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稍做休息,從兩點半開始面試演員。第一個進門的是丁丁,大妹子劍指女一。開口就是:“你不選我演女主角,我就住你家住一輩子。”
揚鈴笑著不說話,三位年輕導演不知道怎么接話。白路咳嗽一聲:“嚴肅點,現在是工作時間。”
“我管你工不工作,我必須女一,別的角色統統不接受。”丁丁很橫。
白路說:“那你起碼得試下戲吧?”
丁丁說:“試不試都是女一,還試什么?”
白路無語:“你先出去,最后再說。”
“敢轟我出去?”丁丁思考下說道:“我是女一,哼。”轉身出去。
下一個進來的是滿快樂,跟丁丁好象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一關門就說:“我,女一,你沒有意見吧?就這么定了,再見。”說完就要出去。
白路說:“站住,什么跟什么?你女什么一?”
“我演女一號啊,你連這個都不懂?唉,可憐孩子。”滿快樂說:“現在知道了吧?不耽誤你面試別人,好好工作,加油,我看好你。”說完話還握了下小拳頭以示鼓勵,然后開門出去。
白路眨巴下眼睛問揚鈴:“我讓她走了么?”
揚鈴搖頭不說話。
接著是馮寶貝進來,白路輕出口氣,總算遇到個懂事孩子。沒想到這個素來懂事的孩子也是奔著女一號來的,進門后輕輕一鞠躬,開始大聲自我介紹,也不用揚鈴和白路問問題,接下來開始表演劇中片段,也就是試戲。
為了選出最合適的演員,揚鈴把完整劇本發下去,讓大家自己挑選角色。馮寶貝試演的角色是女一號。
開始一分多鐘是獨戲,接著要求白路搭戲。
白路拿劇本配著對上一會兒臺詞,待表演結束。白路問:“試下別的角色?”
馮寶貝說:“我覺得從性格到長相,我很適合演女一號,所以沒準備其它角色。”
啊,白路半張著嘴巴看向揚鈴。揚鈴繼續保持沉默。三位青年導演更是不肯多話,在這節骨眼說話……那是找不自在。
這是坐了四根木頭,白路跟馮寶貝說:“你先出去吧,等通知。”
馮寶貝恩了一聲,轉身出門。
揚鈴這面簡直是笑顏如花:“那什么。白老板,有沒有成就感?”
“我成你個腦袋就。”白路說完話,房門打開,走進來寶寶,這妹子更是堅持,直接走到白路面前說話:“不管女幾號,我要演你女朋友,或是對象,或是老婆,都行。”
白路咳嗽一聲:“那什么。你也先出去吧。”
寶寶笑著說聲再見,轉身出去。
再看揚鈴,笑的那個開心,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白路說:“很好笑么?”
“好笑。”揚鈴問:“難道你覺得不好笑?”
白路想了下說:“一會兒給她們開會,這四個丫頭簡直要造反。”
揚鈴說:“五個。”
白路瞪大了眼睛說:“云恩惠也要演女一?”
“多新鮮,一起五個妹子,憑什么四個人搶女一,她要退一步?”揚鈴回道。
在這一刻,揚鈴被烏鴉嘴附身,云恩惠進門說話:“老板。你覺得這部戲能不能同時有五個女一?”
什么?白路忽然覺得自己老了,完全跟不上這幫妹子的思路,問道:“五個女一,那還叫女一么?”
“五個女主角唄。電影有雙主角,電視劇搞出五個女主角不是很正常。”云恩惠說:“我是這么想的,既然要拍電視劇,咱就要拍個不一樣的,刷地一下弄出五個女主角,每一個都如花似玉。個頂個兒的漂亮水靈,多養眼啊,收視率一定相當牛皮,你覺得呢老板?”
白路問:“你的意思是要修改劇本?”
“該改就改,現在的劇本雖然也寫的不錯,但是充滿腐朽之氣,不夠新潮不夠吸引人,如果加上五個女主角……”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我問下啊,要是不讓你們五個演女一號,你們會怎樣?”
“怎樣?”云恩惠說:“我無所謂,反正我又不喜歡你,不過另四個可是一說再說,說要是有人敢搶她們的女一號,那是堅決追殺之。”
白路聽的不知道說什么,想啊想的憋出一句:“你不喜歡我?”
云恩惠先是一愣,慢慢地臉色竟然紅了:“那個,我面試完了,等通知是吧?”說完轉身出去。
白路徹底僵住,今天是什么節奏?
揚鈴在一旁板著臉說話:“老板,咱是在工作,你要是想打情罵俏,請用私人時間。”
白路說:“我什么就打情罵……好吧。”嘆口氣說道:“還面試么?”
