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了……”
云桃桃指著前方海面那道沖天赤光,興奮的大叫起來。
高正陽懶洋洋的坐在甲板上,“你興奮什么,還有幾十萬里呢。”
東海上升起的那道沖天赤色光柱,就像一輪小太陽,把整座東海都照亮了。
高正陽遠在絕劍峰,都能看到這片赤光。可想而知,赤色光柱散發神光何等強盛。
不過,這道赤光很奇妙。正常來說,都是距離越近光芒越盛。但這光柱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強度。
不論距離多遠,赤光都能明若白晝。不論距離多近,也不會過于刺眼。
只是距離越近,光柱的形態就愈發清楚。
所以,云桃桃才表現的那么興奮。
高正陽可比云桃桃看的清楚多了,那光柱看似渾圓粗長如柱,實際上卻呈現輪狀,而且帶著純陽熾烈之氣。
這應該是一件異寶,看這個氣息狀態,卻是十三階異寶。
混元界元力充盈,靈氣四溢。修道極其容易。但十三階的強者依舊很稀少。
偌大的東海,一個十三階修者都沒有。更別說十三階的異寶。
十三階的力量也是分層次的。
以高正陽的眼光來看,這件異寶層次遠不及血神旗、龍皇戟。但的確有著十三階的氣息。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一個輪狀純陽神器。
高正陽對于神器本身并不太在意,他只是對神器上的純陽氣息感興趣。
如此純正的十三階純陽氣息,可是太少見了。關鍵還是神器,他要是拿到手,就能從容研究破解。
真要能解析的純陽之力,那收獲就太大了。
高正陽的陰陽龍輪,其根本推動力就是陰陽之力。高正陽要是掌握此界陰陽法則,立即就能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
高正陽一看到這件神物,就是志在必得。東海之內,沒人那么不開眼敢和他爭。
不過,眼下的情況卻有點失控了。
東海太大了,在東海上往來的修者也多。其中就有很多散修。
神器光照東海,日夜不熄。
關于神器的傳聞,也早就傳開了。玄海也和高正陽說過,這段時間東海來了許多外人。
東海最近也很亂,每個宗門都損失了人手。還找不到是誰干的。
高正陽這段時間是在閉關,對此一無所知。直到事情越鬧越大,才把他驚醒了。
“老高,你說那到底是什么啊?”云桃桃好奇的問。
高正陽搖頭:“應該是一件輪狀神器。”
“有傳聞說這里藏著的純陽劍,是當初東海純陽神君留下的無上神器!”
云桃桃得意的說:“你沒聽說過吧?”
“純陽神君?”
高正陽還真沒聽過,他來東海才多久,對于東海歷史可以說一無所知。
云桃桃終于找到了賣弄機會,她很開心的給高正陽講解:“純陽神君那就厲害了,傳說是幾十萬前的大人物……”
東海有許多關于純陽神君的傳聞。因為純陽神君號稱是大羅金仙,比元果強者還高一個層次。
純陽神君據說是太陽之子,三足金烏化身而成。他在東海修道大成,就去了中原。
一次毀天滅地的大戰,純陽神君受了的重傷,就回到東海純陽宮修養。此后,再沒出現過。
東海許多修者,做夢都想要找到純陽宮,好一份沖天。
高正陽在東海橫空出世,力壓眾多宗門。很多修者私下里都猜測他是得到了純陽神君的傳承。
當然,這種說法并不流行。很多元神宗主都看的很清楚,高正陽一身的神通可沒有純陽氣息。
這和傳說中出手如大日臨空的純陽神君差的太多了,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云桃桃講完純陽神君的傳說,又對高正陽說:“說起來,這道光柱還和你有關系。”
“嗯?”
