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歌生氣地下樓了,緊緊地捏著手里的手機,差點要忍不住發短信罵趙安了,不過她還是決定用明天不理他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李清歌頓時覺得有些無聊,走到門外,看著傭人休息室的燈光,里邊似乎有人在聊天說話,李清歌也沒有興趣和他們去說什么,看了看那似乎總是不同卻似乎又沒有什么區別的江景。
住在江邊有什么好的?李清歌又開始找到事情討厭了,應該住到大山上去,就可以俯瞰整個城市了,以后自己要在山頂修建一個大房子,一個人住,如果趙安來找自己玩,先爬山就累死他,然后自己裝作不在家的樣子,他又只能爬下山去。
可是以趙安的性格,他好像不會那么輕易放棄,說不定他會撬門門爬進來,然后發現了她,于是又開始和她打架。
這樣才好玩,李清歌踩著地面濕漉漉的草地,腦子里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漸漸又有些無聊,想著昨天晚上還是挺好玩的,不禁又想跑出家門玩去了。
當然,僅僅是單純地不想學習,不管怎么樣就算是一個人也會玩的很好,可不是因為和趙安在一起才玩的很好。
現在也太晚了,趙安那個笨蛋又不發信息給自己,無聊死了。
連媽媽也不在家,她干嘛去了呢?原來她也沒有告訴自己要去干嘛,好像也不在會所,那就是去逛街了,反正媽媽其實也挺無所事事的。
想想還是自己好玩一些,畢竟總有趙安這個家伙和自己在一起玩,哪怕他總是惹自己生氣,總是和自己打鬧,但也比一個人無聊的好。
媽媽身邊可沒有趙安這樣的人,畢竟爸爸總是忙碌著,媽媽也不愿意維持她以前的交際圈子,更是很少參加一些富太太們的活動,李清歌都知道媽媽那樣的身份,是不好隨便和人交往的,就算她無聊,找個人陪很簡單,但是陪她的人要么就是阿諛奉承,要么就是滿懷心計,媽媽是不喜歡這種交往的。
媽媽最好的朋友當然是藺南秀了,可惜那個神經病也有她自己的事情做,現在好像自顧不暇。
絕大多數時候媽媽都是有堂姐陪著的,但是唐雅薇最近也好像忙的很,這段時間媽媽還真是沒事做啊。
可是媽媽今天為什么這么晚還沒有回來呢?
正想著,莊園那厚重的大門傳來穿透黑夜的低沉聲響,李清歌雙手抱在胸前,慢慢看著父親李華明走了過來。
“清清,怎么這么晚了一個人站在門外?”李華明有些意外地說道。
“夜觀天象,思考人生。”李清歌隨口說道。
李華明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無厘頭的回答。不過心頭有事,也不說她了,推開門走過廊道,往客廳里看了一眼,又出來了問道:“你媽在家嗎?”
“不在,玩去了。”
“去哪玩去了?”李華明問道。
“她是你老婆,她去哪里了你問她去,問我怎么知道?”李清歌正煩著呢。
李華明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雙手背在伸手,站在臺階上看了看遠方,想著事情。
李清歌也發了一陣子呆,回過頭才發現李華明還站在那里,嚇了一跳。
李華明也回過神來,終于露出了笑意,卻依然有幾分嚴肅:“清清,最近學習成績怎么樣,對學習和生活有什么體會和心得?”
“爸,你回家了,就只是個當爹了,別在家里還一副李省長的樣子行不行?在家里,我們都是一個級別的,明白嗎?”李清歌抬頭仰視著李華明,卻是毫不在意父親的身份。
哪有當女兒的把父親的官銜當回事的?不過最重要的是,李清歌認識的比父親的官大的也有不少,舉個最讓李清歌討厭的例子,公認的藺南秀的影響力和權勢就遠遠超過他這個中部省份的政府一把手,可是也沒見藺南秀再李清歌面前擺什么架子。
最主要的是,藺南秀在李清歌面前擺什么架子,那也沒什么用,因為李清歌根本就不會理會。
“什么一個級別的,哪里有爸爸和女兒是一個級別的?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爸爸,那么我問你話,你就應該好好回答。”可惜是個女兒,怎么教用處也不大,要是個兒子,還可以好好培養一下,李華明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對李清歌還是有些失望的,都到了這個年紀,還是不懂事。
李華明接觸的很多和女兒一般大的孩子,在和他說話時,進退有據的也不少,說話都條理分明,至少也會謙虛謹慎,不會在他面前胡說八道,可是李清歌呢?這孩子完全是被她媽和她外婆家那邊的人給慣壞了。
“好……我最近學習成績依然很好,不說穩拿全校第一,但是前三是沒有問題,關于留學申請的事情完全停了下來。至于對于學習和生活的體會心得呢,就是學習是一件不需要太費力氣的事情,生活很愉快,要是換個房子就更好了,陽臺上的浴缸可以改一改換一個泳池,夏天來了,誰還泡浴缸啊,我要游泳。”李清歌說完就坐在廊道上的搖椅上,拿著手機玩了起來……當然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就是看看趙安原來發的幾條短信而已。
“你怎么又開始玩手機了?”李華明不滿地說道,“不知道玩手機影響學習啊?”
