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吳凱暗自發誓下決心，張洛倒是跟方別聊起來了。
“小方吶，我覺得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張洛一直是華語電影的革新派。
但他還是覺得方別步子邁得太大了。
剛剛開創了一個電影類型，卻貿然跑去拍文藝片......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方別卻不這么認為：“抱歉，張導。我的夢想，就是能拍一部文藝片，這才是我心中的藝術。”
這是扯淡。
他方別就喜歡看商業大片。
但沒辦法，要恰飯的嘛。
要恰飯，文藝片就必須要拍。
所以也只能胡謅了。
張洛不置可否：“你們小年輕就是心太大，我當初也跟你一樣年少輕狂......這次你跟我一起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也算是能長長見識了。跟你說，奧斯卡那地方得獎的也都是商業片。”
他是真的不好看方別去拍什么文藝片。
這就不像是個文藝的人！
他說的話方別倒是認同一部分。
奧斯卡確實都是商業片，不過那些學院派評委喜歡的就是那些給商業片外面套一層文藝皮的電影。
拍個電影還非要有什么隱喻？
反正方別不在意，他只是覺得，一部電影，只要好看就行了。
“總得嘗試一下吧。”這事兒聊不通，方別開始轉移話題，“話說張導，這次你有把握拿下最佳外語片不？”
“三成概率吧，反正機會不大。”說到自己的正事，張洛笑道：“咱們的文化風格向來與西方那一套不符，除非刻意迎合他們去拍，否則沒戲。”
說到這個他面有得色。
因為十幾年前，也就是他最叛逆的那個時候，他為了打臉那群老古董，故意拍了一部那樣的電影，結果也真的拿到了最佳外語片。
只不過不是奧斯卡而是嘎納的。
之后他就再沒拍過故意標榜“藝術性、前衛性”的電影了。
因為他的目的已經完美達成——他成功打了那群老東西的臉。
這也是他奠定地位的一戰。
而這次來奧斯卡，他其實并不像自己說的這樣謙虛。
不說七成概率，四成的把握總是有的。
“可惜了。”他嘆了口氣，“可惜小方你的電影不符合那些學院派的評委的審美，你這部電影估計只能陪跑了。”
他不是冷嘲熱諷，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
“我感覺沒戲。”方別隨意道：“那玩意正治正確的感覺太濃郁，我拍的不符合標準，入圍也是陪跑。再說我那電影說實話都是靠著其他人撐起來的，我基本啥都沒干，要是這也能得最佳外語片，奧斯卡也可以取消了。”
張洛安慰他：“沒事兒，重在參與嘛。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方別的電影會得獎的。”一直戴著眼罩閉目養神的蘇沐凜忽然坐起身開口。
她摘掉眼罩，淡淡道：“除了最佳外語片之外，我們的電影還入圍了最佳攝影、最佳美工、最佳音樂、最佳剪輯、最佳服裝設計、最佳化妝。”
方別直接驚了：“這么隨便？話說奧斯卡除了最佳外語片之外其他的獎項還有外國電影能入圍的？再說要真入圍這么多獎項，國內網絡上早炸了好嘛！”
張洛沒說話，他感覺很難受。
自己提名了個最佳外語片就樂呵的不行。結果人家框框直接入圍了好幾項。
然后方別這小子還特么裝大尾巴狼！
“小方，過分的謙虛可就是虛偽了，你別學那些不好的東西。”
方別無奈：“張導，我虛偽什么啊我，我真是隨便瞎拍的。你自己也看看這些獎項，又沒最佳導演跟最佳編劇，我正好干了這兩項活。人家真正看上的是我團隊那幫人。”
張洛扯扯嘴角，他覺得這小子裝逼的有點兒過分：“那你還跟我說七千萬投資是謠言？說實話我感覺以你劇組團隊的水平，七千萬投資都是少的了。”
這小子不誠實，不像個好人。
這下方別不干了：“還真沒七千萬這么多，我公司對預算都是有備案的，騙你我方別倆字兒倒過來寫。”
張洛表情疑惑：“那你成本到底是多少？”
“七百萬。”
“......”張洛無語，“你跟我扯淡呢！你那電影里的東西是七百萬能拍出來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方別比他更無語，“但確實成本只有七百萬。”
就這還是他往多了去花的。
給員工訂酒店住，盒飯奔著二三十塊去的，上下工都是車接車送，道具衣物什么的都是直接買新的。
要是按照一般的劇組來，他最少還能省下一半兒來。
“那你演員不要錢的？”
“倆主演一個十萬一個五萬，其他一萬到三萬不等，群演都是吳哥給介紹的，連群演工資都是吳哥給我出的。”
“你那些爆炸場景什么的不要錢的？”
“吳哥介紹的，錢也是他給的。”
“員工都不要錢的？”
“對啊，張導您猜的真準，他們基本都沒怎么要錢。”
“特效呢？特效跟設備都不要花錢的？”
“特效是特效師自己搞定的，他還真沒再要錢。設備都是找蘇二哥借的，吳哥也支援了一部分。”
“你員工工資多少？”
“額......平均三千多點兒吧。”
“......”
張洛心態崩了。
特么好萊塢級別的頂級劇組平均工資才三千？
老子找了個美國二流特效公司來做后期都特么花了大幾千萬！
其余更別說了。
演員加起來也是八位數，而且第一位還不是一。
劇組人員的工資以及道具設備什么的都不是小數目。
結果自己花了一億拍出來的電影各方面還沒人家好！
這到哪兒說理去！
還有吳凱這小子！
怪不得他八千萬投資花了個精光！
敢情你特么吃里扒外花著自家的錢去支持別人的電影！是不是人家中國隊長的軍功章也有你的一份？你怎么不求人家把你名字放片尾字幕上算了？
話說你小子一心一意幫人家，為什么還特么要找水軍黑人家？
反向宣傳？
可你特么自己的電影都撲街了......
吳凱你小子是不是方別派來公司的臥底？
“小方，商量個事兒。”
“張導，您說。”
“你這些人才都是哪兒找的，給我也整幾個唄。放心，我給的待遇肯定高，最起碼讓人家月入過萬沒什么問題。”
“不瞞您說，我也勸過他們的。我都跟速影商量好讓他們去人家那邊了，人家還允許他們獨立自主拍自己的東西。結果這群家伙死活都不愿意走，非要跟著我拿一個月三千！您說我上哪兒說理去！”
方別恨鐵不成鋼。
張洛看了他一眼，那復雜的眼神跟吳凱有得一拼。
他感覺自己也快黑化了。
你上哪兒說理去？
我特么上哪兒說理去！
PS：不定時了，寫完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