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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斷匈奴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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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隊人馬人數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人,而且他們趴在馬背上,搖椅晃,有些坐不穩。.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定是疲累過度,已經有些難以為繼了。

  這也在情理中。他們從趙國九原郡出發,進入大漠,深入龍城,這就是千余里路程,這一路進軍,就足夠讓他們疲累的了。

  更別說,在龍城挖了匈奴祖墳之后,他們在匈奴的追殺下逃命,那是何等的驚險,精力體力的消耗極大。

  要是他們生龍活虎,并不疲累,反倒成了怪事。

  “這個……”王翦、尉繚和蒙武他們看在眼里,大是震驚。

  同時,他們又是感動,眼里淚水滾來滾來。

  李牧他們出發時是一千精銳,如今回到隘口處的只有三四百人,也就是說他們死傷過半,這是非常沉重的代價了。就是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李牧他們依然頑強的活了下來,并且把匈奴引到這里了,這是何等的難得!

  “我們能不能給他們一些幫助?”蒙武的聲音有些打顫。

  “不能!”王翦搖頭,道:“我們是伏兵,不能在眼下暴露,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王翦仰首向天,長嘆一聲,眼睜睜的看著李牧他們險象環生,而自己只能坐視,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很不好!

  “哎!”尉繚也是長嘆一聲。

  他心里同樣不好受,不過,他也知道,王翦說的很有道理。他們是伏兵,絕不能在這時節暴露。要不然的話,匈奴很可能縮回去,李牧他們的努力就白費了,那些精銳就白死了。

  “就這般看著他們吃苦受累,隨時會被匈奴殺死,我心里不好受,不好受!”蒙武說著說著,眼淚就涌了出來,哽咽難言。

  “不好受也得受!”王翦的話有些殘酷,卻是不得不為:“為將者,就要習慣尸山血海,不能因為有人死傷就動搖了。”

  “哎!”蒙武非常不甘心,卻也知道王翦說的很有道理,唯有嘆息的份。

  王翦、尉繚和蒙武他們雙手緊握成拳,死命的攥著,太過用力,手背泛青,指甲陷入肉里。緊握著嘴唇,牙齒已經咬破嘴唇,絲絲血跡滲出。

  很快的,李牧他們來到隘口最窄處,潑風般沖了過去,箭一般朝南馳去。

  緊接而來的就是匈奴大隊馬。

  只見一片人潮馬海,洶涌而來,把隘口淹沒了,滾滾南去。匈奴幾多,誰也說不清,只知道匈奴很多很多,一眼望不到頭。

  “隆隆!”悶雷似的蹄聲震得地皮都在顫抖,大片大片的煙塵濺起,形成一朵巨大的烏云,連天接地,遮天蔽曰,就是天上的陽光也是透不過。

  這朵烏云太大了,一旦形成,王翦、尉繚和蒙武他們立身之處就是一片陰暗,沒有一絲陽光。

  不計其數的匈奴涌來,沖到隘口最窄處,有些擁擠,不得不慢下來,就象奔涌的洪流被截住似的。匈奴從最窄處涌過去,就象泄閘的洪水,洶涌澎湃,不可阻擋。

  王翦、尉繚和蒙武朝南望,只見匈奴奔涌,不見其頭;再朝北望,只見匈奴涌來,不見其尾,就象一條長龍,滾滾南去。

  “那是王旗,是匈奴的單于。”王翦手朝前方一指。

  只見一桿與眾不同的旗幟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這面旗幟上繡金,金光閃閃,正是單于的王旗。

  “單于來了,太好了!”尉繚和蒙武齊聲歡喜,狠狠晃晃拳頭,幾乎是唱出來的:“這一次,我們一定不能讓單于走脫!”

  要是把匈奴的單于干掉的話,那是何等的美事!不要說做,光是想想,就讓人美得冒泡。

  沖在最前面的是匈奴的控弦之士,一連過了三天四夜,方才全部通過這里。

  緊接著,就是大隊大隊的匈奴牧民到來。匈奴牧民騎著駿馬,唱著牧歌,趕著牛羊,緊隨控弦之士而來。

  此時的匈奴牧民人人歡喜,個個比起撿到元寶的叫化子還要歡喜,只聽他們高聲議論。

  “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是最好的牧場,大匈奴數次想要占據,都沒有成功。這次,大匈奴出動百萬之眾,一定能夠成功。”

  “河套之地啊,只要能夠占據,大匈奴就再也不用過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曰子了,大匈奴有的是吃不完的牛羊肉,穿不完的皮衣,這曰子賽過活神仙。”

  “河套之地是偉大的昆侖神給大匈奴的恩賜,這是我們大匈奴的牧場。可惡可恨的中原人,他們竊居了大匈奴勇士的牧場,可是害苦了大匈奴,讓大匈奴的勇士吃不飽,穿不暖。等我們擁有了河套之地,我們的牛羊駿馬就會更多,我們的口眾就會更多。到那時,大匈奴就是兵強馬壯,再打進中原,把中原變成大匈奴的牧場。”

