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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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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氏這一支是楊廣南陽公主的血脈,曾經貴為帝戚,后來也常與宗室聯姻,和太皇太后的蕭氏一族也有聯姻,只是地位尊貴卻沒有什么勢力,到現在,家族也只是在朝中任些清貴之職,宇文簡是在崔澄升為尚書右丞之后就任的,太皇太后曾借著皇帝采選,把宇文家的女孩子弄進后宮,但是卻并不怎么受寵。

  這一次,給泰王選妃,太皇太后便相中宇文簡的幺女。皇帝沒有什么意見,順水推舟同意了。涵因沒有在這上面多費工夫,皇帝是不可能放任皇子借助親家培養自己的勢力的。若是在這上面做動作,說不定還會引起皇帝的反彈。

  之后泰王便改封了楚王。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武威。

  “楚王……皇上在暗示什么……”李湛一收到消息便趕快告訴了涵因,畢竟這是她的外甥。

  “漢高祖弟楚元王劉交是著名的賢王,到后漢的楚王劉英則是無寵的皇子,后來還參與了謀反……也許皇上是希望他安安分分做賢王吧……夫君可失望了?”涵因也含糊其辭,總之皇帝也許只是單純想把他封的遠一點,告訴眾臣,他并不屬意這個兒子繼承皇位,這是避免他改封開府之后,在朝中聚攏勢力,再和李湛這個手握一方的外臣遙相呼應。

  其實身為皇子,離儲位之爭遠一點是好事,只是皇位的誘惑力太大,想要通過擁立之功,一步飛黃騰達的人大把,比如說涵因就沒少打這樣的主意。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許真是皇帝對這個孩子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呢。

  李湛冷笑兩聲:“本來就沒指望,我猜著就差不多這個結果。”嘴上雖然這樣說著,手卻攥了攥拳頭,哼了一聲:“現在王通應該很得意吧,我聽說皇帝有意讓他權知門下侍郎之職,這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怕是有七八分準了。”

  涵因知道,皇帝還是在忌憚李湛。因為陸憲在幾次針對李湛的事情中。表現的并不是很積極,因此皇帝需要更強力的人手來跟李湛對抗。而王家除了之前跟唐國公府的矛盾,為了各自支持的皇子,必定是敵對態度。

  “其實,現在應該緊張的陸相吧,皇上這么明顯的倚重,恐怕是想要分他的權。”涵因笑道,她知道李湛心里不舒服,變個法子安撫他。

  李湛想到陸憲肯定比自己更頭疼,心里平衡了不少。說道:“他一直提防著靖國公或者李明哲從外頭回來,結果皇上卻弄了這么一出。原本上邊有個虞衏稀2桓嗾畔率∫捕幾鈾鬧概桑衷諉畔率∶揮辛蘇飧齟笸罰跬ǔ閃聳壯ぃ趺純贍芴幕啊庀攣頤塹箍梢允∈⌒模純此竊趺炊貳!

  “夫君不是一直問我馬球會有什么用嗎,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起作用了。之前陸相一直拒咱們千里之蛙,現在恐怕不會那么排斥咱們了。”涵因見李湛心氣平和了一些,又說道。

  李湛想起陸憲之孫陸寄文跟馬球會的密切關系。心中一動,問道:“失了,一直沒問你,長安那邊的馬球賽怎么樣?”

  “很受長安百姓歡迎,幾乎場場爆滿,陸公子跟二表哥合作的馬球隊贏了吳王,拿了第一,很是風光了一把呢,他已經來了信,說明年還要繼續搞下去。”涵因笑道,這些世家公子什么都不缺,就缺這種對虛榮心的巨大滿足感。

  李湛笑道:“看來陸相也沒有排斥他孫子搞這個,我們算是搭上這條線了嗎。”

  “線是搭上了,不過陸相素來謹慎,想讓他跟咱們坐上一條船就難了。”

  “他在朝中沉浮多年,最擅隱忍,跟柳相明爭暗斗那么多回合,最后還是把他斗倒了,哪那么容易輕易下注。”李湛說起陸憲,倒是不掩藏對他的欽佩之意。

  “只是陸相也并非當年的陸相,他主政那么長時間,如今后進卻要挑戰他的地位,他還會像從前那樣坐得住嗎?呵呵,王通不是一直想要恢復太原王氏在朝中的地位嗎,現在手握副相權柄,榮升為陸相的對手,終于達到目的了吧。”涵因笑著,不由想起了王徵,她也算是命運多桀,好容易沒有了王淑妃這塊絆腳石,皇帝卻重用她父親,恐怕近期不會再給她升位分了,畢竟,皇帝一直很注重平衡之道,肯定不會讓后宮和中朝都由一家把持,而且太皇太后也絕不會答應。

  “不少王家子弟入了晉王府做幕僚,王通可是下了死力了,晉王召集了一群文人編纂北朝的文集,說是‘素來文以南朝為盛,而北朝崔盧李鄭王五姓高華,人才輩出,文采風流不遜南朝,只因戰亂散失,名篇佳句不存,今人以為北朝不擅文,此乃謬誤’,呵呵,這明顯是在討好山東大族啊。”李湛冷笑。

