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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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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四月江南的民亂不僅沒有平息下來,還有愈演愈烈周邊擴散的趨勢,河北一帶的旱災也像一根緊繃的弦,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繃斷。

  開始,官軍一到,這些亂民就散走了,官軍一走,又集結起來。現在隨著聲勢越來越大,那些亂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竟然攻下了四個縣城,其中兩個縣官被殺,另兩個則拋下自己的職責,先一步逃跑了,讓那些叛軍輕輕松松將城舀下。

吳郡平叛的駐軍居然一擊即潰,那些亂民之中竟有懂打仗的,在山谷中設下埋伏,把前支援的江陵軍打得大敗,現在賊人們已經開始攻打吳郡的治所吳縣,暫時還沒有攻下來,卻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當地官府的八百里加急求援文書放在皇帝的案前,也沉甸甸的壓在重臣的  陸憲原本以為是小打小鬧,誰知道現在竟弄到這個地步,再想彈壓也彈壓不住了,他的面色微微泛白,心里暗恨謝行遠,但他也知道就算再恨也沒辦法,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皇上,此次民變是由于核檢土地人口過于苛刻引起的,不如撤回各地御史,準許各地地方官吏自行核查,他們了解當地狀況,根據情況調整,民心就穩了。”一個大臣啟奏道。

  皇帝一聽心下大怒,這是要讓他自己抽自己一個耳光啊,我剛剛頒布核查,你們一鬧·我就收回成命,以后不合你們心意的圣旨就可以用民亂把朕逼回。他還沒開口,忽然有個聲音說道:“不可,朝令夕改,國法威嚴何在此次作亂的不過一些刁民,還有一些受了挑唆盲目跟從,對于這種情況,絕不應該姑息。請皇上調大軍蕩平那寫賊。”

  皇帝一看,出來說話的是張九齡·心里滿意,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你們其他人呢,怎么看”中低層官員已經說了一圈了,之后按照慣例是各部門的中層官員發言。

  “核查土地雖然是應該的,但此時已經出了民亂,事權從急,依微臣看,應該暫緩核查,等到民亂平息之后再另行核查。”說話的是吏部郎中李時彥。

  “決不可放松核查·這是在姑息養奸”······

  大家都紛紛表態,無非是一些人要求堅決執行核檢,調軍平亂,另一些人則認為放松核查,那些賊就會解散回家了。

  皇帝把眾人的態度都收進眼里,方問道:“幾位宰輔如何看。”

  崔澄出列說道:“兩邊雖然說得都有道理,但此時賊人已經有了些氣候,即便不再核查也不會自行散,何況國法威嚴,豈能兒戲·應速派大軍平亂。核查之中的確有過于嚴苛的問題,甚至把人家的宅第也算入耕田,這種做法過于嚴苛·應向各御史申明,對小民不宜過度。”

  皇帝點點頭,有問虞孝嚴和陸憲。虞孝嚴依然是一副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的礀態,陸憲則認為不必派大軍,把附近幾個州的駐軍調過即可。

  崔澄卻反駁道:“民亂持續的時間越長,人心越是浮動,各地盜賊聞風而起,那就沒法控制了·當務之急是盡快平亂·震懾賊人。

  皇帝很是贊同的問道:“那崔愛卿認為應該調那支軍隊平亂”

  “雁門軍駐守有五萬人,可以調出一萬人吳郡平亂。”崔澄說道。

  陸憲皺了眉頭:“貿然調動雁門軍·若是突厥人來犯又如何是好。”

  “突厥的也力可汗正在整合其他各部,根本無暇來犯·何況只調走一萬,不會有太大影響。各州縣駐軍久不應戰,便是派了,拖得時間也會很長,邊軍常年抵御外敵,一定會迅速掃平賊人。”崔澄回道,通常他在朝堂上都是謹慎穩重的,這一次卻格外積極。

  皇帝看了看這幾個最高層官員們的表情,心里也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江南是陸憲的地盤,他自然是不想讓其他人插手,不過事到如今,就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了,崔澄則是事關他在吳縣做司馬的哥哥靖國公崔濯,所以表現大不同于往日。

  “兵部怎么說”皇帝又問。

  兵部侍郎想了想說道:“雁門近日局勢平穩,可以調出兵來。”

  “那哪個將領可當此重任”皇帝問道。

  兵部侍郎便把羅廣德的幾個屬下的名字報了上。皇帝點點頭:“就這樣吧,盡快調兵平亂。”

  李湛沒從西北大營回來,卻派人送來了軍中的邸報,鄭鈞果然跟著上司被調到江南平亂了。

  慕云笑道:“夫人真是神了,竟能預料到江南會有民亂。”

