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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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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深入地底的寒氣,已盡數化為寒冰,但我的神識一往冰面上查探,還是能細微感應到,那小子已逃出冰層的封鎖。”拈花嫂望向老嫗,玉容如冰面,“馬姐,你的洞察法目能否再鎖定對方蹤跡?”

  “老身的洞察神光尚未修煉到大成階段,還無法深入地下搜索。”老嫗的聲音帶著不甘,“劍兒的元神就在你身上,待會將他叫出來,老身詢問點情況,那小子卷走了圣園半數成熟靈藥,此事沒那么容易善后。”

  “拈花嫂,你們兩人聯合出手,居然還讓那名凝元修士跑了?”

  一道高昂的聲音當空傳來,卻是驅使五彩靈車的獸皮大漢剛剛趕到,那輛靈車停在十丈外,獸皮大漢大模大樣地坐在寶座上,目光盯著拈花嫂二人,隱隱帶著戒備。

  侏儒老者原本就猜測袁行是從飄渺圣園跑出來的,是以才派獸皮大漢跟來,獸皮大漢在路上與侏儒老者幾次通訊,已隱約了解情況,剛才見到袁行拋出的凝元丹主藥,更是證實了侏儒老者的猜測。

  “那小子有一件寶物,能夠如意使用五行遁術,最后被他土遁逃脫,不過對方已身受重傷,應當跑不了多遠。”

  老嫗望著獸皮大漢,老眼微瞇。拈花嫂雙手負后,淡淡回應,但藏在背后的右手卻逐漸變得晶瑩透亮。

  “那倒可惜了。”獸皮大漢接著試探問:“那人的真實來路,恐怕不止是唆使你兒子犯事的兇手,那么簡單吧?”

  “王不二,你問的太多了!”

  讓袁行逃脫,本就憋著一股怒火的拈花嫂,神情驟然變冷,猶如藍冰的右手一伸一拍,只見手掌處藍光一閃,整只手掌恢復正常,而白玉靈車上方虛空,瞬間浮現出一只丈許大小的湛藍冰手,散出驚人寒氣,五指張開,狠狠一抓而下。

  “拈花嫂,你敢!”

  獸皮大漢面色微變,連忙單手一掐訣,朝上一點,頭頂琉璃華蓋頓時滴溜溜轉動,并閃爍出五彩霞光,形成一顆碩大的五色光球,將整輛靈車都護在光球內。

  “嘿嘿,拈花妹子都出手了,老身豈能不湊湊熱鬧?”

  老嫗的兩片衣袖連連揮舞,一條條電芒魚游而出,當空形成一桿金燦燦的電矛,隨后嗖的一聲,整桿電矛激射而出,矛鋒直指五色光球。

  深知電矛威力的拈花嫂冷笑一聲,雙指一并一點,一道暗紅色寒芒從指尖箭射而出,此寒芒一出現,虛空中的溫度驟然降低,顯然蘊含著某種奇寒之力,乃是拈花嫂祭煉多年的寒毒。

  兩人配合多年,這一聯合出手,仿佛心有靈犀,所有的攻擊轉瞬完成,令人應接不暇。

  湛藍冰手當先抓在五色光罩上方,一股寒氣從掌下散而出,但光罩表面閃爍出璀璨的五色靈光,那些寒氣紛紛化為白霧,飄散而開,而整只冰手逐漸變薄。

  獸皮大漢見光罩能抵擋住湛藍冰手,心里暗自一松,隨即面露殺機,正要祭出寶物,一桿電矛就擊在五色光罩上,矛尖沒入光層,一條條電芒震蕩而出,光罩表面一陣噼里啪啦作響。

  整桿電矛盡皆化為電芒,密密麻麻地撲向五色光罩,光罩表面的靈光逐漸暗淡,只片刻間就一閃而逝,頂上還剩一半厚度的湛藍冰手猛然一拍而下,擊向靈車華蓋,并化為一股寒氣擴散而出,瞬間將整輛靈車冰封。

  寒冰中的獸皮體表浮現出一層黃色光甲,死死抵擋寒氣侵襲,就在這時,那道暗紅色寒芒擊到,整塊寒冰陡然變成暗紅色,獸皮大漢的光甲一閃而逝,被暗紅色的寒氣侵入肌膚,徹底凍僵。

  老嫗轉頭問:“拈花妹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那小子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即使現在暫時逃脫,恐怕也難以躲過藥王宗的后續追捕,而到時藥王宗肯定不會饒了那小子性命,等于變相替劍兒報仇。”拈花嫂的回復毫不猶豫,“我是不會回鐵扇門了,接下來就找個清幽之地,處理劍兒的事情。”

  接到拈花嫂傳音,一塊重生牌從其懷中飛出,當空懸浮,從中傳出司徒劍淡淡的呼喚聲:“馬婆婆。”

  “劍兒,婆婆從小看著你長大,如今見到你沒事,婆婆也就放心了。日后除了你娘那邊的動作,婆婆也會物色一具極佳軀體,讓你奪舍。”老嫗的一張老臉堆滿慈祥笑容,隨即輕嘆一聲,“劍兒,今日藥王宗除了這檔子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吧?對剛剛逃脫的那位凝元修士,你知道他的多少信息,都說給婆婆聽聽。”

  “馬婆婆,今日也就是你在此,若換成藥王宗的其他人,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當時我正在青松崗的墓室中修煉鬼道功法……”司徒劍當即毫無保留的講述起來,“之后我們就從飄渺圣園出來,而接下來生的事情,婆婆都已知曉。”

  老嫗聽完后,眉頭緊皺,喃喃問:“照你這么說,圣園的那株金陽樹,就是那株僅有一人高的金色小樹,也在柳云身上?”

