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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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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可以說整個南朝的此事都在圍繞發行紙幣而部署……《考報》、《寧報》上也開始宣傳即將發行的紙幣,分析使用紙幣的種種好處,更宣傳銀行儲蓄的益處。概因國民賺了錢自己保存的話,那定然會兌換為銀元,但如果儲蓄進銀號,開的雖是銀元收據,實際上其儲蓄還是可以作為紙幣進行流通放貸。

  幾家新聞紙重點介紹了廣府銀號、天豐銀號、泰和銀號三家南國實力最強、聲譽最好的銀號,而且這三家銀號都已經具有近代銀行的運作機制,比如泰和銀號,重點向各商行、工廠放貸,隨著南國經濟發展,其回報率和資產可以說呈幾何倍數增長,據說最初始的運作資本不過十萬兩上下,三年前,資產超過百萬元,到現今,隨著其投資的各個項目獲得巨大成,尤其是泰和電氣公司發電機的成,整個泰和行資產很可能已經突破了千萬元,因為其投資的項目涉及各個南朝最先起家的商行、工廠,這些商行、工廠幾乎無一不是成為行業中的佼佼者,南朝經濟愈發展,泰和行資產愈是膨脹,幾乎就是巨無霸一般的存在。

  而泰和行也極為配合南朝政策,聯合與其有千絲萬縷聯系的數百家商行、工廠聯合在報紙上聲明,表示擁護中央銀行,無條件接受紙幣,其中廣州、南京、杭州、福州等幾家最大的百貨公司盡在其中。

  雖然龍道,在木架古玩前,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這苑子他是第一次進來。

  龍道,不過一次次心理上給她沖擊,就算她不認同自己的作,也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好,出去走走。”葉昭點了點頭。或許是來到廣州令她好像出了牢籠的黃雀,又在自己攛掇下心動,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許她想看看自己治下之民,尋找自己的弱點和缺失;又或者她想看得自己更清楚些……

  葉昭默默想著,自回去更衣。

  從日本苑坐馬車行出時,蘭貴人已經換了裝,實則葉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穿的旗袍還是制服,因為黑色皮裘緊緊裹著她柔軟嬌軀,只能隱隱看到皮裘下擺處若隱若現的鮮亮小紅皮鞋,黑色精致的皮衣,更顯冷艷。

  蘭貴人穿皮鞋,葉昭未免有些怔怪,實際上,雖然蘭貴人比他還小一歲,周歲計的話不過二十五歲,但對其妖魅般的權力手段,葉昭聽得太多太多了,對她,可從來沒小看過。

  拎出懷表看了一眼,葉昭道:“看戲去。

  金陵大戲院和廣府大戲院一般,曲藝經典唱段、相聲、大鼓、歌舞,各種節目大薈萃,而今日下午則是相聲專場。

  南國人生活水平高了,自也使得娛樂項目飛速發展,比如這相聲吧,本來只是滑稽對答,或個人講些小笑話引人發笑,但從今年,藝名“小金寶”和“三撮毛”的兩位藝人開始創作出許多對口相聲劇本,很快成為南朝有名的笑星,而今日,正是這兩位登臺,第一個段子就是以北國鴉片兵為笑料的滑稽劇。

  在葉昭看來,這二位自然夸張的沒譜兒,但相聲,針眨時弊,反諷社會現象,有時候,普羅大眾的藝術形式最容易傳播上層欲推行的價值觀。

  蘭貴人自沒想到這里的雅座是兩人一間的小包廂,和葉昭同坐包廂里,黑漆漆的,自也不吱聲。

  不過節目委實令她反感,“難登大雅之堂。”

  葉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語氣里的厭惡之感很明顯,葉昭就微微一笑,說道:“子民喜聞樂見,這些段子傳播的可快,皇嫂,你說說,這段子里的鴉片兵,是不是讓人恨得想朵了他?嗨,這就對了,吸鴉片的危害就出來了,這比砍幾個鴉片販子的腦袋還管用。”

  蘭貴人沉默了一會兒,說:“嗯,你是這么看?”

  葉昭笑道:“其實吧,新聞紙也好,這些下里巴人的節目也好,都有它的受眾群,都可稱為輿論,咱要作的,就是引導輿論,為我所用。”又道:“能進這戲園子看戲的,可都有幾個閑代,也是潛在的可能會去吸食鴉片的群體,這就叫對癥下藥。”

正說話呢,就聽前面好像鬧起來了,不大一會兒,幾名男女就被戲院看場給請了出去,那穿馬褂的消瘦男子鬧得星兇,邊氣  沖沖向外走邊喊道:爺就看你泣戲園子啥時候關板!”更指著臺上大罵:“你們倆孫子等著,爺他媽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顯然是煙民被捅到了痛腳,南京雖禁開鴉片館,但個人偷偷摸摸帶進來吸的還是有的。

  葉昭就笑:“倒真熱鬧,皇嫂,你在宮里看不到這個吧?”

