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山等人沒想到王默軍購的路子這么給勁,連輕重機槍和火炮都能輕易弄到,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即將爆發的這一仗,相較于對方,兵員素質和兵力都處于劣勢,如此緊迫的情況下也只有大幅度地加強己方的火力優勢,才有獲勝的希望。
王默再次肯定道:“沒錯,我通過保定軍校的西洋教官萊切爾聯系的那個軍火商在國際上都是非常大的軍火商,無論是哪種型號的機槍、多大口徑的火炮,都能買得到,只是價格會貴一些。”
“能買到槍炮就行,貴一點就貴一點!”王浩山一擺手,爽快地表示價錢不是問題。
張立似乎想到了什么,卻是沒有了剛才的驚喜:“鹽務巡防營的出兵準備快完成了,說不定明天甚至今天晚上就能兵臨城下了,我們就算能找著人買到機槍和火炮,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吧。”
此言一出,剛才還驚喜交加的幾人頓時神情黯淡。不錯,就算有軍購的渠道又如何,如今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買到槍炮也來不及運回來啊。
這個問題對于隨時隨地能通過工業母機購買軍備的王默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他微微笑道:“這個不是問題,他們洋行在宜賓有個秘密軍火倉庫,只要我現在帶著現銀去,馬上能提貨,今天下午準能運回這。”
幾人聞言頓時大喜過望,王浩山也是有魄力的人,當機立斷拍板道:“好,我把手頭10萬大洋全部交給你,能買多少是多少。”剛拿下自流井,他還是有收刮到一筆銀子的。
10萬大洋,就這點錢也想買重武器?王默聽得臉直抽抽,苦笑道:“父親,一挺馬克沁重機槍起碼要上千大洋,至于火炮,那都是上萬大洋起算的,這還不算彈藥。”
馬克沁重機槍理論射速600/分鐘,實際上恐怕也能打4、5百發一分鐘,一小時一挺馬克沁就得消耗彈藥近3萬發,10挺那就是30萬,這起碼得花費2、3萬大洋了。至于火炮炮彈,那更是價值不菲,沒有銀子,別指望能玩得轉重武器。
聽到這個報價,王浩山也是無奈:“那好吧,就買10挺賽電槍,剩下的大洋全都買賽電槍的子彈,反正火炮就是買回來,我們也沒人會使。”
這倒是提醒王默了,四川這個貧窮的內陸省份國民文化素質太低,想招技術兵種恐怕是癡人說夢。就算弄到銀子買到火炮、飛機和坦克,也沒有合格的技術兵。炮兵、飛行員、坦克兵恐怕都得自己慢慢培養,他想到這點就頭疼得很。
算了,還是不想那么多,先過眼前這一關吧。
商議妥當,剛剛打過一仗,還沒來得及喘氣的川南革命軍又再一次動員備戰。攻占自流井一仗的傷員送回富順老營休養,其余官兵紛紛整頓軍備,做好打硬戰的準備。
川南革命軍緊急備戰,瀘州的鹽務巡防營也沒閑著。
一隊隊士兵扛著步槍走出鹽務巡防營駐地,場面甚是壯觀。尤其十幾個士兵抬著三挺馬克沁重機槍和用騾馬牽引的兩門小山炮出現后,更是引起圍觀的瀘州市民陣陣驚呼。
盧風軍裝筆挺,一雙軍鞋閃閃發亮,精神抖擻地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持馬鞭的右手不時輕輕揮動,示意鹽務巡防營的官兵加快速度。
盧永強已經許多年不在一線帶兵了,是以此次出兵的總指揮是他心腹親信劉武,盧風任副總指揮,相當于監軍。
己方兵強馬壯,盧風很是志得意滿,恨不得現在就殺到自流井,徹底剿滅那什么狗屁川南革命軍。當初他去富順的時候,王浩山那龜兒子口口聲聲答應接受整編,結果轉身就滅了他們鹽務巡防營的右營,強占了自流井,這不是公然打他的臉嗎?
想到這,盧風就氣不打一處來。
“駕!”
盧風雙腿輕輕一抖,驅動胯下馬匹來到正督促全軍行軍的劉武身邊,問道:“劉管帶,先前派去自流井的兄弟回來了沒有,川南革命軍有什么動靜沒有?”
