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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女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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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阿科生澀地模仿著王雙語言,光看眼神,所有氐人都能明白王雙這兩個字的意思,身后牛敢當等人也露出笑容。

  女首領的木屋是一個dúlì的閣樓,門外有一個木橋,木橋下是內池(水鄉的地方房子圍池而建,也見于北方一些地區,用來恒溫)。

  劉璋進入木屋,門外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響著,里面燈光明亮,兩名氐人女兵看守著門口,一名身穿白色粗布衣,披著頭發的女子坐在上首,十六七歲年紀,手里把玩著一把短刀。

  刀身上面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珠鑲嵌,分外炫目,刀刃泛著寒光,照在女子白凈清秀的面龐上,顯得嬌媚冷厲。

  “北宮止麾下千夫長北宮玉見過少頭領。”劉璋向女首領施了一禮,聽說了此女是漢人,也用不著翻譯了。..

  “原來是北宮將軍來了,有失遠迎。”女首領將匕首還鞘,慵懶地站起來,走向劉璋,打量劉璋一眼,忽然笑道:“聽聞北宮將軍守著小盤山那個地方,發了不少財,特別是益州興商以后,更是富的流油,敢問北宮將軍,你們一年能收多少錢?”

  “……”劉璋一滯,沒想到這女首領這么犀利,北宮止一年能收多少錢自己哪里知道,可是如果不知道,不是就露餡了。

  “北宮玉在玉門關只管軍隊,不管收稅。”劉璋答道。

  “呵呵。”女首領笑了一下,走向座位,突然冷然回頭,厲聲道:“滿口胡言,來人,給我拿下。”

  屋中立刻出來十幾名女兵,個個提劍,從泛著燈光的劍刃來看。都是鐵劍,比其他氐人用的先進了不少。

  好厲害嚇一條,立刻擎出大錘,就要發求救信號,劉璋壓住,對一臉冷然的女首領道:“請問首領,北宮玉哪里得罪你了。非要刀兵相向?恐怕不會對首領有好處。”

  “好處沒有,壞處也不大。”女首領沉聲說了一句,看著劉璋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懷叵測,你一口川音,竟然敢說來自玉門關,而且,我義父在你們身邊的時候,你的部下一口一個主公叫著,你當我爹爹耳聾了嗎?”

  女首領看著劉璋半響。冷聲道:“你還有什么話說?本姑娘平生最恨川人,我氐人山谷地形復雜,今晚你們休想走出山谷”

  山谷的氐人女首領竟然連川音都能聽出來,自己還有什么說的。

  “忘了她是漢人。”劉璋嘆一聲,抬起頭。嘴角揚起一點笑意,凜然道:“少頭領,看你年紀不大,我說一句得罪的話。你這個年紀,就喜歡耍點小聰明。”

  “什么?”女首領一怔,立即大怒。匕首連刀帶鞘指著劉璋大聲道:“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要你碎尸萬段。”

  劉璋道:“他們是叫我主公了,因為我不是什么北宮玉,我就是北宮止,這次馬騰韓遂聯軍討伐川蠻,西羌也是盟軍之一,可是青衣羌與先零羌這兩個最大的部落,卻爭斗不休。

  眼看川蠻厲害,豈能內斗,更何況現在川蠻兩位上將軍張任魏延正從北原道偷襲天水,需要大軍圍攻,只要殺了張任魏延,川蠻兩個上將軍戰死,川蠻必定崩潰。

  然而天水兵力薄弱,不能圍攻,攻入漢中的盟軍不能分兵回援,否則難下漢中,在這關鍵時刻,馬騰韓遂將軍才叫我來調停西羌青衣羌與先零羌的爭斗,讓他們一起圍攻天水的川蠻。

  要調停當然得我北宮止親自出面,否則先零羌與青衣羌豈能買賬,可是我有守衛玉門關的重任,如果被別人知道了,誰不點擊小盤山那塊膏腴之地?我隱瞞身份,有錯嗎?

  至于什么蜀人口音,少頭領也是漢人,恐怕太無知了吧?我北宮家出自川北羌區,有蜀人口音有什么奇怪,你小小年紀,就憑個人妄斷要下殺手,不是太幼稚了嗎?”

