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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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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著桌上擺在他眼前的證據,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是把一切歸咎于李湛,要么歸咎于王家。//歡迎來到78閱讀//[][]

  廖文愷再涼州,李湛也在涼州,秘庫的傳言又是鄭家的,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李湛為什么不盡快把案結了,把事情壓下去,而是加派人手查案呢。何況,都說這是鄭倫秘庫,若是,發掘出來,一定會有人參劾鄭倫謀逆,那他自己的處境就堪虞了。再說,他現在對付涼州當地世家都要小心翼翼,又怎么可能有精力在長安掀起風浪。

  如果說這件事情是王家主使的,那么他家一定想要除掉泰王,若是秘庫被證實是鄭倫的,那么鄭貴妃、涵因還有她兩個哥哥都要連坐,李湛家也要跟著倒霉,泰王就再無外家支持。這樣的話,有資格當太的就只有王淑妃的兒晉王了。

  皇帝越想就越覺得王家嫌疑大,他從御座上站起身來,在殿堂之中走過來又走過去,過了一會兒劉公公進來了,手里捧著一個冊。

  “皇上,軍器司那邊終于把那些兵器的年代查清楚了。”劉公公彎著腰,恭恭敬敬的把冊呈上。

  皇帝看了一眼,冷笑道:“花了這么長時間才查清楚,這幫廢物。”

  劉公公見皇帝滿臉不悅,小心翼翼的笑道:“銹蝕得太厲害了,每樣檢查了個遍,才在一把刀的刀柄上看見了幾個字“監寧昆”,兵器司翻遍了歷年的工匠的名錄才知道,國朝初年卻有一個工匠頭叫寧昆的,這批武器應該就是他監造的。”、

  “國朝初年?”皇帝問道。

  “對,那個工匠是世祖明皇帝時候的人……還有一些花紋樣式,隱約看著也是國朝初年的,跟現在的也不大一樣。”劉公公說道。

  皇帝點點頭,表情一下輕松了不少,說道:“把那個慕容羽給我叫過來。”

  慕容羽還上了緝事府干事的官服來參見皇帝。[]皇帝看著他。笑道:“辦事辦得不錯。[]”

  “謝皇上。”慕容羽大聲的說道。

  皇帝看著他,并沒有讓他起身,而是走到他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你見到鄭國夫人了?”

  “是……”慕容羽剛說完,又下意識的覺得不妥,說道:“隔著屏風問了幾句話。”

  “哦,她是怎么說的?”皇帝又問。

  “夫人說,吳王府的秘庫絕不是她父親開鑿的,因為秘庫的傳聞很早以前就有,原來是楊素、楊玄感。是最近幾年才變成她父親的,是無稽之談。”慕容羽把涵因的話轉述給皇帝。

  皇帝笑著搖搖頭:“她看什么事情總是這么通透,我還以為她會被嚇壞了呢。”說完這話,皇帝忽然意識到不大妥當,沖著慕容羽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慕容羽并不多問什么便告退了。

  劉公公走上前來說道:“這定是有人暗中有所圖謀,請皇上下旨,嚴審此案。”

  皇帝說道:“廖文愷跟太原王氏關系匪淺。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劉公公皺了皺眉頭,說道:“皇上,事情涉及他家長房。不可不慎啊。畢竟晉王殿下是皇上的愛……”

  皇帝自然知道劉公公的意思,一旦牽連到太原王氏,那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他憤怒的拍著桌:“哼,上次東征期間他家就跟謀反的事情脫不了干系,這次有來搞這一套,當朕是什么!”

  皇帝發泄了一通,把御案上的東西砸了個干凈,喘著氣坐在御座上,說道:“行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是啊,現在不能動他們……”

  李氏族中換了族長,崔如君每日忙于族中的事務,倒沒有什么時間來找涵因了。[]馬場也走上了正軌,于貴已經從用索家原來的關系,從胡人手里換來了好的種馬。[]那些管事,因為有了競爭和分紅的機制,都摩拳擦掌要大干一通,在新主人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春天到了,正是配種的時間,于貴也不像平時那樣,時不時過來跟涵因匯報一下馬場的情況,而是整日都泡在馬場中。

  李湛把李家搞定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李家控制的米行也不再暗中給李湛設置阻礙,李湛很順利的把軍糧的缺口補了上去。

  天氣漸漸變暖,但從沙漠過來的沙塵也隨著氣流刮了過來。這一日,從天邊忽然升起了漫天的塵暴,將天際染成了土黃的顏色,不一會兒,那風挾裹著塵土和沙礫將整個天空覆蓋,即便關著窗,仍然擋不住滿鼻滿口的土腥味道。

  衙門一早便放了假,李湛也早就回了家,陪著涵因下棋取樂,涵因見自己這局又沒什么希望了,干脆一伸腳,將那榻上的矮幾一踢,幾上的棋盤一震,棋灑落了下來。

  李湛正等著涵因的下一招,卻見她把好好的一盤棋踢散了,沖著涵因笑道:“好啊,看這盤贏不了了,就開始耍賴了。”

