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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換我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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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府邸,無數汝穎士人在對酒高歌,大肆慶賀,忍耐了數年,今日一朝,在軍中終于壓過了河北士人一頭,很多人都是開懷,繼而酩酊大醉。

  呂義與袁譚商議完正事,也不能幸免,被一群士人拉過去,重新加入了宴席之中。只是,這一次,袁譚的身邊,卻是多了一個眭固。

  這讓很多士人都是愕然,繼而,眉頭大皺,也覺得此人容貌太難看。不過卻在轉眼看到袁譚的時候,很多人士人都是一愣,突然發現袁譚竟然順眼了許多。

  這是一個意外之喜,袁譚沒有料到,呂義同樣沒有料到。但是此時此刻,袁譚倒是真的覺得收下了眭固,是一個極其明智的決定。

  “子誠,你早知道是這樣的,是不是!”

  袁譚目光灼灼的看著呂義,卻并沒有要呂義回答的意思。他的心中,已經是自動為呂義補充上了一番解釋。

  很明顯,呂義一定是看他容貌不好看,不得袁紹喜歡,于是特意找一個更難看的過來作為陪襯,這樣一來,有了比較,別人自然不會再覺得自己難看了,只是呂義礙于身份,不好明言。

  對,一定這樣的,袁譚越想,越是覺得合理,再度被感動,覺得呂義,不愧是他知己!

  呂義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引得袁譚想歪了這么多,此時的他,正被辛毗兄弟拉著喝酒,哪里還有空閑跟袁譚交心。

  與大公子府邸的熱鬧不同,大將軍府中,此時卻是一片陰翳。袁紹素愛幼子,不忍讓袁尚太早的搬出去,所以,袁尚一直是住在大將軍府中。

  只是今天,袁尚的住處附近,很多下人卻是嚇得大氣都是不敢喘,都是小心翼翼的遠離了這里,唯恐觸怒了袁尚。

  “混賬!一個武夫,何德何能,竟然讓那么多士人去迎接他!”

  哐當一聲,書房之內,袁尚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火盆,亂射的火星到處飛濺。

  書房的一角,審配卻是氣度沉穩,手中拿著一卷竹簡,津津有味的看著,絲毫沒有收到影響的樣子。

  靜等袁尚發泄。

  又是摔了幾件珍貴的瓷瓶,袁尚總算是發泄完怒氣,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沉聲道:“審先生,這群汝穎士人,分明是在向我們示威,偏偏這個呂義又是真打了個大勝仗,我恐怕父親回來,定會對他重用!”

  “三公子,你應該沉住氣,一武夫罷了,何必跟這等人生氣!”審配抬了抬眼皮,不緊不慢的說道,依然繼續翻著手中的竹簡。

  “沉住氣?我如何能沉住氣,我大哥是長子,這些年,全靠著眾將支持,我才能一直壓他一頭,我絕不能讓父親重用此人!”

  袁尚寒著臉,走到了審配面前,拱手為禮,沉聲道:“還請先生教我,要如何,才能夠對付這呂義!”

  審配總算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小心的把竹簡放回了原位,繼而,臉上露出一絲自信,微笑道:“要對付呂義,那還不簡單!黑山軍的張燕,當年與呂布有大仇,只要我們放出消息,令呂義前去征討黑山軍,張燕自然不會放過此人!”

  袁尚眼睛一冷,緩緩了點了點頭。隨即,他又是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并州軍步卒三千人,張燕卻有數萬人,我若是這樣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陷害他,再說,我大哥身邊的人,也不會置之不理!”

  “這還不簡單,三公子只需把本部兵馬撥給呂義,明顯上是給他增兵,暗中在下黑手,只要做得隱秘,就是大公子那邊,也無法說什么!”

  審配滿臉冷笑,淡淡說道。眼神之中,卻是帶著森然的寒芒。輕聲道:“只要一次敗仗,縱使此人不死,也休想在得到主公的重用!”

  “好,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著手準備,呂義,我這次看你還不死!”袁尚微微點頭,神情終于是徹底的平靜下來,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從容之色。

  一夜大醉,直到中午時分,呂義才緩緩的起床。還是感覺腦袋有些微微刺痛。不要以為文人就不能飲酒,偏偏,越是名士,越是能喝。反倒是武將一方,很多人個性沉穩的,都是盡量克制,反倒是沒有文士來的瘋狂。

  屋子外守衛的親衛已經聽到了動靜,慌忙打開清水,供呂義洗漱。隨即,又是有詢問,是否需要用飯。

  呂義點頭,正要叫親衛去弄些吃的,一陣腳步聲卻是想起,隨即,就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文士哭喊著奔來,大呼道:“呂將軍,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

  “你是……”呂義有些糊涂的看著此人,他在鄴城,似乎沒有結識什么文士,此人怎么見到自己就是痛哭!

