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之中。
大公子袁譚煩躁的在軍帳之內走來走去。他現在的心中很復雜。呂義陣挑群將的無敵之姿時不時在他的腦中浮現。
呂義料的沒錯,袁譚此時,最渴望就是手下能夠有一批敢打敢殺的勇猛之將,能夠跟鄴城的袁尚分庭抗禮。
呂義一提出投靠的要求,幾乎讓袁譚是喜出望外,立刻就有種點頭的沖動。來到泰山之后,經過多方打聽。袁譚已經知道,呂義的這支殘軍,那可是真正的強軍。
彈指間戰敗了于禁的追擊,隨即馬不停蹄,又令盤踞泰山多年的泰山勁旅飛灰湮滅。這樣的一支無敵鐵軍,正是袁譚所渴求的。
但是老謀深算的郭圖阻止袁譚。郭圖是個權力欲望很重的人,最愛的就是表現自己的智謀高深。
于是郭圖給袁譚出了個主意,那就是穩坐中軍,等著呂義親自過來拜見。如此一來,即可以試探并州軍投靠的誠意,又可以豎立袁譚的威信,還能隨便展示一下自己的謀略,如此一舉三得,何樂不為。
只是郭圖的打算雖好,卻是錯誤的估計了并州軍的剛烈。袁軍的傲慢,差點讓暴戾的并州悍卒氣炸了肺,
呂義也是頗為惱怒,雖然上路,卻一直磨磨蹭蹭,氣的跟隨的甄儼幾次催促,著急的不行。
帳中的袁譚,也是如坐針氈。好幾次派人出去打探都沒有消息。袁譚終于坐不住,側頭看著郭圖,有些擔心的道:“軍師,我聽說武人最受不得氣,你說我們是不是該主動一點,展示自己的誠意?”
郭圖聞言,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事實上,郭圖也發現自己低估了呂義的傲氣,畢竟并州軍只是投靠,呂義也不是降將。
他讓袁譚端架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但計謀是他出的,郭圖心高氣傲,怎么會承認自己錯了,強作淡定的道:。“大公子別急,時間不是還早著嗎?”
袁譚嘆氣。不在說什么。枯坐在坐席上,繼續等待。
此時的呂義,還策馬在路上游蕩,不管見到什么,哪怕是一座光禿禿的山丘,也要駐馬停下,贊嘆不已。
這讓甄儼急得嘴角都是起了燎泡。苦苦的勸說道:“呂將軍,我們快走吧,大公子還等著呢,去晚了不太好!”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要投靠!再等會,你看這山,重巒疊嶂,青翠無比啊!”呂義煞有介事的手搭涼棚,作出遠眺的姿勢。
甄儼驟然聽到呂義文人了起來,用詞又典雅無比,忍不住好奇,順著呂義的視線看過去。
結果這一看,甄二公子嘴角一抽,差點忍不住摔下馬去,只見遠處一座光禿禿的大山,到處都是碎石,枯木,別說疊翠,能夠找出一根青草來就不錯了。
“這樣一座惡山,有什么好看的!”甄二公子憤憤。
“俗,俗不可耐!”呂義一臉的你不懂的表情,指著遠處道:“我眼中看的,是衰敗的山,我心中看的,卻是它繁盛之時的景,虧你還是世家公子,竟然淺薄至此!”
“你……”
甄儼噴血,咚的一聲從馬上摔下去。想他甄儼苦學多年,雖不是什么大儒,也是學問淵博,今天沒想到被一個粗鄙的武夫給鄙視了。
偏偏還找不到借口反駁。
恥辱啊!
