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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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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兩人呼吸聲微弱可聞,不敢越界半步,緊緊閉著眼,努力讓想自己快點入睡,什么都不要想,越想就越容易睡不著,望著窗外,明月穿過重重云層出來了,有淡淡的月華。

  “哎呀,你掐我干嘛?”

  “我有點冷……”

  女子體質天生就弱,換作其他女人在水中呆上這么長時間少說也要病個一頭半個月下不了床。

  楊易翻過身去,在暗淡中只看到對方閃動的眼睛,依然能看得到她緊緊抿起的小嘴,那臉蛋兒很紅,彼此四目對視,可以聞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還可以聞對方的體香,楊易暗想這下子完蛋了,可能無法自制!

  忽然一只柔軟的手伸了過來,摸在楊易額頭上,輕輕撫摸著。

  “楊弟的臉怎么比我還燙?”

  “是么?”楊易也伸過手去按在她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同樣很燙,不過楊易是出于心理作用,她明顯也是同樣原因,自己反而稍微湯了些,暗罵自己太丟人了,連這點心理素質都沒有。

  “現在還冷不冷?”

  “嗯……”王瑜只用鼻音回應,已經有些倦意,狹長的眼眸半合,睫毛微顫,對面那人兒的輪廓依然可見,可恨就是個愣子,連動都不敢動!很想再翻過身去,可就是提不起力氣。

  楊易聽到她幾番訴冷,好幾次生出想要抱過去的沖動,但還是生生給忍住了,他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若真做了,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還是那句話,都已經是情人了還做朋友干嘛?可世上有這么美好的事么?這位王姐姐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會對自己有感覺么?只是一直以姊弟相稱的好朋友而已,楊易不敢奢求太多,能做一輩子朋友已經知足,他覺得這是一份彌足珍貴的友誼,不應該被操蛋的男性欲望給毀掉。

  平生第一次產生了覺得自己很高尚的感覺,前世怎么就沒有種情操,如果有的話,那初中時的好朋友就不會因自己的一時沖動而變作陌路人,連網上通訊時都不再有話題了,楊易不想再重蹈覆轍,想起自己與王瑜的相識,都值得一輩子去回憶珍惜。就算在后來楊易覺得自己在對待她的時候心變得不那么純了,依然將它歸為生理現象而已。

  “楊易……”

  “嗯,睡吧,睡著了就沒事了。”

  “你……能不能……抱著我,我睡不著。”

  楊易腦袋嗡一聲,有點回不過神來,應該是聽見夢話了吧!

  聽不到答復,王瑜忍著羞意,再說了一遍,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本來身體就不是那么健碩,在水中泡了半日,再加上連夜的瓢潑大雨,空氣溫度驟降,更令她增添了幾分寒意,在這村野之中又沒有御寒的綿襖衣物,只有一張睡了這么久都不見曖起來的舊被單,只好硬著頭皮向對方索要體溫。

  楊易吶吶一聲,緩緩伸過雙手去,這時候裝什么矯情,直接就將那具柔弱的身體給抱住了,能強烈地感覺到對方胸口的溫軟,不斷的起伏,甚至能聽到對方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還冷不冷?”

  “好了點。”王瑜緊閉著眼睛,手不敢動。

  楊易心里喊了無數次老天,這樣子你可以睡得著,他楊易是絕對睡不著,渾身被火燒似的。同時他也能感覺對方的身軀也越來越燙,努力地平靜心神,心說不要玩出火才好,要負責任的!

  楊易僵硬地笑了笑,道:“大姐,曖是曖和了,可好像睡不著吧。”

  王瑜輕輕一嗯,垂著頭并沒有說話,不為為何她覺得躺在楊易的胸膛前會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些爾虞我詐,那些打打殺殺,一剎那間都遠去,感覺很平實,只希望時間能停住,試著伸手去抱著對方的身體。

  過去了許久,在半睡半醒間,楊易微睜開眼,看到王瑜那情迷的眼眸靜靜注視著自己,讓楊易心一跳,這種眼神何曾在她眼中看見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迷醉了,楊易腦門不聽使換,還是忍不住吻了下去,觸碰到了那片軟軟的唇瓣。

  她起初有點抵抗,但到后來抱著楊易的手卻更緊了,呼吸聲愈加濃重。兩人動作都很生澀,完全不知所措,只知道唇舌互渡,死死的纏綿在一起,在床上不斷打滾,卻久久沒有去跨越那一步。

  “啊……”王瑜抬頭喘了一口氣,發鬢凌亂,胸脯起伏,在黑暗中臉色潮紅,被楊易壓在身下,雙手緊緊抓住了楊易的頭,主動吻了上去……

  “可以了么?”

