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hòu重的大門一開,兩側噴著干冰,四人慢慢走下臺階,到了舞臺中冇央。觀眾的歡呼與掌聲驟起,足有半分鐘才逐漸停歇。
大家在臺上一字排開,又是標準站位:嘉賓居中,何老師帶著謝那、杜海滔在右,李偉佳和吳欣在左。
四個人依次打招呼,前面沒什么,趙麗影卻意外的受歡迎,不少男生在場下舉著應援牌子,各種示愛。
“今天的陣容真是星光熠熠,我們一位一位來好了……”
何老師先開場,介紹道:“這位大家都很熟悉,拍過那么多經典電影,也拿過那么多影帝,在國際上聲望極高,但平時想在電視里看到他可不容易。那褚青,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是第一次上綜藝節目。”
“訪談不算的話,應該是第一次。”他應道。
“那你是不喜歡,還是有別的原因?”
“呃,也沒什么原因,我就是習冇慣呆在家里。”他當然不能講實話,隨口糊弄過去。
“哎,這個我可以證明!”
謝那忽然接茬,道:“我也算半個影視圈的嘛,所以知道很多關于青哥的傳聞,據說他除了拍戲之外,只有兩種情況會出門,一種是買菜,一種是領獎。”
“哇,這兩種畫風好不搭調!”李偉佳夸張道。
杜海滔就更夸張,比比劃劃的開始演:“我已經在想象那個畫面,就是一手拿著獎杯,一手拎著兩斤疙瘩白。”
“哈哈!”全場大笑。
褚青眨了眨眼,這特么有啥可樂的?
范小爺不用看就曉得他在吐槽,伸手捅了一把,那貨才配合的彎彎嘴角。
這算開場的第一個梗。而笑過之后,何老師又道:“不過我覺得今天娜娜的狀態有點問題,你們看她一臉嚴肅……”
話落。謝那馬上擺出一張死人臉。李偉佳接著問:“對啊,娜娜。你是不歡迎青哥來么?”
“不是,這個我要澄清一下。”
她晃晃腦袋,認真道:“我跟青哥在很多年前就認識,我還現場看過他演戲,那個時候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不太敢開玩笑。”
“呃,她那會兒才二十歲吧,很瘦很安靜的一個小姑娘……”
褚青剛要補充。瞬間被何老師打斷,驚呼道:“你是說她現在又胖又吵么?”
他歪著頭,輕聲問:“你覺得胖和吵是貶義詞么?女生胖點才顯得有光彩,吵說明她性格活潑,這樣的人很有魅力。”
好吧,主持團蜜汁沉默,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怎么接?
“所以你就找了這樣的女朋友,沒有沒有,開玩笑!”
虧得何老師機靈,兩句話順過去。連忙轉移目標,道:“那兵兵,說實話。今天是我們冇很多男性編導的節日。下午彩排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別的話題,就是互相比賽,看誰有機會能跟你合影。”
“對對,我一直想跟兵兵姐合影,可惜拿號拿晚了,沒排上隊。”
杜海滔在邊上湊趣,cāo著一口東北話道:“在我電腦里能有一張合照的話,我覺得我電腦都值錢了。”
“哈!”
范小爺可不是褚青。特能hold住這種場面,樂道:“那咱們可以拍本掛歷。你一天翻一頁,過年還能送人。”
“呵。我就怕青哥不同意!”杜海滔傻笑。
按照套路,這時候就得接梗了,但褚青壓根沒冇吊。李偉佳反應神速,接道:“哎,我喜歡兵兵的原因就不同,咱們每年都播一遍《還珠格格》,感覺她特親切,就像臺里同事一樣。”
“噗!”
范小爺頓時噴了,黑歷史啊黑歷史!
這邊又聊了幾句,便轉到了周公子。快本為啥讓人覺得很輕浮呢,就是他們對大牌嘉賓的態度特滑頭,看不到一丁點誠意,比如這樣:
“先恭喜一下周遜,她前不久剛拿了蒙特利爾電影節的影后,這個影展是非常非常有權威性的。那周遜也是人所共知的實力派,演技出神入化……”
“沒有沒有,我是偶像派。”
周公子連忙擺手,又指了指褚青,道:“出神入化的在那邊,人家還差個威尼斯就大滿貫了。”
“你還比我多個金像呢。”他笑道。
“金像明年就有了。”她也笑。
艸你倆大爺的!
