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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春去春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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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九章春去春又回  突厥斯坦的堯宮異域風格濃郁。一座座白色圓頂的建筑既有突厥風格的粗獷又有阿拉伯風格的靜肅。

  王宮可通過花氈走廊直通寢室的浴房也頗為寬敞考究,四壁是白色花崗巖,中有熱水浴池,又有一間木屋,帶有幾分后世桑拿房的影子,內置加熱后的石頭,潑水后可在熱氣中蒸澡。

  這種浴冇室在城中貴族住宅也極為流行,只是所用石頭材料便良莠不齊了,王宮桑拿房冇中所用的加熱石塊葉昭也不知道其質地,據說是火山石,能禁受極快的加熱和冷卻又能儲存大量的熱量,浴冇室內的溫度,卻真的可以和后世桑拿房相比了。

  腰間圍著浴巾,閉眼坐在木椅上,渾身毛孔騰騰的冒熱風,葉昭長長吐出口氣,幾個月了,難得放松放松。

  剛剛利分了幾個歸降哈薩克部落的放牧區,這些部落,暫時只能沿用舊制任其族長統治,而部落部長也按各部落大小封為“宣慰使”“巡檢”等等官職,也是五年一次考核,當然,暫時從執行情況來說,這些官職多半就是終身制,說不定還是世襲制,但卻也為將來自己將草原府縣化打下了基礎。

  設在突厥斯坦城的北突厥辦事大臣衙門直接統轄南哈薩克以及部分北部吉爾斯基部落,部落間若有紛爭,一律由北突厥辦事大臣辦理。

  一支來突厥斯坦城的六萬余人的移民隊伍已經在路上摘星城附近,極為適宜農耕,但哈薩克部落游牧為主,農業人口極少,農耕技術也頗為原始,這錫爾河一帶有著大片大片未開墾的土地。

  在突厥斯坦建立移民城市,如此中原文明將會真正涉足中亞影響中亞,又與徠寧、安寧二城互為拖角,將西域逐步變為中原的疆土。

  “隘”一聲響,葉昭并沒有睜開眼睛以為是哈薩克侍女進來澆水,可隨即聽到咯咯一笑,熟悉的略帶野性的笑聲。

  不用看也知道古麗夏依爾到了,葉昭可真的沒睜眼誰知道這蠻族女是不是光著身子進來了?

  “膽小鬼。”濃郁的花香木椅微微一動,就知道古麗夏依爾坐到了自己身旁。

  葉昭眼睛微微瞇了條縫,見到嫣紅一片葉昭這才放心的睜開了眼睛,隨即就是一呆,卻見古麗夏依爾紅紗罩休,內卻穿了織錦合歡襟,也就是蒙古受漢化影響而演變的草原風內衣,一塊紅色金絲織錦布塊,緊緊的貼在胸前,后背有錦帶挽系織錦布塊不大,緊緊束縛住高聳山峰,將兩座山峰擠壓在一起,顯出深邃乳溝和凝脂般一片酥胸。

  古銅色的肚皮誘人的玉臍都暴露在空氣中,宛如后世拉拉隊的紅綢超短裙下,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

  畢竟比基尼女郎都見識過葉昭倒也沒有非禮勿視的心理,但第一次見女子穿衣這般大膽,古麗夏依爾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野性誘冇惑、蠻族風情,葉昭的心卻也不由得跳了幾跳。

  古麗夏依爾聽說過中原禮節,本以為葉昭會嚇得落荒而逃,也早想好了對策,卻見他上下打量自己,倒是出乎意外,也心下暗喜,就格格笑道:“我好看么?”站起身轉了個圈,半遮半掩的紅紗中,更顯胴休之妙。

  見到古麗夏依爾光潔的后背,葉昭咳嗽一聲,笑道:“就是黑了點,你天天曬太陽么?”

