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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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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嗎?”隨著書僮的一聲喊,正房的房門也被拉開,二少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下雨好啊。”

  “那幫懶鬼又該找到偷懶的理由了,”書僮悻悻地哼一聲。

  “總算下一場雨,出去走一走吧,”鄭勇昌扭一扭脖子,腳尖點地,活動一下腳腕,“整天窩在屋里,憋屈得很,正好活動一下。”

  “二少爺,你還是少出門的好,不太安全,”書僮臉一沉,有點不高興了。

  “下雨呢,能有什么事兒?”二少爺笑著發話,“不開大陣的防御,任由雨下就行了。”

  紅箭盟的駐地是有防御大陣的,若是開啟,雨滴就會被大陣隔絕在外。

  這主仆倆不開大陣,自然也是知道,除了水隱,其他的隱身術在下雨時,會露出一些行跡,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擔心陳太忠的偷襲。

  “那你也是披上外衣的好,”書僮冷冷地發話,竟然是祈使句式。

  “嗯,我知道,”二少爺轉身走向屋里,不多時,拎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出來。

  他似乎是在屋里憋得太久了,以至于連穿衣服的時間都等不得。

  二少爺站在院子中,施施然地穿衣,而那書僮卻是走向大門旁,那里耷拉著一根繩子。

  陳太忠原本是想著,等著此人出門之后,在尋機暗算,不過眼見二少爺穿衣服,而書僮向繩子走去,他就知道,此刻不動手不行了。

  那長衫十有八九是防器,穿上了更難殺死,而那繩子,顯然是喊人的器具,一旦拽一下,估計不多時就會來些護衛。

  于是他小心謹慎地湊近二少爺,直接祭出了紅塵天羅,同時又是一記狠狠的神識刺。

  那二少爺和書僮,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大早的,已經有人潛伏在這四處機關的院子里,更是抓住了這唯一的疏忽機會,悍然出手。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對陳太忠有了極高的估計,各種措施也準備得非常充分,他們認為,只要此人肯露面,等待他的就只有一種可能——乖乖地束手就縛。

  然而,誰又能想到,陳太忠不但修煉有靈目術,察覺了大部分的埋伏,還有殺手一般的耐心,能在院子里靜靜地死等一個夜晚?

  入夜之后的駐地,不但大陣開啟,各種警訊和巡邏也會更多,因為大家都知道,對于一個會隱身的人而言,茫茫的夜色會令其如魚得水,極大地增益隱身效果。

  而以往的事跡也說明,陳太忠并不是一個擅長隱忍的人,此人的性子,比絕大多數人要火爆得多。

  于是,悲劇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

  二少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的一只胳膊剛套進袖子里,另一只胳膊正在往袖子里伸,猛地覺察身邊有異樣,想也不想,身子猛然暴退,著了袖子的胳膊用力一甩,大半個長衫冇就沖著異樣之處,猛地抽了過去。

  由于動作過于迅速,長衫劃破空氣,竟然發出了獵獵的破風之聲。

  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是已經摸向了儲物袋。

  非常遺憾的是,襲擊他的不是人,不是任何的兵器,一張輕飄飄不著力的大網,怎么破?

  他快到了頂點的反應,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對方處心積慮的一擊,他的身子甚至還沒有落地,就被大網裹住,猛地向前一拽。

  此刻,那前去拽繩子的書僮,才反應過來,院子里出事了,他想也不想,一轉身,一枚飛梭就打了過去。

  陳太忠的反應卻也不慢,他手一抬,回收紅塵天羅,同時斜斜邁一步,正正地將身子藏在二少爺身后。

  飛梭電射而至,不過,就在及體的一瞬間,二少爺身上亮起一道白芒,硬生生地將飛梭隔離在皮膚之外。

  然而飛梭的功效并不僅僅是傷人,緊接著,飛梭砰然炸開,冒起一大團白霧來。

  “我艸,”陳太忠怒罵一句,他情知不是好路數,拎著紅塵天羅,狠狠地撞向大門,直接將門撞出一個大洞,拎著人就穿了過去。

  同時,他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那爆炸產生的白霧來得太快,二少爺身上的白芒尚未完全消散,遇到這白霧之后,反而又亮了些許,將白霧驅散開來。

  “哈哈,”他忍不住長笑一聲,“好厲害的護符。”

  話音未落,他已經躥出去了六七十米,聚氣縮地一旦用來跑路,那效果也是一等一的,絲毫不比南宮錦標和池奇榀的步法遜色。

  書僮氣得好懸吐出一口血來,他的飛梭不但能傷人,爆裂開來之后,冒出的白煙有毒,可以令對手輕易致幻,而這次他的飛梭里,還添加了些許追蹤的香粉。

  二少爺有護體符,他知道,他更知道,二少爺不怕自己的毒,所以他不怕飛梭會誤傷。

  可恨的是,這一飛梭不但打到了二少爺身上,二少爺的護符還擋住了毒霧和香氣。

  似此情況,他心中的郁結可想而知,見對方跑得快,他身子一晃,就從門上的大洞處追了出來,一抬手就放出一支示警的焰火,同時大聲喊著,“小賊找死!”

