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云對于沈雅琴的信任已經到了近于迷信的程度,他明明自己還沒有突破筑基中期,但是仍然緊緊地跟在沈雅琴身后:“好的,師娘,我現在就可以走!”
“等會!”沈雅琴卻是想到了什么,她指了指柳隨云身上的煌神星辰衣說道:“這件法衣不大合適,太花俏太華麗,不合適今天這樣的場合,換一件不輕浮的衣服!”
“好!”柳隨云答道:“師娘,你等下!”
約莫半刻鐘之后,柳隨云已經于脆利落地換好了衣服,雖然沒有煌神星辰衣的華麗氣派,卻另有一種生弟子的文雅風度,沈雅琴很滿意地說道:“很好,沒想到你把這件手裝保存得這么好,今天以你的修為,穿這件手裝最合適!”
柳隨云并不知道今天的場合會來多少大修士,但是憑借他對沈雅琴的了解,金丹修士絕對不會少,還好他把這件手裝一直保存得近于完美,現在才能穿得出來。
這件衣裝是柳隨云入門的時候沈雅琴發給他的,當時柳隨云以為這是沈雅琴特別為自己找來的法衣,后來才知道這只是整個神霄派統一的手裝而已,但是他的內心仍然把這套手裝視為自己珍藏中最珍貴的一件法衣,只有重大場合才會穿出來,即便是有了煌神星辰衣之后,他依然親手把這件手裝小小翼翼地保存起來,就等著什么重大場合穿出來,現在果然是派出了用場。
“坐穩了!”沈雅琴已經不同柳隨云客氣,直接就拎起了柳隨云衣領往飛景劍上走,接著柳隨云就在一陣頭暈轉向之后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分景劍上,朝著神霄峰的方向飛去。
柳隨云小心地猜測地道:“師娘,今天不是幾位金丹師叔要比斗一番?”
沈雅琴卻是搖了搖頭,十分鄭重地對柳隨云叮囑道:“今天師娘冒險帶你過去,但是有規矩,你帶著耳朵過去了,不許帶嘴,一切都按著師娘的意旨辦,不許多說一句話,不許多走一步路,恐怕就別怪師娘不客氣了。”
柳隨云知道沈雅琴如此鄭重地交代下來,肯定是為了自己好,當即拍著胸膛說道:“請師叔放心,今天師娘就是婆婆,弟子就是被婆婆看守的媳婦,師娘想什么辦就怎么辦,咦?這是向著神霄峰的方向嗎?”
以往柳隨云也曾幾次從天霧峰飛往神霄峰,這段路程對于柳隨云來說可是熟悉得很,但是這一回柳隨云覺得自己的腳下景色與之前大有不同,很快他就發現問題不在路線,而在高度了:“這么高……”
神霄峰號稱萬丈高峰,實際高度有多少,柳隨云與多數修士都不清楚,只覺得神霄峰覺得絕對可以稱得上東華第一高峰,可是現在師娘縱劍飛行的方向雖然也是朝著神霄峰方向,但是卻直入云霄。
心在蒼穹,劍指神霄!
柳隨云現在看到一個個云頭就在自己身后不斷消逝,數十上百里的云海越來越渺小,柳隨云也知道沈雅琴在不斷縱劍爬升,現在迎面而來的寒風與罡風已經吹得柳隨云根本承受不住,整個人直打哆嗦。
看著越來越鮮艷美麗的太陽,柳隨云有一種感覺自己伸手可以追逐得到太陽的感覺,但是下一刻卻是打了一個哈欠,這么高的神霄之上,憑借著柳隨云的力量根本上不來,甚至不是因為沈雅琴分出一兩分力量保護他不受罡風侵襲,柳隨云可能直接就在凌烈的罡風中隕落。
師娘飛得這么高于什么?柳隨云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沈雅琴突然加快劍速,柳隨云直覺得整個人要被迎面而來的罡風、寒風掀飛出去,不得不緊緊摟住了沈雅琴的香肩,接著整把分景劍的速度以不可思議在瞬間之間連飛數十里,接著柳隨云就覺得眼前的云海場景為一變!
這是瑤池仙境還是蟠桃宴?
柳隨云發現自己腳下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了,一眼看去,在云霧之間居然有數千上萬畝的蓮池,彩蓮縮放,蓮葉可愛,偏偏蓮池之中并不是一池碧綠的湖水,而是連綿數萬畝的飄渺仙霧,這是哪里?
這一方小世界就構筑在無窮無盡的飄渺仙霧之上,方圓竟有數百上千里,柳隨云只是吸了一口靈氣就被震住了。
他從來沒有呼吸過如此鮮活生動的靈氣,在這里修行的速度甚至超過了重華峰數倍甚至十倍之多,更夸張的是柳隨云感覺得到,這方小世界居然是一方真正的仙境,蓮池之外,還有無數大小寶林仙池,雖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天材地寶,但是柳隨云估計著遠遠超過了水月秘境幾倍。
這是仙境啊!