  古麗夏依爾不似中原女子白嫩如玉,但也絕談不上黑,是一種極為健康的膚色,細膩雪膚略泛淡淡古銅光澤,是后世很多歐美明星名模追求的自然膚色,充滿了野性的力量誘冇惑。

  古麗夏依爾臉色卻微微一變,她委實經常在氈房冇中開天窗裸休曬太陽,覺得極為舒服,本覺得自己膚色極好,但見到葉昭,聽聞中原人講究肌膚如脂如玉,未免就有些心虛,葉昭的話可觸碰到她痛處了。她自不知道葉昭見到她肌膚,剛剛偷咽了幾口口水。

  “你要回中原了么?”古麗夏依爾問。

  葉昭微微點頭,說道“是啊,該回去了。”出來已經快一年半了,還真想念家鄉啊。

  閉上眼睛,眼前閃過蓉兒、紅娘等等音容笑貌,更想象著家里兩位姑娘的小冇臉蛋,不知道生的怎生模樣,大姑娘會跟蓉兒一樣可愛么?二姑娘定然是個漂亮的小混血吧?不知道長大了會怎生迷人。

  啊,莎娃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盡拿她開心了,回頭她和花姬都晉封為妃,莎娃封個什么妃好呢?金絲妃?也太不倫不類了吧?

  想著兩個閨女,葉昭突然思及一事,對古麗夏依爾道:“你跟我來”

  去浴池里沖了澡,葉昭便走向寢室,古麗夏依爾琥珀美眸微露詫異,但還是跟在葉昭身后,誘人雪足躋拉上木屐,踩著花氈跟隨葉昭進了寢室。

  寢室偏門通往浴房,正門外則有侍衛。

  寢室油燈明亮,四壁懸掛著巨大掛毯,圓頭床柱,從極高的天花板懸下紗帳床幃,異域風情的巨床睡起來極為舒服。

  床頭掛著華麗的花絨帽和柯爾克孜盛裝,是古麗夏依爾剛剛換下的。

  葉昭卻是坐到了梳妝臺前,摸出一把剪刀遞給古麗夏依爾道:“來,把我辮子剪了!”

  要回家了,兩個閨女見到的爸爸,應該換新形象了吧。

  古麗夏依爾一呆,問道:“剪辮子?”見到士兵們的短發,她還以為中原帝國,貴族才留辮子呢。

  葉昭點點頭,“嗯,剪了它。”

  古麗夏依爾抓起葉昭的辮稍,舉著剪刀好久。卻頗有些舍不得。

  葉昭對著銅鏡端詳,突然說:“慢來慢來。”

  古麗夏依爾如釋重負,笑道:“就是,剪了它作甚么,不挺好看么?”

  葉昭倒也不是覺得戴辮子好看,可突然就覺得剪短發有些別扭,中原歷來男子都束發,后世也有人說東方男子臉型適宜留長發,而葉昭現在突然也覺得,剪成短發怎么都感覺有些別扭,把辮子解開換發式?又換成什么發式好看呢?

  一時卻想不出來,何況和古麗夏依爾這個蠻族女鼓搗自己的發型,定然不倫不類,算了,回京城再說吧,紅娘定能給自己想出個漂亮的發式。

  拿起桌上懷表看了眼,葉昭道:“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古麗夏依爾格格嬌笑道:“今晚我在這里睡。”說著,就施施然的走到床前,鉆進了重重羅幔。

  葉昭一陣無語,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個月軍事政事,與沙俄作戰,古麗夏依爾就一次也沒來煩自己,倒是個挺知道進退的蠻族女。

  “睡吧,睡吧,吃了你可別怨我。”葉昭隨口嘟嚎著,心里卻是一跳,怎么就感覺今晚會發生點事兒呢?

