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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陰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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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鳳駒看著陳宜賓問:“陳廳長,你說一下,那個涇川的蘭克義,究竟是不是失蹤了?”

  周鳳駒又稱呼陳宜賓“廳長”而不是“政法委書記”,陳宜賓就說:“是不是失蹤,現在難說,不過的確有幾天聯系不到他了。”

  “廳里已經派了工作組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易素萍這會就問:“那,是不是這個同志出現了什么意外?”

  “涇川那里的公安機關有沒有去查?查的怎么樣,有沒有走形式?”

  “蘭克義可是一個縣的重要領導,身負重職,可不能出現了什么別的情況。”

  “由此可見我們的保衛工作,還是做得不到位,這個必須要重視。”

  易素萍前一句還是在關心蘭克義的安危,下一句就說到了自己意思的中心,那就是依然針對著公安系統的工作,說陳宜賓的工作還有待加強。

  易素萍的話說完,周鳳駒又問:“不是說方家河有一個警察被蘭克義打傷,并且有人到醫院里要謀殺他,這人不是帶著家眷來省里找你們公安部門了嗎,現在怎么樣了?”

  陳宜賓說:“情況還在了解,我回頭督促一下,再給各位常委匯報。”

  謝立東這時說:“我覺得這件事還帶觀察,有待商榷。”

  “蘭克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無法下結論,就算真的出了事情。那么喬會本和涇川的市委班子,是不是負有不該推卸的責任?”

  “我們不能將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到民主的工作方法上面去,如果這樣說,那這個領導的能力,起碼是有待提高的。”

  鄧再天在謝立東說完了后,瞧了他一眼,但是謝立東沒看到。

  孫好學說:“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我倒是覺得一個領導班子里能出現不同的聲音恰恰是這個班子工作做得好與不好的表現,嚴肅與活波嘛。但是前提必須是這個班子是團結的。是有能力的,作為我們省委,應該站在這樣的高度看待問題。”

  莫勝章說:“我可以負責任的對各位常委說一句,蘭克義的事情。寧可信其有。為什么。網上已經出現了很多關于蘭克義生活糜爛,作風驕奢的報道,而且還有圖片。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莫勝章看著陳克山說:“關于蘭克義,社會上還有些別的說法,但是捕風捉影,人云亦云的,那不是我們認真工作和謹慎對待同志的態度。”

  所有的人都知道莫勝章說的是什么,但是所有的人都對這個問題進行回避,牽扯到了陳克山和蘭克義之間是不是父子的關系,那不是一個笑話和傳言那么的簡單,這個話題要是在今天的常委會議上挑明了,不弄個水落石出,恐怕對于任何人都是難以交待的,那樣省委的常委會議也就失去了權威性和重要性。

  陳克山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盯著自己的桌子仿佛要將視線穿過桌子的阻擋看到自己的腳趾頭是不是蹭破了襪子尖,只是大家都沒有糾纏于這個問題。

  易素萍一直的在觀察魏紅旗的反應,可是魏紅旗卻像是往常一樣,對大家的發言只是傾聽,不發表什么意見。

  接下來,常委會還是討論臨河天南機械廠的改制問題,謝立東依然提出將天南機械廠全盤的甩賣,交給外企重組,并且說分流后的機械廠工人臨河市將會作出極大的努力,讓工人們都有事情干,有工作做,有收入,可以吃飽肚子,絕對不會給省委添麻煩。

  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于是魏紅旗宣布會議終止,下午繼續。

  吃完了飯回到辦公室,趙文就準備讓魏紅旗休息,魏紅旗是有午休的習慣的,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魏紅旗過去接住,說了一聲知道了,掛了電話后就對趙文說:“通知薛長榮翟光祿和甄一夫,對臨河市四大班子主要領導進行審查,讓臧慶偉暫時主持臨河的工作。”

  盡管這個結果趙文早已經料到,但是這會看到魏紅旗吩咐下來,他還是有了一種將令一到雷霆萬鈞的感覺。

  魏紅旗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臨河這會,從現在開始,就是雞飛狗跳,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趙文注意到,每次說到薛長榮和翟光祿的時候,魏紅旗總是將薛長榮的名字說在翟光祿的前面,這也許是薛長榮的工作性質決定的,可能在魏紅旗的心里,覺得薛長榮比翟光祿更能將自己的意圖給貫穿的徹底些。

  翟光祿和薛長榮以及甄一夫在昨夜已經悄然到達了臨河,薛長榮和翟光祿負責審查主要干部,而甄一夫則是對臨河天南機械廠的廠長張春林以及一些廠里領導進行審訊,還有設計到臨河市國稅地稅局的一些問題進行查處,三人的工作相輔相成。

  給薛長榮翟光祿和甄一夫的電話打完了,和臧慶偉對話時,趙文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些掩飾不住的喜悅,于是就說:“臧書記,省委這樣安排,是對你的信任,希望你在這個非常時期,能夠克己復禮,嚴以律己,將班子穩定下來,不要辜負省委對你的期望。”

  臧慶偉聽到趙文說完,按捺住激動的心神連連的保證,最后卻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那謝立東,還回來嗎?”

