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之下,威斯被加了“作料”的美酒放倒,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用專門束縛棋子擁有者的鎖鏈捆的跟粽子一樣,吊在光線昏暗的特制牢房里。從得到棋子到鋃鐺入獄,這個過程甚至快到都沒花上一天時間。
早在去公爵府之前,威斯就料想到會有這種可能,甚至還提前準備了一些說辭,好能在關鍵時刻先穩住對方,讓公爵相信自己有“歸順之意”。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連試探都不試探,直接就下藥把他給弄翻了。
但威斯又有些不明白,公爵如果僅僅是出于妒忌和心理不平衡,怕他利用“王”的影響力掀起反叛推翻自己,那他現在應該早就已經死無全尸了才對,但他竟然還活著,這種“留后患”的舉動明顯不符合那些把“殺伐果斷”學成“果斷殺”的鄉下貴族們的風格。
帶著這種疑問,蘇醒過來的威斯思考了很長時間,卻依舊想不出原因。直到他被押運到公爵府地下室,見到那里的魔法陣,他才明白對方想拿他做什么。
“真沒想到,那個傳說是真的!”
“很多傳說其實都是真的,只是人們不愿意相信,所以才成了傳說。”
威斯正驚訝之際,一個閃亮的綠色大光頭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坐在地上的威斯視線稍微向下一移,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地精。對方正用他那雙大的有些嚇人的眼睛打量著自己,那審視“案板之魚”的眼神讓威斯感覺很不爽。
“很好!一點皮兒都沒破,這非常好!小子,把你的黑王喚出來,讓老夫我看看!”
“看你妹!”
“嘿嘿!沒關系,那等一下我讓小少爺給老夫看看。”
見對方笑的如此奸詐,威斯恨不得啐這老東西一臉,而對方只是不停的用他那地精特有的奸商式笑聲,“嘿嘿嘿”的笑個不停,給人感覺超欠扁。
老地精又繞著威斯轉了兩圈,然后走到站在法陣外的公爵一家面前,先活動著自己有些僵硬的老腰行了一禮,然后對公爵說。
“大人,交換儀式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始,請讓少爺站到那邊的圈里去。”
“寶貝兒,站到那個位置上去,千萬別亂動。卡巴拉大師,接下來就交給您了。”
“樂意為您效勞,尊敬的公爵大人。”
老地精卡巴拉準備啟動的法陣,是一種被認為只存在于民間奇聞中的“交換陣”,能夠將一個棋子擁有者所得到的一切都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本來威斯以為這就是哪個天橋底下說書匠瞎編出來糊弄人的玩意兒,但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
眼見著一個小胖子抖著自己肥碩的肚腩走進法陣,站到與自己相對的另一個圈里,趾高氣揚的俯視著自己,威斯直接回敬以冷笑,同時飛快的開動腦筋思索對策。他可不想在被奪去一切之后慘遭滅口,自己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沒道理現在就終結在這不為人知的地下室里。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老地精站到驅動位上,開始將引導魔力元素進入法陣,地上那些用魔法材料繪畫而成的符文頓時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輝,威斯只覺得身體突然間一沉,然后就像被磁鐵吸住的鐵釘一樣,整個人都貼到地上動彈不得。
“我靠!”
也許是當初創造這個法陣的人本就動機不純,因此法陣的“犧牲位”自帶“束縛”能力,啟動后威斯連動彈一下手指都費勁的要死,而隨著術式的進行,他還感覺到了強烈的心悸,仿佛靈魂都快要被抽走了一樣。
“不行!再這樣下去……”
在鎖鏈與法陣的雙重束縛下,不想坐以待斃威斯憑借著危難時爆發出來的意志,艱難的將臉扭向一側,然后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頭,讓鮮血溢滿口腔。
威斯記得他以前上學時學過,血液是魔法儀式中的良性媒介,對魔法元素的的依附性非常高,因此很多法陣的繪制染料里都有添加人或動物的鮮血,所以很多“獻祭型”的法陣都重點強調要保持祭品以及符文繪制的干凈整潔。結合剛才那個叫卡巴拉的地精特意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的舉動,威斯斷定身下法陣的繪制燃料里肯定有血液,于是他決定拼一把,看能不能用“一口老血”破了他這狗日的轉換陣。
事實上當為咬破舌頭的時候,操縱法陣的老地精卡巴拉就已經注意到了威斯的舉動,地精的大鼻子嗅覺非常靈敏,沒過多一會兒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并發現是從作為祭品的威斯那里散發出來的,臉色頓時為之大變。
但可惜的是,儀式此時已經進行過半,卡巴拉也同樣動彈不得,甚至連嘴里念叨的咒文都不能停止,只能用眼神示意周圍的人趕緊想辦法制止那個小子瘋狂的舉動,公爵夫人見他滿頭大汗一個勁兒朝自己擠眉弄眼,于是急忙走上近前……替他擦汗。
“……這SB娘們兒!”
所有的法師都知道,匯聚的魔力元素是非常危險的,一旦元素失控陷入狂暴化,后果將不堪設想。因此魔法陣的作用雖然各有不同,但失敗的結果卻且只有一個,那就是爆炸!
攢了一大口濃血的威斯,準確的吐在魔法陣上的符文上,在這一大片血污的侵染下,原本清晰的符文頓時變的模糊,卡巴拉能清楚的感覺到,匯聚在法陣上的魔力元素流動變的阻塞,并迅速失去控制,橫沖直撞引起起更大范圍的狂暴化。卡巴拉雖然極力想要扭轉,但奈何威斯挑的時機太好,正好是魔力最活躍的關鍵時刻,就算他是棋子擁有者也一樣無能為力。
“快……快逃!”
眼見著情勢無法逆轉,卡巴拉終止了咒文誦讀,但卻只來得及對還不知所措的小公爺說出這么幾個字,整個地下室便被法陣爆發出的強光徹底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