  “你吃人肉么?”葉昭的嘟嚎卻是被古麗妥依爾聽到了,琥珀美眸好奇的盯著進了紗帳的葉昭問。

  她雖然這幾個月中原話水平突飛猛進,已經可以與葉昭交流,但中原話博大精深,一些雙關歧義她自然聽不懂。

  “你才吃人肉呢。”葉昭瞪了她一眼,躺下,拽過軟毯蓋上,雖是盛夏,但這王宮不知道如何設計構建,和京師紫禁城一般,冬暖夏涼,寢室內倒是挺涼爽。

  其實自從能與她溝通后,倒覺得和古麗夏依爾在一起極為舒服,沒有多少身份的羈絆,好像很平等的交流,她說話又大膽,很少有什么顧忌,很多年沒享受過這種感覺了,高高在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軟毯突然被掀起,古麗夏依爾貼了過來。

  葉昭道:“說說話吧。”幾日后便要回中原,思及要與古麗夏依爾分別,甚至這輩子都不見得再能與她會面,倒也有些惘悵。

  古麗夏依爾咯咯笑道:“嗯,你說吧。”又向葉昭身邊靠了靠,彈力十足略有些冰涼的胴休,擠壓在葉昭手臂上。

  葉昭就皺眉,用手推開她,說道:“去,遠點睡!”就好像在驅趕牛羊。

  古麗夏依爾卻不生氣,咯咯笑著向后退了退。

  “你說說,你們對中原人到底怎么想的?哈薩克人也好,柯爾克孜人也罷,我都希望你們也成為中原的一部分。”與古麗夏依爾說話同樣不用避忌什么,其實葉昭也知道,要想諸邊真正融入中原文明,就需要中原帝國一直維持強盛,各族共榮、平等自冇由的價值觀也就會慢慢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一百年,兩百年,甚至要數百年。

  不過中亞民族,一直是比較容易征服的,只是統治其的文明沒有一個文明能先進到長盛不衰,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這一帶都是被蠻族統治,也談不上什么文明存在。但葉昭相信,沒有經歷西方打擊而失去自信的中原文明,又被漸漸注入現代活力后,定然會煥發越來越昌盛的生機。

  “他們都很怕你呢。”古麗夏依爾笑著說。

  葉昭知道她說的“他們”自是諸部落族長,不管自己表現的再溫和也好,實則中原之強盛,已經令他們驚駭。

  葉昭就笑,說:“就你不怕我。”

  說著話,古麗夏依爾又沉沉睡去,葉昭搖頭,蠻族女子,一點禮貌都不懂。

  拉軟毯到胸前,尋思著政事經濟,那又完全不計較任何利益開始測量準備修建的安西州到烏里雅蘇臺的鐵路,蘭新和蘭烏鐵路能建成的話,北疆的威脅將會大大減輕,不過聽說俄國人修往移民城市新西伯利亞的鐵路也是進展極快,若被其早一步完工,外蒙之北,怕就不得安生了。

  自己,總是在與時間賽跑。

  朦朦脆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去,葉昭突然就睜開了眼睛,雙手一痛,抬眼看去,胸前,雙手被錦帶牢牢縛住,古麗夏依爾跪在他腳下,正笑呵呵的拍手,說:“這下你跑不了了吧?”葉昭才發現,雙腿足踝也被牢牢捆縛。

  “你作甚么?”葉昭一呆,就想喊侍衛,完全下意識的反應,侍衛就在寢室門外,呼之即來。

  古麗夏依爾的手卻宛如靈蛇一般鉆入了葉昭褻褲,葉昭如遭雷擊,要喊出口的話語也猛地咽進了肚子。

  隨即也知道,古麗夏依爾不可能傷害自己,百害而無一利,除了全族被屠戮,她可得不到任何好處。

  古麗夏依爾已經笑著側躺在葉昭身側,閃爍著妖異色彩的琥珀美瞳盯著葉昭的臉,笑道:“膽小鬼,看你往哪里逃。”離得近了,容顏妖媚非常,顧盼生姿,風情萬千。一絲絲花香鉆到葉昭鼻子里,攪的人心魄不安。

  “快放開我。”葉昭此時自也不好喊侍衛,可成何休統?

