“哦?那祭品是什么?”墨君無有些好奇地問道。
吉賽目光向下一斜,指了指懷中的小綿羊說道:“當然就是它嘍。”
倒不是說秦孤月感覺拿小動物做祭品有點殘忍,實在是他看了看那躺在吉賽懷里的小綿羊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當然也許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停地用腦袋蹭著吉賽的衣服,發出慵懶的“咩咩”聲。
把目光從小綿羊的身上挪開,秦孤月不禁朝著吉賽問了一句:“不知道是要向什么神靈獻祭?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說到這里,吉賽這個云中國商人雙手合十,用虔誠的語氣說道:“當然是向教廷的主宰獻祭了,據說這神靈屏障就是他設下來的,懲罰擅自闖入的人,但他又是如此地仁厚,知道云中國離不開天州的貨物,也需要與天州有貿易往來,所以又開辟了這通神小徑,讓立過誓的信徒,只要謹守誓言就世世代代可以通過去經商,到哪里去找這樣一位恩威并舉的神靈呢?”
聽到吉賽這一番話,上官天琦卻是用傳音入密對秦孤月說道:“聽出什么蹊蹺來沒有?”
“你不是說不要隨便用傳音入密嗎?”秦孤月在這神秘威壓的籠罩之下,實力已經不能使用傳音入密和斂氣凝聲了,干脆用異能之中的“精神投影”法門與上官天琦交流了起來。
“嗯,難得用用也不要緊了。”上官天琦正說了一句,陡然他語氣一定,眼睛瞇起了一些,看著面前的秦孤月說道:“你小子好像又學會什么新的東西了。”
就在秦孤月的臉上流露出“表揚我啊,我就是想要你表揚我”,這種有些迫切的表情時,上官天琦毒舌的老毛病又犯了,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想給自己的寶貝徒弟秦孤月一點最基本的,最廉價的表揚:“學那么多,那么雜有什么用啊,貪多嚼不爛,有本事還是先把你的武道或者相術給整上星階吧!”
“我去!”自從秦孤月跟著上官天琦這個老混蛋到了域外之后,現在豎右手中指的動作是越來越來越熟練了,如果不是另外一只手還拽著韁繩,怕就要豎左右手的中指,比給上官天琦看了!“你就不能說一句好聽的話嗎?你說一句表揚我的話,你會爛舌頭嗎?你這條老狗!”
“咦,為什么是老狗啊?”上官天琦聽了秦孤月的咒罵,非但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用傳音入密對秦孤月問道。
“因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孤月也不是吃素的,一針見血,直接就把上官天琦的臉色給漲成了豬肝色,先是一愣,隨后才穩住臉上的表情,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沒大沒小!”
這一下,輪到秦孤月把眼睛瞇起來了,很顯然,能夠把上官天琦給氣成這樣,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過這可就把旁邊的墨君無看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只看見秦孤月和上官天琦兩個人騎著馬先是走近了一點,然后上官天琦看秦孤月,秦孤月又看上官天琦,然后上官天琦瞇起眼睛看秦孤月,秦孤月十分突兀地豎起了右手的中指,就在他以為這對師父又要不對付,打嘴仗的時候,秦孤月卻把手指放了下來,然后臉上出現了炫耀一般的,代表勝利的微笑。
如果是以前,他還可以用星力去感知一下,看看這兩人神神叨叨地說些什么,可在這神秘的空間之中,再加上秦孤月用的又是一種奇怪的傳音方式,以至于他什么都聽不見……可真把我們可憐的儒門劍圣給郁悶得不輕。
“好了,言歸正傳!”上官天琦依舊用傳音入密對秦孤月說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很有意思的東西?”
“當然有。”秦孤月也是把笑意斂了起來,這對師徒就這個好,別人吵過架也許會好幾天彼此都不說話,他們倒是當場吵翻,遇到事情,下一秒立刻就可以合好如初,甚至比之前的關系還要好的那種奇葩。“貌似這神靈屏障以前沒有,是一位絕世高手設下的?”
