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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9章星火燎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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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依舊是六點半起床,在屋里做了幾個俯臥撐,仰臥起坐,然后開始洗漱,腦中一直翻來覆去的思考兩個問題:吳庸的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為之,還有就是那個訾紅升,怎么就死了?

  這兩個問題一直糾纏著趙文,直到回到了贛南省委。

  出人意料的,出巡的這些日子里,趙文有五封信,都是京城寄來的。

  現在這個年月,通信手段太先進,除了賀年卡和公文來往能用到信件外,誰還費勁寫信。

  不過,這是趙文第一次收到別人寄給自己的信,他還是帶著一些好奇的心情看的,郵寄地址是“內詳”,不過拆開了第一封仔細的閱讀完,其余的他只是走馬觀花的溜了一眼,就放進了辦公室抽屜。

  這些信都是歐陽文琳寫來的,寫信的頻率是每個禮拜一封,里面的內容十分雷同,無非就是怎么喜歡趙文,如何的愛他,語言浪漫華麗而空洞,讓趙文有一種在幼兒園里看孩童們游戲的感覺。

  受到一個女子瘋狂的喜歡也許是好事,可是未必就是好事,福兮禍所依。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蚊子不是也喜歡和人接觸嗎?

  趙文很快的就將歐陽文琳的事情給放在了腦后,因為這時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出現讓趙文有些驚訝,他急忙的站起來說:“省長好。”

  贛南省省長鄧再天個頭不高,身體消瘦,不認識的話你會覺得這人就是一個干瘦的小老頭,可是這個小老頭身上卻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從趙文來到魏紅旗這里工作。鄧再天是第一次來到魏紅旗這邊,別人來看魏紅旗自然要事先的預約,安排,魏紅旗見不見,那是魏紅旗的權力,可是鄧再天卻不用。不是不用預約,而是用不著,因為這是地位和權力所帶來的一種特殊待遇,這種待遇只會產生在同級別的人士身上,就像是一家中的兩位高堂父母一樣。

  趙文仔細的研究過鄧再天的仕途生涯。

  鄧再天是土生土長的贛南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從下面走上來直到今天的位置的。他當過農村生產隊的隊長、大隊會計、人民公社黨代表,書記、鄉長、縣長、縣委書記、革委會主任、市長、地區調研員、省辦公廳后勤處處長、廳長、地級市(臨河市)市委書記、副省長、常務副省長、直到現在的位置,可以說,鄧再天的人生就是一部升官史,也是一部可以借鑒的官場升遷指南書。

  沒有人是隨隨便便成功的,越是權高位重的人,他們經過的事情就更為千奇百怪。在他們這些早就洞察了人情世故的老手面前,保持真實和自然的態度才是最好的一種表現,否則,他們會一眼看穿你的虛偽和矯揉造作,甚至你一個眼神和一個或重或輕的語氣詞,他們都可以判斷出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要達到什么樣的目的。

  在贛南省,關于鄧再天的傳聞很多,趙文記憶的最深刻的、最感興趣的,就是關于鄧再天學唱戲的故事。

  鄧再天那個年紀的人。所受的文化教育不太普及,但是鄧再天從小喜歡學習、渴望被教育,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鄧再天就是極度的渴望擺脫農民的身份,不識字的人。怎么能當官?

  后來,初小肄業的鄧再天抓住了人生中第一個機遇,有一次縣里的劇團在他們村里演出,十幾歲的鄧再天看著舞臺上你來我往唱念做打出口成章的演員們,心里忽然的醍醐灌頂——這些演員必定是識字的,不然怎么學戲文,自己何不拜他們為師學習知識?

  于是,鄧再天找到了劇團的領導,一番交涉,就成功的加入到演員的行列中,當然,鄧再天的目的不是成為一個劃時代的巨星,一年后,將戲文背誦默寫的通體麻溜的他回到了村里,然后就以超出常人太多的知識面,當上了該生產隊的隊長,然后,就一步步的芝麻開花,一節一節的往上升,直到遇到了他的伯樂,他們縣一個喜歡聽戲文的縣委書記……

  鄧再天臉上帶著笑意,他的手里拿著一個水杯子,像是隨便的串門子嘮閑話的街坊鄰居,看著趙文就問:“小趙啊,回來了。”

  趙文走過去說:“回來了省長。”

  “收獲不小吧?”