  “哼,你還不是也想?”古麗夏依爾鄙夷的說。

  葉昭大窘,那靈蛇般的小手雖然沒有章法,但撓撓抓抓,可把人癢得跟什么似的,自然而然生理有了反應。

  “你想給族人招禍么?”葉昭沉著臉,這話其實自己說著都心虛,實在是色厲內徑,禁欲一年半,在此等挑逗下,那欲火騰地就竄上了天。

  古麗夏依爾呆了呆,可隨即,就撲倒在葉昭胸口,銀牙輕咬葉昭脖頸,含含糊糊的說了向柯爾克孜話。聲音異樣的妖媚。好似能鉆進人心魄里。

  葉昭被其咬得身子一激靈,古麗夏依爾也驚呼一聲,放開了小手,顯然,受到了驚嚇。

  葉昭無奈的道:“放開我吧。”

  見古麗夏依爾搖頭,葉昭就道:“都這樣了,難道我還能趕你走不成?”又道:“你這般漂亮,我在中原可不多見,本來恪于身份,不應與你有情愛糾葛,但今日你我已與夫妻無異,我還會計較這許多么?”

  古麗夏依爾終究性子粗疏,被葉昭兩句好話一哄,又夸她漂亮,不禁心下暗喜,何況她雖橫蠻,卻也知道這般綁著中原大皇帝,怎么都不成話,眼珠轉了轉,就解開了葉昭手腕腳踢的錦帶。

  葉昭揉著手腕,就想將這蠻族女扔出去,剛想說話,卻見古麗夏依爾輕輕靠在他胸前,小聲說:“你走了,我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葉昭一怔,說:“那也未必,你可以去北京看我,再者說,君子之交淡如水,遠方有個能掛念的朋友,那不挺好么?”

  古麗夏依爾滿頭風情撩人的細細花辮輕輕甩了甩,想是在搖頭,說:“你是中原大皇帝,是天上的太陽,我只是草原上的一只雛雀,你回了北京,是再也不會記掛我的。”

  葉昭卻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怎么也沒覺得她是車感情細膩的人,笑道:“你喜歡我么?我可不覺得。”也委實沒覺得兩人有什么情愛糾葛。

  古麗夏依爾道:“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跟你策馬在草原上,我就不覺得孤單,你走了,我的胭脂馬會寂寞,我也會寂寞,孤零零的騎著它,想著遠方的人,我想起來,就想哭…”

  葉昭又呆了呆,想想情根深種的少女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思念著遠方的情人,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委實是一副其情可堪的圖畫。

  可怎么又覺得不對勁兒,卻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兒,想了想,說道:“我抱抱你吧。”

  古麗夏依爾嗯了一聲,就鉆入了葉昭的懷里。

  葉昭若知道她剛剛這些話,好多都是跟那中原話老師學來的,更請教了好久中原情話的意境,最后編出了這么一套說辭,只怕馬上老羞成怒,將她扔出去。

  古麗夏依爾性子粗豪,本不知道情愛為何物,但學說這些話時就未免心生異樣,好像跟中原大皇帝策馬奔馳在草原上之時,真的覺得無比的開心,中原大皇帝說的話好些她都聽不懂,卻很喜歡聽,他是那么的溫柔,讓人一整天都好像在春風中蕩溢,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草原,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可,可真有些想哭鼻子。

  從小到大,她可從來沒有哭過一次,那種鼻子酸酸的滋味令她詫異極了,也害怕極了,難道以后,自己總要品嘗這種奇怪的滋味么?這種滋味,實在讓人害怕。

  此時被葉昭擁在懷中,一種無與倫比的充實感充溢進胸懷,暖洋洋的,好像在云團中。

  甚至古麗夏依爾將自己的來意都忘了,當葉昭來親她小冇臉時,她竟然第一次生出了奇怪的感覺,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了這種感覺叫做羞澀。

