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彥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就在呂義這邊書信送到了后不久,黃承彥已經是火急火燎的騎著小黑驢來到了并州軍的軍營之外。
呂義不敢怠慢,慌忙帶著賈詡,劉曄兩位謀臣親自在外面迎接。遠遠的,就是見到一個小黑驢上,坐著一身黃衣,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上下的打量著自己。
趕忙就是上前行禮,恭敬的說道:“原來是黃公駕臨,呂義久仰黃公大名,只是軍營簡陋,多有粗魯士卒,怠慢之處,還請黃公見諒!”
呂義的禮數算是做了十足,沒辦法,誰叫這位是他的未來岳父呢,想不客氣都不行啊!
見到呂義的如此恭敬,黃承彥盡管是一肚子火氣,此時也不得不展現出自己大名士的風度,他很想一擺手,豪氣的也說幾句客套話。
可是一想到面前這人,可是擄走自己寶貝女兒,還搞大了她的肚子,黃承彥的客氣就是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吐了吐不出來,只是黑著臉,不發一言。
倒是黃承彥的毛驢不識趣的哼哼了幾聲。
呂義的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還真有點兒吃不準黃承彥是個什么態度,不過他肯過來,到底是還是好的。
所以呂義只能干笑一聲,又給黃承彥介紹了賈詡與劉曄而二人。這一次,黃承彥的態度總算是好了許多,與賈詡與劉曄攀談了幾句,談了些學問上的事情,只是還是不語呂義說話。
呂義雖然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忍著,畢竟是他先擄走了黃月英,還胡謅了一個有了身孕的借口。
黃承彥沒有當場沖他發飆,已經算得上涵養極好了,若是換了自己遇到此事,呂義說不得早就一刀砍過去了。
想到這里,呂義也就不怪黃承彥的冷淡態度了,甚至還親自走過去,牽著黃承彥的小黑驢,引著黃承彥進入軍營之內。
雙方入帳,分賓主坐定。
呂義不等黃承彥開口,主動承認錯誤道:“黃公,是我不好,見了月英的才貌,起了愛慕之心,于是把她帶回了漢中。事已至此,在下懇求黃公,把令女許配于我!”
“哼!呂將軍也知道錯了嗎?”事關自己的女兒,黃承彥涵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好在到底是大名士,還做不出太過激的事情,又是想到如今女兒肚子都大了。心中冒火歸冒火,該善后的還是要善后。只能忍著怒氣道:“既然如此。呂將軍打算如何安置我女兒?”
“自然是明媒正娶,為我三妻之一!”呂義趕忙表明態度,很是誠懇的道。
“算你小子識相!”黃承彥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只是看向呂義的目光,還是有些不痛快,嘆氣道:“事已至此,老夫也無法可說了,只是如今漢中與荊州為仇敵,不知道呂將軍又作何打算啊?”
這個問題,黃承彥必須要問清楚了,畢竟黃家與劉表的關系太親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女兒的婚事,而讓黃家在荊州與劉表生分了。
好在呂義求親之前,已經料到黃承彥有此一問,臉上并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淡然道:“黃公,說句實話,我漢中與荊州,實在無厲害關系,只是因為一些誤會,才會結仇,如今,在下情愿于荊州修好,結為同盟,只是少一個人從中說合而已!”;
說話的時候,呂義的目光卻是看了黃承彥一眼。漢中雖然險固,但同時與劉璋劉表開戰,并州軍再強,也早晚會覆滅。
聯合一個,打垮一個,才是呂義最終的目標,若不是西城的事情,呂義還真不會冒險來跟劉表大戰。
兩邊相安無事或者結盟,就是他最好的選擇了,而黃承彥,在呂義看來,無疑是居中調和的最佳人選。
這也是呂義迫不及待,需要與黃承彥見面的一個原因。
黃承彥雖然閑云野鶴,但是能夠教導出徐庶這樣的人,絕不是徒有虛名的,立刻就明白了呂義的意思。怒罵道:“小子,這才是你要見我的真正目的吧!”
“黃公誤會了!我要見你,實乃是要向你提親,至于你愿不愿意化解我與劉表的恩怨,那完全是看黃公自己如何選擇了!”
呂義趕忙搖頭,神情顯得很是鄭重的道,他雖然不想與劉表打仗,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怕了劉表。
聽了呂義這般說,又是仔細打量了呂義幾眼,黃承彥憑借自己的獨特的觀人眼光,看出了呂義說的是真心話,態度才是再次緩和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嘆氣道;“罷了,罷了,到了如今地步,也由不得老夫置身事外了!”
呂義心中一喜,知道黃承彥已經松口了,趕忙起身,恭敬施禮道:“多謝岳丈大人!”