  劉璋憤怒地看著女首領,滿臉冤枉與悲憤。

  既然女首領痛恨川軍,那就索性與川軍為敵了,既然叫了主公,那就索性承認了,既然是川蜀口音……鬼知道北宮止是哪里人,不過從這女首領言談,可以知道她并未見過北宮止,要是連北宮止這樣一個只與西域人打交道的將軍,都知道祖籍的話,那自己也無話可說。

  “你……”女首領看著劉璋,氣憤不已,問旁邊一個女兵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女兵出列用嬌脆的聲音道:“屬下不知,不過西羌草原,先零羌的確在與青衣羌作戰,近兩天的確有不少羌人趕向天水,仿佛那里出了什么事。”

  女首領十分信了五分,可是看著劉璋還是有一些不信任,就在這時,兩名女兵押著一名少女走進來。

  “少頭領,抓到一個jiān細,說是被漢人擄劫的人,是否釋放?”

  劉璋一看,嚇了一跳,正是那名西域女孩。

  劉璋手掐著額頭,心里不斷念叨:“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擄劫的人?”女首領看了西域女孩一眼,劉璋道:“別聽她胡說,這是個精神病,滿口胡言。”

  劉璋心道,這下估計免不得要打一場了,屋里這十幾個女兵絕對不是好厲害對手,打量了女首領一眼,向好厲害使個眼色,只要西域女孩拆穿,立刻挾持女首領,到時候有達達部支持,通過氐人區易如反掌。

  好厲害點點頭。

  “擄劫的人,必定不會說假話,我問你。”女首領沒管劉璋,走到西域女孩面前道:“那個人是小盤山玉門都尉北宮止嗎?他說的是真的嗎?”

  西域女孩看了滿堂屋一眼,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突然看著劉璋怒吼一聲:“他他他他,他胡說八道。”

  好厲害兩支大錘猛地捏緊。

  西域女孩接著道:“他才是精神病,他全家精神病,我和爹爹是胡商,來中土做生意,不就是因為遭遇馬匪打劫。沒錢交關稅嗎?他北宮止竟然抓了我抵債,我爹爹哭的死去活來都不管,他他他,畜生不如。”

  劉璋震驚地看著滿臉憤怒的西域女孩,那神情,那眼神,簡直逼真極了。這樣的人要是生在現代,不用上什么影視學院,直接往劇組一扔,就是大明星啊。

  “這是我小盤山的規矩,沒錢交稅就不能過關,我不過是按規矩辦事。”劉璋冷聲道。

  “你沒人性,姐姐救我。”女孩掙開兩個女兵束縛,躲到女首領身后,一副受傷的麻雀樣。

  “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別人沒交關稅,也用不著亢人家女兒吧?那幾文關稅對將軍有那么重要嗎?而這女孩,可就是一生的幸福啊。”

  女首領也是女人,自然同情女人。拍了拍西域女孩肩膀,叫她別怕,西域女孩淚水滴在她手背上。

  劉璋狠狠瞪了一眼西域女孩,西域女孩在女首領身后對他做了個鬼臉。劉璋向女首領道:“女首領有所不知啊,非是我北宮止在乎那點關稅銀子,可是這規矩不能破啊。要是隨意放人,我上哪收稅去。

  何況首領沒感覺出來嗎?這西域女孩還是冰清玉潔之身,我的人可沒動她半分,就是等著她父親帶錢來贖人,這次害怕我不在她受欺負,特意帶在身邊,可她竟然逃跑,她跑了,關稅是小事,她父親到時候向我要人怎么辦?傳出去還以為我強搶民女,所以我一定要帶上她。”

  “你父親會來交關稅嗎?”女首領回頭看了西域女孩一眼。

  女孩猶豫一下道:“會的,我家可有錢了。”待女首領轉過頭去,不甘地看了劉璋一眼。

  “那好。”女首領對劉璋道:“收關稅是北宮將軍的規矩,我本不便置椽,但是這女孩這么可憐,又叫我一聲姐姐,我就代她向將軍求個情,請將軍回到玉門關后放她回家,這么漂亮的女孩,將軍既然能秋毫無犯,還帶在身邊照顧,想來不是惡人,這點要求,將軍應該會同意吧。”

