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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誓死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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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中易冒頭之前,大周國的禁軍系統,一直分為兩大塊,以張永德為首的殿前司系統,以及李重進為首的侍衛司系統。

  柴榮在殿前司安插了都虞候王審琦、副都指揮使石守信以及副都虞候慕榮延釗,目的是牽制住張永德。

  而在侍衛親軍司,柴榮則利用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韓通、趙匡,以及步軍都指揮使袁彥等人,監視住李重進。

  如今,柴榮又在殿前司和侍衛親軍司之外,另立了破虜新軍,并且由兩個外戚掌權,作為保衛皇家的最基本武力。

  可想而知,整個大周軍方的勢力要一分為三,互相震懾與牽制。

  北宋的皇帝們所擅長的異論相攪,其實,拾的是柴榮的牙惠罷了。說穿了一點不出奇,也就是文官做坐大,軍權分立,避免任何一方勢力獨大。

  聽李中易這么一說,趙普仔細的想了一會,不由暗暗嘆息,還是李中易看得遠,以柴榮的脾氣,絕對無法容忍任何一方的軍權,蓋過皇權。

  “先生所言甚是。”趙普嘴上服了,心里卻不怎么服氣,下次有機會再辯。

  “元朗,我如今身處嫌疑之地,今日之后,恐怕再難登門討酒喝了。”李中易一聲嘆息,說出了大家都心中有數的事實。

  以破虜新軍的重要性,柴榮一定會死死的盯著李中易和符昭信的一舉一動,李中易和大軍頭趙匡的關系如果過密,很難逃過君王的猜疑。

  這也是,趙家為何要請李中易在上任之前,過府小聚的根本性原因。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需要點破,就已心知肚明。

  “先生,我倒是盼著你早點成婚啊。”趙匡此話說得很妙,李中易聽出弦外之音后,不由暗暗感嘆不已。只知道仁義,卻不會耍陰謀的趙匡,有資格篡位當上宋太祖么?

  按照趙匡的暗示,李中易這個破虜軍都監的身份敏感。李家的正室少夫人,卻可以沒有顧忌的來看望杜老夫人。

  李中易苦笑一聲,說:“元朗你是知道的,小弟若要大婚,至少還須十年。”

  雖然李中易定下了小周后做老婆。可是,他如今已經離了蜀國,成為了南唐之敵,大周的臣子,天知道未來是個什么光景?

  趙普不露聲色的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家有嫡長子,舉家和睦。”

  趙則平,你這是個啥意思?李中易隨意的瞥了眼趙普,卻故意裝起了糊涂,一聲不吭。

  “咳。咳……”趙匡連聲咳嗽,打斷了的趙普的胡言亂語。

  不管趙家是個啥想法,李中易都絕對不可能,放棄掉小周后那個絕代的尤物。

  周嘉敏,你是老子的老婆,誰敢搶你,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喝罷晚宴,又喝了會子茶,聊了好一會兒的閑篇,臨別之際。李中易拉著趙匡的手,笑道:“咱們永遠是兄弟。”

  扔下這句話,李中易登車揚長而去,再不回頭。

  “明公。這個李某太過滑溜,在下很難看透他的心思。”趙普收回盯在遠去馬車上的目光,扭頭向趙匡表明他的看法。

  趙匡摸著短須,說:“有啥看不透的?我倒是一下子看透了他,只要真心待他,不把他逼急了。萬事都好商量。”

  “二郎說的沒錯,這李無咎其實天性散漫,并無多大的野心,卻又有蓋世鴻才,千萬不能逼急了他。”

  這時,杜夫人的聲音,突然回蕩在眾人的身后。

  翌日的四更天,已是五品大員,又跨入常參官行列的李中易,領著元隨去上朝。

  八名元隨,全都騎著高頭隆背的河曲馬,他們身背強弓,腰挎鋼刀和箭囊,護衛在李中易的馬車左右。

  李中易升任破虜軍都監之后,仔細思考過他的處境。李家有錢,整個大周朝幾乎無人不知,他如果太過低調,反而會被人含沙射影的指責,藏有操莽之志。

  所以,純粹的絲作派,李中易沒有予以考慮。可是,如果把家當搞得太過奢華,也會惹來非議。

  在普遍缺馬的大周國,李中易的元隨們都騎上了高大的河曲馬,顯擺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

  定難軍李家,也就是黨項人拓拔家,每年都會進貢一批上好的河曲馬。可是,這些適合短途沖鋒的河曲好馬,一到大周境內,就被頂級權貴們哄搶一空,剩下的種馬也被送去了負責馬政的飛龍左右二院,民間根本難得一見。

  即使市面上有少量的河曲駿馬存在,價格也貴得讓你肝顫,看得起卻買不起。

  昨日,李中易的元隨一共買了十八匹河曲駿馬,平均每匹的價格高達三千貫。

  你若是問這些河曲馬怎么來的,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歷朝歷代可曾真正禁止過走私,而且還是合法的走私?