甄二公子直接掩面而退,再不肯跟呂義說話。害怕再一開口,就要被呂義氣死。
“看你還知道衣袖掩面,知道一些羞恥,我就給你一個面子,傳令,加快趕路吧!”呂義可是個記仇的人,袁譚敢對他傲慢,呂義就對他傲慢。
看看磨蹭的差不多了。估計對面的袁譚應該得到教訓了。呂義立刻收起了玩鬧之心,一催戰馬,飛速的奔馳起來。
附近的狼騎兵,紛紛發出歡呼之聲,唱著山歌,帶著濃濃并州鄉音,沖向了袁軍的營寨。
周圍巡視的袁軍已經得到了消息,到沒有作出什么敵對的舉動,只是紛紛走出營寨,好奇的看著呼嘯而過一群人。
已經有人飛速的把消息告訴了袁譚。
“來了?”袁譚在帳中,坐的腿都要麻木了,終于聽到呂義過來的消息。不由喜出望外,驚喜的就要出去迎接。
現在的袁大公子,可不想端什么架子了。只希望能夠盡快的收攏并州軍,好跟鄴城的袁尚斗一斗。
郭圖看的嫉妒不已,暗道平日里袁譚對他,也沒見這么上心過。哪里肯讓呂義出這個風頭,趕忙阻止道:“大公子,你此舉不妥啊!你沒聽說,他還帶了四百并州狼騎過來嗎?呂義本人又是武勇非常,萬一他有歹心,當場把你劫持,那可如何是好?”
“啊?甄二公子可用了甄家為呂義作保,軍師多慮了!”袁譚笑著道。覺得郭圖太過小心。
但袁譚本就是一個多疑的人,聽了郭圖的話,還是忍不住坐了下來,詢問道:“那軍師的的意思,我該當如何?”
“讓他進來拜見!”郭圖一臉倨傲的道。暗道呂義如此怠慢于他,說什么也要給并州軍一個教訓。
“這…..好吧!”袁譚無奈,雖然覺得這樣不妥,但已經習慣了郭圖的出謀劃策,他還是依從。慌忙令人去傳令。
此時的呂義,已經帶著人到了轅門之外,正迎上傳令的小卒。聽說袁譚竟然不出來迎接,還讓他自己進去,
呂義沒有說什么,跟隨而來的張遼已經面露兇光。瞪了那個小兵一眼,小卒只感覺頭皮發麻,竟是在張遼的一瞪之下,嚇得癱倒在地上。
“主公,袁軍太過無禮了!”一群狼騎兵也鼓噪。
“可恨,定是那郭圖從中搗鬼!”甄儼身在河北,自然知道許多的內幕,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八九分,氣的身體直顫。
為了勸說呂義過來,甄二公子可是說盡了好話。受盡了閑氣,這火不敢沖著呂義發,一個小小郭圖,卻不放在他的眼里。
“算了,我直接進去就是!”呂義微微一笑,他目前最緊要的,是趕快回到河北,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他也懶得理會。
當即翻身下馬,就要大步進去。
“主公,末將與你一起去!”張遼在一旁道。
呂義回頭,搖手道:“不必,我要走,誰也留不住!再說,還有二哥陪著我呢!”說罷,不容甄儼反應,一把拖他下馬。
“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甄儼被扯下馬,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不由氣的鼓起了眼,使勁掙扎道。
只是他的掙扎在呂義眼中,就跟螞蟻撓癢癢一般,絲毫不以為意了,拖了他就往里面走。
心中頗有種關云長單刀赴會的狂霸氣勢。只是,關二爺拖著的是魯肅那等大才,自己拖著的,卻是個不成器的大舅哥。
差距啊!
呂義仰天長嘆。隨即低頭,順著親衛掀開的簾帳,走進了袁譚的軍帳。
里面很暖和。明晃晃的軍帳之內,幾個漆黑炭盆發出劈劈啪啪的火苗,驅散了空氣的寒意。
百余個平方軍帳之內,地面鋪著厚厚毛毯,然后才是坐席,幾案,上首的位置略微偏高,還有幾個臺階。袁譚正坐在上面。
呂義打量了袁譚一眼,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臉紅脖子粗,險些拼命。第二次見面,卻是心平氣和,要坐下談判。
人生還真是奇妙啊。
呂義心中感嘆,松開甄儼的胳膊,鄭重抱拳道:“大公子,呂義來晚了,還請恕罪!”又轉向郭圖,“這位就是河北名士郭先生吧,呂義久仰大名!”