  這句話有些歧義,鄧再天是問什么收獲,是魏紅旗的收獲,還是趙文的收獲,是指私人性質的,還是公事。

  “我覺得到處走走,能增長人的見識,對于我來說,什么時候都必須以學習的態度面對遇到的事情。”

  趙文的回答滴水不漏,然后略顯得拘謹的說:“省長稍等,我看一下魏書記午睡起來了沒有。”

  省委的人都知道魏紅旗有午睡的習慣,再說剛從基層坐車回來,休息一下是很正常的。

  趙文之所以這樣說,意思就是我既不能輕慢你一個省長,可是也不能讓你就這樣直接的進入魏紅旗的辦公室,說魏紅旗正在睡覺,你總不能直接的進到他的“家里”,那樣對鄧再天也不好。

  趙文進到了魏紅旗的辦公室,像是很隨意的將門隨手的輕掩了一下,沒有完全的關上,這樣既阻隔了鄧再天看向魏紅旗屋里的視線,又給鄧再天一個暗示——我沒有將你鎖在外面,我對你很尊重。

  魏紅旗這會正在屋里批閱東西,二十多天不在家,雖然現在信息發達。省委無論什么事都會在第一時間傳達到魏紅旗耳中,可是一些必須簽字和用筆批閱的東西,就不是那么方便的。

  “書記,鄧省長來了。”

  魏紅旗聽了趙文的話,看了他一眼。點頭說:“請他進來。”

  趙文出去,門開的很圓,站在門邊對著鄧再天說,省長,魏書記請您進去。

  鄧再天走進去,魏紅旗并沒有站起來和他寒暄。只是說了一句:“省長來了,坐。”

  鄧再天并沒有坐,而是打量著魏紅旗的辦公室,趙文就說:“省長,我給你的杯子續點水。”

  等給鄧再天的杯子添了水,趙文就準備出去。魏紅旗卻說,小趙,你將這些文件整理一下,待會給秘書長送過去。

  趙文一邊整理著,一邊想,魏紅旗是不是不想和鄧再天單獨的呆在一起?

  一邊干活,一邊在猜測著鄧再天的來意。這時,鄧再天說:“臨河對天南機械廠的組改重新做了一份計劃,我看了一下,這次還是比較詳盡的。”

  魏紅旗就回答,那樣就好,終究這事還是要下面第一線的人出力的,我們只是把握一下方向,他們比我們了解實際情況要多。

  說完,魏紅旗看著鄧再天說:“請坐啊,我馬上就好。”

  鄧再天笑著說:“不了。我就站著,一天總是坐著,腰都有些疼。”

  魏紅旗就說,我也是,不過。我每天還堅持晨練,現在一天不練一下,還真是有些不舒服。

  鄧再天就說:“對啊,生命在于運動嘛,老人家說過,不會休息就不會勞動,我看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魏紅旗就說,嗯,是的。

  鄧再天和魏紅旗的話猶如白開水,不仔細聽什么都領悟不到。

  魏紅旗對著趙文說,你把從京城帶來的茶葉給省長拿一盒。

  趙文就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來衣蛾小鐵盒,樣子很普通,鄧再天接到手里打開一看,點頭說:“嗯,真香,這是杜仲茶吧?好東西啊。”

  “小趙知道杜仲的作用嗎?”

  趙文整理著材料,笑著回答鄧再天說:“省長,我還真是不知道,好像杜仲是一味藥吧?”

  鄧再天就說:“是啊,是一味好藥啊,能治療高血壓、高血脂、還能消除頭痛、頭暈、耳鳴、心悸、眼花、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減退、手腳麻木、疲乏無力、這些癥狀,我記得有一首詩,雖然不是說杜仲藥的,可是和一個叫杜仲的人有關,其中有兩句是,慕君青云器,青發結綢繆。”

  趙文就笑笑,鄧再天又說:“書記將藥當做茶喝,怪不得神采奕奕,我得學習。”

  鄧再天沒有多留,一會就走了,魏紅旗將他送到門口,趙文將電梯的門打開,等鄧再天上去了,才說聲省長慢走。

  這時,趙文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羅炳興打來的,趙文就看看魏紅旗的門,然后走進了洗手間,接通后輕輕的嗯了一聲。

  羅炳興長話短說:“現場勘查,吳庸不是死于意外,車上只有吳庸一個人,不過,根據調查,當時車上還有另外的人,可能是個女人。”

  趙文心想這個吳庸果然和女人糾纏不清,說:“地點?他是副駕駛還是主駕駛?”

  “地點是長安路終端,那里有一片樹林,比較幽靜,吳庸是主駕駛,衣衫不整,褲子拉鏈開著,有分泌物的存在。”

  “吳庸開的是一輛吉普,車子已經完全的變形,明顯是遭受了嚴重的外力撞擊,那一塊地方路面很寬,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沒有發現剎車的痕跡。”

  沒有發現剎車的痕跡,就是說如果有車輛撞到了吳庸的吉普車,是故意的,否則現場路面肯定有車輪胎摩擦的痕跡。

  “那另一件事情怎么說?”

  羅炳興知道趙文說的是訾紅升的事情,就回答:“還在調查,沒有結論。”

  “我想,見一下魏書記,給他親自匯報一下乾南的情況。”

  聽了羅炳興的話,趙文就沉吟了一下,說:“我待會匯報一下,你等消息。”

  剛剛掛了電話,又有一個來電,一看,是寥革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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