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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也許那傳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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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真想了兩秒鐘,然后抬起頭:“也許作案者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有關蚩尤傳說的確切資料,然后才去盜墓?但如果是盜墓的話,應該不會選擇殺人——而且是用這樣的手段。(一住本站跟著我一起來讀money錢ren人moneyren有錢人,記住本站,你就是有錢人。)如果皇姑冢那件案子還可以理解為那位老人擋住了他們的財路的話……之后的行為起來就像是示威了。”

  戴炳成微微點了點頭,但顯然并不滿意。他用手指輕敲桌面:“你這是從一個普通的人角度來思考問題。但是我們所關注的案件都不是普通案件,以后你的想法要大膽一些。哪怕天馬行空也無所謂。不過這不怪你,畢竟還有一些資料你不是很了解。現在你接著向下翻,密碼是7749。”

  李真依言點擊翻頁,然后發現屏幕上彈出了一個密碼輸入框。他輸入了那一串數字……

  然后到了一些他相當感興趣的東西。

  有關那具骸骨的東西。

  戴炳成在他查資料的時候慢慢說道:“你第一次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具骨骼,我們將它命名為‘亞當’。但后來我們發現,這種命名法可能是相當不確切的——資料上寫得很清楚。”

  而李真也已經從資料上得知了答案。

  北院對那具骸骨做過基因鑒定。令人驚異的是……基因鑒定的結果也弄不清楚它的性別為何。因為它的身上,與性別相關的染色體為“xxxx”。

  正常的人類男性染色體為xy,正常女性則為xx。

  但也可能出現某些特殊變異,令某個女性只具有一個x染色體,即為xo。還有可能出現xxy或者xyy的情況。

  但無論是哪種狀況,這個人都會表現出較為明顯的第二性征,可以被準確地歸類為“男性”或者“女性”。

  但這種“xxxx”的染色體,則出人意料。

  也許是為了能夠讓戴炳成這類“門外漢”了解得更加直觀,資料當中又做了詳細說明。

  一般認為,決定雄性性別的“y染色體”,在億年前是不存在的。那時候生物的性別由很多外部因素決定,例如溫度。現在的海龜、鱷魚等生物仍然保留了這一特征。在孵化階段,如果溫度過高或者過低,都將決定著以后破殼而出的是雄性或是雌性。

  但在之后的漫長歲月當中,x染色體發生了變化,最終產生了如今可以決定哺乳動物性別的y染色體。

  所以在發現了這一異常狀況之后,研究人員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還在后頭。

  當初封存骸骨的堅冰之中含有不少雜物,根據對那些雜物的測定結果顯示,它們被封存在冰塊當中的時間應當是……

  5,000,000年以前。

  李真讓自己數了三遍,才終于可以肯定,那個數字為,一千五百萬。

  他忍不住抬起頭向戴炳成:“一千……五百萬年前?沒弄錯吧?”

  戴炳成點了點頭:“我向他們確認過。”

  最早的人類……南方古猿,應該也只是存在于500萬年前吧?而那東西……

  一千五百萬年前??還是至少一千萬五百萬年前!!

  李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繼續往下。

  基因鑒定的結果還顯示,這具骸骨的確與現代人類有著親緣關系。甚至可以說,它不但是現代人類的祖先,還是“現代人類祖先”南方古猿的祖先。

  倘若單單是這樣的結論,也不過是將人類歷史至少上溯一千萬年而已。

  但那家伙似乎注定要顛覆北院研究員的所有認知——

  它的體內不但有完整的人類基因,更有完整的鳥類以及爬行類的顯性基因。這就意味著,它不但可以被做是人類的祖先,更可以被做是鳥類以及爬行類的祖先!

  李真在這一剎那就想起了北院的周老師對他說過的話來——

  “你,我,她的基因鏈里,也許也都有鳥類和爬行類的完整基因——或者說可以發育成它們的完整基因的片段,只是現在休眠了。”

  而他就是知道了這份資料上所說的事……才說了那樣的話么?