自己經常跑網吧玩游戲,還和趙安出去上通宵呢,相比較起來玩手機能有什么影響?這就是典型的代購,李清歌無聊地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至少在這一點上媽媽要開明許多,自己和趙安出去玩,她都能同意。
“我看你剛才在看短信,誰給你發的短信?”李華明還不至于要李清歌把手機上繳來檢查她的短信。
“趙安。”媽媽都知道自己和趙安經常一起玩,李清歌在父親面前也沒有覺得要隱瞞什么。
李華明想了想,記起了上次自己回家時,那個一起吃晚飯的男孩子,還有點印象。
“要高考了,要把心思集中在學習上,少和這些男孩子來往,知道嗎?”李華明對于這個男孩子沒有什么壞印象,但是也談不上好印象,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李華明哪里會放在心上。
“我天天和他一起玩。”李清歌有些不爽地說道,從父親的語氣里能感覺得到,他沒有怎么把趙安當回事,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趙安是個什么人,也不清楚趙安的本事,就仗著自己是省長,就覺得別人是不需要當回事的人。
“什么?”李華明倒是有些意外,上次那個男孩子來家里吃飯,就知道他和李清歌的關系應該不錯了,哪里想到他居然天天和李清歌一起玩,唐嫵也不好好管教?一個女孩子天天和男孩子在一起玩,算怎么一回事?
也不想想后果,要是傳出去說李清歌作風輕浮隨便,這種風言風語可是從來不會少的。不過想想那天唐嫵對那個男孩子的神情態度,倒不像是會反對李清歌和他一起玩的。
說不定李清歌現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還有唐嫵在其中推波助瀾的作用在其中。
“你為什么天天和他一起玩,還要不要學習了?”李華明嚴肅地盯著李清歌,“和他在一起,你能有什么好處,還是說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就知道學習,我都說了我的成績在學校穩居前三了,還要怎么樣?就算這剩下的這些天我不去學校,我的高考也沒有問題。”李清歌不耐煩地說道,“我就是和他一起玩,難道一起玩還要有什么好處嗎?”
“交朋友,當然是要互惠互利,如果雙方身份背景相差巨大,怎么當朋友?如果朋友不能夠幫助到你,你在朋友身上花的心思就等于是投資浪費。難道沒有和你說過嗎,感情也是一種投資資源,而且是最為重要的投資資源,你能這個道理都不懂,你媽是怎么教你的?”看到李清歌居然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來,李華明哼了一聲,神色更加嚴肅起來,板著臉看著她。
“誰說的?誰和你說交朋友必須是這樣的?”李清歌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媽媽從來沒有這么說,她說只要兩個人志趣相投,對方的人品沒有問題,沒有嚴重的性格缺陷,完全就可以交朋友。交朋友和投資是兩碼事!”
“需要別人和我說嗎?這是我的人生經驗。難道我還需要別人來教嗎?作為父親,我有責任和權力告訴你這些事情,讓你少走一些歪路。你現在不聽我的,總要等到自己以后后悔才知道我說的是對的。”李華明坐在了李清歌的對面,語重心長地說道:“清清,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聽我的沒有錯,收起心思來,少和他來往。”
“你難道是天天不停地走二大橋還是怎么的?”李清歌不服氣,“就算按照你的標準,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憑什么就說和他交往對我沒有好處了,你怎么知道他對我沒有幫助,我要是對他感情投資是一種浪費呢?”
