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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呂布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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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將軍,你敢攔我?”

  呂義看向侯成,眼神之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機。

  不知道為何,見到呂義的眼神,侯成的心中涌起一股懼意,隨即,又變成了惱怒。他跟隨呂布十幾年,大小數百戰,難道還怕了一個黃口孺子不成?

  “小將軍,你不能走,你違反了主公軍令,必須跟我去見主公!”侯成強忍住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就憑你!”

  通過剛才觀察,呂義已經明白,恐怕侯成心中早就有了反意,哪里還會跟他客氣。

  “小將軍,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不過,你再強,難道還能擋得住我手下數千士卒?識相的,乖乖跟我去見主公!”

  侯成臉色一板,絲毫沒有了客氣的意思。雖然呂布是呂義的叔父,但呂義現在闖下的禍太大了。就是被殺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呂義的最近的表現,已經讓侯成感受到了一絲威脅。趁著這個機會,他已經有了把呂義置之死地的打算。

  聽了侯成的話,呂義輕聲嗤笑,滿臉戲謔的道:“侯將軍好大的威風啊,動不動就數千士卒,這么多人,若是謀反,恐怕會方便很多吧?”

  侯成臉色劇變,差點忍不住就要拔劍,語氣驚怒的道:“呂義,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侯成,我且問你,我乃少將軍,整個并州軍,將來都要交到我的手中,你動不動就拿數千士卒威脅我,不是謀反,那是什么?”

  “你……”侯成氣的吐血。心中暗暗納悶,什么時候,一根筋的呂義居然如此的言辭鋒利起來了。

  但他還真的不敢再說什么。若是沒有外人還好,如今高順陳宮在場,侯成到底有所顧忌,只能憤憤的閉嘴,退讓到一邊。

  呂義看也不看侯成,大步就要離開。

  “小將軍,你不能走!”高順猶豫了一下,攔住道:“主公吩咐了,讓你立刻去見他。”

  “高叔,你也要為難我嗎?”對于高順,呂義客氣了不少。

  “末將不敢,只是主公之命難違。”高順有些尷尬。呂義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的心中,自然是向著呂義的。

  只是呂義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就是高順也不敢擅自做主。

  呂義沒有說話。微微的嘆了口氣。他敢殺陳家公子,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被呂布殺死,也好過死在亂軍之中。

  想到這里,呂義背起了雙手,準備束手就擒。

  一直不說話的陳宮,卻是悄悄的來到了呂義身邊,眼神之中,閃動著一絲明亮的色彩,呵呵笑道:“小將軍,你做下這等大事,恐怕主公盛怒之下,你小命可能不保。”

  呂義微微一笑,嘆氣道:“能保住下邳不失。呂義縱死,也無怨。”

  陳宮動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趁著高順還在跟侯成交代雜事,低聲道:“小將軍,速去州牧府,尋嚴夫人哀告。還有活命的機會。此時若跟高將軍去見主公,你死也!”

  呂義愣了一下。自從下邳被圍困,陳宮已經是不發一言,不獻一策。怎么今日怎么好心。

  但能夠活命,誰愿意死。

  他略微想了想。呂布性子剛強,自己作出如此大事,幾乎已經觸到了呂布的底線,現在去見盛怒的呂布,沒準真會被一刀殺了。

  嚴氏則不同。根據身體的記憶,嚴氏無子,一直把視自己如親生兒子。若跑去嚴夫人那里,。就是呂布脾氣再暴烈,也斷然不敢對自己的正室發火。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呂義斷定,陳宮不可能害他。再不猶豫,三拳兩腳打翻攔路的士卒,朝著城下就跑。

  “不好,小將軍跑了,快追!”