  接下來的那些資料,起來也就更像是天方夜譚——甚至令李真覺得身上有些發涼。

  被冰封了一千五百萬年之久的骸骨亞當,在生物艙內竟然顯示出了驚人的活性——它的骨骼當中那些蜂巢狀結構里,竟然還有極少量的細胞處于休眠狀態。一旦與營養液接觸,就立即蘇醒,并且變得生機勃勃。

  從非洲回到中國不過短短三天時間里,這具骸骨竟然就已經可以做出一些輕微的動作了——例如顫動手指、微微搖晃頭顱。到車隊試圖將其運送到北方基地時,它甚至可以試著用那雙生滿骨刺的大手拍打艙壁——這樣的情景令在場每一個人心驚膽寒。

  若非他們同為能力者,便會覺得那些傳說都變成了現實:世界上是的確有僵尸、鬼魂存在的!

  然而即便以異能……或者靈能來解釋——這家伙又到底是什么來歷?

  李真覺得自己的背后滲出了冷汗。他向戴炳成了一眼。

  發現對方也在著自己。

  “有些熟悉?”戴炳成注視著他,“就是因為你的過往和它有些類似之處,所以我們才這么想要你加入特務府。一個是在一千五百萬年之后仍舊具有活性,一個是能夠在全身腐爛之后死而復生——李真,你的確太重要了。那么,既然你已經到了這些資料,不妨再大膽地想一想:這些和蚩尤墓有什么關系?”

  蚩尤墓……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么蚩尤墓里埋葬的自然就是蚩尤。

  傳說中又提到,蚩尤是被分尸埋葬的。分尸的理由是——怕他死而復生。

  一道閃電劃過李真的腦海。他覺得此前頭腦當中那些模糊不清的猜測、預感,一下子被串聯起來了。

  然而……

  這是真的嗎?

  即便像戴炳成所說的那樣,以“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來解釋這次事件的話……也太過荒謬了吧?!

  也就是說,蚩尤會“復活”這個傳說,實際上有可能真實的。黃帝將蚩尤分尸,不是為了泄憤、也不是為了什么打擊敵人的士氣。

  而是的的確確的,擔心他會復活!

  ——在所謂的“蚩尤”,與那具骸骨是同類的前提下。

  又或者……蚩尤就是4000多年前的自己?他與自己擁有同樣的能力?

  不不不……最早的能力者是在200年前出現的……

  李真皺起眉頭來。可若要說最早的能力者產生于200年前,那骸骨又是怎么回事?它也可以被做是人類的吧……

  且拋開這些疑問不談。

  那么在“蚩尤是骸骨的同類”這個前提下——兇手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便是……亞當。

  這樣一來,就完美地解釋了那個“盜墓團伙”總總行為的不合情理之處。曾經在一千五百萬年前稱霸一方的強大存在,當然不會想到“掩藏行蹤”。就像一個人類試著從蟻穴中找到一件東西一樣,他還會在乎自己究竟碾死了幾只螞蟻嗎?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李真就立即在頁面上點了幾下,找到一個搜索欄,然后輸入“蚩尤”兩個字。

  果然,搜索的結果是——

  蚩尤的形象:《初學記》卷九引《歸藏?啟筮》云: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于青丘。

  其后《龍魚河圖》(《太平御覽》卷七八引)云:“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石子”。

  《述異記》云:蚩尤“食鐵石”,“人身牛蹄,四目六手,耳鬢如劍戟,頭有角”。

  李真注意到了這樣幾個字“銅頭鐵額”、“頭有角”——從前對此的解釋是,蚩尤穿著青銅鎧甲,因而被人們做是怪物。

  但……想一想那骸骨,那青銅色的骨骼、身上那猙獰的骨刺!

  ——它們必是同類!!

  而那些“人身牛蹄”、“四目六首”之類的描述——在以前李真認為是古人們神化了蚩尤。但在如今來……一個體內具有了那樣龐大基因信息的生物,在某些外表上表現得異常、甚至脫離了人類的范疇,不是再正常不過了么?!

