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步入明月閣中,柳木青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微微在空氣中嗅了嗅,不由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在這空氣中的是一種極為難得的雙修花粉,名叫一夜夕歡。
這些花粉雖然難得,但是卻也極為歹毒,進入其中的人會不自然的墜入之中,然后不停的開始雙修,而主導雙修之人會在一次之后清醒過來,然后就可以肆意征伐對象,直至對方殫精竭力為止。
說白了,這種花粉就是一種催情之物,但是對于使用者卻有極大的傷害,普通雙修之士根本不會使用,只有那些魔道修士才會選擇此物。
“看來這位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好鳥,竟然有這種東西!”柳木青心中暗暗想道。
柳木青修有雷霆金身,而且對雙修之道的精深程度比那大公子要強不知道多少倍,自然有克制這些花粉的手段。他步入花粉之中,掃開粉色迷霧,頓時就被眼前的景物給驚呆了。
只見在這空闊的廣場之上,數百的人影此刻正在肆意交歡,就連那些護法靈獸,或是周圍途徑此地的妖獸,也都忍不住加入到了這個行列之中,一眼望去這里完全是一個無遮大會。
而在廣場中央位置,則有一個年輕公子哥盤膝而坐,在他的下方一個巨大的陣法延伸而出,將四周都籠罩住,無數的粉紅色靈氣從陣法之中凝聚而起,然后有飛快的沒入到此人體內。
一顆顏色有些暗淡的金丹此刻正在他頭頂滴溜溜的運轉著,繞著他不斷的飛行著,好似一個極為貪婪的魔獸一般,不停的吞噬著四周的一切。
柳木青步入其中,頓時就有幾名女子撲了過來,她們都陷入了之中,不停的做著搔弄姿的樣子,希望眼前這個男子可以與她們一起沉淪其中。
柳木青自然不會沉迷其中,他雙眼清澈如水,先不說他這段時間禁欲,就算是不禁欲他也不會和這些人雙修,為他人做嫁衣,他從來沒有這種嗜好。
一掌震昏那些糾纏而來的女子,柳木青慢慢向對方靠近,一邊走著一邊向其問道:“你就是木臨風?”
木臨風忽然睜開眼睛眼睛,赤紅色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他忽然一笑,然后道:“本來想請你一同參悟那極樂仙法,沒想到你竟然拒絕了,怎么?嫌棄那幾名女子骯臟嗎?我這里還有一些尚未破身的人,道友可喜歡?”
柳木青笑了笑,說道:“自然是喜歡,不過這段時間我禁欲,恐怕不能參悟雙修,但是我卻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還請你如實回答,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受到傷害!”
木臨風雙目一凝,一股淡淡的殺機從身上一閃而過,他盯著柳木青好似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兇狠、毒辣、陰險,隨時都有可能給對方來個致命一擊。
將這些陰暗的氣質隱藏起來,木臨風笑著點了點頭,雙手做了請的姿勢,示意對方可以問了。
“季薔薇你可還記得,就是你送入仙府珍藏拍賣的那名女修,她擁有十大雙修體質中的玄陰之體,她現在的真靈在何處?”柳木青慢慢說了出來,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好似一塊寒冰一般,讓人感到有種徹骨的寒冷。
木臨風雙眉忽然一挑,他饒有興趣的看向柳木青,嘴里面出淡淡的笑聲,說道:“我倒是誰了呢?原來是大鬧仙府珍藏的洗公子,你這次來我都護府里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柳木青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木臨風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也無妨,那個女人確實是我送去的,至于她的真靈我也不知道,我得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模樣了!”
柳木青一直緊盯著木臨風,他相信說謊的人就算是再怎么鎮定,他的眼睛也會出賣他的,所以他一直緊盯著木臨風的眼睛。果不其然,這個男人在自己提到季薔薇的真靈時候,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縮,而他在回答的時候,目光卻微微有些閃避。
“你在說謊,面對我你不應該說謊,特別是我還比你強大的時候!”柳木青忽然笑了出來,那笑容里面蘊含了一些寒冷,蘊含了一些殺意,讓人忍不住渾身冷的殺意。
木臨風想也未想的就化為一道粉色光芒疾馳而去,一連三道威力強大的陰雷在身后爆炸,就是為了阻擋身后那人的追擊,然而他還是有些擔心,還是舉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對方給抓住。
“父親!”
木臨風猛的出一聲大喊,揮手祭出一塊令牌,上面刻畫有山川虎嘯,而且在中間位置還有一個極為狂草的木字,這是他父親賜給他的護身令牌,只要打碎令牌就可以讓對方及時知道,并且快趕來,以木山的度,或許只需要十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從最深處的軍營之中趕到此地來。
然而,就在木臨風祭起靈光想要打碎令牌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從天而降,將那在空中綻放著無數光芒的令牌給納入手中,拿到靈光毫無阻礙的打在上面,卻如一顆石子投入湖面一般,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你現在才想起求援,不感覺太遲了嗎?交出季薔薇的真靈,我可以考慮不滅殺你的真靈,要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柳木青的聲音淡淡從天空中傳來,一身璀璨的法衣在天空釋放著強烈的靈光。
木臨風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瞳孔一縮,他貴為都護府的大公子,萬千寵愛集與一身,就連他自己都沒有這樣恐怖一套法衣,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擁有,那每一件衣服竟然都是五級法寶,璀璨的靈光只把人的眼睛晃得睜不開,他相信即便是自己全力施展,也不可能破開對方的防御的。
“你到底是誰?和季薔薇是什么關系,她不過是一個已經被破身的女子,你為了她和整個都護府抗衡,值得嗎?”木臨風忍不住向柳木青問道,他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臨近,有種近若咫尺的感覺。
柳木青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代表不了都護府,因為你的老子除了你之外還有很多兒女,你死之后自然會有人來取代你的位置,所以殺了你根本不會惹怒他們,況且我已經惹怒了一位元嬰老祖,再惹一個都護府好像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其他省已經大亂起來,唯獨天牢省安然無事,這樣不好,我不介意這里也變得和帝都一樣亂成一鍋粥!”