“你的銅猴把天劍島打碎,陸地框架崩塌,整個海底的地脈走勢都被改變了。這才讓神光外泄……”
云桃桃說的一本正經,好像她親眼看到了一樣。
高正陽卻有點懷疑:“你一直待在絕劍峰,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他們不敢和你說,就都和我說了。”
云桃桃做個鬼臉說:“你不知道吧,他們特別畏懼你。好的壞的都不敢和你說。”
“這樣啊。”
高正陽到是理解,作為東海最強者,其他宗門的確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神器這件事,應該是其他宗門想要悄悄吞下。可惜,他們沒有這個能力。最終事情越鬧越大,搞的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們快點啊,去晚了神器都被別人搶走了……”
云桃桃拍著屁股底下的小船,催促著高正陽加快速度。
高正陽和云桃桃坐的這艘小船,是碧木宗送的飛葉舟。
小舟非常小,真如一葉飛舟。不過,小舟的速度特別快。小舟內部還隱藏幾個艙室,里面極其寬敞。
雖然看著不起眼,卻是東海最好的小型飛艦。
碧木宗送給高正陽的,自然是頂級飛舟。按照等階來算,可以說是十一階。
飛舟全力飛行的速度,甚至比十階飛劍還要快。可想而知,這飛舟的速度有多快。而且,此舟還能入海遁地,能避水火,極其好用。
高正陽對于飛舟也很滿意,比起個人飛行,飛舟速度上差許多,但更安逸舒服。
作為高階修者,這些日常使用的法器才見身份。
再簡單點理解,這等飛舟就是飛艦中布加迪威龍,個頭不大,卻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而且,比布加迪威龍實用多了。
這樣的飛舟,在天上自然也是拉風之極。
高正陽正和云桃桃閑聊,一道黑色劍光閃過,一個全身黑衣男子駕馭劍光和飛舟并駕齊驅一同前行。
黑衣男子有些艷羨的看著飛舟說:“道友,飛舟不錯啊!”
“那是自然。”云桃桃就喜歡聽人吹捧,不等高正陽說話,她揚著小下巴先搭茬了。
黑衣男子上下瞄了眼云桃桃,目光中露出幾分鬼祟,他又對高正陽說:“你這女人不錯,賣不賣?”
云桃桃一下就火了,她瞪著眼睛說:“你說話小心點。”
“脾氣還挺烈……”
黑衣男子不以為意,他對高正陽伸手比劃了一下,“五十萬十階靈石。連人帶船,我都要了。”
高正陽微微皺眉:“你是哪來的?”
“夜劍派弟子夜鶴。”
黑衣男子灑然一笑,“我是中原來的,你可能沒聽說過。但不重要,你知道我很厲害就行了。”
云桃桃人防不住大罵:“厲害你娘個蛋,中原算個屁,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小丫頭跟著高正陽,到那都是倍受尊敬。這夜鶴居然想買她,這讓她怒不可遏。要不是還有點自制力,這會就動手了。
夜鶴卻不惱,笑的反而更開心了:“叫的好聽,等你跟了道爺,有你叫的時候,別急。”
“也不知哪來的傻逼。”
高正陽對云桃桃說:“對于這種傻逼生氣有什么用,那家伙上去狠狠干他啊!”