“你又何必夸我,雖說是立功的好機會,記住牛屁屁書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但畢竟是要打仗的,是福是禍也只能靠哥哥自己了。”涵因笑了笑,她還真沒想到江南說亂就亂上了,還以為要等到入夏有了更大的災情,才能進一步爆  沒想到皇帝自己添了一把火。

  正說著,外頭有人送信,來人是沛國公府的下人,說夫人的堂兄已經到了涼州的驛館,打算擇日登門拜訪。

  涵因頗為驚訝,沒想到鄭仁這么重視這件事,竟然讓鄭銳特地跑過來一趟。不過鄭銳還是這么別扭,鄭仁都說過的事情抹平了,他還是如此生分,來之前不先打招呼,來了之后就直奔驛館,并不把自己當親戚相待。

  涵因對那來人傳話說道:“既然堂兄來了,我自然是要為他接風的,大家都是親戚,彼此應該多親近,你回跟堂兄說,就讓他來府里住吧,驛館總歸是不方便,一家人多親近親近。”

  那人回之后,又過來傳話:“回夫人的話公子說唐國公不在,雖和夫人同氣連枝,到底不方便,待唐國公回府之后,再來拜會。”

  涵因冷笑,鄭銳還不屑于和自己打交道,想和李湛直接談,遂笑道:“老爺軍務繁忙,又了西北大營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他回來了,再請堂兄過來一聚吧。”

  慕云問道:“用不用派人跟老爺說一聲”

  涵因搖搖頭,冷笑道:“不必,既然他愿意等,那就讓他等著好了,反正填那些糧倉也不急于一時。”

  之后,涵因只派人問了一次安也就沒再做其他的事。

  鄭銳整天窩在驛館里頭,并不四處拜會,他已經入了翰林院有官職在身,這一次是請了操來的,因此他也不能太過招搖,萬一這事情被傳了出,他就會被御史彈劾。只是一連七八天,都不見李湛來請,他便有些坐不住了,畢竟,鄭仁特別交代,事情涉及家中重大利益這次一定要把這件事談成。

  他也知道事關重大,卻并不相信李湛會讓一個內宅婦人來主持這種事情,雖然那封信是涵因寫給自己父親的但必定是出于李湛的授意,現在他見鄭涵因也不過傳個話,也定不下來什么,不如等李湛回來再談。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喜歡鄭家兄妹,他是一個嫡庶看的很重的人,他們兄妹的父親本來就是庶出,鄭涵因雖然是庶支嫡出卻耍手段把她兩個哥哥也記成了嫡出這種混淆嫡庶的行為讓鄭銳很是不齒,覺得鄭家兄妹根本就是不擇手段上位的小人。所以他也并沒有打算和涵囡敘什么兄妹情誼。

  只是他沒想到李湛一直沒有見他,他派人都督府打探只被告訴都督不在。操本來就是托詞,如果在這里耗久了,被人發現的幾率也就越大,但父親此次鄭重其事將這件事教給他,他必須完成好,這也是他作為三房未來家主的責任。

  鄭銳的下人又來了幾次,問李湛什么時候回來,卻再沒見到涵因,只是管事接待,得到的答復也一律是李湛在西北大營,還沒有回來。軍營可不是他可以隨便的地方,鄭銳也只好等著。

  最后,他終于坐不住了,親自過來見涵因。

  涵因故意不知道鄭銳等的著急,笑著問他沛國公府的情況,什么叔父、叔母身體如何啊,堂嫂如何,幾個堂妹嫁得如何等等。

  鄭銳也只好耐下心來跟她應酬,待客套話都說盡了,鄭銳終于逮到機會問李湛的事情:“唐國公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堂妹可否交個底,我此次請假而來,不能久留。”

  涵因笑著打哈哈:“軍中的事情,誰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有時候,一兩個月不著家也是有的,堂兄來的不巧。”

  “那堂妹有什么辦法,能給他傳個消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必須見唐國公一面。”鄭銳說道,他心里也是含了氣的,只覺得既然信是涵因寫的,她也應該知道自己為什么而來,為什么這么久都不給李湛傳個消息。

  “哎,軍中就是這樣,便是家里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往后放,況且現在軍中又是戒備狀態,隨便傳遞消息,都可能被抓起來當奸細嚴審,作為都督家眷更是要以身作則。你說對么,堂兄”涵因笑道。

  鄭銳被她這樣一反問,剛才準備好的言辭又憋了回,語氣中帶著煩躁,說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涵因見他急了,方冷笑道:“不知道堂兄有什么事情非要見老爺一面不可,堂兄若信得過我,可先行回轉,待老爺回來,我自會轉告。”

  鄭銳心中大怒,心想,信是你寄來的,這時候裝什么蒜呢,冷笑道:“堂妹忘性倒大,之前給我父親寫信的,難道不是你本人。”

  涵因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笑道:“,我當什么,原來堂兄是為這事來的,我寫的信自然是我的事,堂兄找我家老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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