  涵因揉著腿說道:“寶寶越來越重了,這么盤坐著,腿都麻了。誰說我贏不了,明明是你敗兆已現,這次算便宜你了。”

  李湛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把矮塌放在一邊,伸手掐了掐涵因的臉蛋,笑道:“什么時候都不肯吃虧。”

  涵因拍掉他的手,摸著肚,笑道:“每次下棋的時候,他動的就特別厲害。影響我的思路。”

  “他喜歡下棋,以后我親自教他,保準把他調教成高手,可不能讓他學他母親,下不過就耍賴,沒有棋品。”李湛把涵因摟進懷里,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肚,一邊調笑道。

  涵因撇過頭,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好啊,竟敢這么說,本來想做曲奇給你吃,現在沒有心情了。”

  李湛一聽,立刻變臉:“老婆……”

  過了兩天。沙塵總算過去了,天空恢復了蔚藍的本色,仿佛一個純凈明理的小姑娘,跟之前發飆的黃臉婆毫無關系。但地上的人們卻要承擔老天心情變換帶來的后果。

  不論是房頂還是地上都鋪著一層厚厚的沙土。甚至屋里面地上、桌上都浮著層灰,到處都灰撲撲的,祈月見風停了,一早就指派大小丫鬟大掃除,將屋里的幔布、簾都拆下來換洗。

  眾人正忙得不亦樂乎,紫鳶卻匆匆跑了過來,跟涵因稟報道:“夫人。慕云姐姐要生了。”她因此崔如君常來,所以每次都自動避到慕云的院里頭,一來二去便跟慕云熟識了。今天,她看風停了,便過去看慕云,鐘瑞跟著李湛去了衙門,服侍慕云的小丫頭正在院里頭掃撒,紫鳶便跟慕云聊天。剛說兩句,慕云就開始了陣痛。

  紫鳶自己生過孩,自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于是。趕緊囑咐了小丫鬟燒上熱水,便匆匆來向涵因稟報。

  涵因又趕緊吩咐人去叫產婆,另外又派人去找鐘瑞。本來她還要親自去看慕云,卻被祈月死活攔住了:“祖宗,您就安生些吧,張媽媽、陳媽媽哪一個不是經驗老道的,何況,那產婆早就找好了,你這么重的身,萬一沖撞了。我們是顧產婦還是顧孕婦?”

  祈月素來知道涵因的性,所以在有些時候,根本就不客氣。涵因知道她說的在理,也只得作罷,讓她們趕緊去看慕云。

  這一次,慕云卻難產了。一直到了晚上,也沒有生下來。

  涵因越等越著急,干脆叫沁雪扶著自己去慕云的院,臨走的時候又想起來,拿上了自己上次生孩前準備的那一盒東西。

  鐘瑞正在院里頭走來走去,涵因也顧不得什么忌諱,問道:“怎么樣了?”

  “哎,已經進去好幾個時辰了,還是沒生下來。剛才大夫已經進去了,現在不知道……”鐘瑞說道,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一臉焦急。

  這時,大夫從里面走了出來,搖搖頭,說道:“已經看見頭了,就是出不來,已經施了針,但是沒有用……您看,是保大人還是保孩?”

  鐘瑞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一把抓住那個大夫:“我都要……我都要啊……”

  涵因對沁雪說道:“我進去看看。”

  “可是,夫人……”沁雪忙攔著。

  “都什么時候了,走。”涵因說完便走了進去。

  屋里彌漫著血腥味,眾人看到涵因來了,很是吃驚:“夫人,您怎么能進這種污穢的地方……”

  涵因一路走到慕云的床前,此時,慕云臉色蒼白,聽見聲音,微微張開了眼睛:“看來沒辦法再伺候夫人了……”

  涵因知道這不是哭的時候,忍住淚意,說道:“說什么呢,你放心,你死不了,你家的小還要伺候我肚里這個呢。”說完,坐在床腳,掀開被看她生產的情況。

  宮口已經開全了,能看到孩的頭顱,但是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再往外出。

  涵因叫沁雪把自己帶來的盒打開,從里頭拿出一個銅打造的扁頭大鉗,吩咐人用酒洗了,又用開水燙過,方小心翼翼的探入,輕輕夾住了孩的腦袋,涵因對慕云說道:“慕云,咱們再加把勁,孩就出來了,我說一二三,你就用力,聽見了嗎?”另一邊,又叫產婆在旁邊準備。

  慕云聽見涵因的話,微弱的說了聲:“是。”

  “一二三!”隨著慕云把最后的力氣全都用上,涵因用那個鉗輕輕往外一帶,孩的頭終于出來了,之后,孩的身便很順利的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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