云桃桃有些委屈的說:“人家不是等你說話呢么。”
“不用等。”
高正陽說:“這樣low比不用在意,怎么弄都行。”
夜鶴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他能容忍云桃桃辱罵,卻不能容忍高正陽的輕蔑。
“不識抬舉,道爺就不客氣了。連人帶船都收了,順便送你上天……”
夜劍派是個強大劍派,但這一派人行事全憑喜好,亦正亦邪。其實所謂亦正亦邪,本身就是扯淡。
邪了,就正不了。所謂的正,不過是遮羞布。
夜鶴就是如此,他經常劫掠修者,每次劫掠都會殺人滅口。
他和高正陽搭茬,也只是想試探高正陽深淺,絕不是真要出靈石購買。
夜鶴本想和高正陽扯幾句套套話,這里畢竟是東海,人生地不熟。做壞事還是小心一點。
被高正陽一罵,他卻耐不住了。
夜鶴催發劍光,向著青葉舟就斬過去。
云桃桃一聲低喝,從青葉舟上飛出來,芊芊玉指一指夜鶴,就放出五道云雷指劍。
高正陽閉關這幾個月,云桃桃到是能經常得到他的指點。她修為沒有明顯進步,但在云雷劍指上卻突飛猛進。
原本的云雷劍指,她大概只能施展出三成威力。現在,卻已經完全掌握,足能施展出九成威力。
夜鶴如此猖狂,其實也不過是金丹修為。但中原劍派的確是遠勝東海宗門。
自從進入東海,夜鶴戰無不勝。東海修者沒人能接住他一劍。這也大大的助漲了夜鶴的氣焰。
夜鶴遠遠一瞄,就用宗派秘法看清楚了,高正陽和云桃桃都是金丹。而且,這兩人明顯是東海修者。
中原各大宗派修者,一定會佩戴宗派標識表示身份。尤其是出門在外,更會展示身份,避免誤傷。
中原大宗派勢力強大,元果神君就不知有多少。殺了大宗派弟子,都會留下痕跡。很少有人能逃脫大宗派報復。
不是死仇,一般沒人敢動大宗派弟子。
夜鶴也是如此,作為夜劍派弟子,等閑也沒人敢動他。他仗著大派的身份,也沒沒少干壞事。
夜劍派在東海是沒幾個人知道,但也沒什么。夜鶴對于東海宗門全無敬畏。
他怎么沒想到,看著軟嫩的云桃桃,一動手就如雷霆霹靂。劍光閃耀而來,全不給他避讓的時間。這和東海修者慢騰騰的戰斗方式完全不同。
夜鶴駕馭劍光一轉,黑色劍光就化作一只巨大飛鶴,直撲閃耀的云雷指劍。
夜鶴這個名字可不是他本命,而是在成為嫡傳弟子后,在劍靈圖騰上選的名字。夜鶴,也正是他的劍靈。
劍靈也是中原劍修一種常見的修行方式。選擇一種靈物融合到劍光中,就能施展出各種玄妙變化。
就像夜鶴施展的劍鶴,靈動猶如活物,甚至可以獨立戰斗。必要的時候,夜鶴還能給自己加持劍鶴雙翼,飛速遠遁。
仗著這一手飛遁絕學,夜鶴多少次死里逃生。這也讓他膽子越來越大。
劍鶴雙翼一展,足有數丈。飛舞之際,周身劍光冷冽鋒銳。迎著漫天云雷指劍,劍鶴一振雙翼,就把漫天雷光絞碎。
云桃桃自從煉成了云雷指劍,無往不利。一劍失手,也很意外。對于那只劍鶴也來了興趣。
她問高正陽:“老高,這是什么東西?”
“劍光化形修為又不夠,這才借用了外物的靈性。”
高正陽看了一眼說:“花里胡哨的東西,沒用。你只管轟他就行了。”
夜鶴大怒,高正陽居然敢說他劍靈花里胡哨,他正要催發劍鶴斬殺高正陽,云桃桃又動手了。
作為高正陽的忠實信徒,云桃桃對于高正陽的話是無條件信服。高正陽說花里胡哨那就是沒用,高正陽說動手硬干就動手硬干。
云桃桃十根手指都伸出來,對著夜鶴說:“去死吧!”
云雷指劍從云桃桃指尖閃耀而出,瞬間也就噴發出千百道縱橫雷光。那雷光還帶著無堅不摧的森然劍意,全部鎖定了夜鶴。
夜鶴大駭,對方區區一個金丹,哪來的這般雄厚元力。一動手就是漫天雷光,瞬間就把他淹沒了。
夜鶴駕馭劍光在雷光中游走躲避,身法靈妙之極。一面催發出一只只劍鶴,抵御洶涌而來的雷光。
他劍技精妙,游走方位更是靈活。在斗劍方面,他可是身經百戰,比云桃桃強太多了。對于云桃桃這種站樁攻擊的白癡,他也的特別不屑。
問題是,云桃桃攻擊狂暴之極。上來就雷光漫天,他招架還來不及,哪有空閑攻擊云桃桃。
云桃桃連續催發云雷指劍都沒得手,心里有心不耐,她明眸中神光陡然一盛。
千萬道雷光突然消失,夜鶴警覺不妙,再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虛空中一道雷光化作巨劍,無聲斬過他的身軀。
夜鶴身上法衣自發運轉護體,卻抵不住雷光鋒銳。夜鶴大半身體在雷光中轟然粉碎。
云桃桃彈出一縷云氣,如同繩索般拴住夜鶴剩下那一部分身體和腦袋。
“真惡心……”云桃桃厭惡的看了一眼,她對高正陽說:“老高、怎么辦啊?”
