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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行蹤迷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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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海訴訟旭日集團銀行擔保合同的欺詐案,二審判決出來了,陳軍的旭日公司再次敗訴。大文學  辛德海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行為處事有著一些和別人不同的方式,既有小農思想的狡黠,也有商人的市儈,唯一一點能夠肯定的是,商海浮沉多年的辛德海終于覺得自己人生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大山,一個可以牢牢抓住的救命稻草,一個前進路上引導自己的指路明燈,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再讓給自己無盡希望的趙文從身邊不經意的溜走,那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所以,辛德海就將趙文所給予自己的吩咐、暗示、意志給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辛德海投入了相當一部分的精力和金錢在贛南幾乎所有人們能夠接觸到的新聞媒介上連續做著各種各樣形式的關于自己鼎鑫集團和旭日公司官司的報道,這幾乎最近都已經成了一種狂轟濫炸的勢態,當然總是有人在阻撓這些報道的,沒有人給辛德海一點阻力,這在辛德海看來反倒是不正常的。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總是很奇怪,越是禁止和被破壞的事物,存活能力就會越加頑強,直到二審判決的出籠,一切輿論終于戛然而止,幾乎是一夜之間贛南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在談論著這幾個話題:旭日公司破產了!

  ——旭日公司的員工圍攻公司老總辦公大樓!

  ——旭日集團的老總拖欠員工工資不知去向!

  ——旭日公司員工打砸了公司辦公設施,在贛南市政府門前靜坐。要市政府給他們一個交代。

  就像是面對乾南的人事變幻和方家河的蘭克義消失不見以及諸多的各種事件一樣,趙文總是在蓄意的將一場別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給搞的波瀾壯闊人盡皆知了,到了驚動上上下下幾乎所有的方方面面之后,他卻處之泰然的在一邊觀賞風景,仿佛這些事情都和自己無關。

  在達到了他自己預期的目的后,趙文就不會再對曾經絞盡腦汁的事情再多費心神,因為他覺得接下來事物的發展大致的方向已經明確,自己再關心,已經沒有必要。

  因為他還要忙于別的事情,或者說他認為曾經自己關切的事情已經在自己心中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大文學盡管接下來事情可能會有各種變化。可是萬變不離其宗,可能會出現的情形都在他的預測當中,而應對這些變化,他也早想好了可能會出現的幾種情形和結果。剩下來的各種角力就像是狗搶骨頭和公廁搶蹲位。那不屬于陰謀詭計或者說是謀略的范疇。

  喬會本果然在這天下午給趙文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向他匯報,問趙文能不能抽出時間。

  趙文當時剛剛和地球另一邊的魏紅旗通完例行電話。

  贛南這邊夕陽無限好,魏紅旗那里卻是旭日正東升。給魏紅旗匯報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魏紅旗就說自己原定于明天回贛南的計劃有變,改成為今天直接到達首都。

  魏紅旗改變了原定計劃,趙文想了幾種可能,然后就計算了一下時間。

  魏紅旗回到國內大概還有二十來個小時,也就是一天左右,自己休息一夜,正好明天回首都去,下午就能接機。

  喬會本來的很低調,趙文注意到他坐的不是市委書記專用車,而是一輛看不出特色的商務車,在將趙文接上車后,就朝著一個地方駛去。

  每個地級市在省會都有自己的辦事處,但是今天喬會本帶著趙文來的地方絕對不是涇川市的駐省辦,就像上次羅炳興將趙文帶到了一個像是極其私人的隱蔽會所一樣,喬會本將趙文拉到了一個外觀不怎么惹眼,可是內部卻裝修的異常豪華大氣的賓館里。

  喬會本看來是這里的常客,每個見到他的人都微笑著,眼神中都充滿了敬畏,而趙文感覺今晚這里接待的,好像就是自己和喬會本兩個人,像是開了一個專場。

  很快的兩人就在風姿綽絕的女郎帶領下,來到一個足足有五十平方米的房間里,這個房間更加的富麗堂皇,屋子中間擺放了一張異常大的圓桌,當喬會本熱情的讓趙文坐下,他自己就坐在了趙文身邊,十來個青春靚麗的女子就如同穿花蝴蝶一樣的進出端菜肴點心,看起來繁瑣,但是卻有條不紊。