“好,那你說說他到底是個什么人?”李明華難得回家,正好今天有空,倒要好好和她交流一下,免得給唐嫵把柄,說他對李清歌的關懷太少。
“他是個很厲害的人,雖然他和我一樣大,但是我打不過他。”對于這一點,李清歌已經是心悅誠服了。
最開始當然是不怎么服氣的,總覺得自己是因為各種這樣那樣的原因才被他壓制,所以一直想著找機會教訓他,后來發現實在打不過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努力學好功夫,有朝一日再和他大戰一場。
至于這個有朝一日是什么時候,一年后,十年后,還是說只是心里面這么想想,李清歌已經不怎么在意了,反正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就可以了。
李清歌親眼目睹趙安那么簡單地就將能夠把自己輕松收拾的堂姐給制服,在那以后李清歌已經對通過修煉《天道賦》就可以把趙安收拾的服服帖帖其實沒有太多的自信了,畢竟他還比自己先學,就算自己是天才美少女,也架不住趙安比自己早學很久啊,更何況自己吃了寶華養神丸以后更加明白,趙安在這方面的學習天賦和學習資源對自己都有優勢。
最重要的是,李清歌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根本不需要打架比他厲害啊……反正如果有什么人欺負自己,李清歌就不相信趙安會袖手旁觀。
也就是說他的功夫其實是可以給自己用的,那自己干嘛要非得在功夫上超過他,既費精神,又沒有太大的意義。
李清歌終究是機智的。
“他打架厲害?”李華明聽到這個答案,都有些氣的想笑了,看來今年過年,當著她那些把她寵壞了的外婆家親戚,也得好好說說了,這都是什么想法啊。居然認為男孩子打架厲害是值得欣賞的一點,她難道是街頭的小太妹,喜歡去崇拜那些流氓混混嗎?
雖然也有自己疏于管教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唐嫵,她有那么多時間來相夫教子,但是現在看來,她根本沒有把多少心思放在教育李清歌身上。這些年來,大概她還是沒有靜下心來,留戀著她以前被人當成公主一樣,眾心捧月一般地圍繞在她身邊的交際生活吧。
“我告訴你,你是絕對不能再和這樣的小流氓來往的,等下你媽媽回來了,我要和她好好說說。”李華明覺得自己既然回來了,總要做點事情才行了,不能再不聞不問,再這樣下去,李清歌遲早出問題,到時候他怎么好意思和別人說她是他李華明的女兒?
“媽媽?”李清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指望媽媽同意他的觀點,簡直是做夢,李清歌當然是極其討厭趙安的,就算趙安再怎么厲害,李清歌都是很討厭他的,媽媽就不一樣了,媽媽可是喜歡的他厲害,聽說是他帶自己晚上出去玩,她都能夠同意,爸爸居然指望說服媽媽來阻止她和趙安一起玩?
“怎么了?”看到李清歌的表情,李華明就覺得自己猜的不錯,唐嫵果然是在推波助瀾,她到底是在想什么?難道把李清歌教壞了,對她唐嫵有什么好處不成?
“媽媽當然不會阻止我和他交往了,媽媽很清楚的事情啊。他可不是你說的什么小流氓,你在十七歲的時候能夠獲得省公安廳獎勵五萬塊錢嗎?你在十七歲的時候,能把想綁架自己的殺人犯抓起來扭送到公安局嗎?這樣的人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小流氓?而且他還舉報了毒販,連省里都來人表彰他了,他還上過很多報紙……對他的獎勵可都是政府作出的表彰行為,你們一面表揚他,一面說他是小流氓,到底是你們表里不一,還是你的手下們自作主張和你對著干呢?”李清歌雖然討厭趙安,可是自己討厭趙安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可不喜歡別人也討厭趙安。
李華明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少年居然有這樣的經歷?李華明作為省政府一把手,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更何況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李華明更需要細心關注某些風起波瀾,他哪里有可能去關注什么見義勇為的少年?這樣的事情能夠讓相關的省廳局級干部關注一下就了不得了,沒有到驚動他的程度,李華明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上報紙上電視這種普通人稀罕的事情,在李華明面前算什么啊。
只是李華明也不會輕易相信,說不定只是一個形象包裝而已,這樣的事情多見于世家子弟,他們在走入某個領域發展前,總會給他鋪墊一下,塑造一下形象。
如果只是形象包裝的話,唐嫵應該看的出來,既然唐嫵認可,說不定這個少年是和唐家的那些少年子弟一樣身手了得,而不是街頭混混式的打架厲害。
李華明就一直反對李清歌跟著唐雅薇習武,女孩子家文文靜靜的才是常理,那么出格干嘛?只是李清歌堅持,李華明也沒有那么多時間管她。
因為盡管李清歌這么說,李華明對趙安還是沒有什么好感,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這個社會,光靠著四肢發達有什么用?難道他還能夠成為武林高手,去行俠仗義嗎?見義勇為值得提倡,但是個人的武力實在用處不大,只要遵紀守法,自然有國家和法律保證他的安全和權利不受到侵犯。關鍵還是要會做事會做人,個人綜合素質過硬,這個個人綜合素質里,功夫是最不重要的一環,頭腦,眼光,胸襟,思維邏輯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這個道理嗎,不要因為對方功夫不錯,就認為對方是優秀的,值得交往的朋友。”
“他天天惹我生氣,而且變著法子惹我生氣,難道不是有頭腦?他也知道反正我打不過他,所以就老是胡鬧,這難道不是又眼光?不管我怎么生氣和他打架罵他,最后他都是嘻嘻哈哈,難道不是又胸襟?最重要的是,經常我生氣了,他都知道我是為什么生氣,這難道不是思維邏輯能力?我經常生氣,你和媽媽都不明白。你們都沒有他機智。”李清歌坐在搖椅上,腳尖兒踩著地板一搖一晃的,一條條地反駁李華明。
李華明越聽越荒唐,這都是什么邏輯,感情和她的交往中,這個男孩子還老是作弄她,她反倒認為這是他什么……什么機智的表現?