  “呂將軍,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陸展啊!”此人滿臉都是悲憤,自報家門道,隨即徑直闖了進來,附近親衛都看的好笑,去并沒有阻攔。

  “陸展,似乎有些印象!”呂義搖了搖腦袋,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因為宿醉,一時間反應還有些遲鈍。

  陸展一聽,差點暈倒,指著自己,又扯了扯臉上蓬亂的頭發,哭喪著臉道:“呂將軍,你真忘啦,上次在酒樓,我買了你一個胡餅,結果你轉頭就用扁擔敲暈了我,還冒充我,跑去甄家給四小姐授課!”

  陸展眼淚滾滾,說起曾經的慘痛經歷,真的傷心欲絕,真正的血淚控訴。

  “啊,原來是你!”呂義老臉有些發紅,也覺得自己對此人有些過分,好端端把一個名震河北,書畫雙絕的文士坑成了這幅模樣,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全天下的文士都要對他痛罵。

  為了補償,呂義慌忙命人加了雙筷子,邀請陸展一起吃飯,趁著送飯的空擋,呂義又看了眼陸展,只見他形容狼狽,一身儒衫,被扯的稀爛,頭上的冠帶也是歪斜,很是凄慘。

  心中好奇,呂義趕忙問道:“陸兄,你怎么這幅樣子,我記得,現在你該去甄家授課才對啊!”

  呂義不提還好,一提起甄家,陸展拿起的筷子又是落了下去,大叫道:“呂將軍啊,我就是來跟你的說,這甄家的館,我是真的沒法教了、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陸展痛哭,朝著呂義就是一個大禮。

  呂義吃了一驚,慌忙把陸展扶起,心中好奇心徹底被激發,很興奮的問道:“怎么,是看到了那四小姐的真面目,被震驚了?快說說,她到底長的啥樣?”

  “若能見到四小姐一面,那倒是好了!”陸展眼神也露出一絲向往,隨即又是變成了恐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趕緊把這段時間的悲慘日子對呂義傾訴。

  就在呂義冒充陸展的當天,陸展就被劫持到了大公子府邸,起先呂義也沒交代,狼騎兵直接把陸展丟在柴房。

  可憐陸展堂堂書畫雙絕的文士,何曾受過如此屈服,當即跳腳痛罵,結果幾個狼騎兵走進去就是一頓痛毆,陸展總算是老實下來,又聽說這是大公子府邸,陸展更加的不敢放肆,只是每日哀求呂義,希望能夠讓過他。

  呂義一向事情很忙,差點就把此人給忘了,直到要出征河內,才記得柴房里還關著這么一個人。

  在呂義的威脅利誘下,陸展無奈,只能接受既成事實,冒充呂義的表弟,前去甄家授課。

  誰知道一進去,甄四小姐立即發話,要給她授課,必須要做的一手好詩!

  可憐的陸展,搜腸刮肚,硬是憋了四五日,才想出一首勉強過的去的詩文,結果甄宓一看,與呂義做的實在差的太遠,哪里看的上眼,當即給陸展下達一個任務,念詩!

  從此,倒霉的陸展,每天前往甄家,啥也不用做,就是跪坐著,捧著一本詩經反復的念,珠簾之內,甄宓卻是翹著二郎腿,聽的津津有味。

  說道這里,陸展下意識的看了看呂義,在想呂義是否也是受過這等待遇。

  呂義也是聽的老臉一紅,他怎么聽,怎么覺得耳熟,最后終于想起,自己以前對甄宓授課,不就是這么干的嗎。

  “后來呢,你這身衣衫是怎么回事?”呂義岔開了話題,心中為陸展的遭遇深表同情。

  “后來!”陸展徹底悲憤了,眼珠子都是紅了起來。

  念了幾天的詩文,陸展滿肚子都是委屈,本以為脫離了呂義的折磨,他從此就可以整天與甄四小姐單獨相處,哪怕就是端坐著不動,念詩念的口干舌燥也是一種幸福啊,

  但是就在今天,陸展一如往常,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無奈的準備念詩的時候,珠簾之內,甄四小姐又發話了,她聽詩聽煩了,現在想要聽故事。

  而且指明要聽白雪公主的故事!甚至開頭,甄宓都是準備好了,把呂義講過的故事娓娓道來,

  然后,讓陸展接著發揮。陸展一聽,趕忙搜腸刮肚,終于來了個狗尾續貂!

