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 這拓麻是什么發展?
看著屬于秋山美奈的黑色車子現在竟然真的停在自己面前的步川小姐有些懷疑人生,根本搞不清楚秋山美奈到底是什么想法。
明明之前還在心里信誓旦旦地確信身為一名商人的秋山美奈肯定不會像圣母一樣看到迷路的人就想無私地伸出援手,不曾想現實的打臉卻是來得如此之突然,以至于步川小姐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好像遭到一頓社會主義毒打一樣疼得厲害。
不過……
可以確定對方應該沒有認出她是月川才對,畢竟如果真的把她認出來了的話,現在情況肯定會更加激烈一切。
最起碼秋山美奈的語氣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到幾乎有些冷淡。
明明這是在拯救一個迷路的男生,然而卻沒有將自己的善意施展出來、冷淡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樣,由此可見秋山美奈想要幫助步川小姐應該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并不打算和素不相識的步川小姐牽扯上太多的關系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不過并不妨礙步川小姐為此大開腦洞,甚至還有余裕地在心里猜測莫非是秋山美奈平時作惡多端、害怕遭到報應所以現在想要做一些好事攢一下人品?
不離十了。
步川小姐自我感覺還是挺靠譜的。
畢竟人家在風起云涌的商界之上成功奪得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不用一些小手段肯定沒辦法牢牢地坐穩位置的。
總之,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能讓秋山美奈認出自己就是月川本人!
暗暗在心里認清楚當務之急,步川小姐自我箍筋一番,然后盡可能讓之前被車燈照到的一瞬間就變得僵硬無比的身體漸漸歸于正常,免得表現得像僵尸一樣直接被敏銳的秋山美奈發現貓膩之處。
同時當然也要將演技發揮到極點。
步川小姐故意將自己的心境代入到一個迷路卻不想麻煩別人的別扭小自閉之中,咬著嘴唇假裝思想掙扎一番。
之后才壓著帽檐幾乎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腦袋。
毫無疑問,不過兩三個動作她便已經像模像樣的將一個不善言辭、自尊心又高的自閉男生的形象給演繹出來了,想必秋山美奈若是現在真的沒有起疑那么之后應該更加不會對她生疑才對不過萬事難免有一個萬一,步川小姐當然還是十分糾結的!既然秋山美奈選擇直接過來搭話肯定是代表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多管閑事一回,而她現在又點頭表示自己的確是迷路了,按照劇本發現接下來顯然就是要乖乖地被秋山美奈幫助不是么?
不行呀!
步川小姐一想到這里便感覺這是要出事情的節奏,怕不是一抬頭就可以直接看到天上的死兆星正在閃爍著。
雖然很想無節操地直接妥協算了,可是她又不想和秋山美奈牽扯太多,畢竟距離越近約會增加馬甲暴露的風險。步川小姐寧愿對方直接扔下自己不顧,畢竟她再怎么悲涼凄慘也不至于會真的慘兮兮地在野外直接暴斃。
只是沒想到秋山美奈的表現則是比她干脆太多。
在步川小姐胡思亂想之際,她顯然早已在心里做好決定了,直接用眼神不著痕跡地示意一下坐在另一側為自己服務的專職司機。
然后下一刻便直接不容置疑地扔下兩個字 “上來。”
話音才剛剛落下,司機便適時地按下按鈕將后車廂的一側車門開啟,以至于聽到聲音的步川小姐瞬間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窒息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此時此刻正處于虎口狼穴之前左右為難一樣,實在是愁死個人!直接走過去不是,坐在原地保持不動也不是,請問她可以讀檔重新再來一次嘛?步川小姐有些萬念俱灰地偷偷閉上眼睛,顯然認定自己已經踏入一條無論怎么走都會走向baen的死亡路線。
車燈之下步川小姐一動不動的自閉模樣當然一目了然。
秋山美奈又不是一個瞎子,當然看得出對方可能是在和自己的自尊心過不去,于是直接毫不客氣地揚起眉頭。
“你這是打算讓我下去親自請你嗎?”
別別別!
她不是這個意思!
聽聞至此步川小姐當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對了,即便清楚可能只是一個玩笑話,但她哪里敢讓秋山美奈靠近自己啊?車燈把她照得這么亮,兩人隔著一點距離倒是還能勉強搶救一下,然而一旦靠近過來絕對會完蛋的!
心驚肉跳之下步川小姐當然下意識地直接從柱子旁邊站起身子,用時機行動證明自己根本不需要秋山美奈親自出動。
好了。
她也認命了。
這個時候步川小姐以一句“恕難從命”再重新坐回去也不是辦法不是么?
畢竟看起來秋山美奈今天應該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做一次好人了,而這個女人一旦決定好要做什么肯定是雷厲風行、完全不容許他人阻攔的,任憑步川小姐表現得再怎么自閉,人家肯定也有的是辦法直接將她拉上車子……嘖,真不知道她現在這種小自閉模樣到底有什么值得幫助的,就不能找一個看著順眼一點的人再散發多余的愛心嗎?步川小姐一邊在心里嘀嘀咕咕一邊慫著腦袋乖乖走向車門。
走得很慢。
一步一個腳印的,活像一個即將要登上刑場的死刑犯,足以證明步川小姐此時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復雜。
看著車門漸漸近在咫尺,步川小姐愈發感覺這個車子猶如一只會吞噬人類的猛獸,痛不欲生地在心里抱怨秋山美奈今天的所作所為真是不符合往常的人設,怎么忽然會莫名其妙地想要去幫助一個完全非親非故的小男生呢?
根本不明白!
為什么!
不過在上車之前步川小姐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里面毫無預兆地靈光一閃,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便徑直浮現出來。
完蛋!