  趙文和喬會本身后分別站了兩個比較漂亮的女孩子,都是穿著統一的服侍,一個拿著水讓趙文漱口,另一個就用夾子夾了熱毛巾給他凈面擦手。

也許是眼花繚亂或者是審美疲憊的原因,趙文覺得這些女孩子,好像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分不清誰是誰。大文學  偌大的房間里,果然只有喬會本和趙文兩個男主人。

  兩人身后各自的姑娘一邊在給趙文和喬會本介紹著每一道菜的特色或者是淵源典故,一邊為自己侍奉的人夾著菜,另一個就隨時隨地的清理著趙文和喬會本面前的食物殘渣,喬會本就和趙文說著一些毫無營養卻又能讓大家開心的話。

  屋子的一邊,一個身穿傳統服飾的女子坐在那里拂動著面前的古琴,趙文不知她穿的是什么朝代的衣服,也不清楚她彈奏的是什么樂曲,只是叮叮咚咚的,還算是流暢和動聽,于此相呼應的,這個房間的頂部卻繪制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畫像的里面是一個裸著豐滿胸膛的女子揮舞著旗子,她的身后卻是一群拿槍持棒的男子,像是要戰斗。

  這幅畫趙文卻認得,名字就是自由引導人民。

  這房間里又是油畫又是撫琴的,端個是中西合璧。又像是美女如云,喬會本也算是煞費心機,只是兩人的談話,都你好我好的,云里霧里沒有邊際,可是彼此的意思,各自都清楚。

  這頓飯吃的時間還不算短,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最后終于散席,趙文一想。自己竟然不記得自己到底都吃了些什么。只是記住了身后女子白皙而忙碌的手和那個女子嘰里咕嚕不停溫溫軟軟的說話。

  到了迎賓館外,趙文說要下車,喬會本卻說夜深了,自己還是將趙老弟你親自送到家。那樣才會安心。

  趙文不再推辭。可是到了別墅外。喬會本卻沒有下車,伸手提著一個小箱子說:“認識老弟,實在是人生幸事。”

  “夜已深。老哥哥就不打擾了,這個是涇川特產,一點心意,萬望不要推辭。”

  剛才聽了些古曲,喬會本此時的語言倒是沾了些古人之風,趙文點頭說好,和喬會本在車上握了手,然后提著箱子就下了車。

  喬會本的車子立即掉頭離開了,一分鐘都沒有停留。

  趙文回到住處,唐奕接過了他手里的箱子,立即呼了一聲真沉,然后就抱著放在茶幾上,圍著趙文忙碌去了。

  等回到臥室,趙文打開那個小箱子,頓時就吃了一驚。

  趙文是想過喬會本會給自己送禮的,可是沒想到送的東西太過于貴重,這個箱子里竟然是一個半尺多高栩栩如生黃燦燦手持青龍偃月刀的關公。

  很明顯,這個關羽的像是黃金塑做的。

  金子的比重很大,這個半尺高的關羽舞刀像起碼有十多斤的重量,一斤五百克,一克黃金市場價也在三四百元左右,按照這樣換算,那就是說,今晚喬會本給趙文送來了兩百來萬。

  而且這個金燦燦關羽的塑像很有寓意。

  關羽是以忠義聞名的,怪不得喬會本曾經給趙文說自己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可是今晚他這樣做,是在說自己重情義,還是在謝謝提醒趙文也要重情義?