“面啊。”揚鈴剛說完話,何小環進門。
白路說:“你也來湊熱鬧?不是有電視劇在拍么?”
“那個劇說拍就拍完了,我來試下女一號。”
“什么?”白路看向何小環。
“怎么了?難道有人選了?”何小環問道。
白路說:“不是……那什么,你受累出去問下,有多少人想演女一號?”跟坐在邊上的烏鴉說道。
烏鴉說聲好,起身出去,五分鐘后回來:“八成以上的女演員都想嘗試下女一號的角色。”
白路哦了一聲,問揚鈴怎么辦。
揚鈴說:“我不知道,你自己定的事情自己解決。”
“郁悶個天的。”白路琢磨琢磨:“面,繼續面。”
于是繼續面試,從何小環開始,一直折騰到晚上九點,幾乎所有女演員都是在挑戰女一號的角色。
好在除去丁丁那些個不靠譜的以外,別的妹子總會試幾場戲,白路和烏鴉幾個人,根據演員特色及表演狀態,給予適當記錄。
九點鐘暫停面試,明天繼續,白路拿著一整天的記錄出門。
揚鈴問:“去哪?”
白路說回家!
揚鈴說:“不討論討論?”
討論?好吧,談論,五個人在會議室里展開討論,討論到十一點才結束。臨出門時,揚鈴說:“我一直覺得沙沙很符合女主的氣質,要不要問問她?你覺得呢?”
白路說:“要不要把麗芙和珍妮弗也加進來,再有文青,還有你?”
揚鈴瞪眼道:“敢調戲老娘?弄死你。”
白路搖搖頭,走去電梯間。
等來到一樓大堂,看到丁丁五個妹子坐在一起聊天。
白路想了想,走過去問:“你們干嘛?”
“等你啊。”寶寶起身說道。
“等我?就不怕我從后面去停車場?”白路說。
滿快樂說:“不會的,我們五個這么漂亮,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發現到我們的美麗,你也肯定會看到我們,除非是故意想躲避。”
白路說:“大姐,你是觀音姐姐派來折騰我的猴子么?”
“你才是猴子呢。”滿快樂說:“問個問題,女一的角色是我的,她們四個演誰?”
丁丁馬上反駁道:“什么就你的?你有演技么?”
馮寶貝站到丁丁身邊說:“就是。”
寶寶對白路說:“我是你女朋友。”
云恩惠倒是什么話沒說,不過看表情,似乎也是在反對滿快樂自作主張的所謂女一。
白路輕出口氣:“晚了,我得回家。”
“別回了,住對面不行?大晚上的開車回去,明天再回來,多麻煩。”丁丁說道。
白路眨巴下眼睛:“我換床睡不著。”
“那我和你回去。”丁丁說道。
滿快樂也是這么說……
白路琢磨琢磨:“不回去了。”轉身走向后門。
五大美女迅速跟上:“路子,咱們對對戲……”
白路忽然很氣憤揚鈴,瘋婆子干嘛一定要拍偶像劇?
這個晚上,白路到底是回去大房子,逃亡一般的沖進停車場,也是逃亡一般的開車上路。在路上給揚鈴打電話:“改劇本吧。”
揚鈴笑道:“你真丟人。”
白路說:“你才丟人。”
揚鈴說:“連幾個小女子都搞不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出來的這片江山?”
白路說:“難道天天讓五個妹子大戰四方?亂鬧一片才好?”
揚鈴說:“應該不止五個。”
白路輕出口氣:“改劇本吧,不然我要被弄死了。”
“要死?寫遺囑沒?把標準天地分給我就行。”
白路說:“我這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改劇本!”
揚鈴說:“改就改,但是改成幾個女主?”
“五個。”白路想了下又說:“再沒胡攪蠻纏的了吧?沒有的話就五個。”
“倒不會有人胡攪蠻纏,我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跟文青姐交代。”揚鈴說:“干脆改六個女主,把文青也叫來得了。”
白路嘆氣道:“我這嗷嗷牛皮的智商,都快跟不上你的思路了,大姐,咱別鬧了,改劇本吧,這五個丫頭是真生猛啊。”
揚鈴說知道了,也不等白路說再見,直接掛電話。
放下手機,白路嘆口氣,自己這算是欠下感情債么?
家里面沒人,前天晚上的盛宴好象是虛假夢境,那一場熱鬧瞬間消散,只有空曠是真的。到家時是零點,樓上樓下走一遭,空空蕩蕩一片。
他越來越不喜歡空曠的大房子,好象是自己一個人被關在某一個異度空間里,什么東西都有,又什么東西都沒有,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簡單洗洗,上床休息,新的一天在沉睡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