“不錯,你想到了什么?為什么要好好地在這西北荒漠上,設這樣一座神靈屏障呢?而且還只是在西域上,你何曾聽說過南蠻和極北有過這種奇怪的東西?甚至連一直被大楚侵略攻擊的百越,他們的辰月教也不乏高手,都沒有搞出這種詭異的神靈壁障來……”上官天琦伸出手來,下意識地在自己的嘴唇上方摸了一摸,那里本來是他的那一撮小胡子,不過現在戴著人皮面具,沒有了。
“所以最后生生被大楚慢慢地分化瓦解,侵吞,現在都幾乎要滅絕了?”秦孤月聽到上官天琦拿百越為例,腦海之中竟是靈光一閃道:“難道這神靈壁障是云中國的強者為了阻擋天州高手的進攻而設立的?”
“你還有其他說得通的解釋嗎?”上官天琦看了看秦孤月,分析道:“你看任何使用武道和相術,甚至仙術的人都會被這里的空間法則壓制,甚至弄死。”
“可這里不是還沒有到神靈壁障嗎?我們不是還沒到通神小徑嗎?”秦孤月聽得上官天琦的話,立刻就反駁道。
“傻小子,告訴你吧,其實從我們過了荊棘叢林之后,應該就已經進了神靈壁障了。”上官天琦看著旁邊馬上的秦孤月說道:“所謂的通神小徑,我估計只是云中國的人杜撰出來,哄騙天州人的,其實他們掌握的,只是神靈壁障的秘密罷了……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冒險來試這個空間里的法則,一來二去,要是被天州人幾千條,或者幾萬條要錢不要命的人命,把方法給試出來了……你想想看,會是怎么樣一個后果?”
“百越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秦孤月一下子就被自己的猜測給震驚到了:“所以他們干脆對外說是有一條只有云中國的人才可以通過的通神小徑,一方面斷了天州人的念頭,另外一個方面也是把那些想要開拓云中國路線的天州人的視線轉移到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通神小徑’上去,直接就把神靈壁障當成是一處死地,誰會閑著沒事,闖到必死無疑的地方去送死呢?”
“小子,腦袋轉得挺快啊!”上官天琦聽了秦孤月用意念投影說出來的話,竟是破天荒地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里面壓制了武道,還扭曲了空間的法則,等于是把相術師都變成了普通人,對于精神力還有一股威壓,足以克制修煉仙法的儒門修士和元修士,如果有一天,天州強者大舉入侵,進入此地的話……”上官天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只要在這神靈壁障之中埋伏一批云中國教廷的祭司,此消彼長之下,就算天州強者突破了外圍的陷阱,在這神靈壁障之中幾乎也是一個根本沖不過去的死地!除非天州一方有與當初創造這神靈壁障的強者,一個級別的高手坐鎮。這里可真的是穩如泰山啊!”
“前輩,你怎么會知道我們已經進了神靈壁障?”墨君無總算是聽到了上官天琦的只言片語,急急忙忙催著馬跟上去,用傳音入密問道。“神靈壁障在我們儒門所有的藏書之中都被描述成了一處絕對的死地啊,據說是連上古的神靈都無法通過的地方啊!你怎么會……”
“因為我的師父曾經通過了神靈壁障!”上官天琦語出驚人,他看了看秦孤月,又看了看墨君無,對兩人說道:“你們這一路上隨我出生入死,我也就不與你們見外了……”
墨君無剛想說:“其實都我拖累了你們……”上官天琦卻是似乎是知道墨君無肯定會這樣說,直接用自己的話堵住了他的嘴:“墨君無,很可能最后會是我拖累了你也說不定,因為我們此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云中國!”
“前輩,我也一直想問。你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到云中國去呢?”墨君無也是一個好奇心很旺盛的人,聽到上官天琦的話,更是急不可待地想知道答案了。
“我的師父……”上官天琦用追思的語氣沉吟了一下說道:“前任龍隱閣主蘇陌離,大多數人只知道他的名號,卻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曾經聽聞云中國有強者視天州群雄如草芥,遂前往云中國與那位強者約戰,結果你們大部分人應該都知道了……不幸隕落,由我隨同他一起前往云中國的大師兄帶回來他的遺物和遺訓,又我的師兄繼承了龍隱閣的閣主之位。”
“不錯,這件事情我們儒門中的一些前輩也常常引為憾事,認為龍隱閣主草率輕敵,不敵被殺……實在是……唉,有墮天州群雄的士氣啊!”墨君無也是一個實在人,再加上他之前也是儒門中人的立場,這樣說話已經算是輕的了,想必那些儒門的老古董們背后說的還要更難聽一點。
“呵呵,你以為我師父是如我這般的廢柴嗎?”上官天琦說到這里,竟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我去,上官天琦,你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