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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章 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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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太忠心里縱然有千般算計,聞聽此言也忍不住一笑,“呵呵,你出面的話,力道有點小吧?”

  這不是置疑對方聯系不上官府——事實上,佤青龐說得出這些,就絕對聯系得上官府。

  敢勸說他陳某人放水,并且做出承諾,聯絡人的級別都不會太低。

  陳太忠說的力道小,是佤真人做為中間人,不足以承擔他的全部信任。

  不是信不過這個人,是信不過他的實力——你若答應我好好的,事畢之后兌現不了,而你的實力,制約不了西疆,也不能給我一個交待,到時候我豈不是白輸了?

  陳某人難得主動輸一場,這種非常敗壞名聲的事情,若是他得不到足夠的回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說句難聽話,殺絕佤家上下老小,也難洗那份恥辱。

  佤青龐當然聽出了話里的意思,不過他原本就是為打抱不平而來,自是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我只是考慮你親自出面,難免尷尬,信不過我那就算了,我無所謂的。”

  陳太忠聽他這么一說,反而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搖搖頭,“倒也不是信不過你,實在是……我這人不習慣輸,輸了還得不到大量回報,劃不來。”

  “不習慣輸最好了,正好借此獅子大張嘴,由不得他們不答應,”佤青龐聽得眼睛就是一亮,這廝真的是有點做買賣的天才。

  下一刻,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實在不足以令陳太忠寄托這份信任。于是頹然地嘆口氣。又搖搖頭,“這樣吧,你若有意,我可以幫你撮合一下,條件你們談。”

  他沒說自己能得到什么,不過很顯然,撮合成功一樁大買賣,雙方都不會虧待了他。

  “嗯。”陳太忠聽到這條件,忍不住就又開始猶豫了,但是最后,他還是遲疑地表示,“這種事,我真沒做過,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佤真人深深地看他一眼,默默地點點頭,“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但是……時間也不多了。”

  “我明白。”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攆走了對方。

  此刻他的心里真的很亂。以輸掉戰斗獲得巨大利潤,這種事,以前他從來沒做過——太跌份兒了,他甚至都沒考慮過這種可能,現在真的是令他困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飄來一朵青云,卻是一名青色服飾的真意宗女弟子,來到了他的面前,她手執一甌清泉,笑著發話,“陳真人可是要喝茶?簡真人囑我侍奉好您。”

  這女性天仙,正是前兩日為他沖泡茶水之人,陳太忠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嗯。”

  沖泡好茶水之后,她看他一眼,笑吟吟地發話,“您……還有別的需求嗎?”

  “嗯?”陳太忠抬眼看她一眼,看到對方流轉的眼波,就想到了別的需求是指什么。

  他是練童子功的,對易萱也有不破功的承諾,倒是冇沒生出什么綺念,但是,他忍不住就想起初入浩然派之時,別院中的女弟子,也是這般任人予取予求的模樣。

  原因無他,技不如人耳。

  念及此處,他的心里忍不住一揪:哥們兒好歹是浩然宗第十四任宗主,而浩然派也是宗中苗裔,為了個人的些許名聲,放棄增強宗門底蘊的機會,真的……好嗎?

  他心不在焉地一擺手,語氣也出氣地柔和,“與你無關,退下吧。”

  女天仙卻是沒有退下,她猶豫一下,低聲發話,“真人若有煩惱,何不找簡真人一試?”

  “嗯?”陳太忠又抬起頭來,深深地看她一眼。

  女天仙卻是沒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正正地迎了上來。

  “呵呵,”陳太忠笑了起來,他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你通知他來,還是我去尋他?”

  真意宗將諸真人留在這里,并沒有限制出入的意思,他們只是希望真人們在參加賭斗之前,能有個相對清凈的地方,調整一下狀態——這里等閑不許外人進入是真的。

  不過隨著日期臨近,其他真人都不怎么出去了。

  而陳太忠來得晚不說,在真意宗也沒啥朋友,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馬瘋子,卻是在幫他看守浩然派的地盤,所以他也沒有出去的打算。

  女天仙被他笑得臉色微微一變,不過最終,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您若出去,我可為真人帶路,若是不欲走動,我也可以秉明簡真人。”

  陳太忠想一想,微微頷首,“那你就跟簡真人說一聲吧。”

  簡真人來得很快,女天仙放出通訊鶴之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就飛了過來,落地之后,他笑著點點頭,“陳真人有事?”