  高順臉色一變,趕緊帶著人手,追到了城下。只是,哪里還有呂義的影子。其余的軍卒也知道呂義的身份,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呂義揚長而去。

  城頭之上,侯成鐵青著臉。看了眼城外已經消失在夜幕的陳登,臉色變幻,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高順追了一陣,沒有見到呂義,也帶著士卒,匆匆回去稟告呂布去了。又稟告呂義當眾殺了陳三公子的事情。

  呂布震怒。陳家,可以說他用來準備兵敗談判的籌碼,如今呂義一下殺了兩個,幾乎是斷絕了投降的路。

  家人被殺的陳登,是絕不會允許并州軍投降的。

  越是細想,呂布怒氣越是龐大。下令高順捉拿呂義之后,又發出一道軍令。

  全城大搜查。若呂義敢于反抗,格殺無論。

  軍令一下,無數軍卒涌上街頭,敲門砸戶,搜查呂義的蹤跡。

  趁著這段時間,呂義早已經到了州牧府外。

  正要想辦法進去。迎面卻是看到一個布衣老者匆忙的走了出來。

  呂義眼睛一亮,認出這人是嚴氏身邊的心腹家人,趕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嚴管家,大夫人可在家中?”

  “小將軍,我找的你好苦!”老管家見是呂義,喜從天降。一把抓住呂義的手,急聲道:“我家小姐聽說你出事了,趕忙令我出來尋你。到處都找不著。”

  說這話,已經帶著呂義,進了州府邸。守門的軍卒面面相覷,有心阻攔,但在老管家嚴厲的目光下,神情都是凜然,全部轉過頭,裝作沒有看見。

  呂義順利的進入州牧府中。也不客套,跟著老管家直趨后院。夜色深深,條條回廊,處處燈火通明。

  早有人提前跑進去通報。

  內院偏廳里,一身素服的嚴氏臉色焦急。交著雙手,不斷的走來走去。她人到中年,顏色卻無絲毫的改變。

  依然是明眸皓齒,艷若桃李。

  只是此時,嚴氏美麗的容顏之中,帶著濃濃的焦灼。直到見到呂義出現在自己面前,才輕微的松了口氣,張口問道:“子誠,你沒什么事吧?有沒有受傷?你放心,只要在我這里,哪怕將軍親來,我也保你無恙!”

  呂義心中一暖。雖然知道嚴氏對自己很好,但這種什么事情都不問,就明確的袒護自己的態度,還是令他心中產生了濃濃感動。

  這個女人,是真的把他視若己出啊!

  “叔母放心,我沒事。只是叔父那邊,似乎很是震怒。現在街上到處都是抓我的人。”呂義苦笑著道。

  “哼!什么叔父,要殺侄兒的叔父,我聞所未聞!”嚴氏滿臉慍怒。拉住呂義的手,左右看了看,發現呂義卻是沒有受傷,臉色才和緩了點。關心的問道:“子誠,肚子餓嗎?我讓人給你拿點吃的。”

  “被叔父那么一嚇,我還真有點餓了。”呂義靦腆的道,還不忘小小的告呂布一狀。

  他那樣做。雖然是為了自己小命。但大部分,可是為了呂家不滅。呂布居然下令全城捉拿他,要說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來人,快去準備吃的過來!子誠,你放心,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嚴氏冷笑了一聲。隨即換上笑顏,不住的安慰呂義。

  自始自終,關于呂義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嚴氏絲毫沒有過問的意思。只是對他噓寒問暖,有連聲催促下人上膳。

  就是呂義再厚臉皮,也忍不住有些汗顏。勉強的吃了一些晚飯。呂義心中到底有些擔心,正要開口跟嚴氏訴說剛才的經過。

  突然之間,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丫鬟臉色惶恐的跑了進來,急聲道:“夫人,不好了,將軍回來了!”

  “什么!”呂義嚇了一跳,心中頓時有些發憷。扭頭看向嚴氏,

  嚴氏冷笑了一聲,嬌聲呵斥道:“慌張什么,子誠稍坐,我去去就來!”

  說完,嚴氏轉入內廳,再走出來,已經是一身火紅的勁裝。手中,更是提著一把厚重的金色大刀。

  給了呂義一個安慰的眼神,嚴氏端坐于軟榻之上,那把金刀,就是放在雙膝之上。

  “呂義,給吾滾出來受死!”

  嚴氏才一坐好,庭院之中,已經傳來陣陣虎嘯般的怒吼。隨即,又是陣陣甲葉撞擊的脆響。

  呂義臉色一變,朝著門外望去,就見到呂布提著畫戟,殺氣騰騰的奔了過來,一見到呂義,虎眸怒色閃爍。畫戟輕晃,就是一陣厲鬼般的厲吼。

  呂義的心中,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危機,很顯然,呂布是真的對他動了殺機。

  一旁的嚴氏臉色立刻一聲大喝,聲音清脆悅耳,仿佛百靈歌唱。抓起金刀,一步堵在了門口。呵斥道:“夫君,你要如何?”

