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般漆黑的夜,琉璃燈搖曳閃爍著。/
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白衣飄揚,蘇敗平靜的走在石道上,白皙的手按在劍柄上。
咔擦!深邃的夜空中掠起一道數丈之粗的雷蛇,照亮了黑暗的瞬間,也照亮了蘇敗的身影。璀璨廣場上,安嫵就像雕像般凝固住了,嬌媚的花容上猶如被抽去了血色,俏臉煞白,目光有些呆滯帶著難以置信的望著璀星廣場盡頭。
那里,有著琉璃燈照不到的黑暗。
“安嫵師姐?”秦政目視安嫵那呆滯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不喜,音量不由提高了不少。
身份顯赫,實力超群。
秦政從懂事以來就頂著無數光環,很少有人會在和他交談的時候走神,因為沒有人敢如此無力,而眼前,這個嫵媚的女人卻走神了。
安嫵其目光卻死死盯著那片區域,仿若未聽到秦政的聲音,嬌容上彌漫的的錯愕以及呆滯就像潮水般洶涌而出,直至最后淹沒了她雙眸:“他來了!”
接二連三的被無視,秦政劍眉微挑,只是冷冷的看著安嫵。
“誰?”林釋晨語氣有些冰冷。
“那本來已死在秋季前的夏蟬,就在寒冬即將來臨的時候復蘇!”安嫵喃喃自語道,圓潤的胸脯隨之急促的起伏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輕吐道:“蘇敗!”
蘇敗!
死寂的璀星廣場上就像驟然遭遇地震的洗禮,無數人抬起錯愕的臉,目光投向那片區域,就連林釋晨也轉過身。目光略帶困惑,蘇敗這個名字在數i前可謂是聲名大噪,然數i過后,這名字就像飄落的枯葉,未有人去注意腳下的落葉。
只是這時候,這個名字卻再次闖入了眾人的視線,就像先前那道閃掠而過的驚雷,毫無征兆。秦政未轉身,而是靜靜望著安嫵那起伏的雙峰。隱約間可看到那雪花的一片。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異常穩定,就算是未聽到人就能夠聽出這腳步聲中釋放出的驕傲,同時這每一步仿佛踏落在眾人的心頭上。讓人的心臟隨之跳動。
清風徐徐,拂動了蘇敗的白衣,更是顯得飄飄yu仙,蘇敗以著不起波瀾的姿態出現了眾人的視線中,抬起頭,蘇敗看著眼前一張張呆若木雞的臉龐,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臉色一味平靜,不快不慢帶著獨特的韻律走向了璀星廣場。
短暫的安靜,璀璨若白晝般的廣場上徒然掀起了一道道驚呼聲:“蘇敗!”
“抱歉,我從執法塔中走了出來!”蘇敗目光掠過重重人影落在安嫵那呆滯的面容上。淡淡的聲音就像驚雷般在眾人的耳旁轟隆而起。
“他走出執法塔了?”張帆雙瞳猛地巨睜,手上的酒杯砸落而下,咔擦。
微微深呼口氣,安嫵明媚的嬌容上再次綻出笑意:“數千名瑯琊弟子死在血煉中。唯獨蘇敗師弟你走出血煉,數年以來未曾有人走出執法塔。而蘇敗師弟你卻再次走了出來。”盡管安嫵極力的掩飾話語中的慌張,但是語氣還是有些急促,不過當瞧見秦政時,安嫵雙眸中不安的急促神色一閃而過。
“你居然沒死在執法塔中!”張帆越眾而出,無盡的怨恨之色在他雙眸中彌漫,他以為蘇敗死在了妖獸腹中,但是看著蘇敗安然無恙的出現,他心中的殺意和怨恨就像迸發的火山般,洶泄而出。
蘇敗徑直的走來,沙沙的腳步聲在此刻成為了唯一的聲音。
兩側的瑯琊宗弟子紛紛識趣的退開,對于蘇敗和安嫵,張帆等人之間的恩怨,他可是有所耳聞,而蘇敗在這時候出現,顯然并不是來打個招呼那么簡單,不過今i是林釋晨為秦政皇子接風洗塵,若蘇敗在這里鬧事,恐怕林釋晨也不會袖手旁觀,在他們這些王公貴族眼中,臉面往往很多時候比什么都看的重要。
這一點,張帆比誰都清楚。
站在正前方,張帆目光yin冷的盯著蘇敗:“怎么?好不容易走出執法塔就想來鬧事嗎?可惜,這里注定不是你我撒野的地方,今i盛宴是為秦政皇子接風洗塵!”張帆這是jing告,借著秦政皇子的名聲來jing告蘇敗。
秦政皇子?