  陳太忠沉吟一下,出聲發問,“猛地想起,我對對手的情況不太熟悉,總覺得心里有點不踏實……我可能迎戰什么人?”

  簡真人怔怔地看著他,遲疑了約莫四五息,一抬手,放出一股氤氳之氣,籠罩在兩人身邊,然后才笑著發話,“陳真人想問的,恐怕未必是對手情況吧?”

  陳太忠感受一下這股氤氳之氣,發現有阻斷感知的效果,于是就笑了起來,“那你覺得,我想問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想問什么,”簡真人一攤雙手,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我猜得到,你問這些,是先為自己輸掉賭斗……做鋪墊吧?”

  咦?陳太忠聞言,心里一時間大奇,不過他臉上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發問,“簡真人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這很難猜嗎?”簡真人反問一句,“以你力戰女殺神的實力,怕是眼角都掃不到中階真人,竟然猛地問我對手情況,你的驕傲不允許你這么做。”

  “呵呵,”陳太忠笑了起來,這個馬屁拍得他非常舒爽,不過他還是象征性地否認了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沒有你想的那么狂妄,也可能會輸。”

  簡真人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恐怕不是可能會輸,而是你愿意不愿意輸吧?”

  “呵呵,”陳太忠聽得又笑,這次,他就沒有否認的意思了,心說你也知道薄待了我,那么就識相點,不要逼我去做那尷尬的事,大家都不好。

  簡真人深吸一口氣,緩緩發話,“我也知道你是痛快人,咱們也不拐彎抹角了……是不是佤青龐攛掇了你什么?”

  原來……佤青龐在對方眼里,是掛了號的?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一時間有點明白,為什么佤真人才離開自己,那負責服侍的女天仙,就主動走過來沖茶。

  隔著淡淡的氤氳之氣,他下意識地看那女天仙一眼,那女天仙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注意,沖著他甜甜一笑,眼波還有微微的流轉。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回答,“你覺得他會攛掇我什么呢?”

  陳某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眼下如此反問,證明他已經積聚了相當的怒火。

  簡真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終于不再是一張橡皮臉,而是勉力擠出一個笑容,“我真不知道他會攛掇你什么,不過我能確定,他會影響你的心情。”

  陳太忠嘿然不語。

  簡真人等了一等,見他沒有反應,苦惱地嘆口氣,“好吧,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陳太忠緩緩地搖頭,“我已經答應他了,不會把他說的話傳出去冇。”

  “我去,”簡真人低聲嘟囔一句,看起來有點沮喪,過了一陣,他才強打精神,“這樣吧,我真意宗要如何做,你才能保證賭斗的勝利?”

  “勝利?這我沒辦法保證,”陳太忠哼一聲,他既然有放水的打算,那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把話說滿,“只能努力。”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簡真人明顯地著急了,“你能不能贏,咱們都清楚得很,對付中階真人,對你來說沒有任何難度,我現在是很有誠意地問你……你想得到什么?”

  “得到跟別人一樣的待遇,嫡系待遇,”陳太忠慢吞吞地回答,“他們能得到什么,我就要得到什么,這要求不過分吧?”

  “我對你的態度也不錯了吧?”簡真人真是急了,滔滔不絕地發話。

  “你的話,我完全不懂……你浩然派能獲得地盤,別的門派沒這待遇,你想要見真丹,我給不了你,但是我能保證,宗里不會插手聞道谷,也不會干涉你放電影。”

  聞道谷和放電影,原本是浩然派自己的事,但是隨著影響越來越大,真意宗的插手,也是必然的——此前是為了應對位面大戰,顧不上管,戰爭結束之后,肯定要有所變化。

  區別只是在于插手的力度,以及參與的方式。

  在簡真人看來,能承諾繼續無視聞道谷和放電影,也算體現宗中的誠意了。

  所以他非常奇怪,“我到底還需要做些什么,你才能保證勝利?”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要的是嫡系的待遇,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說明白,我怎么能清楚?”簡真人的聲音略略地高了一點,他又是氣憤,又有點無奈,“下派客卿和本宗真傳弟子,待遇不同的地方太多了……你說得出來,我才能幫忙,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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