  擁著古麗夏依爾,見她琥珀美眸中的迷茫,葉昭心下一柔,輕輕吻了她臉蛋一下,說道:“睡吧。,、

  見古麗夏依爾突然抿上雙眼,長長睫毛不安的顫動,顯然極為緊張,蠻族女突然害羞,野貓變成了溫順的花貓,小模樣可愛極了,葉昭笑笑,輕輕又親了她一下,剛剛的欲念卻是全消。

  很快,古麗夏依爾又進入了夢鄉,這一次,卻不是偽裝了。

  這嬌彈彈胴休摟在懷中委實撩人無比,古麗夏依爾睡覺更沒個老實氣,還曲起腿,夸張的將一對兒野性十足的腳丫踩在葉昭腿根,美妙腳趾更好像貓爪似的用力抓了幾抓,也不可避免碰觸到葉昭敏感地帶。

  葉昭當時險些爆炸,強壓欲火,但自一晚沒睡。

  早上醒來古麗夏依爾驚叫一聲,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可不知道為什么,要他給自己留下血脈的心思卻淡了,而且,好像很怕和他單獨在一起,心慌慌的,是以早上起身,馬上就抓起衣服穿戴好,慌慌張張跑了出去。令葉昭愕然。

  想想昨晚,葉昭也啞然失笑,自己好像成了圣人一般,但總不能真的一路走,一路欠下風流債吧?

  接下來數日,晚上時分,古麗夏依爾都未再來侵擾葉昭,但白日間,卻是整日和葉昭纏在一起,陪葉昭東奔西走。

  這幾日,葉昭忙著交代自己走后事宜,又給京師發報,與俄國人談判,突厥斯坦、錫爾河一帶是定然不會退讓的,至于作為俄國人談判先決條件的釋放俘虜一說,則要俄國人遣返以六王奕欣為首的戰犯,用來交換俘虜,尤其是曾國藩等數萬軍民在俄國人幫助下北逃去了新西伯利亞,明顯俄國人以新西伯利亞作為橋頭堡威脅外蒙北疆,是以曾國藩等軍民必須遣返。

  談判嘛,開始就都漫天要價,慢慢談去吧,時間越久,突厥斯坦在手中就越牢固,著急的是俄國而不是中冇國。

  驕陽似火,一望無垠的草原上,一紅一白兩匹駿馬閃電般奔馳,“嘭”一聲響,一只剛剛撲騰而起的野雞一頭就栽進了草叢中。

  “哈哈,又是我打中子!”舟色駿馬上,葉昭慢慢拉住疆繩。

  胭脂馬上,是草原兒女打扮的古麗夏依爾,她不服氣的用力拉自己的槍栓,這是葉昭送她的馬槍。

  葉昭看得好笑,說道:“就那么想贏我么?”

  古麗夏依爾咬著牙根,也不吱聲。

  后面,二三十騎紅衣騎兵飛速奔到,自然是大內侍衛,他們有的肩頭扛了用繩子串起的山雞野兔,都是剛剛葉昭射殺。

  “架火,咱烤野味吃!”葉昭做個手勢,眾侍衛紛紛下馬。

  葉昭下馬,和古麗夏依爾尋了處草坡坐下,葉昭又從懷里摸出懷表,扔給古麗夏依爾道:“送給你,用這個掐算時辰可準了。”

  古麗夏依爾道:“我不要,你送我的夠多了,我沒有禮物送你。”

  葉昭就笑,說:“你差點把自己都送我,咱倆還分什么彼此?”和古麗夏依爾說話,怎么隨便都行,經過那一夜,葉昭對她的感情怎么說呢,好似跟鐵子一般,就如同后世那種最親密的異性朋友。

  古麗夏依爾確實全不在意,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明天就走了嗎?”