“呂將軍能來,袁某高興還來不及,將軍何罪之有!兩位都不要站著,來我軟榻上坐!”袁譚很高興,見呂義面上絲毫沒有自己的無禮而生氣,足以證明了并州軍投靠的誠意。
于是讓開軟榻一側,打算與呂義把臂言歡,增進感情。
郭圖死板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暗道這呂義還算識趣,也聽過我郭圖的大名,全不是他那個目中無人的叔父可比的。嘴里卻謙虛道:
“虛名而已,徒惹將軍笑耳!”
“郭先生,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呂義雖是粗人,也知道河北郭公則,乃是天下一等一智謀之士,大將軍最倚重的賢才。就是陳公臺,也多次向我提起你。呂義早就是如雷貫耳了,只是今日一見…..”
“只是怎么?”郭圖前面還聽到舒坦無比,只是一見呂義轉折,皺褶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只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過聞名!”呂義大聲的道,語氣里充滿了誠懇的味道。
郭圖皺巴巴的臉皮,立刻舒展了開來,蕩漾起一圈圈漣漪。仿佛開了一朵花。
“大公子,我聞河北謀臣眾多,出眾者不下數十位,孰優孰劣,莫衷一是。大公子能夠在眾人之中一眼就發現郭軍師的不凡,委以重任,可見大公子慧眼如炬,呂義佩服…..”
接下來的時間,幾乎完全成了呂義一個人的演講。凡是袁譚身邊的人物,只要稍微醒目一點的,他都還不吝嗇贊美之詞。
重點自然是袁譚的左膀右臂,郭圖郭公則。
通過甄儼的口,呂義已經知道,恐怕不是袁譚要跟自己端架子,恐怕是這個郭圖嫉妒自己的能力,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呂義自然要重點關照他,一通通馬屁狂拍過去,直把郭圖拍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樂的找不到北了。
最后,更差點要把呂義引為生平知己,越看呂義越是順眼。搞到最后,還是郭圖臉皮薄,受不得呂義越來越肉麻的吹捧,趕忙咳嗽了一聲。以目示意袁譚。
呂義心思通透,略微一猜,就知道要開始說正事了。也收住話頭,作出鄭重之色。甄儼早就受不了呂義肉麻吹捧,提前跑了。
在坐的都沒有外人,袁譚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的對呂義道:“呂將軍,并州軍能夠投靠與我,在下不勝欣喜,不過,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唐突之處,還請將軍勿怪。”
“大公子有話盡管問,呂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呂義拱手道。雖然與袁譚是平起平坐,到底寄人籬下,呂義也不好太過強勢。
“好,那我就直說了。呂將軍,并州軍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如今溫侯已經故去,你兵馬雖精,卻已無立錐之地,為何不直接徹底歸順于我,莫非呂兄還有什么顧慮嗎?”
呂義一聽是這事,心中松了口氣。來之前,他已經與陳宮等人商討好了說辭,對此早有準備。
只見呂義臉色一變,做抬頭望天之姿。就在袁譚以為呂義在思索措辭的時候。呂義的身上,卻是猛然散發出一股兇戾的殺氣。
嚇得袁譚差點以為呂義意圖不軌,想要行刺于他。郭圖也是一陣緊張,忍不住就要張口呼喚親衛。
好在呂義除了氣勢嚇人一些,沒有多余的動作。袁譚心中稍微,小心試探道:“呂將軍,可是我說錯了什么話?”
袁譚不得不小心啊,他的部將,沒一個是呂義一合之敵,呂布更是獨步天下,威名赫赫,作為他的從子,注定引人忌憚。
“不是,只是想起了我叔父,想當初,曹操挾持天下作威作福,唯有我叔父不屈強權,勇于抗爭,曹操曾言,要親手毀滅并州軍,我叔父亦說,曹賊一天不滅,并州軍就一天不會亡!所以,呂義雖然武勇不如叔父,但也決定要繼承叔父遺愿,跟曹賊血戰到底!”
“現在,大公子明白我的苦衷了吧,不是呂義不愿意歸降大公子,實在是叔父遺愿沒有完成,我不甘啊!”