“哼!呂子誠,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事情成與不成,老夫也說不準!只是,你既然娶了我女兒,老夫能幫的,自然還是要幫!只希望你以后務必要善待我的女兒!”黃承彥滿臉鄭重的看向呂義道。
“岳丈大人放心,若他日我負月英,天地不容,死于亂箭之下!”呂義的臉色也鄭重秋來,甚至不惜賭咒發誓。
黃承彥見此,態度才算是真的和緩下來,看向呂義的目光,也覺得順眼了許多,又是與呂義商議了一番雙方的婚事之后,天色漸漸到了中午,黃承彥就要起身告辭。
呂義趕忙攔住,笑道:“岳丈何必急著走,就在我營中用飯吧!”
黃承彥卻是搖頭,板著臉道:“不可,如今你與荊州還是敵對,時刻都可能交戰,老夫必須立刻回去,面見景升,為你們說開誤會才行!”
說罷,黃承彥就是騎著自己的小毛驢,施施然的返回了黃射軍營,顯得灑脫無比。
呂義無奈,只能親自把黃承彥送出了軍營,隨即也要下令大軍休整,既然他與黃家就要聯姻,自然不好再與黃射大戰了。
但是就在呂義轉身返回中軍大帳的時候,賈詡劉曄已經等候在那里。賈詡的眼中,更是閃爍著絲絲冷光,看向呂義道:“主公,你可要現在與荊州結盟嗎?”
“是啊,難道有什么不妥嗎?”呂義有些奇怪的看向賈詡,隨即猛然醒悟過來,嘆氣道:“我知道文和的意思了,確實,現在結盟,會錯失了攻占上庸的機會,可是益州那邊,我們也拖不了多久,我總不能兩邊開戰吧?”
賈詡聞言卻是一笑,點頭道:“我軍目前,卻不適合兩面作戰,只是老夫適才見黃公前來,卻是忽然有了一個計策,或許能夠讓主公兵不血刃的奪取漢中,不知主公愿意試一試嗎?”
“哦?文和有何計策,速速給我說來!”能夠奪取上庸,呂義自然是求之不得,當即就是向賈詡請教起來。
賈詡一臉從容,上前一步,對呂義附耳低語了幾句。呂義一聽,眼睛頓時一亮,賈詡的計策,看似冒險,但申耽也很有可能上當。
只是略微一猶豫,呂義就是點頭道:“好,就依照文和所言,若能成功,我漢中必定實力大增!”
當即,呂義就是召集眾將,按照賈詡的計劃,緊鑼密鼓的安排起來,然后又是派人,前去黃射軍營,迎接黃承彥。
回到黃射軍營的黃承彥,也是提前與黃射溝通過了,雖然黃射極端不忿,可是到底黃承彥是長輩,也是黃家唯一拿得出手的名士。
無奈的黃射,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呂義派人把黃承彥給接走了,同樣的,身為黃承彥的弟子,徐庶自然也是要陪在黃承彥的身邊。
就在呂義與黃射兩邊罷戰的時候,上庸城外,卻是出現了一批難民,這些百姓,都是附近的山民,在并州軍放出要劫掠的消息之后,紛紛拖家帶口,朝著上庸涌來。
負責堵住上庸的趙云,已經提前得知了消息,很默契的提前撤退了,任由他們進入了城中。
這些難民的涌入,瞬間就是驚動了上庸,太守申耽,更是親自登城,大聲詢問道:“你們是哪里百姓,為何涌來這里!”
難民之中,一位老者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仰首大聲道:“大人啊,我們是附近山民,聽聞那并州軍已經打敗了西城大軍,小黃將軍被俘,如今并州軍更在四處劫掠,不得已,我們只能來這里避難了,還請大人開恩,放我們進去吧!”
“胡說!那黃射足有一萬兵馬,怎么會敗的如此快!”城頭之上,太守申耽滿臉真都是震驚,繼而不信。
可是下面的難民卻是眾口一聲,都是如此說法。這不由更加讓城頭的士卒人心大亂。
“大哥,怎么辦?難道那黃射真的就敗了?這才不過半日啊!并州軍也太厲害了吧!”申耽身邊,還有一個身穿鐵甲的青年男子,與申耽酷似,正是其弟申儀。
只是申儀此時的臉色極差,隱隱的還有一絲恐懼之色,申耽的臉色,也比自己的弟弟好不了多少,但還能保持鎮定,勉強道:“山野村民之言,豈能當真,沒準里面就有并州軍的探子,企圖進城造謠生事!爾等聽著,速速后退,再敢向前,格殺勿論!”
隨著申耽的命令,城頭之上,許多士卒盡管不愿,還是拿起弓箭,站在了垛堞附近,城外的百姓,頓時騷亂起來,或者大罵,或者痛哭,卻是不得不扶老攜幼,繼續朝著遠處行去。
城頭之上,申儀微微松了口氣,卻還是有些擔心之色、,遲疑道:“兄長,你說,萬一那黃射真的敗了,我們上庸,豈不是孤軍一支了?”
“胡說!黃射一萬大軍,更有黃公運籌帷幄,豈會這么快兵敗!這些人,分明是并州軍指使過來,想要亂我軍心!”
申耽強作鎮定的說道。他的猜測也不無道理,漸漸的,申儀也是冷靜下來,只是兩人卻不敢下城了,只是站在城樓,朝著遠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