  “還……不夠。”

  楊易撲似的壓了下去,再次吻住了她薄薄的嘴唇,慢慢嘗試將舌頭探過去。

  良久之后,房間只剩下兩人的事后喘息聲。

  “感覺如何?”

  兩人仍然摟抱在一起。

  “嗯……以前不知道呢。”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的。”

  “哼!誰信你!”

  楊易靜靜望著她,許久沒再說話。

  漆黑的房間中才傳出了一句話:“是真的。”

  王瑜微喜悅的聲音響起:“姑且先信著。”話剛說完,便羞意又起,她才察覺到一直就被一根硬梆梆的東西壓在大腿上,明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卻不敢開口說。

  楊易自然不敢再進一步,知道把握個尺度,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不能草草在這村野之間隨便亂來,想王瑜也不會這么隨便吧。

  隨后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也不覺得有多困了,反而有些疲憊,談得更多是以前所沒有的話題。楊易還意猶未盡,再親了幾把,才在不覺不覺中沉沉睡去。

  一夜過后,聞聽到了雞鳴狗叫的聲音,兩人的衣服都脫了一半,只剩下貼身的衣物,緩緩睜開眼,望著躺著自己胸膛未醒的王瑜,楊易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便想要起身。

  “別動!”

  楊易不敢動了,原來她早已經醒了,那睫眉一眨一眨,緊抓著不讓楊易動上半點。

  “王姐姐,昨晚我們動靜有點大,不知會不會驚動到隔壁的大叔。”

  王瑜才張開眼,拳頭往楊易身上打,責道:“凈想些壞事,聽了又如何,誰讓你這么無賴!”

  想不到她居然還有這一面,懂得將一切罪責都推到男人身上,楊易閉口不言,再爭辨下去就是顯得自己無知了。

  不過,王姐的思想還算過得去,不會因此而不敢出去見人,只是不讓楊易動上一動,就這樣靜靜閉眼睡著,直到陽光都透過窗口曬進去了,帶了曖曖還有些火辣辣的感覺,很晃眼。

  “大姐,你打算要睡到什么時候才起來,那位大叔估計都已經出去勞作了。”

  “大概中午吃飯時吧,我不想這么早起。”

  楊易嘆了一聲,只好繼續奉陪到底了,昨晚雖然沒有干那事,比起那事還要累人,更重要的是兩人都那么累,嘴唇都有點浮腫了,若一起回去,被看到了這副模樣該作如此解釋,所以不可能一同回去,楊易也得看到她平平安安回去吧,想著想著總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且先問問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的,怕她會介意這個。

  到了中午,兩人都起身穿上了昨天的衣服,整理好衣束,彼此對視一眼,都吃吃笑了起來,走出門外,見那個農戶還沒有回來,也不打算請辭就走了。

  一路上兩人挨得很近,磨磨蹭蹭,王瑜含情望了楊易一眼,說道:“楊易……”

  楊易站來腳步,正面迎上她的目光,道:“說吧。”

  “你一定要來京城找我!”

