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菲的精靈之心,羅林曾經被這東西的解毒功能救了一命,從此不離身,即使這回也到上古時代也帶了過來。
以前他是不太明白精靈之心解毒的原理的,不過隨著他的力量增長,他對各種力量的認識也越發深刻。他就發現,精靈的任何法術,其實都緊扣‘平衡’兩個字。
他們的煉金術如是,自然法術如是,精靈之心也是如此,從這件法器中溢出的能量會查知對手體內的不平衡之處,或者將之消融,或者將之驅逐,直到身體重新恢復平衡自然為止。
從這個角度出發,任何毒素都是體內不平衡的存在,只要這毒素的力量層次不超過精靈之心,就會被其抹去。
小溪中,薇齊對羅林的話還有些懷疑:“不可能的,這毒沒人能解,就算找到配方也沒用,因為毒素已經深入我的骨髓了。”
正說著,她就感到背后猛地一痛,似乎有什么尖銳的利器刺進了她的后背。
“他要殺我!”薇齊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但她隨即發現自己身體并無異樣,仔細感覺了下才發現,對方只是用什么東西劃破了她背上的皮膚,但過了一會兒,她就感覺不對勁了。
有什么東西從她背后傷口中滲透進來,溫涼溫涼地,一進入她的體內就迅速在她體內游動,遍布每一個角落,緊跟著,她就感覺自己體內最深處有什么東西被這力量給抽取了出來。
她隱隱能感覺到,這應該就是她體內的毒素,這頓時讓她生出了莫大的希望。
“這是什么魔法?”她忍不住輕聲問。
“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背后傳來低沉冰涼的聲音,讓薇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多嘴。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薇齊忽然感到自己肚子里一陣翻滾,一陣難忍的惡心感直沖腦海。
‘嘔’她吐出一口黑乎乎的腥臭液體,清澈地溪流迅速沖走了這東西,但不過三米。溪水中就不斷有魚兒翻白浮起,一動不動地,竟然全死了。
“是你體內的毒。”身后又有聲音傳來。
薇齊點頭,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一陣難言的輕松,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沉重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知道一直困擾自己的毒已經解了。心中無比歡喜,輕聲道:“我會干好我的事的,您放心吧。”
“如果你真想成為城主夫人的話,這就不是我的事,而是你自己的事。”
藍沃森喜歡用毒控人。逆著人性辦事,而他羅林卻喜歡利用人性,無論是希望、恐懼,都能為他所用。這手段本身沒有高低之分,分出高下的是使用它們的人的水平。幫這個薇齊解毒,給了她一個城主夫人的希望,那么至少在埃魯成為城主這段路上,薇齊會堅定地站在羅林這一方。至于埃魯成為城主以后。就是此招已老,該用新招的時候了,一如武技交鋒。
薇齊一怔。隨后她發現的確如此,內心深處忽然涌出一股強烈的希望來,這感覺就像是神界中垂下了一道光,將她從奴隸、間諜、背叛等等陰暗字眼組成的深淵中解救了出來。
“謝謝。”她真心地道謝。
身后沒有回應,等了一會兒,還是毫無動靜。薇齊心中奇怪,轉頭回望。卻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走了。而她竟然沒有一點兒察覺。
望著這飄著淡淡霧氣的水面,薇齊的心狠狠哆嗦了下,對埃魯的這個神秘護衛起了濃濃的恐懼感。
再沒心思在這溪流中洗澡了,仔細漱了下口,匆匆洗凈身體,換上干凈衣服,薇齊就回到了營地。
到了營地當中的時候,薇齊特意朝篝火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發現那個叫羅林的護衛正若無其事的坐在篝火邊上,一邊喝酒一邊啃著烤肉,頭發衣服都干燥無比,看不到一絲一毫之前呆在溪水中的痕跡,她又轉頭看周圍的商行武士,每個人的表情都沒異常。顯然,沒人知道這個叫羅林的護衛干的事。
這一刻,薇齊心中升起一個感覺,這一回,藍沃森恐怕會輸的很慘。
但這已經和她沒關系了,她已經自由了,現在,她應該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了。而她的未來,就主要著落在這馬車中的貴族少年身上。
“城主夫人?可以嗎?”她心中自問,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天在船上的時候埃魯給她的承諾,心中平添一份信心:“或許真有可能。”
頓時,她高興起來,感覺她的世界不再是灰暗一片,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拉開馬車門,進了馬車,她看見埃魯少爺正在水晶燈下看書,這個少年明顯心不在焉,一聽見車門動靜,立刻轉頭看過來,見到是她之后,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溫暖的微笑。
然后她又被抱住了,一只手滑入她的衣裙,開始四處摸索,如果是之前,薇齊絕對不會阻止,她生無所望,人生只是茍活而已,自然是盡享歡愉,哪里會管那么多,但現在,她知道她得為埃魯的身體考慮,同時也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她非常清楚,像現在這樣縱情歡愉是難以真正持久的,不出幾個月,埃魯就會志氣消沉,氣虛體弱,最好的情況是成為商會的傀儡,最壞的當然是沒有成為城主,然后被他的那個繼母陰害而死。
一把抓住埃魯的手,薇齊堅定地搖頭:“主人,不行。”
“為什么?”埃魯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被這個溫柔的女子拒絕。
“您愛我嗎?還是僅僅將我當作您的一個新玩具?”薇齊認真地看著埃魯的眼眸。
埃魯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愛你。我愛的發狂,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會給你。”
對這個回答。薇齊并不感到意外。事實上,經過這些多天的迷魂魔術和肉欲的輪換沖擊,薇齊并不擔心埃魯會給出其他答案,她已經掌控住了這個貴族少爺的心。
如果是以前,她自然是已經完成了任務。但現在形勢變了,薇齊知道,自己想要成為真正的城主夫人,并坐穩這個位置,首先埃魯得當上城主,然后他必須有強有力的手段掌控住獅心城。
這樣的人不應該淪陷在男女歡愉之中。
薇齊又開始使用她的優勢。眼中淚光點點,聲音哽咽,極盡柔弱之態:“可你想過沒有?你每天就惦記著和我做這種事,那些護衛憑什么對您忠誠?沒有忠誠護衛的幫助,您憑什么成為城主?您當不上城主。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沒這么嚴重吧?”埃魯有些不甘,他實在是喜歡和這女子靈肉合一的那種滋味,那簡直就是在神界享福一般啊。
薇齊用出了狠招,她放開了埃魯的手,頭偏向一邊,任由眼中淚水流淌著:“您如果想要害死我,就繼續吧。”
“這......怎么能這么說?我怎么舍得讓你死啊。”埃魯急忙伸出手,將自己心愛的女子抱在懷里。又用手巾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眼淚,擦著擦著,他心中就有些生疑:“你去洗了個澡怎么就變了個人。是我的護衛威脅你了嗎?”
