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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瘸子打電話,告訴范疇那個王四海家又出事了,說是在給他家辦喪事的時候,靈棚剛搭起來,就有人看見一個穿大紅衣服的男人走進了院子,身邊還帶個小孩,但仔細看的時候,卻又不見了,所以郭瘸子才想讓范疇早點過去看看。
這一下又打亂了范疇的計劃,他原本想今天晚上出去試驗一下新技能,熟練一下,明天晚上好去對付那個紅衣女鬼,沒想到這邊又出來一個紅衣男鬼,尼瑪,難道情侶衫?他只得無奈的說:“好吧,那我晚點就過去,你在那等我......”
掛了電話后,范疇嘆口氣,還是說說耗子的事吧。
低頭一看,木頭耗子已經被呂布拿到屋里玩去了,發條一擰,自個就在屋里滿地亂爬,活靈活現的,劉備和竇娥都在旁邊樂。
“呂哥,別玩壞了啊,一會我拿走換錢去,回來給你買肉吃。”
呂布連理都沒理他,范疇心里感嘆,這要擱到千年之前,這種小玩意他們絕對是不屑去玩的,可惜時過境遷,曾經的英雄帝王已經無聊到玩一個發條耗子都樂不可支,悲哀啊。
定了定神,范疇有點忐忑和期待的開始給那個秦教授打電話。
結果三言兩語說了情況,秦教授說發條玩具雖然不稀奇,而且這種純手工木制的,市場也有不少賣的,不過還是對范疇的發明表示了興趣,讓范疇有時間拿過去給他看。
范疇也聽出來了,老頭這次興趣好像不大,說真格的,這次泰山做這玩意他也沒怎么看得上,除了那里面有泰山的什么一絲魂念,能夠控制,其他的好像不是太特殊,不過那唯一的賣點還不能跟老頭說,說了他也不能信,看來這次的買賣估計要夠嗆。
范疇一直在家里待到下午日頭偏西,這才火急火燎的帶了發條耗子出了門,不怪他耽誤時間,實在是呂布不肯松手啊,玩夠了才肯讓范疇帶走。
秦教授家的高層,就在范疇家小區的右側兩百米處,只隔了一條街,所以說,那天的竹鳥飛得著實是很高很遠,范疇騎著車,很快就來到了秦教授家所在的小區大門外。
秦教授已經迎出來了,兩人在大門口接上頭之后,偷偷摸摸的一頓嘀咕比劃,最后秦教授擺弄著那個木頭耗子搖搖頭表示,這玩意能值兩百塊錢,還是看在他做的很像的份上,要不都不能要。
范疇這個氣呀,木匠祖師爹做的寶貝,你好意思給兩百塊錢?我呸,老子還不賣了呢,還不如拿回去給呂哥逗悶子玩。
他正要找理由拒絕,瘸子的電話卻又跟催命似的打來。
“你怎么還沒來?快點過來,這天都要黑了!”
范疇樂了:“你這回電話打的是時候,好好好,我馬上就過去。”
范疇對著秦教授一呲牙:“不好意思,我這有急事,這玩意回頭再說吧,反正您也看不上眼。”
說完,他調轉車頭,直奔王四海家的靈堂。
當范疇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偏西,郭瘸子已經在前面院落的大門外伸長脖子等著了,一見范疇來了,樂顛顛就把范疇迎進了院子,范疇走進去一看,靈堂已經布置完了。
看郭瘸子得意的樣子,很顯然這靈堂的布置出自他的安排,不過看上去有些簡陋,這所謂的靈堂其實只是在院子里搭了個棚子,正中間放了一個供桌,上面擺著果品祭物,還有亡者的遺像,大黑相框里,王四海看上去還挺憨厚老實的,完全沒有那個肉夾饃腦袋那般駭人。
而供桌的前面,放著一個較小的棺材,也就是靈柩,看起來像是小孩的棺槨,范疇知道那里面放的其實是個骨灰盒,在靈柩的前面有一盞長明燈,還放著一個火盆,有個大約十七八歲的男孩跪在地上燒紙,目光呆滯,神情悲咽。
靈棚的外側還有幾張桌子,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那里,低聲說著話,整個場面很是肅穆,同時帶著一種壓抑感。
王四海的老婆在陪著幾個人說話,不時的低頭垂淚,范疇暗暗嘆息,這場面是何其的似曾相識。
郭瘸子在一旁小聲說:“我跟她說好了,她家男人是橫死,不宜在家中停放時間太長,過了今晚,等幾個內親趕到奔喪之后,明天上午就出殯,葬在王四海家的祖墳,所以,咱們只要在這守一夜就行。”
“那個穿大紅衣服的鬼,你看到了沒有?”范疇問。
“沒有,見鬼這事兒,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再說天又沒黑,我又沒特意開眼睛,上哪看去,估計那個人,身體不怎么好,陽氣弱,才能看見,正好你來了,一會留點神,看見了趕緊跟上去,看看那鬼是怎么回事。”
“我說郭瘸子,我怎么感覺,這活都是我干的,業務是我找來的,尸體是我搞定的,現在見鬼了也要我擺平,那你是干啥的?”