李華明更受不了李清歌用“機智”這個詞來形容他,怎么都覺得這個詞透著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意思在里邊。
“你……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李華明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女孩子只有喜歡上了一個人,才容易這樣顛三倒四,蠢笨無比,無法正常溝通了。
“我不喜歡他,我討厭他!”李清歌站起來,大聲喊道:“你老婆才看著人家笑瞇瞇,你和你老婆說去吧,我要回房間睡覺去了!”
“你怎么說話的,你給我站住!”李華明沖著李清歌的背影大喊道,真的是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她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以前至少還算規規矩矩的,現在說話完全沒大沒小,張嘴就是胡說八道了。
李清歌不理他,直接跑上樓進了自己房門。
“怎么了?難得回家,站在門口大喊大叫,沒得給傭人看笑話,還以為什么事呢。”
李華明回過頭來,看到唐嫵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夜色下的唐嫵,本就毫無瑕疵的肌膚和五官更顯得柔媚動人,彷如踩著那濕潤潤的草地從黑夜里走出來的精靈,溫和而輕柔。
只是李華明知道,她并不是看到他才是這幅樣子,她面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完美無瑕。
“一會再說……這么晚了,去哪了?”李華明露出關心的神色說道。
“去了成王府。”
“和誰去的啊?”
“一個人。”
“一個人逛商場?”李華明驚訝地問道,但是沒有讓人感覺到他是在質問或者懷疑。
“你可以問問老張,他送我去的,我又不會開車。”唐嫵笑吟吟地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問問。只是以為你會叫雅薇陪著。”李華明連忙說道,他怎么可能去問一個司機自己老婆的行蹤,還讓別人以為唐嫵給他戴了綠帽子,怎么開的了口。
所以李華明對唐嫵的這番話反而有些懷疑了,因為唐嫵知道他不可能去問老張,偏偏還要這么說,就透著一份刻意,有一種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和誰一起去的成王府的味道在里邊。
破綻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很多人都用睿智,聰敏,城府如海來形容唐嫵,可是哪里有人真的完美到不會流露出一絲破綻?
壓抑住這份猜疑,李華明讓開了門,“進來吧,沾著霧氣不好。我剛才和清清在說話,這孩子差點把我氣到了。”
“是已經把你氣到了吧,怎么回事?”對于女兒的事情,唐嫵當然是上心的,微微笑著問道。
“那個趙安的事情,聽她說她最近和他走的很近?”李華明和唐嫵一起走進客廳。
唐嫵把包交給傭人,接過毛巾擦了擦手,點了點頭,“是啊,趙安你見過的,上次來家里吃過飯。”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們走的很近。”李華明強調道。
“有問題?”唐嫵微微張著嘴,有點兒不能理解李華明這句話隱藏意思的感覺……當然她很清楚李華明的意思,可是誰愿意和他攤開說?
