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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焉能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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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能將民玞們訓練成這樣,呂哲應該很有成就感才對吧?但是事實剛好相反!

  花費兩個月的時間來潛移默化,使民玞們有集體感,目前走起方陣來還是會有些扭曲,這在呂哲看來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想當初大學軍訓的時候,呂哲所在的班級一周之內就能夠站立軍姿,半個月就能夠齊唱軍歌走隊列……,不過似乎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現代人在那信息時代所接受的知識多,那么了解的事情必然也就多。有知識的人學起東西來的速度必然要比沒有知識的人快,這點是一種常識。

  話說,秦時的人能和現代人做比較嗎?顯然是不能的。不過,呂哲好像沒有轉過彎來。

  “立正!!!”

  呂哲愁著臉看民玞們慢一拍地停下步伐,看到方陣在停下時一些人還會相撞,一拍額頭走過去懊惱吼叫:“你這個家伙是不是少根筋啊!?重復了多少次了,要與前面的人保持距離……”

  被罵的民玞臉上的表情很害怕很糾結,他實在搞不懂啊,這是來服徭役還是來服軍役,怎么干活干著干著成了士卒在被訓練呢?剛才正是在想這點,以至于沒注意聽口令撞上前面的人。

  “你給我出來!”叉著腰,抬著手,呂哲盡顯威風:“快點!”

  黑黑瘦瘦的民玞幾乎是顫抖著小腿肚挪出來,他哭喪著臉有些搖搖晃晃站不住腳。

  呂哲看這人一直晃動身子反倒有些發怔,他本來是要破口大罵,這時深吸了一口氣,問:“你叫什么?”

  民玞垂著雙臂,弱弱答:“木角展。”

  多久了,呂哲什么奇怪的名字沒聽過?他又問:“沒吃飽飯?”

  木角展抖得更厲害了一些:“只是半飽……”

  好像有些什么不對勁?問答了一會,反應過來的呂哲向前幾步猛地一腳踹出去,將木角展踢翻在地上,一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罵什么的狂吼。

  一陣狂踹,邊動手呂哲邊暗自生出一身冷汗,他差點本末倒置了。

  這是在練兵,不是在玩耍。練兵不需要知道士兵做錯了是因為什么,只需要對做錯的士兵進行處罰。練兵練嚴,所謂的嚴不是嚴厲,而是威嚴。在練兵的過程中豎立屬于將領的權威!

  “來人啊!”太進入狀態的呂哲,他指著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木角展差點順口來一句拖下去斬了,咳咳兩聲面無表情宣布:“木角展與剛才碰到前列的眾人,今天沒有吃食!”

  剎那間,剛才犯錯的人都哭喪著臉。

  訓練繼續,有了新體會的呂哲訓練起來更加嚴格。連續處罰多人之后,戰戰兢兢的民玞們深恐出錯不敢隨意應付,這樣訓練起來倒是顯得更有成效。

  后面在小組連坐的森嚴制度下,隊列訓練十天之后,百人方陣踏步行走初成效果。

  這天,呂哲初次嘗試千人方陣,等待隊列排站完畢時,訓練場所的周邊站滿了好奇觀看的人群。

  圍觀群眾大多是陽周縣的居民,男女老少共皆有之,他們其實不是第一天來看熱鬧了,只不過今天好像多了一些?

  他們匯集在一起低聲討論,說話的人多了變成“嗡嗡”的一片吵鬧。

  站在呂哲旁邊的蕭何不太確定的語氣:“影響是否太大?”

  呂哲咧嘴一笑沒有馬上回答。

  蕭何在觀察呂哲的時候,呂哲其實也已經觀察蕭何很久了……

  一個人有什么特長總是不會泯滅于未知,對于只有千人吃喝的工作量,蕭何應付起來輕松得很?

  這人對待數字似乎有天生的敏感度,安排起后勤更是有一種天生的純熟,自他接手督記職位以來竟是沒有做錯過,且很順利就能掌控。

  按照現代的說話,果然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呂哲知道蕭何掌控后勤的能力已經走進某一些人的視野。其實按照呂哲的想法,不管是誰看中蕭何,只要蕭何不回到沛縣就可以,至于被誰籠絡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影響太大?”呂哲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等待升官的消息,結果已經過去三個月還沒有消息。”

  蕭何做出明悟狀:“如此,是在顯露才能,逼他們早做決斷?”

  “是啊。”呂哲從來不在蕭何面前藏匿往上爬的心思,甚至顯得自信:“在蕭大兄來看,以小弟的才能做個屯長是不是太屈才了?”

  “哈哈!”蕭何哭笑不得:“(焉能言之)才能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吧?”

  呂哲發布號令,千人方陣緩緩動了起來,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每走三步千人方陣還會發出“嚯喝!”的軍號。

  千人方陣邁步時,四周一靜。

  等待軍陣動起來,“嗡嗡”的議論聲又開始出現了。看那些圍觀群眾滿臉的興奮,后面跟隨千人陣一起發出“嚯喝!”的吼叫,甚至開始隨著軍陣的節奏踩踏地面,以至于天地間回響“砰砰”有節奏的踏地聲。

  看了一會,呂哲先是感到開心,后面漸漸變了臉色,“我得去停止軍陣”,說完丟下蕭何快步跑出去。

  最開始蕭何有些沒反應過來,感受到地面的震動時,他的臉色也變了,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陽周城墻。

  有這么幾個人,他們分布在不同的地點,同樣是站在高處往下看。有人為軍陣的整齊贊賞,有人歡呼現場氣氛熱烈,更有人心生對呂哲的贊嘆,毫無意外他們都是達官顯貴。

  可能是站得高,感受到的震動更為明顯,感覺到危險的人有的已經在撤離,他們其中一員的種龐卻是挽著胡須,無視越來越強烈的震感,對著旁邊略顯約束的徐陽說:“徐家小子,你這兄弟不簡單啊。”

  徐陽本來應該高興才是,不過他笑不出來,低聲用懇求的語氣:“還請種公周全。”

  種龐一揮手:“年輕人有本事,張狂一些,又如何!?”不悅地掃一眼,“我輩武人,展現才華是本事,倒是你顧慮太多!”

  “是、是,種公教訓得是。”徐陽腆著臉:“只是……我這賢弟……,這報功什么時候呈上?”

  “急什么?!”種龐訓斥:“還不知道筑城方法有沒有用,心急反而壞事。且等待你那兄弟的工程拆封,看看再說。”

  徐陽唯唯若若:“是、是、是!”,他低下頭的臉上卻泛著笑意,重新抬頭看下去,為自家兄弟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得到各方關注心里由衷感到高興。

  震感已經停止,種龐遙遙注視正在對軍陣進行訓斥的呂哲,用一種淡淡的語氣:“你那兄弟的本領不小,就算筑城之法不行,將練兵過程呈報上去作為晉身之資……”說到這停了下來,一小會后接著說,“或可為軍侯。只是……他的進取之心實在濃烈,小心為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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