范小爺被夾在中間,眼珠子骨碌骨碌亂轉,正想掐老公一下,又聽那貨道:“我可不行,我覺得兵兵希望挺大的……”
她暗自撇嘴,暫時放丫一馬。
僅開頭就錄了一個小時,剪下來也就三十分鐘左右。何老師額外給趙麗影機會,聊了不少話題,主要《天之痕》剛在芒果臺播完,熱度極高。
稍做休息,大家重新上臺,雖然事前說定,不會出現蛋疼的體力游戲,但某些小環節還是有的。
舞臺左側擺了幾把椅子,右側立著題板,嘉賓和主持人分居左右。
“《畫皮》很快就要上映了,那我們就詳細聊聊這部電影,編導將內容劃成了幾塊,我們先來看看第一個。”
刷!何老師揭開第一條粘貼,上面寫著:過億大制作,徐可導演再戰江冇湖,東方神怪瑰麗愛情巨獻。
那四人齊齊黑線,芒果臺文案的奇葩程度果然一脈相承。
“呃,準確的說,是一億四千萬的投資。”
褚青報了個虛數,道:“我們倆都沒有片酬,她也是友情價,所以百分之八十的資金都用在了拍攝上。因為徐導是個技術狂,這部電影特意請了好萊塢的特效團隊,視覺效果絕對一流。不過也請大家放心,《畫皮》的故事更精彩,不會出現主次不分的情況。”
“但你們以前投拍的都是小成本文藝片。怎么一下子就想拍大片了?”謝那問道。
“市場在變嘛!跟不上節奏的只能被淘汰。觀眾喜歡看大片,我們就拍唄,而且我們想證明一點。我們不僅能拿獎,拿票房也是第一!”
范小爺霸氣十足的回應。又道:“今年賀歲檔的競爭非常激烈,我們剛收到消息,說《非誠勿擾》已經提檔。那我們也正式聲明一下,《畫皮》的檔期不變,20號就是20號!”
褚青一栽歪,寶啊,你這是引戰啊!不過他也沒補救,反而應和了一聲。
何老師卻不想遭馮曉剛的罵。連忙打了個圓場,隨手撕下第二條:三人齊亮相,黃金搭檔四次合作,演繹書生狐妖曠世奇戀。
艾瑪,他們再次冒汗。
何老師的聲音忽然很娘,賤么兮兮的問:“據我所知,你們倆是圈內公認的完美組合,幾乎每個導演都幻想自己的男女主角是你們,有這回事兒么?”
“嘖!”
他略微不快,彩排時可沒有這些問題。正琢磨怎么回答,就聽周公子道:“我們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很詭異的就有了這個說法。我覺得還是。還是……”
“對戲的感覺比較一致,所以觀眾喜歡,我們也謝謝大家。”
褚青特自然的接了過去,又明目張膽的轉移話題:“其實拍這部戲,我感覺麗影挺驚喜的,她有天賦,也下苦功,就是入行太短,始終沒捅破那層紙。這次她就很不錯。有場戲是我問她,我說夫人呢?她應該說在里面。但當時她就頓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讓開身。因為王生和佩蓉正在鬧情緒。她對佩蓉非常衷心,又不好違背我這個男主人,就設定了一個小細節。哎,當時我就覺得,這孩子開竅了。”
他看向趙麗影,贊道:“現在花旦很多,青衣也不少,但她有二者兼具的潛力。”
好嘛!
包子差點沒嚇死,受慣了老師的嚴厲,冷不丁被夸獎,一時不知所措。
何老師不是好糊弄的,繼續挑撥:“那兵兵和周遜,你們倆是首次合作,對彼此的演技有什么評價?”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心意相通,范小爺先道:“她特厲害!像我拍之前,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不能講話,要很安靜很安靜的那種。她就不用,在哪兒嘻嘻哈哈的,刷地就變了,說來說來。”
“沒有,她也很棒!”