  因而,李真震驚地抬起了頭,并且覺得嘴里有些發干。

  “也就是說……蚩尤,和亞當,是同一種生物。亞當……想要復活他。”他覺得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像是一個笑話。然而他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戴炳成點了點頭。

  “不錯。這也是專家們的推斷。所以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后,今天早上大部分人都已經出發了。”

  “出發?我們找到它了?”李真微微一愣。

  自己與那骸骨之間的事情,還沒有其他人知道。兩次共鳴,都引發了他體內的無窮潛力,并使得他受益良多。第一次令他徹底融合了“電鰻”的能力,而第二次——依照李真最近的感覺,自己身體里的力量似乎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不但鱗甲化之后可以堅持得更久,在力量方面甚至可以同關心愿那種b級身體強化者對抗而不落下風。

  他將這一切都歸功于兩者之間的第二次共鳴。對于這樣的一個存在,李真著實不清楚是敵是友。

  要說是敵,那兩次如果不是它,自己也許早就死掉了。而且自己也的的確確地感受到了來自對方身體之中的那種氣息。若要形容的話,那便是……

  一個在孤島上獨處了幾十年的人見到另一個人類時的感覺。

  要說是友……李真可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第一次會面之時的情景。那骸骨在似乎在吸收他身上的什么東西!當時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某種巨大的威壓脅迫,熱量與活力都像山崩海嘯似地往它的身體里涌過去,潛意識當中除了恐懼也就只有恐懼。

  他不動聲色地掐了掐拇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件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從前身為能力者,他怕被普通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害怕被當做異類。但眼下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族群,并且安定下來。

  然而一旦最終發現,在這個所謂的“族群”當中,自己仍是一個“異類”的話,又該怎么辦?

  第二次是那骸骨主動找到自己的吧?它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戴炳成也在觀察著他。然而李真將情緒偽裝得極好,因而他自然不會知道,對面那個年輕人的震驚另有原因。

  所以戴炳成搖了搖頭:“沒有找到亞當。但,找到了最后一處疑為蚩尤墓的地方。之前的假設被提出來之后我們調集了真正的專家考察論證,最后認為在湖北省西南部,神農架山區的恩施大峽谷里,是蚩尤的最后一處埋骨之地。”

  “倘若真是亞當在收集蚩尤的殘肢,那么無論它是為了什么,最終它都會到達那里。所以我們會在那里等它。”

  李真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也只是假設而已——如果不在那里呢?如果……實際上是那天晚上那些美國人在搜集蚩尤的骸骨呢?”

  戴炳成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贊許之色。他微笑著點頭:“不錯。你終于從我引導的思維盲區里跳出來了。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時候會懷疑到美國人的身上。”

  “不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其實叫他們美國人也不準確。那應該是一群……三教九流組成的敗類。”他加重了語氣,“但是平陽事件之后這群人就被我們盯死了,自保尚且不暇,更不會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

  “至于亞當的行蹤,同樣可以確定。因為亞當正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在往湖北方向運動。”

  要找到亞當的行動路線其實并不困難,尤其是像特務府這樣擁有相當大可以調用資源總量的部門。將各地的兇殺、破壞事件匯總,最終會發現,在之前幾天當中由直隸往河南方向發生了幾起惡性兇殺案。死者尸首殘缺,多在山區遇害。

  而在直隸、河南兩地,又有兩家化肥廠發生了重大火災,同時庫房遭到嚴重破壞。北院的專家們認為,這應當是亞當在途徑此地時,無意中發現了這種人造的高能化學肥料,然后試圖以之補充自身的能量。

  甚至還有一段影像非常模糊的監控錄像——那個從熊熊烈火當中走出的巨大身影,必定是它無疑。

  聽完這一切之后,李真沉默了下來。

  其實他有些鬧不清楚,為什么戴炳成會花這么多的時間來與自己交流。照理說,應該是把資料遞給自己,然后直接布置任務就可以了吧?

  于是他將手里的資料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問道:“局長,我是不是也要出任務了。”

  戴炳成將電紙板收起來,又將電腦屏幕轉了回去,搖搖頭:“今天叫你來,就是為了給你交代這些事情,讓你多了解——因為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從湖南到恩施可不近,依照它之前的速度來,至少還得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有一批人過去了,另一批人試著在半路截住它。損失能小一點總是好的。畢竟……都是人命哪。”

  李真對這句話相當贊同。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些暖意來——似乎這位戴局長,并不像印象中那樣冷酷無情。

  “不過你也要做好準備,如果攔不住它,或者它現在已經很難對付了,還是需要你這樣的人出馬的。”戴炳成對他點點頭,“還有什么問題嗎?”