“你要不想養著玩,就殺了唄。”
高正陽有點無奈:“這東西你還想怎么辦?涮火鍋?”
云桃桃被說的小臉發紅,她其實很少殺人。云雷劍指沒能把對方徹底轟死,她就有點不忍心動手了。
夜鶴雖然只剩下個腦袋,可識海金丹還在,居然還能說話。
他求饒說:“我錯了,兩位大人大量,就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宗門祖師之名發誓,絕不報復。”
云桃桃就更沒主意了,高正陽好笑的說:“你不報復,我卻不會放過你。”
夜鶴一聽就急了,他大叫:“我是夜劍派弟子,夜劍派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快放了我,否則你們宗門都要被滅!”
“說完了?”
高正陽一擺拂塵,一團火焰在夜鶴頭上炸開,把他當場燒成了灰燼。
夜鶴死后,原地卻生出一團靈光轉即化作一面水鏡。
水鏡上有位黑衣老道,他看著高正陽和云桃桃,滿臉怒色喝問:“你們是何人,敢殺我夜劍弟子?”
“是我殺的,你咬我?”高正陽問。
那黑衣道人氣的周身劍光四溢,水鏡承受不住力量,當即崩潰。
高正陽撇撇嘴:“算你運氣好。”
云桃桃多少有點擔心:“對方好像真是個大宗派!”
頓了下又說:“我聽說中原宗派強大之極,一個宗派的下院就比東海都大!”
“人是你殺的,現在怕也晚了。”
高正陽取笑說:“你要實在怕,先自殺吧。死了就沒事了。”
“老高!我死也拖著你一起!”
云桃桃怒了,跳到高正陽身后,雙臂抱著他脖子要勒死他的架勢。
她上躥下跳折騰一會,自己累的夠嗆,高正陽連根發絲都沒亂。
不過,這么折騰一圈,云桃桃也沒那么擔心了。她到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這家伙是中原來的,那這次也不知來了多少中原修者……”
高正陽無所謂的說:“來的更好,熱鬧。你不懂,孤獨無敵是很寂寞的事……”
云桃桃沒好氣的說:“你這么自吹自擂有意思么?”
“沒人來,我只能自己來了。”
高正陽說:“你要學會配合。連捧哏都不會,下次不帶著你出來玩了。”
“我錯了,我錯了。”
云桃桃急忙補救:“您天下無敵,注定了寂寞啊。誰來也沒用。”
“孺子可教。”
高正陽滿意點點頭,這才是正確姿勢。
一葉輕舟劃開漫天云氣罡風,兩天后終于抵達了神光漫天的位置。
圍著那沖天光柱,周圍天空海面上都是修者。
高正陽一眼掃過去,至少有幾萬修者。能站在這里的最差都是九階。算起來,這個數量就很驚人了。
大多數修者都站在光柱外圍,但在光柱內圈,卻有幾個氣派不凡的紫衣修者。在紫衣修者周圍,卻不見其他修者蹤跡。
“前輩您來了……”
一身青衣的李純,手里提著一展小小紅燈,周身淡紅光芒繚繞,氣度閑逸。
云桃桃對李純還有印象,她招呼說:“來,上來坐。”
李純看了眼高正陽,見他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大著膽子上了飛舟。
云桃桃問:“那幾個人干什么的,一個個都那么得意囂張。”
李純嘆了口氣說:“這幾人自成峨眉劍派的,說此件神器是他派長老所留。屬于峨眉劍派,和其他人無緣。讓所有人盡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