  “嗯,我答應你。”楊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見四下無人,溫存好了一陣。王瑜想起了昨夜的纏綿,就臉臊不已,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么大膽,做出這等越禮之事。

  走到了金陵城門外,兩人殷殷惜別,沒多久便看到了一大批侍衛往這里趕來,其中楊易見了幾個熟面孔,最前面的是四大近身侍衛,四人都是臉帶慮色,金陵的一些官員都在列,楊易見無事了,揮了揮手就走了,再三回頭,始終看見王瑜那佇立的身影,仿佛凝固了。

  回到家里不出意外被父母責罵一頓,楊易從來沒試過在外留宿不返,就算有也不可能不事先說一聲,搞得人人都以為失蹤,若不是覺得已經半大孩子,應該沒什么事,才沒有發動全員跑到金陵城去找個遍,當然也有派人到書院去找,向幾個與楊易有交往的朋友詢問,幾個朋友今天都知道了楊易一夜未歸的消息,親自上門來看望,連同陸蕭兒也一同來了。

  楊易起身道:“昨天實在是意外,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抱歉。”

  “人沒事就好。”楊湛三人紛紛出聲道。

  陸蕭兒朝楊易微笑,眼神卻落在了楊易微仲的嘴唇上,雖有疑惑,卻也察覺不到那一方面,倒是寧雨織與她坐一塊,問長說短,兩人話題都很相投。

  楊湛和郭成都起身告辭了,楊易也不作挽留,陸蕭兒卻還留下來,她弟弟自然也要留下來作陪。寧雨織強要她們留下來吃飯,兩人不好意思拒絕,陸蕭兒多次望楊易一眼,點頭應許,寧雨織大喜,吩咐廚房多煮幾道菜肴。

  中午時楊易與父母一家三口還有陸蕭兒兄妹共五人圍在一張桌子上聚餐,氛圍有點溫馨。

  寧雨織笑著將菜夾到寧雨織碗子上,笑著道:“陸小姐,多吃點,不用區謹。”

  陸顧思將碗子湊近嘴邊,不停的裝吃,就是不肯將碗子放下,倒是有些害羞了,楊易只看得想發笑。

  楊縝最近無事在家,很正襟地坐著,吃著,不荀言笑,多了幾分客氣,畢竟對面的兩位都高干子弟,地位比他們高出不知多少,能親自上門作客,還留下來吃飯,已經很長面子了,多再幾句就有點攀附了,情知都兒子的朋友,但他不想被誤以為是他們在攀附人家陸家。

  一頓飯在這種氣氛中過去,飯后寧雨織挽著陸蕭兒的手到后院去散步了,而兩人交談的話楊易十句有八句聽不懂,太高深了點。

  寧雨織與陸蕭兒坐在了一座小湖亭臺上,都聊到了楊易身上。

  寧雨織道:“陸小姐,你跟我兒子認識多久了?”

  陸蕭兒答道:“說到認識才最近的事,早在五年前我們就見過面了。”

  寧雨織沒想到他們兩人在小時候就見過面了,便道:“小時候就見過了!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到處亂走,沒少給我添麻煩。”

  陸蕭兒聽她說話有點成熟,但觀面色完全不像為人母,跟她站在一起,都以為是兩姊妹,開口一句孩子閉口一句孩子,令陸蕭兒覺得有些不搭調。

  陸蕭兒忽道:“聽說楊公子小時候曾以野外生存了十年,不知他是怎么走過來的。”剛說出口便覺得問得很不妥當,不知人家聽了會不會不悅。

  而寧雨織顯然沒這方面的想法,嘆口氣道:“我一直都不解,他從來不肯說那幾年的經遇。”

  陸蕭兒聽了,總產生了幾分疑惑,總覺得這似乎就是一個謎,只要解開了就會知道楊易為何會懂得這么多令人意外不到的學識。

  見看時間不早,要陸蕭兒告辭了,寧雨織不也挽留,只說些以后會多多見面,尤其在琴棋書畫方面,寧雨織覺得手都生疏了,正好可以跟陸蕭兒切磋切磋。

  等坐回了廳,楊易迫切道:“娘,你跟她說了些什么?”

  寧雨織滿含笑意:“還能有什么。”

  “是不是都在說我!”