  趙文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當日喬會本在周鳳駒的辦公室內那些關于他自己在涇川做了市委書記后如何吃苦耐勞,如何廉潔自律、如何步履維艱的表白,心中就想,喬會本還是“廉潔自律和步履維艱”的,可是對自己一出手就是這么個“龐然大物”,這是一點屬于涇川本地的土特產?喬會本還真是大言不慚的很。

  第二天早上,趙文就坐上了去首都的車,他不清楚看嬰兒都需要帶些什么,也沒有請教別人,略略的記憶起剛分娩的女人是要喝紅糖水和小米粥的,下車后就到超市里買了一些,然后又買些尿不濕奶嘴什么的,后來干脆凡是和哺乳期有關的用品,覺得能用上的都拿了些,租了車就來到了大伯家。

  趙文非常清楚,大娘絕對會準備好給嫂子和侄女使用的東西,家里根本不會缺這些,果然一到家滿屋子人就笑趙文拿的東西是不知所謂,琳瑯滿目的好像是要開孕嬰專賣超市似的。

  雖然說笑,可是都夸趙文有心,用意總是好的。

  曾惠玲胖了許多,氣色很好,趙文隨著大娘進到屋里,看到了肥嘟嘟正在睡覺的嬰兒,想要抱,可是卻不知怎么伸手,試了半天,才以一個舉易碎品的姿勢將嬰兒拤在眼前,曾惠玲和胡愛華看了就笑。

  看著睡得香甜的孩子,趙文就小聲問大娘起名字了沒,胡愛華就說小名叫丫丫,大名還沒起。

  “丫丫?丫丫。呵呵。”

  這時有人叫胡愛華,她就出去了,趙文問曾惠玲:“她一直這么睡覺?”

  曾惠玲躺在床上,說:“是,你先將門掩住。”

  趙文不明所以,就過去掩住門,曾惠玲就下了床,提拉著鞋在屋里晃悠,小聲的說:“你大娘不讓我下床,讓我在床上好好的睡,說坐月子就是要在床上睡一個月的,呀,那還不將我急壞了!”

  “再說,那是舊觀念,也不科學,可是你哥也聽你大娘的,唉,我真的都要憋不過氣了,你看見沒,這么熱的天,讓我蓋那么厚的被子,還讓我捂得嚴嚴實實的,身上都要出痱子了,也不讓洗澡,我是個醫生,怎么優生優育還是懂的。”

  趙文就笑,正說著,聽到外面腳步聲,曾惠玲就趕緊往床上去,然后回答趙文說:“小孩子剛生下來,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里有二十三個小時都是在睡覺的。”

  趙文就吐舌頭,說:“那還不睡成個小書童。”

  這時胡愛華就走了進來,說:“丫丫還不錯,基本上夜里不熬煎人,你,還有林子,小時候就是一個夜哭郎,白天睡的呼呼嚕嚕,到了晚上睜著眼要和人說話、還得和人對話,嘴里嘰嘰咕咕的,別人要是累了不理你們,就哭。”

  趙文就笑:“我?我和二哥是那樣的嗎?哦,就我大哥好。”

  趙文嘴上說著,心說自己小時候,誰知道在哪里,眼睛一酸,就有些想要掉淚,急忙掩飾著說道:“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行人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胡愛華和曾惠玲就笑。

  一會兒胡愛華讓趙文將丫丫放在床上,讓他歇會,趙文搖頭說自己不累,嘴里哼著不知什么歌謠,看著丫丫的臉一直在笑,胡愛華和曾惠玲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說:“她睡著了,你將她放下,這樣搖來搖去的,抱成了習慣,今后你想撒手都不行了。”

  “沒事,那我就一直抱著丫丫,是不是啊,丫丫,你是不是喜歡讓叔叔抱啊?嗯?”

  胡愛華就坐在床邊,看著趙文說:“你也趕緊結婚,生了孩子,趁著大娘腿腳還利索,還能給你看。”

  正說著話,外面就說趙軍多回來了,趙文聽了,問胡愛華,敢不敢將孩子抱到外屋去,胡愛華說沒事,趙文就對著曾惠玲笑了一下,曾惠玲對著胡愛華的背身使了一下眼色,趙文知道她想下床走走,就對懷里的孩子說:“走咯,丫丫和叔叔帶著奶奶去接爺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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