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聽得雙眼發亮,嘴上說著不信,其實卻非常希望白棟說得都是真的,這簡直就是婦科醫學聞所未聞的新突破啊?
“誰會閑著沒事情打死你?這太簡單了,仔細看我的食譜,我用的這些綠菜和水果中都含有一種特別的物質,這東西叫做‘葉酸’!女子在受孕前只要多多補充就可極大的保證母子康健,日后生下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聰明!這也是我在夢中之國見到的”
又是夢中之國?現在秦越人非常懷疑白棟一直都是在扯淡、而且還扯得煞有介事。▲∴,
不過這小子每次扯淡都能扯出個究竟來,還可以得到最終驗證,這就是比較神奇的事情了。
葉酸這種神奇的物質究竟是否存在秦越人不知道,不過白棟發明的那種可以治療腐爛傷口降溫去病的神奇藥物是得到他親自檢驗的;經過數年的研究,這種在摸索中前進的抗生素在潛水一役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有很多原本已經被宣告死亡的傷兵硬是被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雖然這種藥的效果非常不穩定,有時還會直接治死人,但是這已經讓秦越人非常滿意了,這個時代的醫生治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要能夠將重傷待死的人救回個兩三成就算是神醫了。
正是因為‘土制抗生素’的神奇功效,秦越人只能選擇相信葉酸的存在,他已經從白棟這里取走了這份據說含有大量葉酸成分的食譜,然后滿櫟陽去尋找準備孕育后代的貴族或者黎民。只要女主人說準備要孩子了。他就會免費提供從醫療服務到孕期監護再到食物供應的一整套賠本賺吆喝式的服務。就算自己掏腰包賠上老本也要采集到足夠的樣本,為了婦科醫學的發展,秦越人拼了!
反正白家已經從各地商社調集了大量的綠菜和水果,這些東西不缺,秦越人都想清楚了,他準備就拿白家當成自己家、白家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東西,用些自己的東西還會不好意思麼?白棟那小子臉皮薄得很,拿他些東西還好意思要錢不成?這可以將自己臨床驗證所需的經費壓到最低程度!
秦越人瘋了。苦酒也瘋了。現在苦酒已經徹底進入了一個準母親狀態,白家的房前屋后、院內院外,水榭涼亭之中到處都貼滿了櫟陽丹青妙手們描繪的寶寶圖畫;這其實緣于白棟不經意的一句話‘寶寶日后生得好不好看、聰明不聰明,父母是給予先天稟賦五分的,還有二分是寶寶日后成長時隨境遇心境而變,另外三分你猜如何?那便是緣于母親對寶寶的構想!在懷有身孕之前,母親若是多見那些聰明可愛的孩子,日后生出的寶貝也多半聰明可愛漂亮得像畫兒,若母親整天見到的都是歪瓜裂棗夜貓子,這個寶貝就算先天稟賦再好也漂亮不到哪里去。所以在夢中之國的母親都會在懷胎前和懷胎中每天盯著漂亮的寶貝看”
聽完這些話苦酒就像個瘋子一樣跑出門去,開始發動白家商社多年累積的情報力量。華夏列國最漂亮聰明的孩子都是誰家的!距離遠的給我弄來畫像,距離近的她就要登門拜訪!現在家里有個漂亮孩子的秦國貴族全成了苦酒眼中的香餑餑,據說公孫賈的兒媳婦三月前生了個男孩兒,見過的人都說這孩子漂亮的像畫中之人,而且小生長的格外蓬勃,小小年紀撒個尿就能滋出兩尺遠去,苦酒聽到消息后就拉著跳蚤去了,兩個女人在公孫賈兒子家賴了一整天,最后還是白遲再三去請才肯回來的。而且事件正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不僅是苦酒瘋了,跳蚤也瘋了,見到漂亮孩子就會摟在懷里不肯松手,還經常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看那些漂亮寶寶的畫像,用手輕輕的撫摸、嘿嘿地傻笑 白棟回到櫟陽后不久,秦國貴族便紛紛前來拜訪,可是就連衛鞅都被苦酒頂了回去,其實衛鞅長得算是不錯,絕對不是白棟口中的歪瓜裂棗,就是因為他有些鷹鉤鼻、眉毛太硬太直,帶了幾分兇相,結果就被苦酒毫不客氣地拒絕登門;有這種遭遇的可不只是他一個,老秦貴族中生相稍差的都休想進白家的門,如果是生相俊美談吐文雅的,那就會被苦酒待為上賓,白棟見客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直眉瞪眼地看,看到客人實在受不了告辭才算罷。
這件事讓白棟非常郁悶,因為第二天公孫賈就帶著兒子兒媳婦還有小孫子登門拜訪來了,這老家伙是為什么來得還能瞞得過白棟?他可是個韓國派,分明就是借此機會來勸說自己支持韓國的那位側夫人和小贏疾了,對此白棟只能打哈哈,推說自己正在考慮育兒大計,可沒心情摻和朝堂上的事情。
嬴渠梁也派人來表示了慰問,前來的正是范伯,除了各種小兒應用的物品之外,范伯還帶來了許多果子,都是秦宮冰窖中一等一的好東西,范伯將白棟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問他:“生孩子也不是說生就能生的,你小子還要躲避到幾時?不用搖頭,更不要想用封疆之臣不該過問儲君之事來搪塞君上。你和那些人一樣麼?君上和你是兄弟相稱,你這位西君白子更是華夏一等一的人物,只怕比起那些小國君主更有名望,你不表態支持哪位公子,這件事就定不下來!朝堂上每天都要繼續爭吵,君上要被煩死的!”
“君上會不會被煩死我不知道,我反正是快被煩死了,昨天公孫賈來了,前天是章蝺,大前天是菌改,還有許多老秦的臣子,有韓國派也有國夫人派,他們是不是都瘋了?我這次回櫟陽就是陪娘親窩冬,順便生一兩個孩子,這是人倫之道!他們整天跑來打擾算什么?范伯你是秦宮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就該學學甘伯伯,你看他就不來找我,這是體恤后輩、有長者之風的表現。”
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的李敵聽得噗嗤一笑,這小子居然開始說胡話了,什么叫順便生一兩個孩子,堂堂西君白子居然將生孩子列為頭等大事,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麼?
范伯瞪眼望著白棟半天,忽然撫掌大笑:“好好好,世上有多少天才之輩,成就未必就低于咱們老秦的白子,可是能說出這種話的唯白子一人也,先帝君果然沒有看錯你,老夫也沒有看錯你。只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日曾在先帝君病榻前承諾,說是五十年內要讓老秦橫絕天下,難道你小子說過的話可以不做數的麼?”
“棟從未忘記當日之言,為老秦開商路、修文字、辦學院、平蜀中,取西域、得波斯,豈非正是為了當日之承諾?”
“說得好,可是國家再強也怕內亂之禍,如今帝君登位已十載矣,合該是定下儲君之時,儲君不定,秦國將會內爭不斷,就算可以盡得巴蜀之地、橫掃你口中的西方世界又如何?你也知道君上出身不正,本就是以幼子登位,若堅持冊立長子贏駟,恐怕會引得韓國夫人一派不服,甚至因此影響秦韓國交也不一定,君上很為難啊,你若能表明態度,就是分君之憂、就是穩定了秦國,才算不枉當初對先帝君的承諾。”
范強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桌子旁喝起了茶,看來白棟今天如果不肯表態他就不走了。李敵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坐在桌子旁擦拭自己的長劍,自言自語道:“你怕什么?若日后有人說你是封疆之臣妄議朝政,我替你砍下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