  蘭貴人端起茶杯品茶,沒有吱聲。

  恢復了秩序,臺上兩位相聲藝人又開始夸張的抖包袱,葉昭道:“皇嫂,明年我就準備北伐了。”

  蘭貴人喝茶的動作一滯,隨即恢復了自然。

  “不管以后怎樣吧,兩位皇嫂可以放心,定然盡享一世太后榮華。”

  “你這話說的,好似有所指?”沉默了一會兒,蘭貴人終于開了腔。

  葉昭就笑:“有所指也好,無所指也好,皇嫂是蓉兒的姐姐,就永遠是我的親人。”

  蘭貴人不再說話,兩人就都沉默下去。

  臘月二十九,外務部終于收到了南朝駐倫敦公使的第一封信,值班人員也很快將信呈交上了攝政王府。

  南朝駐英國公使梁崇明,原湖南鹽運司鹽運使,后調任鹽運總司副總長,政務院成立,鹽運總司改組為稅務總局,梁崇明繼續擔任副總長沒一個月,就被任命為駐英國公使,率外務人員前往倫敦。

  南朝現今剛剛與歐洲諸國建立聯系,駐英國公使何等重要,只能從各個系統中挑選合適人選,梁崇明算是有對外交往經驗的官員之一,人也精明強干雖然可能稅務系統更適合他,但現今南國人才捉襟見肘,也只能委派其去最需要的崗位。

  梁崇明在信里,匯報了使館的籌備情況,已經租了房子,波克倫伯里斯口號,三層的樓房年租金六百英夠買了四輪轎式馬車,一百五十英錫等等。

  事無巨細,信里都一一描述,又言道維多利亞女王在使者團抵達的第一天就給予了接見,更舉辦了盛大舞會的晚宴晚宴上,也見到了英國首相巴麥尊子爵,同其暢談了將近半個時辰。

  從梁崇明的信里可知道英國人對這個東方大國充滿了迷惑和興趣,更在調整著與東方打交道的節奏尤其是對于倫敦的英國政府來說,顯然比其遠東的殖民地官員更為謹慎。

  梁崇明還寫到,巴麥尊子爵對于中國攝政王公開在報紙上支持美國共和黨候選人林肯表示不解,認為美州事務,東方人不會理解,也不該輕浮的給出意見。

  梁崇明馬上義正辭嚴進行了反駁,抨擊美國南部的奴隸制度,隱晦批評了巴麥尊子爵支持美國南部奴隸主的行為,更請巴麥尊子爵注意言辭的表達,輕率的評論中國攝政王,就是在侮辱億萬中國國民。

  巴麥尊想來大吃一驚,他大概不會想到中國官員會對歐洲、美洲事務這般清楚,更不會想到中國人會知道他在美國南北爭端上的立場,在倫敦雖然這不是什么秘密,但剛剛到達倫敦的中國官員也能摸得門清兒,就不能不令他大感意外了。

  而批評中國統治者時再次感受到了中國人固有的傲慢,只是,現今感受的傲慢顯然跟以前大為不同,以前中國人的傲慢給其帶來的感覺,更多是一種可笑,一種愚昧無知。但在中國官員義正辭嚴批評其美洲政策之后,再甩出那一套中華天邦統治者高高在上的高傲架子,顯然就不再那么可笑了,而是一種新鮮感十足的壓力,一種新勢力帶來的壓力。

  中國使團,也確實在倫敦引起了轟動,當梁崇明在酒宴上闡述中國與歐洲平等交往的“五項原則”時,大宴會廳內,名流貴族,商人巨賈們都聽的很仔細,中國人的聲音,第一次在歐州大地響起。

  看著信,想象著梁崇明在白金漢宮大宴客廳平靜的陳述中國人主張的夠景,葉昭默默的干了杯中酒。

  “臣下告退!”見葉昭久久不說話,外務大臣部凱之起身,這是議政殿西側書房,一排排書架也不知道有幾萬冊藏書,葉昭坐在明黃寶座上,鑲金嵌玉的寬大書桌,擺著蝦干、甜點和美酒。

  葉昭擺擺手,道:“你呀,回去再好好琢磨個稿子,以外務部的名義通電美利堅政府,對林肯當選總統表示祝賀。”

  “是!”部凱之躬身告退。

  葉昭目光又投注到信箋上,歷史按照原本的軌跡有條不紊的運轉著,林肯當選,美利堅南北戰事將起,或者說,現在南部聯邦已經宣布了獨立,只是消息還未能傳到東方而已。

  這場戰事,南朝又該在其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

  “相公?”門旁,露出了蓉兒的小腦袋,略帶好奇的看著葉昭,顯然,不知道該不該打擾相公,可大過年的,家里好些人,總要喊相公出去。

  葉昭就笑,對她招了招手。

  蓉兒就嘻嘻一笑,跳了進來,穿著紅格子制服裙,小紅褲子,亮晶晶小皮鞋,甜美可愛無比。

  邁著小步子挪到葉昭身邊,還沒說話,就被葉昭抱到了腿上,捏捏她清嫩秀氣的小臉,笑道:“想我了么?”

  蓉兒就點點小腦袋,又說:“都等您呢。”

  葉昭就笑,說:“行,不過你先幫我寫封信,寫給北朝子民,意思呢,就是跟他們說聲新年好,這文會全國通電,在北國租界的報紙也會登。”

  論文才、論字體,在小蓉兒面前,葉昭都甘拜下風,這類事時常叫蓉兒干,蓉兒駕輕就熟,點點小腦袋,拒著下巴琢磨起來,葉昭笑著拍手,自有小婢進來研磨洗筆。

  葉昭親了蓉兒一口,心說,自己這不算欺負童工吧?想想蓉兒第一次幫自己寫文函時,好像才十三,立時汗顏。

  以后更新就放在早上十點吧,不過也是暫時的,沒準哪天又折騰的時間亂了,汗。

  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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