  李真想要習慣性地撓頭。然而一想到身上的制服,隨即放棄了這個打算。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倒是有一個問題。因為我之前對相關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會不會涉及一些保密資料……”

  戴炳成打斷了他:“說。肯思考是件好事。”

  于是李真說道:“我想問的是,美國人……唔,那些人怎么會到中國境內這么做?前些天了新聞里說我們在太平洋上搞軍演,就是因為平陽的事情吧?可是如果因為那具骸骨的話……”

  “和國家利益相比,不值得,對不對?”戴炳成又露出一個微笑,“這個你想不明白,不怪你。因為背景比較復雜。剛才我之所以說他們不算是美國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實際上平陽事件的主導是‘真理之門’。那是一個北美的能力者聯盟,不屬于美國官方。saa,用咱們的話來說,是打下手的。”

  “啊?”李真有些驚訝,“saa給一個能力組織‘打下手’?”

  “沒錯。可以這樣說。”戴炳成稍微考慮了一會兒,抬頭著他,“我先問你,你覺得美國,是誰在掌權?”

  李真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疑惑。但仍舊答道:“美國政府吧。美國總統。”

  戴炳成沉默了一會兒:“再想想。他們背后呢?”

  這個問題李真的確從未考慮過。實際上無論是從前,還是之前的一年,他都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去考慮這樣的問題。那些國家層面的事情,從前在他來,自然由一群呼風喚雨的政要把持,自己這樣的小民操什么心呢?

  然而此刻戴炳成目光灼灼地著他,令他不得不靜下心來,仔細回想自己從前聽說過的某些東西。

  但那些東西以前純粹被自己當成故事來聽,從未當真。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試探著說:“是……猶爾人?”

  他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個否定答案,卻發現戴炳成微微點頭:“也不是一無所知嘛。比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強得多。”

  李真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錯,猶爾人。”戴炳成收斂了笑容,“二戰之后很多猶爾人遷到美國,并且迅速控制了美國的經濟命脈。所以現在與其說是總統在管理美國,不如說是幾個猶爾人大家族在管理著美國。而‘真理之門’的幕后老板,這幾個猶爾人家族就算一份。”

  “一份?那么還有其他的?”

  “真理之門的天啟四騎士——這個名字有沒有覺得熟悉?”戴炳成著他。

  這一點,李真倒是知道的。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圣經里說過。末日審判來臨的時候,上帝會派出天啟四騎士來毀滅人類。”

  “所以還有歐洲那邊。”戴炳成笑了笑,“這個組織,算是西方世界一手捧出來的。他們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有的時候、在跟某些國家利益沖突的時候,只要他們認為是值得的,就會放開手去做。”

  李真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因為在他從前的印象里……最強力的就應該是政府部門、國家機構吧?然而戴炳成卻對他說,實際上是幾個家族掌控了那樣一個國家。

  他皺起眉頭:“可是這么一來,那些家族豈不是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出賣國家的利益?”

  戴炳成意味難明地點了點頭,慢慢說道:“的確如此。因為某個集團的利益,損害國家的利益。”

  他似乎還在等著李真說些什么。然而李真最終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那么,我沒有問題了。”

  “唔。”戴炳成出了口氣,“那就好。”

  他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這件事,你可以適當向張可松透露一下。我聽說那天晚上是她找到了龍浩天——做得不錯。這一次,有必要的話,也許還會用到她。提前讓她準備準備也好。”

  李真微微一愣,又握了握拳,剛打算說些什么,戴炳成卻笑了起來:“怎么?擔心?我是說如果有必要的話。畢竟她還沒有接受過訓練,只算是有備無患而已。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可能讓她離前線太近。你這小子,才多大歲數,就學會這點兒心思了。行了,呼雁翎少尉還在訓練場等你,你這段時間抓緊熟悉一下咱們的標配槍械。這東西有總比沒有好。”

  于是李真便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了。只能從椅子上站起來,行了一禮,轉身走出門外。

  而戴炳成一直目送著他,一直到門被輕輕關上了,才收回目光。

  然后微微嘆了口氣。

  這小子……似乎也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樣愣頭愣腦啊。

  剛才那樣子,可不像真的不明白自己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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