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消息,今年湖廣、江西等地有大災不斷,四川的糧食都解到湖廣去了,沒有額外的軍糧,南面屯田的夏軍連肚子都未必能填飽,恐怕沒有力量繼續北犯了。雅文言情首發”甘州城內,負責諜報的馮碩部將蕭恩助報告道。“這一年總算是熬過去了。”
“熬過去了?”馮碩還沒有開口回應,馮部大將馬滸山便紛紛不平的說道。“蕭大人是在說笑吧,你睜眼看看眼下的形勢,怕是夏軍還沒打過來,咱們就要被姓海的給一口吞了。”
“德豐兄,你這氣話不說也罷。”另一名馮部大將趙屏東看到馮碩臉色不豫,當即出言安撫馬滸山道。“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提督大人也是難做,要是就這么把海部請回去了,只怕來人夏軍再來,人家就不肯來拼命了,還是忍一忍海闊天空。”
“屁!”馬滸山卻沖著地面啐了口唾沫。“忍一忍,還不如說把甘州送給姓海的好了。”
馮碩忍無可忍,拍案大罵道:“夠了,再說混賬話,老子扒了你的皮。”
馬滸山一下子跪在馮碩面前:“軍門,小的跟著您鞍前馬后,不說有功勞,但至少有苦勞吧,您就看在小的這點苦勞上讓小的說句實在話吧。”
馮碩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只好讓馬滸山說下去,就聽馬滸山說道:“不是小的壞了心眼,一定要斷了軍門您的外援,只是姓海的兵馬這一年來把甘州禍害的太厲害了,這樣下去,倒不如趁著現在還有資本投了南面”
“胡說八道。”馮碩一下子打斷了馬滸山的話,指著戈什哈命令道。“押下去,關起來,再有說什么投降華夏的,一律跟他一樣處置了”
驅散了自己的手下,馮碩有些筋疲力盡的倒在大堂的公案后面,好半天才下令道:“來人,去把提標中軍副將丁公建丁大人請來。”
很快丁公建出現在馮碩的面前,馮碩讓他坐下,然后問道:“今日馬德豐所言”
丁公建知道馮碩是有所動心了,于是嘆了口氣:“大人,這怕不單單是馬大人一人的所想了,全軍上下都對海部的飛揚跋扈有些不滿呢。”
“不是本官厚此薄彼,畢竟人家是好心好意來助我守城,不好薄待啊。”
“大人是真心待人,但海有芬可是真的好心來助我等守這甘州城的嗎?只怕他存的是以鄰為壑的想法,一心想把夏軍擋在甘州之線好保全他的肅州。可這么一來,戰事是要在甘州城下進行,屆時甘州成了焦土,咱們能指望海有芬給咱們運糧備藥嗎?”
馮碩思索了一番,回應道:“以如今海部的糧秣都要我方支應半數來看,要想指望海有芬能全力相助,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是啊,海部是不可能全力相助的,那我們又能支撐多久呢?”丁公建搖了搖頭。“同樣厄魯特人也是難以指望的,準格爾人更是鞭長莫及,而和碩特人又投了華夏既然如此,真的不如早降,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呢。”
聽身為表妹夫的丁公建都這么說,馮碩警覺起來:“軍中都是這般想法嗎?”
丁公建點點頭:“以前或許還有人有據險自守的心思,但這一年跟海部相處下來,恐怕大多數人的想法都已經改變了,所以。”
丁公建提高了聲音:“軍門,還是要當機立斷才是。”
馮碩輕笑起來:“武成皇帝不動一兵一卒,咱們就成了袁譚和袁尚了,真是好算計啊。”
笑罷,馮碩咬了咬牙:“既然軍心所向,我馮某人要是敢硬頂的話,只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也罷,那就干脆一點,左不過是丟了兵權,但至少一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馮碩命令道:“澤伯,別人我信不過,你親自到蘭州去一趟,就說我連甘州和海部援軍一并賣給他們,且問華夏能出什么價錢”
武成十年十二月東至日,清甘肅提督馮碩降夏并引夏軍進城合圍海有芬部及張豫章部。
張豫章部很快知機投降,但海有芬第三子海順昌卻據城內營地死戰,最終被夏軍的炮火擊斃。至此,夏軍成功收復甘州,馮碩因獻城之功得封犍為縣男,而原本的甘肅三鎮如今也只剩下了肅州海部一支還在苦撐。應該說到這個時候海有芬已經明白大勢不可違了,然而他卻以跟華夏的殺子之仇為由拒不歸順。
華夏武成十一年四月,在得到準格爾帝國策妄阿拉布坦汗的保證之后,海有芬干脆連清廷甘肅巡撫的招牌也不要了。他旋即自稱隴西天王、大德威成皇帝,立國號肅,改肅州府為天命府,自說自話的當起準格爾人的兒皇帝來。
對于宛如笑話一般的大肅國,華夏自然不會視若無睹,只是華夏有自己的時刻表,并不愿意隨著某方面的節奏輕易起舞,更不愿一腳踏入準格爾人可能設下的陷阱之中 就在隴西出現巨大變化的同時,海東日本也出現了變局日本東山天皇寶永六年、華夏武成十一年、清康熙四十八年元月十日,德川幕府第五代將軍德川綱吉在江戶城內去世。
德川綱吉的晚年,日本由于國門洞開,華夏低價優質商品大肆流入,大大沖擊了日本的市場,結果導致日本手工業全面破產。而城市手工業的萎縮和大量對外賠款造成了日本經濟的進一步惡化,再加上幕府用稻米替代銅材支付賠款,造成糧價暴漲,一時間包括下級武士在內城市居民生活日益困頓。雖說通過向海外輸送人口,日本避免了危機的擴大,但將子民販賣給華夏商人充當奴婢又引起了日本有識之士的強烈不滿。
這種種的不滿積蓄起來,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在日夏商及其雇傭的日本徒工。
然而,懾于華夏方面的武力,日本社會各階層并不敢直接把怒火向華夏宣泄,因此詛咒德川幕府就成了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一幕。
德川綱吉雖然了解這一情況,但他卻無力改變這一局面,只好將問題留給了繼任將軍。
德川綱吉選擇的繼任將軍是德川家宣。德川家宣是甲府宰相德川綱重的長子,因受領四代將軍家綱的偏諱而得名綱豐。延寶六年(即1678年)十六歲的綱豐在父親綱重去世后繼任藩主。延寶八年,德川家綱去世,綱豐與館林藩藩主德川綱吉一起成為將軍的繼承人之一,只是最后綱吉成為了將軍,綱豐只好繼續當他的藩主。
后來綱吉長子德松去世,沒有繼承人的綱吉只好讓綱豐與綱吉的長女鶴姬的丈夫德川綱教一起成為了六代將軍的候選者。然而鶴姬在寶永元年(即1704年)去世了,德川綱教也在第二年辭世,至此綱豐成為了第六代將軍的唯一候選者。
既然只剩下唯一一個候選人,綱豐就以將軍養嗣子的身份接入江戶城的西之丸,并且領德川將軍家世代相傳的“家”一字,正改名為家宣,此時的家宣也已經四十三歲了。
由于早年因為母親地位較低而被迫由下級武士收養且在民間渡過童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