  寧雨織瞥兒子一眼:“你能有什么值得人家說的。”

  楊易想想也是,雖然覺得這個陸蕭兒對自己好像有那么一點意思,起初楊易還以為自己自作多情,可長相間相處下去,已經有點察覺,那一次送了個玉佩給她,是有些出于無心之舉,也沒往那方面去深想過,而送出之后陸蕭兒就不理他了,那種情況若楊易真是傾心于她的話,恐怕就得心碎了,這女人有點可怕,連明道這種男人都看不上眼,楊易還真沒想過她會對自己動心。

  母親似乎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就像看到當年的她,反之拿來跟那個來自京城王小姐相比,她更喜歡陸蕭兒這種江南女子的柔美。若真取了個京城的女子當妻子,若女方在京城很有世家的話,每年都得去拜會老丈人那會是多累的一件事啊!

  楊易回了自己房間,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玄魚坐在里面,眼巴巴看著楊易道:“哥哥,這些天你都不怎么理我,昨晚還不回來!”

  楊易過去將她抱入懷里,哄了幾句,玄魚就臉紅紅地點頭了,不再說那些話。

  玄魚鼻子靈敏,嗅到了楊易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只是嘴上沒說什么,埋在了心里,不知是喜是憂,如果哥哥終于有妻子了,那她不知還能不能留在哥哥身邊,反之也替擷菊和綠紐高興,兩個大姐姐可是日夜盼著能夠給哥哥曖床,嗯,這曖床二字是哥哥說的。

  才半日過去,楊易就有點想那個王姐姐了,沒想到一次單獨見面,就發展到了這地步,想起昨晚的她,差點比楊易主動,暗嘆京城女子果然不一樣,只是這個老婆有這么容易娶進家門么?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認定了就決不后悔。

  “哥哥在想什么?”

  楊易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本來想著明年才進京,這下子居然迫不急待想要走,楊易才發現自己的心被俘虜了!

  “玄魚啊,你喜歡那個王姐姐么?”

  玄魚想了想就點頭:“喜歡,她很厲害!”對于身邊有幾個帶刀高手的女子,玄魚自然認為利害,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她喜歡哥哥。”玄魚又說道。

  楊易差點沒被這話嚇一跳,連玄魚都看出來,那還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想想又否認,跟她幾次見面都只有玄魚在旁,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另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哪有玄魚女兒家的細膩心思,能察覺到這些微不可察的微妙事情。

  在楊易回到家的時候,外面的金陵城已經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大大小小金陵周遭的官員人人自危,恐怕會有不少人人頭落地,或者貶官廢除,在王瑜失蹤的一日里,陸明德和郭秉都成日吃不好睡不著,如坐針氈,直到見到了人回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陸大人這時卻很淡定說出了一句話,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明府的爪子打個遍,就算除不了這個惡瘤也要讓他大傷元氣。這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與共識,即刻開始展開行動。

  王瑜還特意派人來到楊家告訴楊易接下來幾天不要金陵城去,好好呆在家就是了。楊易也樂得在家哪也不去,只要不要亂到自己家門口就是了。

  在外面充滿不安定因素時,楊易在家每天陪母親作畫,吟詩弄墨,再者語言上調戲一下幾個丫頭也不錯,每次見到那幾個丫頭很不想聽又不舍得跑開的樣子就想發笑,女孩子喜歡口是心非,楊易自然心知肚明,但一出到母親面前時,就變得很乖的樣子,令人產生一種錯覺,仿佛少爺天生就是這樣子的,一點也不壞。

  本來想寫封信給王瑜姐姐,確定下她走了沒,或者什么時候準備走,難道還不能去送上一程么?似乎都有點說不過去,畢竟關系都進了一步,楊易面對她雖不至于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以他對這位王姐姐的認識,有很大可能性不辭而別,縱然關系變了也改不了性子,就算見面了又能如何,別離徒增傷悲而已。

  到了晚上楊易早早入睡,閉上眼睛就是她的身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褲子濕了,真邪啊,那天晚上好像也有點濕濕,而且當時王瑜似乎也察覺到了,就沒有說出口而已。

  早上連續兩次都是偷偷將衣物洗干凈,想起了舊時代的婦女都是這樣一個人悄悄走到河邊洗衣物,就是為了洗那些不干凈的東西,自己是不是也有點這種味道呢!

  此時,在天井邊看到了綠紐拿著木盆走了過去,楊易怕被發現不好解釋,拔腿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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