  “走開,這里沒你的事!此子壞我大事,不殺之,不足以泄吾恨!”呂布神色猙獰,畫戟一指呂義。

  “那好,你來吧!”嚴氏顏色不改,舞動金刀,朝著呂布當頭就是一刀。

  呂布嚇了一跳,畫戟前伸,架住嚴氏的金刀。臉上惱怒更甚,喝罵道:“讓開,吾不與你動手。”

  “要殺子誠,就先殺我!”嚴氏冷笑一聲,金刀一輪,再次強攻。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呂布氣的須發倒豎,慌忙回身后撤,怒聲道:“夫人,你可知此子闖下了多大的禍事!沒準我整個并州軍都要因他而滅!”

  “什么軍國大事,我小婦人不懂,我只知道,呂氏九代單傳,子誠乃是呂家唯一的血脈!殺他,就先殺我!”

  嚴氏冷笑連連,舞動金刀,就要再打。

  呂布神色一愣,兇光四射的虎眸之中,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他看向廳中的呂義,殺氣不自覺的減弱了幾分。

  嚴氏一看,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呂布,流淚道:“將軍,為了你的基業,我的女兒現在還在昏迷不醒,難道你就忍心,連親侄兒也不放過嗎?若是那樣,你就是得到整個天下,有有何樂趣?”

  “這……”

  呂布猶豫更甚。看了看梨花帶雨的妻子,又看了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呂義,良久,長嘆了一口氣,丟下了畫戟。

  “死罪固然可免,活罪也是難逃。子誠,你這次闖禍太大,不重罰你,吾如何向軍中交代!”

  “夫君,你…..”嚴氏大驚,張口再要勸說。

  “不必多言,吾意已決!子誠,這次我不殺你,但你必須接受軍法處置!你愿意嗎?”呂布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呂義。

  心中,五味雜陳。陳家的人一死。這也意味著。他呂布與曹操,真是是要死戰到底了。別人可以投降。唯獨他呂布,堅決不能投降。

  偏偏,對于能夠戰勝曹操,呂布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在看呂義的目光,也是閃爍著一抹兇光。暗道這混賬倒是聰明,惹了大禍,就知道躲在這里。

  對于嚴氏,呂布是真的沒什么脾氣。在洛陽的時候,他就曾經拋棄過她,這么多年以來,嚴氏雖然不介意。呂布的心中,卻始終存著一絲愧疚。

  對于嚴氏的話,他不能不聽。

  陳宮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提醒呂義躲到這里來。

  一想到這些,呂義不得不嘆服陳宮的老辣。他一過來,盛怒的呂布,竟然真的松了口。

  呂義哪有不順桿子往上爬的道理,趕忙快步跑出來,深深的鞠躬道:“多謝叔父開恩。”

  “恩!”

  呂布強忍怒氣,瞪了呂義一眼。斟酌道:“呂義,你假傳我軍令,擅自殺死重犯,隨后又畏罪潛逃。按照軍規,當斬立決!”

  “夫君!”嚴氏花容失色。

  “不過!”呂布話鋒一轉,恨聲道:“念你及時發現犯人逃跑,也算是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把他抓起來,重打五十軍棍,押入監牢!”

  呂義一聽,心中大定。再度躬身,沉聲道:“謝過叔父!”

  “別高興的太早!”呂布冷冷一笑,“下邳若是守住,你才可活命!若是下邳失陷,不用曹孟德動手,我定然親斬你的頭顱。”

  “叔父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不消叔父動手,我當自刎于叔父面前。不過,在進牢房之前,我有一言,希望叔父明鑒!”

  呂義豪邁一笑。絲毫不怕呂布的威脅。不過在離開之前,呂義還是覺得需要警告呂布一番,于是沉聲道:“叔父,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夜陳家人被劫,偏偏又想從侯將軍守衛的東城門潛逃,我懷疑城中諸將,已經有人心生異志了…..”

  “住嘴!”呂布一聽,原本緩和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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