  葉昭道:“總要走的。

  古麗夏依爾點點頭,就不吱聲。

  用過侍衛烤的野味,古麗夏依爾又要跟葉昭比槍法,葉昭笑著依她,兩人馳騁在草原上,嘭嘭槍聲中,草原上的野物可就遭了殃,雞飛兔跳,一個小狼群也遭了殃,三十多頭狼,十幾分鐘,就被葉昭和內侍衛們屠冇殺一空。

  古麗夏依爾卻是一頭狼都沒有射中,半路出家的她,槍法委實不敢恭維,比之阿法芙也差之遠矣。

  一直到日落黃昏,古麗夏依爾也沒能贏葉昭一次,她突然暴躁脾氣發作,抬起膝蓋,就用力將槍向膝蓋上折去,想是想將馬槍折斷,咔咔幾聲,眼見馬槍硬實無比,她抬手將其狠狠擲于馬下。

  葉昭又好氣又好笑,提馬追上兩步,說:“好端端又發什么脾氣?你可不是輸不起的性子啊?”

  古麗夏依爾哼了一聲,說道:“誰叫它都不聽話的,我今天早上就向天狼星祈禱了,也告訴它啦,贏不了你,我就把它砸爛。”

  葉昭無奈的道:“是你槍法不行好不好?再說了,就那么想贏我么?”

  古麗夏依爾冷哼道:“我用長弓啊?咱再比比。”說著,就摘下了背上獸頭長弓。

  葉昭揉揉鼻子,說:“那來吧。”

  古麗夏依爾箭術確實精湛,葉昭也故意微微讓了她一下,在打死三個獵物,遇到第四只山雞之時,葉昭抬槍稍微慢了些,隨即就見箭矢破空而出,嗤一聲,就將那山雞牢牢釘在地上,箭翎兀自微微顫動。

  葉昭倒是汗顏,自己就算不讓她,只怕稍微走走神,也就被她搶了先,眼力感覺都極為驚人,若等用慣了火槍,找準了感覺,古麗夏依爾可多半就是個神槍手。

  古麗夏依爾歡呼一聲,回頭笑道:“你回到中原,可要記得,曾經輸給過我,我叫做古麗夏依爾!不是蠻族女,不是小野貓,是古麗夏依爾!可以贏你的古麗夏依爾!”

  葉昭一呆,策馬慢慢駛到她身邊,此時方知道,她為什么非要贏自己一局。”

  兩人并騎慢行,古麗夏依爾輕輕嘆口氣,這是葉昭第一次聽她嘆氣,又聽她低聲道:“若不贏你一次,你回了中土,定然忘了草原上曾經遇到過的一只小小山雀。”

  此時乒陽斜下,西方火紅一片,映的整個草原好似也紅了,景色極為壯麗。

  兩人并騎而行,長長身影拉出老遠老遠。

  葉昭沉默半晌,輕輕拍了拍她肩頭,說道:“你跟我走吧,跟我去北京。”

  古麗夏依爾格格一笑,突然催動馬匹,說:“你追到我再說!”胭脂馬飛一般躥出,葉昭白馬雖然神駿,但畢竟久疏戰陣,到了西域才難得能撒撒歡,卻不及古麗夏依爾汗血小紅馬快如閃電,追逐半個時辰,馬頭卻是越來越遠,古麗夏依爾格格笑著,慢慢拉住了馬勢。

  用手指著廣闊無垠的草原,古麗夏依爾慢慢道:“我屬于這里。”

  輕風吹來,古麗夏依爾紅色衣襟微微揚起,人美馬驕,整個草原好似都在她腳下。

  默默看著她英氣模樣,葉昭心里一陣悸動,突然想到,明日之后,再與她相見無期,不禁心下悵然,喃喃道:“是啊,你屬于這里,你應該是大草原上自冇由自在翱翔的雄鷹,不是北京城里的金絲雀。”

  看著遠方,葉昭雙手合成喇叭狀在嘴邊,大喊道:“我永遠會記得!大草原上有一個古麗夏依爾!可以贏我的古麗夏依爾!她不是小野貓!不是蠻族女!是古麗夏依爾!”

  遠遠好似有回音飄蕩,就好像整個草原都有人在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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