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是……還是不是？你回答我！”
他才一開口，遭到少女打斷，執拗一個答案，
“是。”
良久，薄夜白如實一回，帶著難言的無措，只因無從想象……少女什么反應。
“薄夜白，你憑什么？”
驀地，少女再一開口，輕輕地，易碎地，脆弱地。
“既然不想再活，一心等待死亡，你憑什么一次又一次……招惹我？看著我，為你一點點動心，喜歡，愛上……”
少女說著說著，突然染上哽咽，流露一抹質問：“很好玩，是不是？”
“薄夜白……你憑什么……憑什么！”
眼淚，終是不爭氣落下。
視線模糊之間，少女低下頭，看著一顆顆眼淚，落在雪白被子上，暈開一團團漣漪。
“招惹我，讓我愛上你，懷了你的孩子，卻又告訴我……你想死？薄夜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多么自私，冷血，殘忍……”
一字一字如泣如訴道出，砸在男人心底。
望著少女難過欲絕，薄夜白止不住指尖發顫，第一次產生怯懦。
明明，想要伸手抱抱少女，偏是因著少女指控，不敢付諸動作。
恍然間，一抹深深地無能為力，席卷上了心頭。
“薄夜白，你早告訴我啊！你想死，默默去死，憑什么招惹我？你憑什么……”
到最后，少女語調破碎，聲音斷斷續續，有點泣不成聲。
到底，薄夜白心疼而又擔憂，連忙彎腰哄著，嘗試著認錯，笨拙的應和：“不哭不哭，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初相遇，只是心思乍起，兩人開始糾纏。
不曾想，越來越深。
待著察覺，想要抽身……早已來不及！
“以后，我聽你的，好不好？”
感情上，薄夜白鮮少哄人，所有第一次，用在少女身上。
在這一刻，只想少女不哭，情緒好轉，不繼續傷到自己。
便是少女后知后覺，聽著男人哄著自己，夾雜著點點無措，還有一許小心翼翼。
一時間，形容不出什么感覺。
睫毛被著溫熱液體打濕，眨眼不太舒服，聲音更是一顫一顫：“真的……聽我的？”
下意識，她開口，先是這么一問。
便是薄夜白，含著寸寸無奈，語氣一緩再緩：“嗯，聽你的。”
幾乎想也不想，遵循真實的想法，匆匆忙忙一說：“那……你換心，繼續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隨著這么一句，不止薄夜白一怔，遲薇自己也是一怔。
明明，該是怨著他，恨著他，惱著他。
可一想著，他承認自己先前猜想，一心等著死亡，隨時就有可能，從世上永遠消失。
這一刻，所有恩恩怨怨，就在換心手術面前，變得不再重要。
只求一個答案，令人心安的答案。
沉默一分一秒，薄夜白神色淡淡，眸心氤氳著清霧，不明在想什么。
遲薇的心，一點一點下沉，再一次氣到：“薄夜白，你所謂聽我的，就是這么聽的？你又騙我！騙子，你就是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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