蘇敗未曾聽過,就算他聽過也不會浪費時間去記。
“張帆,你恨我嗎?”蘇敗微微抬頭,在距張帆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張帆神情一怔,正yu出聲,其一抹幽暗的劍光卻如寒梅般綻放,凌厲無鑄,撕開這黑暗,以著最悍然的姿態出現在張帆的視線中。
張帆只覺得這劍光有些刺目,鏗鏘一聲,正yu抬劍擋之,其冰冷的劍鋒已至咽喉,剎那間,猩紅的血花迸發而現。
劍光一閃而逝,琉璃燈下人影涌動,然就在這一剎那,地上卻多出了一具尸體,蘇敗平靜的踏在染紅的紅毯上,目光始終微曾落在張帆的尸體上,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抬步而出。
“那就帶著對我的恨意下地獄!”
微冷的夜風變得更加冷冽刺骨,蘇敗按住劍的手始終那么平穩,未曾顫抖。滴答!血花搖曳,濺起滿地的血花。安嫵雙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在經歷前那事情,安嫵只覺得蘇敗有些愚蠢,而此刻,在她眼中,蘇敗完全就是個瘋子:“你殺了他,眾目睽睽之下殺害張帆師兄,你就等待執法者的制裁!”
“制裁!”蘇敗頭微偏,有些認真的看著安嫵這傻逼女人:“若是執法者的制裁對我有用,我能出現在這里。執法塔,那可是讓我念念不忘的地方。可惜,我卻未有鑰匙走向執法塔,只能在你們身上來索取這鑰匙!”
蘇敗的聲音很平靜,在常人眼中視若洪水猛獸的執法塔,在他口中說出就像一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就是這句話卻讓安嫵鴉雀無聲,第一次,安嫵感到了恐慌,就在這時,旁觀這一幕的林釋晨驟然鼓起掌,啪啪啪!
“無懼執法塔,不愧是能夠走出執法塔的人。”
“不過張帆有一句話說的對,這里不是任何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至少在我林釋晨面前不行!”
林釋晨橫跨而出,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蘇敗面前,擋住了其視線,淡淡的看著走來的蘇敗,眼中卻透著冷意,就像張帆說的那樣,今i的宴會的主人是自己,而蘇敗卻未經過自己的同意在這里殺人,這就是打臉。若是往i,他林釋晨會懶得去計較,只是現在秦政皇子在,這不僅僅關乎他的臉面,也涉及到秦政皇子的臉面,輕描淡寫道:“我不知道你和張帆等人之間有什么恩怨,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消失,十息內你若還是站在這里,我林釋晨也想見識下執法塔!”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釋晨很平靜,甚至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其內的怒意,但卻沒有人會去懷疑他說出這番話的底氣。
外門第二強!僅僅這五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更何況林釋晨身后還站著一名秦政皇子,始終未轉過身看上蘇敗一眼的凝氣強者。
璀星廣場隨著林釋晨這一句而躁動起來,望著此刻爭鋒相對的兩人,他們在等待,等待蘇敗的抉擇,能夠走出執法塔,這數年以來可是未曾聽過,再面對林釋晨的jing告,蘇敗會后退嗎?
安嫵也暗松了口氣,臉上噙著淡淡的輕笑,向著秦政微點著頭,美眸中風情萬種。
時間對于眾人而言很漫長,但對蘇敗而言卻只是轉瞬,蘇敗依然平靜的向前走去,腳步未曾有絲毫的凌亂,持劍的他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
林釋晨惱色和厲色交集,冷聲道:“難道是我林釋晨閉關太久,久的讓人都把我林釋晨當做耳旁風。”砰!強悍的氣息在林釋晨體內迸發而現,就像一只yu張開血嘴吞噬一切的巨獸,劍未出,林釋晨雙眸就猶若劍芒般凌厲,遙遙望著蘇敗,就在蘇敗距他不足一丈的剎那,林釋晨,蘇敗是完全無視自己的jing告。
“秦政皇子,看來我最近數i不能陪你游覽這瑯琊宗的風景!”
“執法塔,我是去定了!”
林釋晨背對著秦政道,旋即所有人便是猛的感覺到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至虛無的半空中緩緩而現。
凝氣境!就算是先前猜測林釋晨已踏至凝氣境,當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時候,不少瑯琊宗弟子眼瞳也是一縮。
“凝氣境!”蘇敗抬起眸看著林釋晨,那盤旋的劍氣凌厲無比,一旦自己再次邁出一步,蘇敗深信這些劍氣就會暴射而至。
只是,這劍氣,太虛浮了!
蘇敗不可置否的一笑,只是漆黑的眸子中卻未有任何的笑意:“你要我給你臉面,那誰給我臉面呢?”
蘇敗一步邁出,沒有絲毫的廢話,一剎那間,蘇敗手中的劍驟然暴射而出,劍光微寒,在琉璃燈下璀璨耀眼。
但在蘇敗出劍的剎那,站在兩側的瑯琊宗弟子紛紛淡定不下來了。
面對林釋晨,他蘇敗未曾退讓,反而率先出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