倆女人默契的進入互捧模式,周公子笑道:“有場戲就是,呃,我快欺負她的那一下,然后她就這樣……”
她說著低下頭,雙手按住腦袋輕輕揉弄,過了兩秒鐘,猛地抬起,眼神迷離:“行了導演,快!”
“哈哈哈!”全場大笑。
“我說厲害,摸摸頭就能哭啊!”
周公子還在哪兒學,一下一下的特煩人,范小爺咬著嘴唇,道:“我是想讓自己進到一個情景,就像被關在黑屋子里,會有那種感覺。”
“兵兵真的有突破,她入行時的年紀太小,早期拍那些偶像劇什么的,就慢慢定型了。但這次確實很棒,如果參加金像獎或金馬獎,她的競爭力絕對超強。”
褚青插了一嘴,接著道:“小遜呢,因為她的水準已經在哪兒了,這次只能說完成任務……”
“哎,等等!”
何老師敏銳的抓住重點,又打斷道:“你剛才叫小遜,她應該比你大兩歲吧?”
“她長得小嘛!”
褚青一指右邊,道:“你看她,都三十四了還能演小姑娘。”
周公子低哼一聲,懶得計較。何老師卻沒放過,問:“那你叫他什么?”
“好像,好像沒有。”
她蠻認真的想了想,確定道:“對,沒有什么特別的稱呼。”
“那你跟他說話怎么說呢,就是喂,哎,這樣亂喊么?”李偉佳問。
“不用啊,我跟他講話,他自然知道。”
觀眾們的少女心瞬間炸裂,大晚上坐在這兒好幾個小時,不就為了看這個嘛?
而何老師點到即止,不會真的突破尺度,那樣就得罪人了,于是又問:“褚青,你平時怎么稱呼兵兵?”
“呃……”
他不太愿意暴露隱私,但猶豫了片刻,還是道:“我叫她小寶。”
“噫!”
何老師帶頭,主持人抱團做冷顫狀,道:“你是私下叫,還是公共場合也這樣?”
“私下叫,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叫,比較正式的場合就不會。”
“青哥!青哥!”
謝那貌似接受不能,急慌慌的問:“你不覺得肉麻么?”
“嗯?”
褚青牽起范小爺的手,道:“這只手我握了十年,有什么好肉麻的?”
好吧,褚青真的不適合上綜藝。
他懂得那些梗,也懂得如何逗笑大家,可就是不想做,硬把一檔鬧哄哄的節目變成了安安靜靜的訪談。
所以今天的快樂家族很不快樂,就像在之后的環節里,要出幾個題目,由主持人表演,嘉賓評判。當他們在裝瘋耍寶,浮夸造作的時候,那位爺的眼神毫無遮掩,就赤果果的在看五個病人。
而錄制的最后一項,是廚藝展示。
舞臺中冇央擺了兩張長桌,廚具水電一應俱全。褚青哚哚哚的切菜,一把刀使得上下翻飛,全場驚嘆。范小爺和趙麗影在旁邊打下手,周公子卻鼓搗著一盆西瓜皮。
“這是我從小就愛吃的,衢州菜通常會放些辣椒,所以我準備了兩種泡椒。”她右手拿著小盆,左手直接伸進去,piapia的開始抓。
范小爺瞄了一眼,嚇道:“你洗手了么?”
“我擦手了!”
周公子湊到她身側,那涼涼的瓜皮在五指間揉弄,簡直舒爽的不行。褚青也抽空瞄了一眼,蛋疼道:“你就好玩是吧?”
“是啊,這手感可好了。”
周公子又玩了會兒,自己先嘗了一根,隨即拈起一小撮。范小爺早早的張開嘴,舌頭一卷,嘎嘣嘎嘣的就開始嚼,道:“嗯,還行,挺脆的。”
“我手勁兒大,捏的就脆。”
說著,她跑到褚青那邊,同樣喂了一口。
“有點咸了,別的都行。”
他挑了個毛病,她表示改進,又去喂趙麗影。
快樂家族硬生生的被晾在角落,壓根插不進去。沒辦法,那場面忒和諧,特像一個男主人帶著兩位夫人,外加一個,呃,偏僻鄉下的遠房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