  趙文心里猛然想起剛才魏紅旗接到的那個電話,心說謝立東恐怕是回不去了,今天的這個常委會議,也許就是專門為了將謝立東從臨河調虎離山,然后才讓薛長榮幾個好在臨河便宜行事的。

  畢竟謝立東頂著一個省委常委的職務,他要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鬧騰一下。就會給薛長榮幾個的工作造成不小的困擾。

  臧慶偉的話倒是提醒了趙文,趙文就回答說:“薛長榮廳長和翟光祿廳長你應該熟悉,他們都是昨夜帶著工作組到的臨河,臧書記這會主持臨河的事物,應該和他們多接觸一下,具體怎么做,你酌情吧。”

  趙文說這話的時候,將自己外間辦公室的門關上了,然后輕聲說:“檢察院的甄局長,老哥應該知道。那是我對象的父親。”

  臧慶偉聽到趙文這樣說。呵呵笑著說明白。

  就要掛電話,趙文提醒臧慶偉說:“謝立東的兒子謝茂可的情況,老兄應該清楚。”

  臧慶偉說:“是!我會立即與薛長榮翟光祿兩位廳長和甄叔叔取得聯系,全力配合他們的工作。”

  臧慶偉猛然轉換。稱呼甄一夫為叔叔。這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到底還是讓趙文有些錯愕。掛掉電話后,很長的時間里依然覺得這個臧慶偉真是一個人才,一個大大的人才。

  一會兒。省委大院里就傳出了這樣的消息,臨河市委書記、贛南省委常委之一的謝立東被中央紀檢委來的工作組給雙規了,同時,這個消息就迅速的傳播到了贛南的每一個地區。

  謝立東當時剛剛在省委后面的餐廳里和幾位常委一起吃了飯,其時鄧再天也在,等吃完了飯,鄧再天就離開了,謝立東因為中午的天南機械廠改制計劃還沒有完全的闡述完畢,就在飯桌上翻閱著一些資料,和謝立東熟悉并且能說上話的省委辦公廳人員還和謝立東開了玩笑,說謝書記工作勤勉,勵精圖治,真是我們的楷模。

  這時,外面來了幾個人,一個個臉色平靜卻嚴肅,餐廳里吃飯的人都不認識。

  這幾服飾都一樣的人到了謝立東跟前后才說明自己是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情謝立東和自己走一趟,并且出示了證件和相關手續,請謝立東簽字。

  謝立東當時就懵了。

  謝立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擺放的東西,下面是他自己準備的關于天南機械廠的一些材料,上面的,更為刺目的則是那個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決定審查通知書。

  面對著面目生冷的紀檢人員,謝立東的臉由煞白變得通紅,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甚至將身后的椅子都給碰的要倒了,被身后的紀委人員扶住。

  此時餐廳里就餐的人依舊很多,可是一時間卻鴉雀無聲,謝立東的秘書坐在不遠的地方,他也被隔離了起來,只是他比謝立東反應的更為劇烈一些,“哇”的一聲竟然哭了起來,坐在一邊正要離開的陳克山此時同樣的怔怔的盯著那幾位中央紀委人員看了看,但是隨即他就站了起來,并且很快的離去,連頭也沒回。

  謝立東好像沒有看到陳克山走掉,他忽然問:“這是怎么了?為什么?”

  謝立東不止一次做出過命令臨河紀檢人員審核自己手下其他人的指示,但是今天中央的監察人員審查到了他自己的頭上,他一時半會的還是難以接受。

  直到謝立東被帶走的路上,在場的人都還在聽他嘴里喃喃自語的問“為什么?”

  可是謝立東的這個為什么,也許只有他自己能解釋的清楚了。

  后來,有人透露說其實中央紀檢委的人早上就到了省委,帶隊的副部長并且和鄧再天簡短的談了話,這也就是鄧再天在早上開常委會時遲到的原因。

  謝立東是鄧再天一手扶持上來的領導,中央要審查贛南的一個省委常委,自然會給省委一把手和行政長官通個氣,除非這兩個領導也出現了問題,而鄧再天是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但是魏紅旗卻一定是早就清楚這個事情的,但是他竟然在早上的常委會議上不動聲色,隱忍的功夫可見一斑。

  而鄧再天的涵養功夫也不錯,起碼在早上和上面來的副部長接觸后,還能安然處之的開完幾個小時的會議同樣的不動聲色,并且中午在餐廳里和謝立東一起用餐,他和魏紅旗實在是半斤八兩。

  有人后來還說鄧再天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聽說謝立東被帶走的消息之后,說了“陰狠、小人”這幾個字,但是沒人清楚鄧再天到底說的是誰。

  不過也有人說這是流言蜚語,是好事者對于鄧再天的惡意誹謗,因為除了鄧再天的秘書外,沒人可能跑到鄧再天的辦公室里當著鄧再天的面聽到鄧再天不顧身份的罵人,那樣不科學,是難以服眾的。

  鄧再天自己不是也扮演了一個知情者的身份,他明明早上就知道了謝立東會被雙規,可是卻一直隱忍不發,所以“陰狠小人”這幾個字就謠傳的沒有一點道理。

  不過,魏紅旗必然清楚謝立東會被中央來的人給審查這個結局,甚至魏紅旗知道這一結果肯定是在鄧再天之前,否則沒有可能上面來人只和鄧再天談,而忽略了魏紅旗這個一把手的,由此,有些人推測謝立東的最終落馬,其實就是魏紅旗促成的。

  省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下午的常委會議自然沒法正常開了,尤其是被帶走的謝立東還要繼續做天南機械廠改制問題的報告,此時看起來,謝立東早上費盡唇舌的報告還有和別人爭論臨河喬會本以及蘭克義的問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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