郭瘸子一攤手:“我得搭靈棚啊,還得記禮賬什么的,再說了,要不是我在這壓場面,你以為人家能信得過你一個毛頭小子?嘿嘿,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小師弟,咱倆主事的可是我。”
范疇哼哼了兩聲,就不理郭瘸子了,這家伙雖然不怎么厚道,但畢竟本事是真的,到動真格的時候自己那點能耐要是不頂用了,郭瘸子可是唯一的幫手。
里外轉了一圈,滿眼見的都是人,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范疇納悶的坐了下來,看著郭瘸子吐沫橫飛的應付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心里卻只盼著時間快些過。
日頭漸漸西沉,廚房開始準備飯菜,院子里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范疇默默的數了數,大約有四十多,但真正的親戚好友看上去也就十多個,其他的都是附近的鄰居,有的帶著小孩,有的帶著老人,有的干脆全家好幾口一起上陣,這哪里是來參加喪禮,簡直就是來吃大戶的。
很快,流水席就上來了,院子里面擺了三桌,屋子里一桌,人們立即甩開腮幫子開吃,菜肴簡單了點,不過也有十多個菜,酒不多,每桌就放了點意思意思,也沒人挑理,本身這就是葬禮又不是喜宴,這些人其實也就為了把隨的禮份子吃回去。
當然,這些人大吃二喝的時候,基本是無視不遠處的靈棚里還有個昔日的老鄰舊友已經化為一捧飛灰躺在冰冷的小匣子里,那孤兒寡母在一旁凄凄慘慘戚戚,還要在各桌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到來,以及過去現在和將來對我們的幫助,云云。
范疇冷眼在席中看著這些人,沒有做聲,也只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圍的動靜上,因為,天已經快要黑了。
郭瘸子也出乎意料的沒有跟那些人一樣吃喝,眼睛呆呆的直視前方,不時的皺著眉,一只手縮在袖子里,嘴角微動,似乎在掐算著什么。
院子里已經挑起了一盞足有兩百瓦的大燈泡,而宴席在進行了大半個小時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起身離開了,畢竟這是喪事,不是什么值得流連的好地方,只有那幾個見了酒比見了娘們還親切的資深酒蒙子,還在吆五喝六,剛開席時候的一點點矜持和收斂已經完全消失了,王四海的老婆在一旁陪坐著,也不好說什么,滿臉都是無可奈何。
“看出什么來了?”范疇實在坐不住了,小聲的問郭瘸子。
“這兇兆不小啊。”郭瘸子搖頭晃腦的說。
“兇兆?多大的兇兆?”范疇心里一驚。
“我估摸著,怎么也有36D吧......”
范疇無語的扭頭一看,郭瘸子正盯著前面一個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看得目不轉睛,敢情這半天他就在這看大胸罩了......
“你個老不正經的,說正事!”
郭瘸子嘿嘿一笑:“那就不知道了......別瞪眼呀,剛才我算過了,可是卦象上顯示的晦澀不明,我也看不出來,只能靜觀其變吧。”
倆人正閑扯,就在這時候,打門外忽然又進來了一個人,范疇扭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送老婆孩子回家的一個人,估計是沒喝夠,一轉身又來了,這種人真是讓人無語。
范疇只看了這人一眼,就轉過了頭,心想看那酒糟鼻子就是個吃貨。
不過范疇剛轉過頭,心里就莫名的透出一股強烈的寒意,臉上不自覺的抽動數下,脖子就像被人扳動一樣又轉了回去。
因為剛才那個人走過來的一瞬間,范疇好像隱約看到那人身后站著一個人。
那人,剛好穿著一身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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