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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秦國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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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城  秦昭王靠在床邊,兩頰深深陷入,一場大病,整個人顯得憔悴許多,最后一戰,白起力戰三人引發舊患,長平之戰只得妥協,秦昭王一世霸主,眼見霸業難成,一路顛簸回到咸陽城一病不起。

  秦昭王靠在那嘴里小聲念著,“秦國霸業,秦國霸業!”對長平之戰依然耿耿于懷,此戰若成,可興兵直取邯鄲,滅趙國橫掃天下,霸業可成,如今局面變得難以掌控,最主要的是身體。

  床邊跪著一人,低著頭一言不發,正是安國君,秦昭王之子,下一任秦王不二之選,這一點無可厚非,秦王病重,安國君前來探視,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父王如今躺在那,和普通老者沒有任何區別,恐時日無多,即便如此依然擁有絕對權勢,

  安國君不憂反喜,做了多年太子,父王之威令安國君如坐針氈,心里清楚,唯有秦昭王死,安國君才能真正為王。

  心里這么想,每天確是要故作關心之態,秦昭王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起來吧,心意寡人領了。”

  安國君從地上站起,用衣袖假裝擦拭眼角淚水,秦昭王看在眼里,并非自己想獨攬大權,實在是放心不下,秦國建業何等艱難,稍有不慎多年辛苦付諸東流,目光落在安國君身上,“記住,文有范雎,武有白起,二者缺一不可,為王者自當勤政愛民,忠言逆耳可聽,趨炎附勢之徒遠離,維持法度,以身作則,這是秦之根本。”

  安國君用力點頭,“孩兒記住。”

  “重復一遍。”

  “文有范雎,武有白起,秦國當興,為王者自當勤政愛民,忠言逆耳可聽,趨炎附勢之徒遠離,維持法度以身作則,這是秦之根本。”

  安國君只得說了一遍,秦昭王連連點頭,“這些話要刻在心里,寡人還有事要與人商談。”

  安國君識趣快速離開,門外一眾臣子躬身等候,安國君走出,眾人施禮,沖著范雎點頭,范雎會意邁步上前。

  范雎進入,秦昭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當日得先生如添雙臂,秦終得強盛,怎奈歲月不饒人,寡人恐要先去了。”

  “大王。”范雎同樣是苦命人,一身所學不得志,險些被人害死,最終來到秦國得秦王重用,終于一展所長,眼見大王病入膏肓心中不免悲痛。

  秦昭王輕拍范雎肩膀,“有你在寡人方能安心而去。”

  范雎道:“范雎早有歸隱之心,大王若去,范雎絕不會留。”

  秦昭王連連搖頭,“秦國可以沒有寡人,不能沒有范雎。”

  范雎嘆口氣道:“范雎得大王器重,推行法度,一展所學,一切盡是大王之功,范雎!”

  秦昭王道:“先生是否擔心步商鞅后塵?”

  范雎低頭不語,新王立必然培植自己勢力為己所用,這些先王舊臣必然受到排擠,莫說是建功立業,恰如當年之商鞅,強秦有法,最終造繭自縛,落得車裂之刑。

  秦昭王嘆口氣,“這是本王留下的王命,有此王命在任何人動不得先生。”

  范雎目光落去,“大王之恩,范雎何以為報。”

  “霸業,寡人不甘心。”秦昭王雙眼瞪圓,枯瘦面容下始終懷有一顆稱霸之心。

  “范雎定當竭盡所能。”

  秦昭王咳嗽一聲,必然是方才氣急引動身體,范雎連忙用手輕輕捶打,兩人關系極為密切,長平失利并無任何怪罪之意,反而委以重任,秦昭王道:“寡人有兩件事相托與卿,一則全力輔佐新王,二則盯緊白起。”

  “白起?”范雎抬頭。

  秦昭王點頭道:“寡人若去,恐無人能制約白起,未免他日生不臣之心,寡人同樣有所擔憂,好在有卿在。”

