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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節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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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丞相周亞夫帶著九卿們,聯袂上奏:臣丞相亞夫、臣太常彭祖、臣廷尉禹昧死言:臣等謹與宗室諸侯王、列侯外戚元老等議,皆以為:王榮忤逆不孝,廢先帝法,用巫蠱之事,行叛逆之舉,私刻郁,作龍袍,喪心柴!群臣皆議論當法!

  這自然是毫不意外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淮南厲王也享受到了相同待遇,所有大臣一致要求誅殺。

  更何況,現在劉榮干的事情,比淮南厲王還要惡劣得多。

  他不僅僅不孝,更做出了巫蠱詛咒之事。

  這在諸夏民族社會是不可能被饒送寬恕的罪過。

  劉徹看完奏疏,立刻就批復:朕不忍致法于王,其赦王榮死罪。

  若只是如此,那么,這就又是一出淮南厲王故事。

  但,劉徹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對劉榮的下出好安排了。

  他提筆接著寫道:朕聞,昔者湯放桀于南巢,天下稱譽,其放王榮于倭奴列島之北,永世不得再回中國!

  詔書一下,朝野瞬間安靜了下來。

  諸侯王們更是戰戰兢兢,連話都不敢說了。

  實在是,這個處帆可怕了!

  倭奴列島是什么地方?

  一個生番野人群居之地,島上的人,甚至還停留在原始時代的母系社會。

  在如今漢室的世界認知里,倭奴列島就屬于比夷狄還夷狄的蠻荒之島。

  劉榮被流放過去,下持怕比淮南厲王還要慘!

  但隨后,補充的命令,告訴了人們,劉榮的下場,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糟糕。

  劉徹命令樓船衙門,將劉榮送到倭奴列島北方的一個四面臨海,沒有人煙的荒島上。

  除了每個季度定時給他送一批生活必需品外,不許任何人接近和靠近。

  劉榮只被準許攜帶兩個宦官和十石物資。

  換句話說,他的余生,將會是在一個除了兩個監視他的宦官之外,沒有絲毫人煙的荒島上渡過。

  他從此就將失去他過去擁有的一切地位和特權。

  而這對于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諸侯王們來說,簡直就是比死還難受千百倍的刑罰。

  世人終于領略到了劉徹的狠辣之處。

  但偏偏,沒有任何人能挑錯。

  甚至連劉榮也只能三呼萬歲,感激涕零。

  他甚至不敢自殺,只能瘍硬著頭皮,去那個荒島上渡過自己的余生。

  因為,假如他自殺了,那么,他的兒子就可能被他牽連、連累。

  “陛下真不愧是太宗指定的隔代繼承人啊”衡山王劉賜聽說了此事后,心有余悸的想著。

  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怕萬一自己將來惹惱了天子,天子也將他丟到一個荒島上自生自滅。

  這樣的事情,只是想想,就已經很恐怖了!

  從絮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諸侯王們,如何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未來?怎么能適應這樣的生活?

  其他諸侯王也都是戰戰兢兢,被嚇了一大跳。

  特別是淮陽王劉余,幾乎被嚇得好幾天都不敢入睡。

  當然,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

  魯王劉端現在就無比高興,甚至是幸福的迸一個嬰兒。

  這是一個男孩,劉榮剛剛出生不足半年的幼子。

  而現在,他成為自己的子嗣。

  劉端一夜之間,找到了自己的未來和幸福。

  他有了繼承人了,他的悲劇宣告結束了。

  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死后,只能以發覆面,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也不需要再去憂愁百年之后,沒有香火血食祭祀,自己只能孤單而寂寞的躺在冰冷的墳墓直到時間的痙。

  “陛下,臣弟”迸這個嬰兒,劉端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激了,他只能是感恩不盡的拜道:“從今往后,臣弟就是陛下門下的走狗和鷹犬,陛下指東,臣弟絕不往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朕與王,兄弟手足也”劉徹笑呵呵的道:“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多言了,依朕看,魯王還是好好想想,為王世子起個名字吧”

  “還請陛下賜名!”劉端想都沒想,就拜道。

  “朕來起名啊”劉徹思慮再三,然后道:“就叫他劉過吧”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朕希望世子將來可以做一個對國家社稷有鞏人”

嗯,最好能像楊過那樣  劉端不知道楊過的梗,但還是高興的道:“謝陛下賜名!”

  然后,他就抱起那個小的孩子,臉上都快笑開花了。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人生完整了。

  劉徹看著劉端的模樣,也非常欣慰。

  這么多兄弟里,劉徹最同情的就是這個弟弟了。

  如今,能夠看到他重獲新生,劉徹很開心。

  當劉榮被押解著,坐上馬車,由軍隊押送,前往齊魯的時候。

  元德七年結束了。

  現在,已是元德八年冬十月甲子。

  整個長安城,家家戶戶都忙著釘桃符。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他們嘴里的當代桀紂劉榮,已經悄然遠去。

  不過,在政壇上,尤其是學術界,此事的余波和漣漪,卻一直在不斷回響。

  劉榮被流放到倭奴列島一個荒島上的事情,深深的影響和震撼了無數人的神經。

  首當其沖的就是法家。

  韓非子的名言,再次回響在人民耳畔: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而天下譽之。

  商君的鼓動,更是不絕于耳:所謂壹刑者,刑無等級。

  再沒有比劉榮這個活的事例,更能佐證商君韓非言論的證據了。

  淮南王劉榮,先帝長子、天子同產長兄,照樣被論法如罪,流放去了倭奴列島。

  連劉榮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都無法豁免法律,列侯將相們何德何能,敢說自己凌駕于法律之上?

  法家士氣大振,而儒家則窮于奔命。

  迫于無奈,也出于現實的需要。

  董仲舒和胡毋生等儒家巨頭,不得不開始帶著弟子門徒,扎進了故紙堆之中,開始翻查和研究漢律。

  儒家的法律派就此開始萌芽。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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