  “是的。”司徒劍說完,重生牌就飛入拈花嫂懷中。

  拈花嫂問:“馬姐,司徒晴空是否有叫你殺我?”

  “妹子,司徒其實很愛你的,他只讓老身盡力勸你回頭,不過你既然主意已定,老身也不好勉強,只希望妹子今后常來東陽峰,看看司徒和老身。”老嫗輕嘆一聲,沒有說實話。

  “馬姐,你回去告訴司徒晴空,我們之間再無可能。”拈花嫂聲音清冷,“你叫她死了這條心。”

  “妹子的話語,老身一定帶到。老身剛接到傳訊,那位叫李缸的修士已被擊殺,但他身上的靈藥,卻引起現場三名修士的混戰,老身必須趕去幫忙!”

  老嫗說完,體表雷電吞吐不定,虛空中的云氣紛紛聚集于體表,隨后整團陰云排空而出,轟轟作響。

  拈花嫂目光微微一閃,隨即搖搖頭,張口一吐,一道藍芒激射而出,當空刺向那尊冰塊,轟的一聲,冰塊碎裂而開,冰屑四下濺落,露出一輛白玉靈車,車上一具身著獸皮的尸體,渾身肌膚呈現出暗紅色。

  拈花嫂背后藍翅一動,瞬間閃到靈車上,一舉摘下獸皮大漢腰間儲物袋,隨即收起靈車,大漢尸體當空墜落。

  拈花嫂頭頂上方,一張隱形的透明絲網突然一罩而下,猝不及防下,拈花嫂渾身被絲網裹住,頓時動彈不得,連神識、法力、神通都無法動用。

  就在這時,已飛到兩里外的陰云倒飛而回,而絲網裹著拈花嫂,同樣緩緩飛向陰云,拈花嫂深吸一口氣,目中閃出一絲悲哀之色。

  不久后,陰云散去,現出老嫗略顯蒼涼的身影。

  拈花嫂只是望著老嫗,沒有言語。

  老嫗緩緩道:“司徒確實有叫老身擊殺妹子,老身本想謊稱不敵,私下放走妹子,但那株金陽樹偏偏在柳云身上,須知金陽樹對火融祖師有大用,丟失了金陽樹。藥王宗沒有人能承受火融祖師的怒火。妹子死后,老身會將你厚葬。”

  拈花嫂哀求:“馬姐,看在我們從世俗就已相識的情分上,求你放過劍兒一命!”

  老嫗鄭重點頭。

  拈花嫂輕輕閉眼。

  老嫗單指一抬,一道電芒激射而出,瞬間沒入拈花嫂眉心。

  刺啦一聲,拈花嫂魂飛魄散。

  老嫗神識一動,那張透明絲網一松而開,飛入儲物袋,隨即單手一探而出,掌心金光閃爍,一個儲物袋從拈花嫂懷中被攝出,突然間,一塊重生牌飛出儲物袋,表面紅光閃爍,居然是司徒劍想要自爆。

  老嫗單掌一豎一推,一顆金色雷球激射而出,瞬間將重生牌裹入其中,隨后單手一掐訣,金色雷球逐漸形成一顆雷珠,并飛回老嫗手心。

  “馬欄婆,你為何殺害我娘?”司徒劍的怒吼聲,從雷珠中隱約傳出。

  “留著你娘,早晚是藥王宗的一個禍害。”

  老嫗摘下拈花嫂儲物袋,隨即祭出一個空棲獸袋,將拈花嫂的尸體裝入其中,體表電光一閃,再次聚起陰云,疾飛走。

  袁行后面改用土行甲土遁,一路不斷改變方向,直到丹田真元只剩半成,他才停下來,并用白骨劍在地底挖出一處洞窟,布下土黃匿形陣。

  盤坐在蒲團上,哇的一聲,袁行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連忙掏出身上的所用血魄丹,接連吞服療養。

  數日后,所有血魄丹用盡,袁行睜開雙目,鐘織穎馬上問:“怎么搞的?有銀骨甲抵擋,單純幾道雷電襲擊,你不應該傷的那么重?莫非當日最后一道電芒,重創了你的中丹田?”

  “前輩,那名老嫗的電芒頗為詭異,居然不是傷害體表,而是一絲絲鉆入體內,所幸是后背受到襲擊,在丹藥的療養下,應該很快就會恢復,倘若當時是身前被襲擊,恐怕五臟六腑都會受創。”

  袁行已脫下不堪再用的銀骨甲和襤褸藍袍,換上一件嶄新藍袍。

  “最要命的是最后一道電芒,當時噬生蠱曾出一道蠱影,擋下那道電芒,不僅如此,噬生蠱還反哺了生命力,否則我也無法遁出這么遠的距離,而剛到此地,我一停下土遁時,噬生蠱反哺的生命力突然消失,似乎這種反哺的生命力,有一定后遺癥,我頓時傷上加傷,中丹田出現幾條細微裂痕,經過數日療養,依然沒能復原。”

  “只有雷靈根修士,才能對雷電操控的如此細膩入微。”鐘織穎娓娓道,“至于噬生蠱,典籍上只記載,在修士壽元將盡時,它才會反哺生命力,恐怕是危機時刻,噬生蠱自行產生的一種護主行為,幸虧你的中丹田只是出現裂痕,用血魄丹就能緩緩修復,若是破碎,你永遠也別想結丹,但僅僅修復裂痕,就需要很長時間。”

  袁行皺眉問:“多久?”

  鐘織穎道:“至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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