這處仙境讓柳隨云有如夢如幻的感覺,他壓低聲音朝著沈雅琴問道:“師娘,你是不是讓弟子在這里一鼓作氣,突破了筑基中期?”
他在天霧峰中已經看到了突破筑基中期的征兆,如果能在這處云間仙境修行三五rì的話,絕對有機會突破筑基中期了。
但是沈雅琴很嚴肅地說道:“已經來不及了,開始答應師娘怎么來著,自己知道作吧?”
柳隨云只能掩住了小嘴,看著自己與沈雅琴穿過一重又一重仙霧,朝著蓮池正中的一處連片宮殿飛去,腳下數尺就是一片片活靈活現的彩蓮,甚至時不時在仙霧之中還有一兩只彩鯉飛起。
這是仙境啊!
柳隨云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認識,而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這仙霧籠罩的連片宮殿吸引住了,金碧輝煌、宏偉壯觀、超凡脫俗甚至恢宏萬千都不能形容這布局錯落有致的宮殿群,柳隨云算是又被震驚了一回。
才是仙家手段啊!
沈雅琴看到柳隨云整個人都麻木了,這才提點了一句:“這是神霄宮,不要出了洋相!”
神霄宮?柳隨云算是松了一口氣,難怪神霄派弟子都喜歡嚷“心在蒼穹,劍指神霄”,原本是有緣故的,這云霄之上的神霄宮果然是氣概無限啊,神霄派能稱為東華三宗第一,絕對是當之無愧的。
沈雅琴直接朝著東側的一座金殿飛去,劍速極快,待得近了,那宮門自行打開,把沈雅琴與柳隨云都迎了進去。
進入這座金殿之后,柳隨云略有失望,這金殿之中并沒有多少富麗堂皇的裝飾,金殿的高度也不過是兩丈有余,與世俗的宮殿幾乎沒有差別,但是柳隨云很快就看到了宮殿的正中擺了一座云霄百鳳椅,百鳳椅的前面又擺了兩排相對的包金桌椅,卻有一位年輕的修士已經坐在那里,看到沈雅琴到來,頗為詫異地說道:“沈師姐今天來得這么早?這位是?”
這人并不是神霄派的金丹修士,神霄派的金丹修士幾乎都在入門大典露過相,柳隨云都有印象,但是入門大典上并沒有這人,而且柳隨云很清楚地感覺得到,這人的氣息強度與成丹之前的謝長樂相去無幾,如果柳隨云估計得沒錯的話,這人應當是一位準金丹修士,與自己一樣都是筑基修士。
但是柳隨云沒有一點小瞧這名準金丹小修士的念頭,能出現在如此神秘的神霄宮中,這位年輕修士的來頭與實力恐怕大得驚人,而且柳隨云感覺得到,這位修士看著沈雅琴的目光,居然是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驕傲。
沈雅琴自己可是金丹大成修士,這個小修士居然還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眼光看她,那說明這位準金丹修士絕對有著驚人的來頭,因此他止住說話的,交由沈雅琴全權交涉,沈雅琴對這位三十不到的準金丹修士也是客氣之極:“王大記室,您來得這么早,才是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莫不成今rì老人家又有什么意旨不成?這是我家小三,那個會種菜會茶的柳隨云,王大記室或許聽過吧,這段時間南華還在閉關之中,所以我就決心帶他過來長長見識了!”
王記室仍然十分詫異于沈雅琴的說辭,但是他很快就熱情地向著柳隨云打招呼:“好好好,終于來了一個筑基期的同門,太好了,平時都是幾位大修士說話,我這個筑基小修士埋頭作記錄,現在可好了,終于來了筑基期的同門,以后多親近親近啊!”
沈雅琴沒想到王記室會這么開口,不過臉上難得輕松了一些:“隨云,還不謝過王師叔賞識之恩!”
柳隨云雖然沒搞清楚這位王記室是什么來頭,但是看沈雅琴的態度,似乎這位準金丹期的王大記室地位比沈雅琴還要高一些:“多謝王師叔賞識!”
這位王大記室倒是個痛快人:“別叫我王師叔,叫我王吳文就行了,我和你修為差不多,運氣也差不多,以后有事多多通氣。”
“王大記室太過抬愛這小子!”沈雅琴代柳隨云謝過了王吳文:“你可是老人家親自點的將,隨云哪有你那番本領與運氣啊,今rì只是想讓他過來長個見識,見見世面!”
王吳文卻是大笑起來:“沈師姐,你就太自謙了,多少年來了,這元嬰議事會除我之后,連一個金丹修士都找不出來!你對小柳的期望,那不是一般的高啊。”
柳隨云眼皮不由跳了一跳,這就傳說中的元嬰議事會?師娘為什么會帶自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