他出身大家族,對這些事還是很清楚的,一想就明白。
薇齊連忙搖頭:“沒有。我只是聽到了他們一些對話,對話之中全是失望。我忽然發覺我們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主人,我也愛您,我希望能一直和您在一起。但我不希望您因為我而墮落,我希望您能成為一個英雄。一個廣受人民愛戴的偉大城主。”
薇齊這些話也算是有感而發,飽含著感情。埃魯不禁動容,這時回想起自己過去這些天干的事,他才感覺到荒唐,額頭中有冷汗滲出來。
他還沒成為城主呢。繼母的力量依舊龐大無比,他依舊面臨著巨大的危險,就算有了北谷商會的援助又如何?商會只是商會,他們有錢,但他們力量不足。他真正力量依舊只有兩個舅舅而已。如果繼母撕破臉不顧一切,那.......埃魯簡直不敢去想那場面。
一想到到那時候,他自己無力自保,而自己懷中這心愛的女子就要被人蹂躪至死,他心中就一抽一抽地疼。
“薇齊,我的薇齊,你說的對,我們不能這么下去了,是我做錯了。現在我該怎么辦?”埃魯心中慌亂,失了主見。
薇齊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聰慧精明,見識廣博,此時就用溫柔的語氣娓娓道來:“商會的武士們不能信任,但他們還是和您站在一起的,所以您暫時可以使用他們,但不要指望他們能為您拼命。這營地中,真正忠于您的護衛只有羅林和居塔兩人。居塔性格耿直,他能為您獻出生命,但他只是一個武士,并無多大手段和智慧。倒是羅林,您和我說過他當過傭兵隊長,他的見識閱歷和武技都很非常不錯,而且他還為妻子兒女報仇,實在是個有真性情的人,至少在這回城的路上,他應該是您最大的依靠。至于具體該怎么做,我只是一個女子,見識有限,就不懂了。”
她的聲音溫柔,說話的時候神態婉約如水,手輕輕撫摸著埃魯的后背,她的這些動作似乎擁有魔力,輕易地讓埃魯從慌亂中清醒過來,頓了頓,埃魯敬佩的道:“什么見識有限?你這就是大見識。你說的對,羅林是我最大的依靠,我這腦子竟然會把這事給忘了,真是該死!”
想了想,埃魯就在馬車里呆不住了:“我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現在就去找他去。”
他打開馬車門,跳了出去。
沒成想,馬車前的地形竟然很不平坦,天色又黑,埃魯一個沒注意,踩了個空,摔倒在地。
他一摔倒,一起坐在篝火旁和羅林聊天的居塔急忙起身奔來扶住他,口中埋怨道:“少主,您這么不小心?腳扭到了嗎?”
“沒,沒呢。”埃魯覺得有點尷尬。
羅林卻坐著一動不動,埃魯摔倒,他轉頭看了一眼,揶揄地道:“哈哈,少主,您這是和女人玩得腿軟了吧?”
埃魯臉‘騰’地一下紅了,心中有些生氣,同時更是羞愧,眼見其他武士都拿曖昧眼光看著他,臉薄的少年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居塔呵斥:“羅林,你怎么和少主說話呢?”
羅林嘿嘿一笑,喝了口酒,不再多說。說實話,他心里對這個埃魯很有些失望。要換后世他是銀色十字軍元帥的時候,這種人他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
當然了,現在這情況,這埃魯也沒算徹底的無可救藥,他前期也投了老大心力進去,當然不準備撤退,但想要他對這個貴族少爺有好臉色,那是絕不可能的。
羅林知道這會為以后埋下禍根,但他根本不在意。
假如以后真會決裂,到那時候,他自然已經經營起了他的力量,這個埃魯想動他,只是自討苦吃罷了。
埃魯這時候只是個不太經事的少年,心中雖然有不滿,但他更倚重羅林,走到羅林身邊,真心道歉:“這段時間是我錯了。”
這態度就不錯了,羅林也不再為難,拍了拍身邊的草地道:“少主,坐吧,少年氣盛,碰上個喜歡的女人沉迷幾天也正常。咱們現在開始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