  “同意,同意。”劉璋心道,裝什么女俠,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川軍兩個士兵正要帶西域女孩下去,一個氐人女兵突然喊道:“少頭領,不可,剛才我抓這女孩的時候,不知從哪里出來許多蛇,咬傷不少姐妹和勇士。”

  女首領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們被蛇咬,關人家什么事?你們常年跟蜘蛛蛇蟲打交道,還不能解蛇毒嗎?下去。”

  “是。”

  女兵慚愧地答應一聲,退下了。女孩被帶回川軍。

  房間空下來,劉璋昂著頭不說話。

  女首領看著劉璋傲慢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好像是個好脾氣,現在確認了劉璋就是公孫止,自己理虧,也發不了怒,對劉璋悠悠地道:“既然有內情,你剛才好好說不行嗎?干嘛罵人那么難聽。”

  女首領說完坐回座位生悶氣,劉璋笑了一下,胸口輕出一口氣,幸好這女首領真不知道北宮止身世,不然自己玩完,。

  這時一臉正氣地道:“少頭領,非是北宮止粗魯,沙漠之人,難沐中原教化,說話是不中聽,但是女首領這都要殺我了,我脾氣能好嗎?再說本將也是為了女首領好。

  女首領英明神武,功蓋山谷,可是能力再強,這山谷氐人勇士也就幾千人,本將可是肩負著韓遂將軍,馬騰將軍,以及西涼四十七路盟軍所托來到西羌草原的。

  如果首領把我殺了,或者是剿殺我們,就算我帶領的一萬騎兵奈何不得,難道西涼數十萬大軍,西羌十數萬羌騎,女首領也不懼嗎?”

  “你在威脅我?”女首領冷眼看著劉璋。

  “豈敢。”劉璋道:“本將只是提醒女首領,而且女首領不是也痛恨川蠻嗎?如果女首領與我北宮止為難,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川蠻嗎?到時候劉璋要笑掉大牙了。”

  “沒錯,決不能讓那狗賊高興。”

  劉璋剛說出“劉璋”兩個字,仿佛戳到女首領痛經,眼神立刻冷然,咬牙切齒,話語中都帶著寒意。

  劉璋心一跳,試探著問道:“敢問女首領,那劉璋狗賊怎么得罪你了?”一旁的好厲害差點沒憋成內傷。

  “不關你事。”女首領一揮手道:“劉璋的敵人,就是本姑娘朋友,來人,看茶。”

  女兵拉開紅布,端上食盤,放上花茶和糕點。

  “請。”女首領率先坐了下去,劉璋觀女首領舉止,雖然灑脫豪放,但是總有個度,舉手投足甚有規矩,仿佛大家閨秀,絕不像蠻荒之人。

  “女首領,敢問你的意思如何,我們能通過氐人山谷嗎?”劉璋入座道。

  “別女首領女首領的叫,你我都是一方之主,你就叫我折蘭英吧。”女首領將一杯花茶推到劉璋面前,“好喝嗎?”

  劉璋一口喝下,口里清香,全身毛孔都像張開了一樣,與西蜀濃茶相比別有一番風味,劉璋笑道:“果然好茶,姑娘不是漢人嗎?怎么會姓折蘭?”

  “這是我義父的姓,自從我來到氐人區,就跟著義父姓了,來,嘗嘗我們這里的紫藤餅。”女首領將樹葉包的點心丟到劉璋面前。

  劉璋一邊剝樹葉一邊道:“姑娘身為漢人,怎么會來氐人區?”

  “這里不好嗎?這里沒人逼誰嫁誰,只要雙方愿意,女孩想嫁誰嫁誰,而且女子還可以當兵打仗,多好啊。”

  “姑娘的漢家在哪?令尊令堂是誰?”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啊。”女首領一拍桌臺站了起來,怒視劉璋,仿佛很生氣,劉璋正吃紫藤餅,愣了一下,心道,我問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恨劉璋嗎?我又沒招惹你,難道又是一個世族之女?

  恩,很有可能。

  “算了,也不關你事。”折蘭英突然泄氣,坐下來喝了一大口花茶,臉上悲戚落寞:“我爹逼著我嫁給一個壞蛋。”

  “多壞?”

  “隔壁王二麻子。”

  “不認識。”

  “你想象一下嘛。”折蘭英生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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