  范雎道:“大王,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機除去,以免后患。”

  秦昭王搖頭,“白起是把雙刃劍,用的好的可以殺敵,用不好反而會傷及自身,秦國戰將不下千人,可惜始終無一人能與白起相比,最令寡人擔心的還有趙括,長平一戰,若是早用白起或許不會再有今日之煩惱,如今只能留給后人,寡人不甘心。”

  范雎聽出秦昭王話中之意,白起之威天下皆知,如今趙括為王,趙國必然再次興盛,能夠對抗趙括唯有白起,“大王必然不會有事。”

  秦昭王嘆口氣,“難道寡人不想,這場病害得厲害,更加不想自欺欺人,唯有將后事安排妥當,如此方能安心閉眼。”

  “大王。”范雎不由得聲音哽咽,想到昔日種種,秦昭王器重之恩。

  “好了,這是兩道王命,他日若是白起忠于秦,可以此為命,若有異心,可以此命除之!”

  “范雎遵命!”

  范雎小心收好,秦昭王道:“讓白起進來。”

  范雎轉身離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或許在白起手中同樣出現兩道王命,大王防的不僅是白起一人,還有范雎。

  范雎走出,來到近前,“武安君,大王召見。”

  白起快步入內,跪倒在地,“白起愧對大王。”

  秦昭王淡然一笑,“寡人說過,不怪任何人,何況只是合,并沒有敗。”

  長平失利令秦國霸業難成,如今大王病重,白起不免愧疚,如果不是舊患發作,當日必然可以攻克要塞,進而消滅趙括。

  白起若是知道趙括得墨家巨子元宗傳授劍法必然暴跳如雷,日后想要對付趙括更加艱難。

  秦昭王咳嗽一聲,“寡人此生能得武安君相助并無遺憾,只恨不能再多幾年光陰,余下之事便全權交給武安君。”

  “白起惶恐,恐負大王所托!”

  秦昭王道:“天下若是有武安君無法做到之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今寡人以秦國相托。”

  白起跪倒在地神態恭敬,不可否認,白起心中唯一敬重之人便是秦昭王,這位英明之主,長平之戰始終以王陵為將,白起大軍駐守野王沒有任何怨言,如此可見秦昭王在白起心中地位,秦昭王一死,昔日光環慢慢散去,難免白起功高蓋主生有異心,秦昭王所擔憂不無道理。

  “白起能得大王如此信任,必然肝腦涂地。”

  秦昭王點頭,慢慢從懷里掏出兩張布卷,用手一指,白起連忙拿起,不明所以,秦昭王道:“這是兩道王命,一道是廢王令,若是安國君不作為,武安君可持此命將其廢掉另選賢能。”

  “大王,萬萬不能。”

  秦昭王道:“記住,唯有興秦才是正途,第二道是殺令,若有人懷不臣之心,武安君可以此命殺之。”

  秦昭王這招不可謂不絕,最擔心的便是白起,如今交給白起兩道王命,一道可廢王,一道可殺任何人,如此信任令人難以置信。

  白起跪在地上,“大王,白起必然粉身碎骨以報大王之恩。”

  秦昭王擺手,“去吧,寡人想歇一會。”

  白起小心收好,每一道重若千斤,廢王,何等信任,白起必然盡所能為秦得霸業。

  白起離開,秦昭王嘆口氣眼睛慢慢閉上,累了,真的累了,從未有過的困乏,多少個日子不敢合上眼睛,生怕再也無法醒來,如今后事交代清楚,心頭所有壓力完全散去,整個人很快睡熟。

  “大王去了。”

  咸陽城哀聲一片,秦昭王,百姓為之悲痛,范雎、白起等人跪地痛哭,舉喪而過,安國君繼位,登上寶座,環視下方眾人,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終于可以一展抱負。

  文臣之首范雎,武將之首白起,眾人跪拜新王,高呼:“大王。”

  安國君寬大袖袍一甩,“繼先王之志,行興秦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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