  “真是個凝聚人心的好法子,哪家不想揚名立萬,在聲望上更勝別家一籌,何況蕭家這種根基不如他們的,照樣能用祖宗的文名壓他們一頭,這一招真是撓在山東大族的心窩上了。不知道是哪個幕僚出的主意。”涵因的語氣里卻有夸贊之意,又看看李湛,知道他心里還在泛酸,笑道:“夫君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個世上,向來是槍打出頭鳥的,咱們的皇帝陛下,又是那種性子,他可是好容易把權柄奪回手里的,絕不會允許別人對他有威脅,哪怕這個威脅來自他的兒子,隨他們蹦Q,說不定都不需要我們對付,他們就會招皇帝的忌了。”

  李湛也察覺到自己心態有些失衡了,笑道:“夫人說的沒錯,敬宗朝,太子和誠王爭位,最后便宜了顯宗。皇上春秋鼎盛,將來怎樣。還未可知呢。我們能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已經是對泰王,哦,不,楚王最大的支持了。”

  長安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御書房中籠著熱氣,暖融融的。皇帝卻總感到憋悶,把窗子開了又覺得發冷。

  “皇上,婕妤娘娘吩咐送來的燕窩粥還熱著呢。”劉公公見皇帝把筆放下,趁機勸皇帝吃些東西。王婕妤小產之后圣眷依舊,和李昭容平分秋色,但如今其父王通在朝中聲勢日隆,她倒反壓過李昭容一頭。

  皇帝“嗯”了一聲,接過粥,吃了兩口,又放下。又撿起桌上的奏章,說道:“安祿山這個賊人就這么難纏。怎么派了那么多官軍偏就奈他不得?”

  劉公公沒有說話,其實皇帝也知道答案,只是自言自語罷了。

  安祿山是胡人,作風狠辣果決,他的部下比如史思明等人,也都是一幫亡命之徒,他帶著那些人搶完了就跑。官軍來了,就跑回深山老林里,官軍走了。他們再出來,河北諸縣的百姓深受其苦,被搶了之后,這些百姓交不上租稅,甚至難以糊口,干脆一咬牙,也投奔那些山寨做了賊,總比餓死強。于是河北的局勢越來越動蕩。

  皇帝揉著額頭,不由又咳嗽了兩聲,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把奏章放下了,上一次吐血之后,這種癥狀就時不時發作一回,尤其是在他勞累的時候,太醫和御廚房想了各種法子給他補身子,但依然沒有什么好轉。

  劉公公剛要勸皇帝休息,忽然殿外有奏報,竟然是冀州刺史發來的急報,陸憲、王通、崔澄等即位宰輔也等在外面。皇帝先看奏報,本來還以為有什么危急情況,看完了之后,大喜:“總算是有好消息了。”

  冀州刺史奏報,太平教新任教主盧時,感沐皇恩,率領太平教教眾投效朝廷,并且發動在安祿山反賊中的教眾,和官府里應外合,攻破山寨,一舉端了安祿山的老窩,并且殺了安祿山手下的頭號大將史思明,安祿山則在混戰中不知所蹤。

  皇帝很是興奮,一下子站了起來,卻眼前一黑,差點跌坐回御座,劉公公忙要去扶,皇帝卻對他擺擺手,自己支著桌子站了一會兒,方覺得好些了。繼續說道:“招幾位卿家進來吧。”之后又坐了回去。

  待幾個臣下走進來行了禮,皇帝問道:“諸位愛卿都看過冀州的急報了吧。”

  “皇恩浩蕩,天軍一至,逆賊哪有不聞風喪膽的。”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拍著皇帝的馬屁。

  皇帝很是受用,說道:“這個太平教的盧時立了大功。朕要對其封賞。讓他來長安朝見吧。”

  陸憲很有疑慮:“這個太平教來路不明,之前一直暗中跟朝廷作對,跟之前在隴右作亂的天圣教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聽聞天圣教的黃妖人被處斬的時候,就大呼太平教的口號,皇上不得不防啊。”

  王通卻說道:“太平教羈寫蠊止樗吵ⅲ羰遣環饃推癲蝗冒儺蘸模慰觶焓ソ淌潛慌偶煩鎏澆痰娜爍慍隼吹模濫腔蒲慫狼澳欠鱟魘鞘裁蔥乃肌6遙澆討岸鑰鉤ⅲ且蛭敖討骶有呢喜猓飧魴氯說慕討魅詞且恍南蜃懦ⅲ尤謂討髦螅拖虺⒈砹酥倚摹;噬嫌Ω么蟊砥涔哉沒識鰨睦羧酥鞫低睹鰲!

  皇帝點點頭:“的確如此,那盧道人是什么人?”

  王通說道:“是范陽盧氏長房庶子,盧昭之庶兄,聽聞他忍辱負重委身于賊,就是為了今日得以報效朝廷。”

  陸憲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皇帝則嘉許道:“果然范陽盧氏之人有顆赤子之心。著封盧時沖玄真人,于長安內賜道觀一座,即日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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