說不定秋山美奈除了喜歡女生之外還是一個喜歡未成年小男生的少年控!
步川小姐剎那間便直接確信這一定就是真相,不由地一臉沉重,為秋山美奈竟然是這種男女通吃的人感到震驚,與此同時也在為自己的罪孽深重感到莫大的感慨……為什么她現在變成顏值這么低的小男生都可以招蜂引蝶一波啊?無可奈何地暗嘆一口氣,這種自艾自憐當然讓步川小姐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不堪,不過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靠近車門之后她只能忍住不太自在的別扭,咬著牙齒以一種赴死的悲壯心態直接鉆入車子里面。
上車之后還沒來得及將車門拉回來關上,車門竟然就已經自動關上了。
真是神奇。
看得步川小姐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窮酸鬼忍不住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原來現在的車子已經智能化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種智能化顯然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步川小姐內心的窒息感,越來越覺得走入車子的自己就像是一個主動踏入牢籠的自首犯一樣,更加要命的是這種錯覺還賊拓麻逼真,連帶著她甚至都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害怕自己還沒回到家就會率先窒息身亡的步川小姐十分認真地這么想著。
不過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發現此時的這些比起之后的發現而言,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罷了 “你家在哪里?”
毫無心理防備地聽聞秋山美奈的聲音忽然傳遞過來、而且近得就像是直接在自己身邊傳過來的一樣,步川小姐頓時之間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藏在帽檐底下的眼睛骨碌一瞪,差點沒有被嚇得直接蹦起來!
等等!
她拓麻怎么做到秋山美奈隔壁來了?
不對,步川小姐想起來了,好像這一切要怪她自己沒有注意!
因為司機開啟的車門就在后車廂的一側,她便毫無防備地直接從那里上車了,再加上再次之前她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為秋山美奈應該會坐在副駕駛座之上,所以才會這么毫不設防地走上后車廂……現在回過神來再想一下,又有哪一位老板級別的人會坐在副駕駛座位啊?萬萬沒想到一時失察直接稀里糊涂地就坐在秋山美奈旁邊,也怪不得步川小姐現在震驚得好像和怪獸哥斯拉共處一輛車子一樣。
幸虧這輛車子還挺大。
因為后車廂的空間比外表看起來要寬闊許多,所以步川小姐現在當然不至于和秋山美奈近得直接肩并肩。
中間顯然還隔了一個位置的距離。
然而……
就算是這樣她們之間的距離也已經足夠靠近了好嘛?
反正毫無疑問早已超過步川小姐心中偷偷認定下來的安全距離,害得步川小姐這個之后心懸兩地,總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要暴斃。而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是刺激得冷汗直冒,可是她根本不敢隨隨便便地伸手去擦。
媽耶!
還好現在是晚上!
畢竟車子在行駛之時車廂里面自然是完全一片漆黑的,只要秋山美奈沒有夜視功能,肯定沒辦法輕易地看清楚她的長相。
“嗯?連自己家在什么地方都忘記了?”
聽到秋山美奈加重語氣地重復詢問一遍才猛然想起自己光顧著震驚自己不小心坐在秋山美奈附近的事情而忘記回復問題,步川小姐便連忙收斂心緒回神過來不過在這種緊急時刻她也來不及深思什么,只能熟練地壓低聲音,直接甕聲甕氣地回應一句道:“送我到白馬噴池公園就好。”因為無法確定秋山美奈在車子開過去的一路上都不會發現自己藏起來的狐貍尾巴,所以步川小姐當然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住址,否則到時候等秋山美奈反應過來她肯定要完蛋的不是么?
如此一來只能挑一個附近的地點。
好巧不巧。
不怎么在街上閑逛的步川小姐至今只是記住便利店附近有一個白馬噴池公園,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什么印象。
除了白馬噴池公園已經沒有沒有其他選項了!
反正肯定不能直說便利店,畢竟她每個周日都在便利店上班,要是哪一天秋山美奈忽然想起這一茬過來一瞅,那她拓麻不就是要面臨馬甲危機了嗎?那種毫不掩飾容貌的工作狀態可比現在危險太多了!
當然。
選擇白馬噴池公園肯定也是有一定危險的,不過好歹比直接說出公寓名字亦或者直接指向便利店要好太多了。
最起碼還是能再搶救一下的。
而步川小姐此時故意壓低嗓音的聲音也沒有顯得多么突兀,最起碼秋山美奈并沒有聽出什么違和感,畢竟看起來完全是一個自閉男生、而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男生才穿的詰襟服,再配上這種低低的嗓音還是挺合適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處于變聲期的小男生好吧?而秋山美奈這邊在得到答案之后便直接示意司機朝著目的地開去,看起來并沒有疑問步川小姐口中的白馬噴池公園在什么地方。
不過也是正常的。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秋山美奈出行一直都是有專職司機負責的,只要司機知道在什么地方不就好了嘛?
有錢人都是這樣的,根本不怕迷路。
步川小姐剎那間感覺自己酸得牙齒都快要掉了。
在車子加快速度之時,秋山美奈透過車內的前后視鏡將視線輕輕落在步川小姐身上,并沒有在意步川小姐為什么從頭至尾一直都是低著腦袋的模樣,畢竟最近的孩子自尊心普遍都比較厲害,覺得自己迷路好丟人而不敢抬頭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么?
更何況步川小姐現在就是一副不善言辭的陰郁模樣,會因為迷路而變得比平時更加自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
眼眸輕輕收回之后卻又不著痕跡地斜過去、不靠著后視鏡而是靠著肉眼輕輕打量著步川小姐現在的模樣,臉上不動神色實則心里卻是感覺奇怪得很,想著最近的初中男生都是這么瘦小的嗎?
如果不是穿著一身詰襟服,她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