說道此處,呂義已經是聲淚俱下,想起呂布在時,對自己關照,還有嚴氏對自己的慈愛。
如今,呂布身死,嚴氏又被幽禁許昌,心中又痛又悲,真正的情到濃處,潸然淚下。
“原來如此,溫侯真高義也!”郭圖再三觀察,見呂義神色不似作偽,總算是放下心來忍不住陪著傷心了一陣。
“呂兄,是我不好,勾起了你的傷心事!”袁譚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還以為呂義有爭雄天下之心,搞了半天,原來是為了完成的呂布的遺愿。
不由對呂義肅然起敬。
兩個絲毫沒有懷疑呂義的話,蓋因呂布雄烈,又跟曹操乃是大仇。他發出那個遺愿,完全合情合理。、
再說。呂義感情流露,身為一軍主將,不惜當眾落淚,那非得是至情至性,情到濃處,否則,誰肯作出當眾落淚這等如此丟臉的事情。
袁譚與郭圖,都寧愿相信呂義說的是真的。
見到成功的忽悠住了兩人。呂義哭得更加傷心了。完全發揚了后世人的厚臉皮,嚎啕大哭起來。
心中卻是暗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搶了劉大耳戲,據說他就最擅長這個了。
袁譚更加過意不去,本來是想試探呂義,結果惹出了呂義的傷心事,心中好不愧疚,努力勸慰道:“呂兄,不須如此,我袁譚向你保證,一旦等父親解決了公孫老兒,我們就一起發兵許昌,誅滅曹賊!”
“真的嗎?”呂義佯作驚喜,趕忙表忠心道:“若大公子能說動大將軍,助我誅滅曹賊,呂義保證,殺掉曹操之時,就是并州軍全體歸順大公子的時候!”
“好說,好說,呂將軍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求的父親同意,發兵許昌!”袁譚大喜,袁紹想要攻打許昌,他早就聽說了,勸說只是舉手之勞,憑白還能獲得呂義的效忠,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郭圖也是滿臉的微笑,覺得呂義真是赤誠之人。不但武藝高強,還有一顆赤子之心,實在難得的很。也說了很多好話,安撫呂義。
呂義見好就收,趕忙止住眼淚。畢竟,他雖然學會了劉備的厚臉皮,卻沒有劉備那么發達的淚腺。
傷心只是一霎那,能有多少淚水。
三兩下擦干眼淚,呂義依然不忘給自己撈取好處,故作嘆氣道:“大公子若能勸道大將軍發兵許昌,那是最好了,只可惜,我并州軍如今缺糧少甲,要不然,我定求為先鋒,殺奔曹營!”
袁譚一聽,大笑了一聲,擺手道:“我當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兵甲馬匹嗎,我青州多的是,等回了青州,呂兄盡管拿去就是了。”
“多謝大公子!我軍中共有兩千五百八十三人,皆是最強的士卒,我希望能夠給他們每人配三層重甲,人手一根鋼槍,一柄繯首刀,對了,我們步戰無雙,馬戰更是獨步,還需要三千匹戰馬才行……”
見到袁譚同意,呂義趕忙獅子大開口,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要討要的東西。
只是呂義每說一件,袁譚的臉色就要綠上一分,等到呂義說話。袁譚已經兩眼翻白,快要口吐白沫暈過去了。
這呂義那里是要討要兵甲啊,分明是要洗劫青州的府庫。
只是話已經出口,袁譚后悔不及,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心中肉痛,臉上卻還要作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就這些嗎,沒問題,回到臨淄,我就撥給你!”
“不止,我剛剛說的只是兵甲,還有士卒的薪俸,過冬的衣服…..”呂義打算繼續敲詐。張口繼續說道。
袁譚一聽,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沒事多什么嘴啊,只能干笑著,哭喪著臉任由呂義又敲了一筆。整張臉,已經完全的綠了,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呂義見好就收,害怕對袁譚刺激過大,萬一翻臉就不好了,有些意猶未盡道;“暫時我就想到這么多,一切就拜托大公子了。”
“好說,好說!”袁譚僵硬的點了點,再不敢跟呂義多話,慌忙道:“呂兄,既然你加入我河北,那塢堡不要也罷,速速回去收拾行裝,跟我會臨淄去!”