  這些匈奴牧民越說越是歡喜,更有人放聲高歌,仿佛河套之地已經是匈奴的牧場似的。

  河套之地有著豐富的水源,豐富的草場,匈奴做夢都想得到。以前,匈奴雖然也想得到,只是沒有機會,被華夏給打出去了。

  這次,匈奴百萬之眾到來,要不占領河套之地都不成,要匈奴牧民不歡喜都不成。

  匈奴生活在大漠中,大漠的生活就是“苦寒”,不僅僅氣溫低,還吃不飽,穿不暖。正是因為如此,匈奴才不得不“貴壯賤老”,把有限的生活資源給青壯吃,讓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至于老弱,只能委屈他們吃差的,喝差的。

  吃差的,喝差的,還算是好的。若是遇到大災之年,諸如大雪災之年,牛羊駿馬多凍死的話,生活資源就更加緊張了。在這種情況下,匈奴不得不采取血腥手段,把老弱殺掉,以此來節約生活資源。

  若是占領了河套之地,這情況就會被改變。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是天然的優良草場,匈奴若是占據的話,就可以牧養更多的牛羊駿馬,就有了更多的生活資源,就能養活更多的口眾,匈奴就會更加強大。

  匈奴強大之后,就會向中原伸出魔爪,這是必然的趨勢。

  而中原的富厚饒給,天下聞名,比起河套之地更好,匈奴做夢都想得到。匈奴牧民越想越美,一片歡歌聲響起,人人臉上泛著喜悅。

  “該死的匈奴,你們就做夢吧!”

  “想要河套之地,想要中原,就怕你們沒那命!”

  王翦、尉繚和蒙武聽著匈奴的議論聲,大是不爽。

  匈奴牧民中足有五六十萬,趕著牛羊,這行動就慢了。牧民通過隘口時,只見一片牛羊的海洋,不計其數的牛羊在行動,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王翦、尉繚和蒙武他們再度震驚。

  等到匈奴牧民全部通過隘口,已經是十天以后的事了。

  匈奴牧民一通過,王翦立時下令,道:“弟兄們:可惡可恨的匈奴已經進入了河套之地,該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我們一定要切斷匈奴的退路!不放走一個匈奴!”

  “切斷匈奴退路!”

  “不放走一個匈奴!”

  秦軍銳士們大聲怒吼,聲震長空,震得地皮都在顫抖。

  王翦右手一揮,秦軍一隊隊從山里鉆出來,直奔隘口最窄處,開始安營扎寨。

  秦軍的動作很是迅速,寨柵開始成形,一點點的延伸。不出半天功夫,一座巨大的營盤出現在隘口最窄處,把匈奴的退路切斷了。

  xxxxxxxx北河,秦軍營地。

  秦異人的中軍大帳里,秦異人端坐在矮幾上,掃視眾將,道:“李牧已經通過了隘口,正朝我們營地馳來。”

  “匈奴來了?”

  “真來了?”

  眾將頗有些不信,一臉的驚訝。

  北河營地與匈奴滋擾趙九原的路差了三百余里,要把匈奴引誘到這里來,難度不小。拒眾將已經知道李牧成功的挖了匈奴祖墳,乍聞此言,也是半信半疑。

  “太好了!匈奴要是敢來,大秦銳士一定會殺他個落花流水。”

  “這次,我們一定要奮勇殺敵,不能放走一個匈奴!”

  緊接著,眾將就是大喜過望,幾乎是在歌唱。

  秦人“聞戰則喜”,把打仗看作吃肉喝酒這般痛快,一聽說有仗打,他們就是歡喜無已。更別說,這還是打匈奴,他們就更加歡喜了。

  聽著眾將的議論聲,秦異人大是滿意,眾將能有如此斗志,還愁匈奴不破?

  “嗯。”突然間,秦異人眼睛猛的瞪圓,死盯著短案上的茶盞,只見原本平靜的茶水蕩起陣陣漣漪。

  “匈奴來了!”秦異人猛的站起,一雙眼睛瞪得象銅鈴,大步一邁,飛奔而出。

  “匈奴來了?”眾將原本有些不信,一看自己面前的茶盞,立時信了,大喜過望,忙隨著秦異人出去。

  秦異人飛奔而來,很快來到營門口,登上哨塔一瞧,只見北方一朵巨大的烏云,連天接地,不知其大。

  一隊火紅的人馬出現在視野里,對著營地飛馳而來。

  “是李牧將軍!”秦異人看清了,當先一人正是李牧,忙大吼道:“快,打開營門,接應李將軍進營。”

  即使他不下令,秦軍也知道該怎么做。

  營門剛剛打開,李牧他們就沖到近前,飛馬而來,直入營地。

  “李將軍。”秦異人大喜,從哨塔上下來,直奔李牧而去。

  “噗嗵!”只見李牧搖椅晃,一頭從馬上栽下來,喃喃自語,道:“幸不辱命!”

  頭一歪,鼾聲大起,如同雷鳴似的,他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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