  李中易的手頭,有買馬的合法契約,還有牙人的簽押,官府小吏的見證,整個手續,已經合法得不能再合法。

  光明正大,何怕之有?

  車隊行進過程中,走不多遠,就要靠邊,給官位高于李中易的朝廷大員讓道。

  李小七不滿的嘟囔道:“咱們應該換一所宅子,至少要離皇宮近一點。”

  “咱們馬上要去陳橋驛駐扎了,何必興師動眾,惹人閑話呢?”李小八倒有些見識,及時出言阻止了李小七繼續發牢騷。

  李中易聽見兩個貼身隨從的交鋒,不由微微一笑,這就是官場的身份倫理。

  做幾品官,乘什么馬車,有幾個元隨,朝廷都有規制,不得隨意逾越。

  那句老話說的是啥來著?

  哦,對了,不能違抗,就要選擇加入,此話十分有理!

  大周朝的常朝,一般在文德殿內舉行,重臣議事則在垂拱殿。

  再一次有資格穿上緋袍的李中易,身份依然很低。只能站在文德殿的殿門附近的第四排。

  以前,在后蜀的時候,李中易站在第三排。大周國力強盛,冗官更多。所以,又往后邊挪了一排。

  大禮參拜過皇帝之后,首相范質出列,第一件事情,就是當眾宣布組建破虜新軍的一事。

  嗯。這大周常朝談的都是正經事,可比只會務虛的后蜀強出太多了!

  范質講完之后,王溥緩緩出班,面南背北而立,厲聲喝道:“破虜軍都監李中易何在?”

  “臣在。”李中易原本有些走神,突然聽見王溥喚他的名字,趕忙從隊列的后邊走了出來,拜倒在柴榮的御座階前。

  “諸文武大臣,躬迎陛下制文……”王溥見殿內殿外的眾官紛紛低頭垂腰,就從贊禮官手上接過一份詔書。朗聲念道,“顯德四年七月丙辰,大周皇帝制曰: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察……朕自登基以來,殫精竭慮,宵衣旰食……白旌黃鉞,賞罰分明……特授衛州團練使、破虜軍都監李某,旌與節,制至奉節,爾其欽哉。”

  “臣李中易……奉制……謝恩。”李中易早已不是當初的古文菜鳥。這種官樣的四六格式的詔書,已經難不倒他。

  一名佩刀的殿前奉禮官,將旌旗交到王溥的手上,王溥拖長了聲調。喝道:“從此以往,軍下諸將,都監制之!”

  滋,殿內傳來眾人的吸氣聲,軍下諸將,都監制之。這話可不是隨便說出口的啊。

  李谷瞥了眼跪在殿中的李中易,他心想,陛下還真的是重視這支破虜新軍呢,給小小的五品都監授旌節罷了,居然搞得如此隆重,異數啊!

  李中易面色肅然,躬身接過旌旗,交到了跟在身后的一名軍漢手上。

  這時,王溥又從贊禮官的手上,接過一支龍頭節杖,交到了李中易的手上,“從此以往,犯軍法之將,都監可持節斬之。”

  李中易正欲說話,卻聽柴榮冷冷的說:“李無咎,朕賜下八個字,汝且收好。”

  沒等殿中群臣反應過來,柴榮竟然從高高的御座上站起身子,快步走下臺階,將一張沾滿墨跡的白麻紙,遞到了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雙手接過那張白麻紙,展開來一看,不由一呆,竟是筆透字背,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驅除韃虜,還我河山!

  望著這八個字,輕易不動感情的李中易,也不禁兩眼濕潤,哽噎道:“臣奉詔!”

  “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北伐的路上。”柴榮以玉鉞拄地,忽然厲聲怒吼出聲,引得群臣激憤,紛紛振臂高呼,“誓死北伐,誓死北伐……”

  城府很深的李中易,竟也激動難抑,朗聲吟道:“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汴州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慘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闋。”

  王溥本想出言阻止李中易的逾越行徑,可是,這個李某人吟的詞,實在太過于振奮人心,異常之提氣。

  以至于,王溥已經張開的嘴巴,又緩緩的閉上了。

  “哈哈,好,好,好,好一個壯志饑慘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柴榮仰長嘯一聲,心緒久久無法平息。

  范質卻始終注意著柴榮的情緒,當他發覺柴榮手里的玉鉞竟然隨著李中易吟詞的節奏,在半空之中肆意揮舞之時,不禁暗暗一嘆。

  這個李中易實在是太過聰明,居然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把柴榮的情緒,徹底的調動了起來,真的是人才吶!

兄弟們,距離40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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