呂義點了點頭,難得的鄭重起來,拱手道:“大公子說的是,我這就回去收拾行裝,最遲明天,就能把人馬拉過來。對了,瑯琊之地,乃是青徐交界,門戶之所,大公子當速速派人接收為上!”
敲詐了袁譚這么多東西,呂義總算是良心發現,好心給袁譚出了一個主意。
袁譚眼睛一亮,沒有人比他更喜歡開疆拓土了,慌忙忙點頭道:“是極,是極,若非呂兄提醒,我幾乎坐失良機!”
郭圖也是猛點頭,贊賞的看了呂義一眼,如今,他終于可以確定,呂義卻是真心投靠,絕沒有二心的。
試想,有那個心懷二心的降將,會把自己的地盤拱手讓出去。
卻不知,呂義壓根兒就看不上瑯琊那塊地方,權當送個順水人情。
整整一天的時間,呂義跟袁譚交談甚歡。一直到傍晚,才帶著狼騎兵,返回了塢堡 這一回,沒有了顧慮的袁譚親自為呂義送行,一直送出一里地,雙方才各自告辭。
“主公,那袁譚怎么說,可有為難我們嗎?”在路上,張遼還有些擔心,害怕呂義在帳中遇到了刁難。
呂義心情不錯,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搖頭道:“張叔,你不該擔心我們,你該擔心的是那袁譚,我想,他現在一定很為難吧!”
說罷,呂義不由的哈哈大笑,心中暢快莫名。寄人籬下又如何,自己照樣能夠讓自己的士卒活的很滋潤。
與此同時,回到軍營的袁譚,再不復一開始的高興神色,反倒是一臉的肉痛,不住的沖著郭圖抱怨道:“軍師,這卻是難辦了,我算了算,若真答應了呂義那些軍備,我青州的府庫,肯定要被掏空!”
郭圖也很無奈。心中暗罵袁譚口快,怎么就答應的快,害得他阻止都是來不及。不過郭圖對呂義印象很不錯。也不打算在針對呂義了。于是道 “大公子,你覺得呂義此人如何?”
“性情中人也!此人有虎熊之姿,卻無呂布那等桀驁之氣,若能為我所用,未必輸給那顏良文丑!”袁譚沉聲說道。眼神閃過一絲強烈渴望。
若是呂義真能比肩顏良文丑這兩員河北上將,他在袁紹心目中地位,肯定會提升一大截。
“既然如此,大公子還有什么舍不得呢?舍一些黃白之物,而得一熊虎之將,孰輕孰重,大公子自斟酌!”
袁譚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決斷。
另一邊,并州軍塢堡之內,呂義走后不久,卻是發生了一件小事。在塢堡的土牢之內,雖然放走了甄家公子,但是還有很多甄家的下人沒有來得及的釋放。
對于這些俘虜,并州軍的士卒可不會像管家兄弟那樣好酒好菜的招呼著,每天粗糠糙米,只要餓不死就行。
商人走南闖北,雖然心中不忿,對于這樣的飯食,還能夠勉強吃下。只是有一人卻是怒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下邳就被呂義俘虜的夏侯德。
夏侯德極其郁悶,好好的世家公子,淪落為階下囚。這也就算了,好歹以前跟著并州軍折騰,總能吃下一頓白米飯。
誰知道到了塢堡,呂義壓根兒就把這人忘記了。甄家的人關進來后,看守的士卒基于呂布在世的時候,跟河北曾經結仇,于是刻意怠慢,專門拿些粗劣的食物送下來。
可憐的夏侯德慘遭池魚之殃,也跟著倒霉,天天吃糠。堂堂的世家公子,哪里受過這等罪過,挨了幾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央求守衛換點好的食。
并州軍的士卒,哪里是省油的燈,若不是呂義軍令嚴格,這伙人就是最兇殘的亡命徒,哪肯給夏侯德好臉色。
直接丟下兩根光骨頭,放言道,愛啃不啃。
這下子,夏侯德也火了。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如何受得了這等屈辱,當即掙脫了繩索,打傷了幾個守衛,居然沖出了土牢。
呂義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夏侯德沖出土牢,被人圍住的一幕,臉色立刻就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