  白雪公主吃下了有毒的胡餅,立即死翹翹,然后,七個小矮人立即跑去報官,結果,當地的官員已經收到了惡毒皇后的指使,當場把七個小矮人以妖人的罪名抓了起來,斬首示眾!

  這個故事,聽到呂義直接就是感覺背后涼颼颼的,有一股寒氣直冒。他現在知道,這個陸展怎么會搞成這樣,真的是自做孽啊!

  “你怎么就把白雪公主說死了呢?”

  ;呂義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展,如此浪漫的童話故事,竟被此人以一個如此血腥的方式弄了個結尾,繞是呂義意志堅定,也是被驚出了一聲冷汗。

  “呂將軍,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四小姐發話了,若是我明日不讓那白雪公主活過來,我就要被以妖人的罪名,送出去斬首示眾了!”

  陸展哭的更兇了,他雖然有名,到底是個寒士,家中雖然有錢,但是與甄家這樣世根本無法比,

  若是甄家要殺他,真的就是一句話而已。

  所以,陸展已經把全部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了呂義身上,就差點給呂義跪下了。

  見此人哭得如此傷心,呂義心中也是聽的起了一絲愧疚之心,于是扶起陸展,朗聲道:“我當是什么事情,罷了,事情因我而起,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不就是讓白雪公主活過來,小事一樁,你等等,我現在就去甄家!”

  說罷,呂義命人陪著陸展吃飯,自己則是跑去房中,重新換了一身儒衫,又是拿起一根雞腿,邊走邊吃,就要朝著公子府外走去。

  “呂將軍,千萬小心啊,四小姐今日兇的很!”陸展還不放心,追了出來,仔細的叮囑道。

  呂義聽的直翻白眼,暗道公主都讓你說死了,換了自己,恐怕在就把此人斬了!

  “什么兇的很?”

  小院外,袁譚走了進來,正好聽到陸展的話,正要發問,突然瞥見呂義的裝扮,袁譚眼睛都差點凸出來,愣愣的說不出話。

  “呂將軍,你這是…….”眭固跟在身后,也懷疑自己在做夢,一向勇猛的呂義,幾乎每次都是渾身殺氣雄壯非常。

  如今,突然換了一副斯文的打扮,眭固差點沒認出來。

  “咳咳……”呂義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袁譚,面上有些尷尬,但他臉皮厚,只是紅了一紅,隨即坦然道:“沒什么,就是有人仰慕我的才學,特意請我過去授館的!”

  “什么?”袁譚一聽,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呂義還有才學?他打死都不信,他曾經看過呂義的字,歪歪扭扭,難看之極。除非是別人傻了,才會請呂義授館。

  眭固卻不知道這些,他雖是粗人還是很佩服識字的人,當即忍不住贊道,“呂將軍果真厲害,能文能武!”

  “那是!本人學究天人,豈是俗人能夠了解的!”

  呂義高昂著頭,滿臉都是狂傲之色,推開攔路的袁譚,大步流星,就是朝院外走去。說起來,他已經有十幾天沒有去過老師的癮了,今日正好合適。

  “等一等!”袁譚被推得發懵,知道呂義快要走出去,才醒悟過來今日來此目的,大聲道:“子誠,我還有事情跟你商議呢!”

  “老子沒空!”

  呂義急著去看洛神,哪里管袁譚說什么,三兩步就是沖了出去。

  眭固的臉色卻是大變,呂義的音量可是夠大,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聽見,眭固當即就是覺得心中一抖,認為袁譚肯定會發怒。

  誰知道,袁譚聽了呂義的話,只是笑罵了一聲,就是轉身走了,絲毫沒有發怒的意思。

  這又讓眭固看的目瞪口呆,感覺天旋地轉,充滿了不可思議。

  倒是旁邊的一群親衛見怪不怪,嘀咕道:“這算什么,當日,主公還暴打了大公子一頓,結果大公子反倒是興高采烈,還送了主公兩千金!”

  “什么?”

  眭固又是一驚,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麻木了,憋了半天,終于感嘆道:“我今日,方知并州軍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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