“當然有問題了,那個趙安怎么樣,你了解嗎?”李華明看到唐嫵這副姿態,就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她是不打算和他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了。
“一個很不錯的孩子,和清清同齡,十分優秀,最主要的是他了解清清,他也能夠包容清清,清清因為個性的緣故,一直比較孤單,難得有這么一個投契的朋友,我是很支持趙安和清清來往的。”唐嫵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說道。
李華明提了提褲腿,在單人座上坐了起來,后靠著背椅,這樣即使在家里,面對著唐嫵他也有那種坐在省長辦公室里的感覺了,李華明也放慢了語氣,“說的好像清清交不到朋友一樣……清清要是想交朋友還不容易,多的是想和她交朋友的人。”
唐嫵微微笑起來,臉頰隱藏在端在身前的茶杯升起的霧氣之后,“那要看交什么朋友了,要是你說的那種朋友,多的是倒是事實,一天之內要交個百八十個都容易。可是像趙安這樣的朋友,這么些年來,清清也就遇到了這一個。”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交朋友,哪里有那么單純的?清清本就應該到國外讀書的,你堅持讓她留在國內,讀這樣的普通高中,能夠認識什么人?交的朋友倒是單純點,可那又有什么用,等她長大了,等那些人長大了,這樣的友誼難道不會變質?”李華明有點兒不屑地說道,李清歌也就算了,唐嫵已經不是小女孩了,難道還這么不愿意面對現實?女人自以為有品位有追求,就容易不切實際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清清也明白,所以她也沒有多大興趣和別人交朋友,但是趙安不一樣。”唐嫵抿著茶,她有自己的眼光,她更加懂得看別人的眼神,和趙安在一起時,他會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感覺,讓人不會去復雜地思考一些和他交往需要小心警惕和防備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不一樣?”李華明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或者存在單純的像白紙一樣的人,但是絕對不會是郡沙中學的一個普通高三學生。
“當然是察其事,觀其色,聽其言。趙安這個孩子,家境普通,但是博學多才。武學,體育,瑜伽等等方方面面都有涉獵,尤其是武學,就連雅薇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和他在一起,比派人保護清清跟讓人放心。除此之外,他對于經濟形勢的眼力也十分驚人,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長株潭一體化幾乎毫無進展,關鍵就是省政府在協調上的無力和不夠堅決,造成了地方政府和地方勢力拖了后腿,這方面你這個省長難辭其咎。”唐嫵微笑起來,“你別不服氣,這一點他看的很準。”
“這方面是他一個小孩子可以指手畫腳的?他哪里明白政府工作的困難和復雜程度,他真以為改革開放是在南海邊畫一個圈就完事了?”李華明冷笑起來,居然是這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只是武功真的那么高?饒是李華明不屑于在這方面花心思了解,李華明也知道能夠收拾掉唐雅薇的人身手是有多么可怕。
“他的優點,我就不多說了。趙安家境普通,卻也遭遇過家徒四壁,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過往,這樣的孩子既懂事成熟,不會天真幼稚,但是也不會失去赤子之心。更何況他在很普通的家庭條件下,卻遠比有更優秀條件的同齡人學習到更多知識,關注更多東西,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唐嫵慢悠悠地說道,“我可以肯定說,至少我們的家庭教育,是沒有趙安家那么成功的。清清除了學習成績優秀,其他方面和趙安比簡直是一塌糊涂。”
“難怪清清是這么個態度,完全就是你在推波助瀾,在你眼里,他就這么完美,完全沒有缺點?”李華明對于李清歌和唐嫵的態度完全無法接受,自己不經常在家,結果妻子和女兒居然因為一個外人這么和自己頂杠?
“這么說吧。”唐嫵站了起來,不再微笑,靜靜地看著李華明,“和你十七歲的時候比起來,你們那一堆人加起來,都不如一個趙安優秀。”
李華明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神色平靜地看著唐嫵走上了樓梯。
“等有時間了,我倒要關注下這個趙安。”李華明握著茶杯,感覺到茶杯底子散發著的余溫,淡淡地說道。
唐嫵走到房間前,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樓下的李華明,不知道李華明在想什么,但是唐嫵卻并不在意剛才讓李華明對趙安產生了關注。
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以李華明的位置,不可能去直接關注一個高中生,更不用談影響了,他要對趙安做什么,必須通過一層層的關系,然而讓人知道他一個堂堂省府一號,居然去對付一個高中生,未免笑掉大牙。
現實就是如此,小人物仰望大人物,覺得自己隨時會被碾壓,可是很多時候大人物更加無奈,除非某些小人物自己作死,否則他卻因為位置太高而夠不這。
例如,要教訓一個橫行霸道的小流氓,勾搭上片區干警,遠比找一個省部級高官要簡單直接有效的多。
和李華明比起來,趙安還只是小人物,唐嫵卻并不會看輕趙安,以趙安的才能和頭腦,完全會大有作為,就算他的際遇不怎么樣,遇到了自己,還能說際遇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