  其實,這里剛有響動,就被外面的人聽到了,待撞門聲響起,焰火騰空,就有人意識到出問題了。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和迅疾,縱然是有心理準備,大家還是免不了有一個短暫的驚愕,然后才匆匆趕來。

  只這一耽擱,陳太忠就跑得快接近駐地的大門了,而且在跑動中,他繞過了各種哨卡、陷阱和預警處。

  眼瞅著距離大門只有百十米了,旁邊猛地躥出兩人,擋住了他的去向,分別是五級和四級的靈仙。

  陳太忠想也不想,一個神識放出,重重地撞向那五級靈仙,同時掣出高階靈刀,輕飄飄向前邁一步,無名刀法第二式全力使出。

  不是每個人都有防范神識攻擊的寶物的,陳太忠的神識攻擊對二少爺沒用,但是這五級靈仙明顯地身子搖晃了一下。

  只這一下,就喪失了性命,下一刻,他的身子化作數十塊,拋灑在空中。

  那四級靈仙見狀,“啊”地一聲大叫,渾身顫抖著向前邁了一步,然后一抬手,一柄血紅的靈刀當頭斬落。

  此人是又急又氣,又恐懼又興冇奮,沒命地一刀下來,竟然是凝聚了全身的靈氣。

  陳太忠最不怕這種拼命的,他是怕各種小花樣和層出不窮的底牌,眼見對方亢奮到無以自持,他輕飄飄一步躲開,反手又是一式“無欲”,將此人也砍做數十段。

  不過,時間實在倉促得緊,后面的人離他只有十來米遠,他甚至沒空彎腰撿拾儲物袋。

  將紅塵天羅包裹著的二少爺往后甩一下,以阻擋追兵可能的偷襲,然后一刀斬開駐地大門,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混蛋,我和你不死不休啊!”青衣小帽的書僮想也不想,直接就追了出去。

  他的腳步也不慢,雖然追不上前方二人,但是遠遠地綴著,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更絕的是,沒過多久,一艘靈舟在后面遠遠升起,合著后面鄭家的人,祭出靈舟追了上來。

  前面有書僮前后腳跟著,后面有靈舟尾隨,而那書僮判定方向之后,就會揚手發出一團焰火,指引后面靈舟的追趕。

  陳太忠被追得很狼狽,他手里拎著一個沒命掙動的二少爺,根本無法隱身,若是想隱身擺脫追兵,只能將此人殺掉。

  他倒是不怕殺人,但是這廝身上有護符。

  他現在已經能斷定,此人就是鄭勇昌,七級靈仙嘛,可是七級靈仙所帶的護符,會出自何人之手,根本是不消說的,就在這逃跑的空當里,他想殺都殺不掉。

  所以他只能提著此人,一路向黑莽林奔去,任由靈舟在頭上來回打轉。

  一開始,靈舟上的人,也降落下來跟他打斗,不求取勝,只求能暫時攔住他即可。

  但是陳太忠根本不予理會,身子一繞就跑了——除了后面追著的,是個九級靈仙,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結果靈舟還得降下來,將降下來的人接上,繼續追趕,追兵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陳太忠也不好受,頭上有個靈舟,人家可以通過各種法符和兵器,遠距離攻擊他,所幸的是,他手上有個天然的擋箭牌,直接舉起紅塵天羅里的二少爺迎上去即可。

  饒是如此,他躲閃幾次之后,也是大為光火,惱怒之下,激發兩張高階靈符攻擊靈舟。

  遺憾的是,一張高階靈符打空了,另一張擦了個邊,打得靈舟晃了兩晃,卻是沒什么大礙。

  不過吃了這一嚇,靈舟也升高不少,不敢再降得太低。

  當然,陳太忠可以用遠距離攻擊的寶符,應該能夠奏效,但是……劃得來嗎?

  反正他心里暗暗地發狠:等忙完此事,哥們兒得學點遠攻的手段了。

  就在這追逃之間,陳太忠逐漸地接近了黑莽林。

  他的逃跑路線極其明確,追著追著,后面的青衣書僮受不了啦,尖嘯一聲,大聲發話,“前面的鼠輩,可敢停下來,公平一戰?”

  “我戰你媽的頭!”陳太忠大聲地回答,“還公平?真不要臉……青石城的散修們,你給了他們公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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