木臨風被柳木青的話徹底驚呆了,不過隨后他就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滾滾而來,這是對生命的漠視,也就是說對方隨時可能出手滅殺了自己。
“季薔薇的真靈是我取走的,就在我的養魂鐘內,只不過是否還保有靈智我不敢確定!”木臨風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不過如今形勢比人強,他也不得不低頭,只能拖延一分是一分,希望可以讓外界現此地的不同,好引起他們的注意,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布置的大陣轟然崩塌,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引起外界的注意。
青黑色的小鐘被木臨風從明月閣中請了出來,柳木青只看了一眼,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了滾滾殺意。
只見在這青黑色的小鐘上布滿了黑色符印,無數的人臉在繚繞在旁的黑氣中浮現,陣陣厲嘯聲不絕于耳,好似她們忍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一般,特別讓人注意的是這無數的人臉竟然全部都是女子的臉龐,每一個都極為漂亮,但是如今卻變得猙獰恐怖。
柳木青沉聲說道:“放出所有陰魂!”他的身上煞氣滿布,好似一個殺神一般讓人畏懼,不過木臨風還是被這個要求給驚呆了,他深知自己這件法寶之中的陰靈有多少個,也深知她們的恐怖,若是此刻放開此地必然會淪為一場百鬼夜行的詭異場面,到時候就連他也無法將其全部制住。
“放開!”柳木青忍不住又是厲喝一聲,滾滾殺氣已經毫不掩飾的向對方壓了過去。
木臨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手腕一抖,頓時在青黑色小鐘外面的符印慢慢消散,籠罩在外側的黑霧也漸漸消失,然而緊接著就見一道道黑灰色的陰靈從鐘內飛舞而出,她們滿臉兇惡之色,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陰戾之氣,好似地域之中的厲鬼一般。
“嗚嗚嗚……”
一連串的鬼哭之色在天空中響起,越來越多的陰靈飛騰而出,然后布滿整個天空,而下方的那些還在沉淪著的眾人則成為了他們最好的血食,頃刻間就有數十人喪失了血肉化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柳木青一直在注視著青黑色小鐘,看著一個另一個的容貌,但是卻都沒有現季薔薇,他的臉色不由變得越來越黑,他明白越是在最深處的陰靈威力越大,其靈智也越的沉淪。
漸漸的從黑色小鐘鐘飄出的陰魂越來越少,但是這些陰靈的實力卻幾位強大,有的已經有了鬼將的實力,極為不好對付,這些陰靈一出來并未去找柳木青,而是齊齊向木臨風撲去,頓時將他嚇的大驚失色,運起法力就想將這些陰靈就再次收入鐘內,不過很快在柳木青冰冷的目光之下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能抱頭鼠串。
“你是不愿意出來,還是不敢出來見我!”
柳木青雖然變換的容貌,但是他的氣質卻沒有變,他的神態他的語氣都沒有變化,熟悉他的人就算是他改變了容貌,也會一眼就認出他來。季薔薇與他一共生活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是極為美好的,但是對季薔薇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嗚……嗚……嗚!!”
忽然,鐘內響起了一陣陣好似哭泣的聲音,尖銳之極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怪異的聲音好似能把人的耳膜給震碎。但是柳木青沒有在意,他依舊盯著那個青黑色的小鐘,死死的望著它,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
柳木青深吸一口氣臉色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他可以肯定如今留在鐘內的陰靈正是季薔薇,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還保持了靈智,她之所以躲在里面不出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的緣故。
“我只問你一件事兒,當年你是被人抓走了,還是自己想要逃走的?”這件事兒一直是柳木青心中的一個疙瘩,或者說是心結,悶在心中已經好長時間了,如今到了將它解開的時候了,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會放下。
沉默了好一會,小鐘內響起了一個細細的聲音:“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柳木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心中好似一塊石頭給悄然落下,他望著那青黑的小鐘,然后道:“你本可以告訴我另一個答案的,為什么選擇告訴我這個答案,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答案會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嗎?”
雖然沒有看到季薔薇的模樣,但是柳木青卻知道對方絕對心中復雜到了極點,片刻后她回答道:“我不想騙你,當年確實是我心生畏懼,然后逃跑了,我對不起你,這是我欠你的,我不會為了茍延饞喘而去騙你!”
柳木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濃郁了,說道:“那么你后悔嗎?我指的是為了那天的事,那天你所作出的決定!”
“后悔,沒有一天不在后悔的,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如今變成了這種模樣,連肉身都沒有了,更是每天要受魔焰灼燒之苦,這些都是我罪有應得!”季薔薇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有那么一絲激動和悔恨,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哭腔,好似已經哭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