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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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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眼睛緩緩閉上,用力拉下了劍刃,而就在這時,劉璋身旁的張任突然出手,一槍挑開了魏延的長劍,劍刃劃過脖頸,寸長的傷口中鮮血橫溢。

  劉璋完全沒想到魏延會單馬請罪,這種意外的感覺讓胸中一直積聚的怒氣突然平復了許多,劉璋暗中囑咐了張任,如果魏延甘心自刎,就出槍阻止。

  但是時機卻不能過早,魏延恃才傲物,不懲戒是不可能的,特別是想起冷苞,劉璋對魏延的惱怒無論如何無法消弭,而且劉璋根本不敢肯定魏延是不是在惺惺作態。

  魏延驚愕不定地看著劉璋,來不及張嘴,脖頸傳來劇痛,面容扭曲著歪倒在地上,左手青草被連根拔起。

  劉璋冷冷地看了魏延一眼,面無表情地負手道:“傳軍醫阿古達,如果魏延死不了的話,貶為布衣,從此與益州再無任何關系,如果死了,就地掩埋。”

  劉璋說完,再不理會地上掙扎的魏延,帶著眾將從魏延旁邊走過,向江陵行去,阿古達急忙帶了一群軍醫包圍了魏延,上藥的上藥,包紗布的包紗布,脖頸的傷口離頭腦太近,魏延只覺得失血一會就天昏地暗,隱約中聽到劉璋與張任從后面傳來的對話。

  “主公,貶為布衣是不是有些過了,魏將軍有大功,認罪也屬誠心,不如貶為步卒吧。”

  “步卒?他不配。”

  劉璋的語氣生冷,如當初巴西征途上一般,可是這時候,魏延心里卻突然覺得踏實了,脖頸的傷口換得了劉璋的寬容,布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此與益州再無任何關系。”

  劉璋的話在耳邊回響,魏延一邊任軍醫包扎著,一邊暗自咬緊牙關,“以我魏延之才,就算從頭再來,也必定能闖出一番功業,益州,看著吧,總有一天,我還會成為益州上將軍的。”

  “頭兒,他是不是抽風了?”一名軍醫看著陰晴百變的魏延臉色,奇怪的問阿古達。

  “廢話多。”阿古達冷冷地回了一句。

  江陵,從春秋開始,這里就是整個南方的第一大城,曾經作為南方霸主楚國的都城,盛極一時,后來白起拔郢,江陵面臨浩劫,無數廟堂被毀,士大夫家族被屠殺,一度沒落,直到漢朝建立,江陵作為南方的經濟政治中心,重新崛起。

  劉表遷治襄陽后,也并未廢棄江陵,這里作為通往江東的水路門戶,同時又是秭歸防線最近的補給站,一直屯有無數的糧食兵器,這次魏延率軍偷襲當陽谷糧倉后,臨時起意,扮荊州兵突襲江陵。

  自劉琦大軍南下,為了穩固秭歸防御,幾乎將荊北的兵力抽調一空,江陵也幾乎是一座空城,魏延沒費什么力氣,就攻陷了江陵,江陵數十萬人口,三十萬石糧食、十七庫精良兵械,全部落入川軍手中。

  江陵和當陽谷失陷的消息一傳入秭歸,立時引起荊州軍軍心大亂,而就在這時,魚腹關的鄧芝率領七萬大軍猛撲荊州軍,不計傷亡地日夜猛攻秭歸城,一夜之間,秭歸外圍的十二座兵寨被拔,秭歸變成孤城,迅速失守。

  荊州軍敗逃,鄧芝依照魏延留下的命令,率領川軍窮追不舍,一直追至夷陵山脈,后方就是失守的江陵,荊州軍退無可退,風聲鶴唳,不得不向南撤退,至此,江陵與益州連成一片,將荊州徹底分割成兩段。

  南方是荊南劉琦的近十萬軍隊,北方是防御極其空虛的荊北大營,劉表坐守襄陽危城。

  劉璋帶兵進入城高池厚的江陵城,看著繁華的江陵街道,不得不承認魏延的冒險從軍事上來講是正確的,若非如此,按照與法正制定的荊州攻略,如果一切順利,至少需要再花費半年時間川軍才能從荊南兵臨江陵城下。

  而且江陵的防御一定會讓川軍損失慘重。

  劉璋下令張任帶三千兵重新整頓江陵兵馬,用江陵的酒食大宴三軍。

  現在荊州形勢基本清晰了,劉琦的十萬大軍在荊南,看起來氣勢洶洶,然而沒有糧草,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荊北劉表唯一能為劉琦做的,就是通過水路,為劉琦提供補給。

  但是荊州水軍基本駐扎在江夏和漢水,要運送物資到荊南,耗時久長,根本滿足不了十萬人用度,與荊北的隔絕,很快就會使荊州兵軍心混亂。

  劉璋將甘寧留在了長江水道,衛溫答應率領水賊相助,如此一來,雖然實力遠不如荊州水軍,但是派出快船騷擾荊州軍的糧船還是能辦到的。

  補給缺乏的劉琦大軍雪上加霜,劉璋相信不出三個月,劉琦的十萬大軍就得被拖死在荊南。

  而這一段時間,也正好作為川軍的休整時間,劉璋難得地清閑下來。

  江陵郡府,劉璋大宴川軍眾將,將領紛紛向劉璋敬酒,劉璋來者不拒。

  斛光交錯,劉璋已連飲下幾十杯,法正在旁邊看得皺了皺眉,離席招來軍醫阿古達,阿古達猶豫一下,還是走到劉璋旁邊道:“主公,出征荊州之前,張仲景先生說過主公的身體不宜飲太多酒,主公應當有所節制才是。”

  古代的酒純度不高,但是劉璋幾十杯酒下肚,也覺得頭暈目眩,站都有些站不穩了,臉上泛著酒醉紅,擺了擺手,舌頭打結地對阿古達道:“不妨事,不妨事,難得今天高興,就多喝幾杯,犒宴結束后,本官保證不再嗜酒,如何?”

  “這……”阿古達有些為難,劉璋身為一州之主,三軍之帥,不是他一個小小軍醫能左右的,可是過度嗜酒的確對劉璋的身體不好,劉璋平日本來就過多操勞,軍途之中又心境不定。

  按照張仲景的意思,像這種閑暇的時刻,就該讓劉璋好好休息才對,一天睡九個時辰也不過分,哪能用來嗜酒。

  劉璋見阿古達還矗在原地,笑著用手推了阿古達一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我會節制的。”

  這時又一名將領來敬酒,劉璋立刻拿起酒杯,阿古達抱歉地看了一眼法正,搖搖頭離開了。

  法正嘆了口氣,這些將士都是剛剛經歷生死的,自己也不好掃興,左右看了一眼,只看見一身白色素腰衣服的蕭芙蓉,竟然在一堆蠻人中間猜拳飲酒,而且用的是大碗,看她那樣子,恐怕飲了一二十碗了吧。

  法正從心底覺得蕭芙蓉坦率純真,對蕭芙蓉的印象比其他文武對蕭芙蓉的印象好得多,可是正是因為這種坦率純真,才讓法正覺得蕭芙蓉不能為一州主母。

  現在的情景再次佐證了這一點。

  法正現在是真不明白劉璋是怎么包容的蕭芙蓉了,如果換了其他男人,有這樣不登大雅的老婆,不拖回家鞭打才怪。

  法正微微蹙眉,卻猛地靈光一現,拍了一下腦門,向喝酒吃肉的蕭芙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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