劉武神情恭謹:“公子,派遣去自流井的三個兄弟都回來了,他們匯報說川南革命軍已經從軍營開拔了。我估計川南革命軍是主動出擊,想在半道上伏擊我軍。我已經讓那三個兄弟又回去繼續盯著川南革命軍了,有什么情況他們會及時回報的。”
劉武多年行伍,雖說不是科班出身,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知道防備川南革命軍的伏擊。
“好,劉管帶考慮得很是周全,相信有劉管帶指揮,王浩山那龜兒子此次是死定了!”盧風滿意地點點頭,仿佛已經看到川南革命軍被打得潰不成軍,王浩山父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求饒。
事實上,劉武還真猜對了,川南革命軍的確準備在半道上伏擊他們。沒辦法,實力懸殊,如果不出奇兵、伏兵,川南革命軍想贏得這場硬仗是很困難的。
離富順鎮不遠的九道溝地形復雜,溝壑縱橫,小山坡和山頭林立,可卻是從瀘州城前往富順和自流井的必經之路。
川南革命軍八百余官兵此刻正在九道溝爭分奪秒地挖掘工事,同時將一箱箱彈藥搬進陣地。個個揮汗如雨,王浩山則帶著一干心腹軍官在陣地上四處檢查工事和戰備情況。
“父親,陣地兩翼的那兩個小山坡山,我建議設置兩個機槍陣地,這樣形成交叉火力網,一定可以大量殺傷鹽務巡防營。”王默不斷提出陣地布置的各種建議和改進。
王默是科班出身,保定軍校的軍事教育還是很讓人認同的,王浩山點了點頭:“不錯,我們兵力少,一定要盡可能發揮賽電槍的作用,才有可能打敗鹽務巡防營那些龜兒子!”
“還有一點得注意,一旦馬克沁開火之后,一定會吸引敵人的猛烈攻擊,要準備足夠的敢死機槍手頂上去,備用的馬克沁也得在陣地上隨時準備好。”王默又提醒道。
一旁的三營長葛長春皺了皺眉道:“這樣的話,賽電槍的槍手只能由我們的老兄弟頂上去了,那些新兵恐怕不頂事。”
“怕個錘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大帥,賽電槍的陣地就交給我帶一隊老兄弟頂上去!”一營長郝剛一點也沒有遲疑地請命負責最危險的馬克沁機槍陣地。
王浩山考慮了一會,最終還是鄭重地拍了拍郝剛的肩膀,說道:“好,好樣的!我王浩山也不虧待兄弟,這次上賽電槍陣地的兄弟都拿敢死營的錢,萬一有什么不幸,兄弟們的家小以后就是我王浩山的家小!”
郝剛目露感激,立正敬禮道:“我替兄弟們多謝大帥!”
幾個人四處檢查著陣地,經過商議,又在正面陣地設了三個馬克沁機槍陣地,第二道防線還隱藏了兩個馬克沁機槍陣地,剩下三挺馬克沁機槍備用。
設好各個馬克沁機槍陣地后,二營長張立忽然說道:“情報不是說鹽務巡防營還帶了兩門小山炮嗎,就算威力不是特別大,可對我們這些臨時設置的賽電槍陣地,那也準是一炮一個,這可咋辦?”
王浩山、郝剛和葛長春齊齊一皺眉,的確,對方的那兩門小山炮是一大威脅。一旦己方的賽電槍陣地暴露之后,對方只要架起那兩門小山炮猛轟,就能輕而易舉地挨個摧毀賽電槍陣地。
“不必擔心,對方那兩門小山炮交給我解決,只要他們的炮敢露頭,我就有辦法摧毀!”王默肯定地說道,一點也不將鹽務巡防營那兩門小山炮放在眼里的樣子。
有辦法摧毀鹽務巡防營的兩門小山炮?
王浩山幾人將信將疑,正要詢問具體是什么辦法時,一名士兵小跑到眾人面前敬禮匯報道:“報告大帥,5里外發現鹽務巡防營的先頭部隊。”
眾人聞言猛然一震,王浩山立即下令道:“各部馬上進入陣地,注意隱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露頭,更不許擅自開槍!”
聽到命令,川南革命軍各部官兵紛紛丟下挖掘用的鐵鍬等工具,進入陣地,屏氣凝神,靜靜等待鹽務巡防營的到來。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小樹林里,三個隱蔽在灌木叢林中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王默并沒有和大部隊在一起,而是獨自上了一處九道溝附近最高的山頭。
站在山頭上望下遠眺張望,王默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里視野開闊,距離下方交戰區域也不遠,是個設置炮兵陣地的理想之地。
想要摧毀鹽務巡防營那兩門小山炮,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拿炮轟。川南革命軍沒有炮兵,但王默可以自己上啊。他可是天朝多年培養出來的全能特種兵,別說區區步兵炮,就是坦克、飛機甚至是炮艇他都玩得轉。
本來王默還想買一門比較先進的近現代大口徑火炮,一炮就轟碎鹽務巡防營那兩門玩具一樣的小山炮,結果卻是有銀子也沒辦法買到。不知道為什么,工業母機竟然有時間限制,購買的軍備最多只能超過當前10年,而且購買超時代的軍備價格還會成倍上升。
無奈之下,王默只能買了一門德制75毫米格魯森山炮,還有一門1915年才會出現的斯托克式戰壕迫擊炮,還有炮彈各20枚,這就花了他4萬兩銀子。
斯托克式戰壕迫擊炮是世界上第一款可分解、便攜帶的迫擊炮,王默買它是為了方便在緊急情況下快速轉移,有利于抓住機會精確打擊鹽務巡防營的指揮部。
架設好兩門炮,王默又撿來樹枝雜草做了偽裝,然后趴在草叢中,取出早就準備好德制高倍軍用望遠鏡觀察著貫穿九道溝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