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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節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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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仲鈞并沒有回來。

  宋盼兒以為他在顧瑾之的院子里,而祝媽媽等人則以為他回到了外院廂房。他外院的人,則以為他在內院。

  竟然沒有擔心他。

  顧瑾之就忙喊了司箋來,連衣裳也懶得換,也沒有再去喊丫鬟,就出了門,只有司箋和一個小廝跟著她。

  她坐了馬車,到了廬陽王府別館。

  門上的小廝們不認識她。

  雖然顧瑾之來過,那些小廝們卻不敢往她臉上仔細瞧。

  如今她又是小子打扮。

  那門房上的人正要問是誰,司箋就上前道:“顧小姐來了,還不快進去通稟一聲。”

  那小子這才不敢問了,忙行禮,轉身跑了進去。

  片刻,總管事陶仁迎了出來。

  “王爺在嗎?”顧瑾之問陶仁。

  陶仁忙道:“在的在的。王爺回來大半日了,再西花園和寧大人說話。娘娘……顧小姐快里頭請。”

  雖然顧瑾之和朱仲鈞尚未大婚,可私底下,他們都叫顧瑾之為娘娘。

  顧瑾之上次當面拒絕過這種稱呼,陶仁連忙又改了口。

  “去西花園吧。”顧瑾之道。

  這一整日,朱仲鈞都和寧席在一起嗎?

  總管事道是,在前頭領路,帶了顧瑾之往西花園去了。

  王府的外院,面積自然比顧家大很多。

  西花園在最西邊,顧瑾之和陶仁等人,走了一刻鐘。才到了西花園。

  尚未踏入,就聽到了刀劍相擊之聲。

  顧瑾之訝然,腳步微停,看了眼陶仁。

  陶仁忙停足解釋:“王爺說沒趣。寧大人就叫人練劍比武給王爺瞧。王爺果然喜歡,就瞧了這一整日……”

  顧瑾之心里放佛明白了什么。

  她點點頭,就進了西花園。

  王府的西花園,入門便是一處兩人高的油彩壁影。繪畫著江南煙雨、弱柳迎風、春花爛漫。

  繞過壁影,乃是一處寬大的場地。

  四周只有幾株翠竹,其余皆放滿了兵器架子。

  這西花園,早已改成了習武之地。

  上次從廬州來的那五十名侍衛的日常練習就在這里……

  最西南角,有處涼亭,四周圍了錦幔,雕梁畫棟,裝飾精美。

  幾個衣著鮮艷的小丫鬟在一旁服侍。

  朱仲鈞一個人,墊了個蒲團。坐在涼亭前的青石臺階上。興致勃勃看著操練場中的打斗。

  寧席站在臺階之下。

  場中的兩個人。只穿了薄薄的單衣,打得滿頭大汗,還在打。鋒利的劍鋒你來我往。閃灼著刺目的冷光。

  顧瑾之往涼亭那邊走去。

  寧席先看到了她。

  他目光里有了幾分饒有興趣,很仔細打量了顧瑾之幾眼。等看清楚是女孩子。他眼神一下子就陰冷得駭人。

  他快步上前,先給顧瑾之行禮。

  顧瑾之也還了禮。

  朱仲鈞這才看到了她。

  他忙站起身,大聲叫好,然后又大聲喊:“小七快來快來!他們好厲害,快來看比武!”

  他整個人都陶醉在其中。

  顧瑾之就走上了臺階。

  丫鬟忙拿了個蒲團給顧瑾之。

  顧瑾之坐到了朱仲鈞身邊,伸手去摸他的手。

  他的手都涼透了。

  朱仲鈞反握住她的掌心,不看她,依舊緊緊盯著比武場上,一下子也不愿意錯過。

  顧瑾之只得停下來,跟著他一樣慢慢看。

  場中的兩個侍衛武藝不錯,喂劍速度很快,顧瑾之要睜大了雙眼,好不走神,有時候也能錯過。

  最終,一個侍衛的劍脫手,虎口震得流血不止,這場打斗才結束。

  朱仲鈞站起來,大力的鼓掌叫好。

  這兩名侍衛上前,單膝跪下給他行禮。

  “你……”朱仲鈞指了那個落敗、虎口鮮血直涌的侍衛說,“你剛剛一直打得很好,為什么要讓他?”

  顧瑾之微訝。

  他這么敏銳,可不像傻子。

  她不僅看了眼朱仲鈞。

  那個被他點名的侍衛忙道:“屬下沒有……”

  寧席就笑著,跟朱仲鈞解釋道:“王爺,孫柯乃是體力不足。他劍法的確在齊苞之上,可漸漸就體力不支,所以落敗,并不曾故意想讓。”

  這兩名侍衛,一個叫孫柯,一個叫齊苞。

  落敗的叫孫柯。

  聽到寧席的解釋,孫柯身子頓了頓。最終,他垂了頭,低聲道:“是!屬下體力不濟,堅持不了……”

  “沒用,真沒用!”朱仲鈞頓時就生氣,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道,“寧席,這個孫柯真沒用!”

  寧席表情很淡然,有種掌控一切的優越感,道:“的確如此。他以后勤加練習,就好了。”

  “我要親自教他!”朱仲鈞大聲道,“我比他厲害多了!他這樣沒用,我不喜歡!”

  顧瑾之方才還在疑惑,現在卻頓時明白了什么。

  她隱約知道朱仲鈞在打什么主意。

  寧席卻是表情一頓。

  他不由看向朱仲鈞,目光精明,帶著探究。

  朱仲鈞傻傻回視他,嘟起了嘴巴,像個小孩子。

  寧席就知道自己多心了。

  他笑了笑,對虎口血流不止的孫柯道:“以后你跟著王爺。沒學會王爺的本事,不準回來。”

  孫柯滿肚子的委屈。

  他半晌沒有磕頭謝恩,而是整個犟在那里。

  “孫柯!”寧席聲音猛然一提。

  孫柯這才道是,跪下磕頭。

  他仍不服氣。

  寧席臉上表情不變,神色里卻有歡喜一閃而過。

  朱仲鈞這才高興的笑起來。

  孫柯臉色有點頹廢,他盯著寧席。神情狠戾,不似方才的隱忍退讓。寧席被他看得眼底一寒。

  想了想,寧席喊了孫柯:“將你的鐵牌交出來,以后你跟著王爺就是了。”

  孫柯之前是指揮使之下的一個將領。并不是普通的站崗侍衛。

  而寧席,居然要趁機革了他的職。

  現在他輸了,如果再違抗寧席的命令,寧席可能更有法子對付他。

  孫柯轉身尋了自己的盔甲。將象征他身份的鐵牌交了出來,給了寧席。他的額頭有青筋暴跳。

  他對寧席很有意見。

  轉眼看著傻傻的廬陽王,又在玩他身邊那個女孩子的衣襟,只知道傻笑,孫柯氣得眼睛都紅了。

  顧瑾之也趁機在打量著寧席和孫柯。

  孫柯大約二十七八歲,古銅色的肌膚,濃眉大眼,眼窩深邃,雙目炯炯。很有氣勢。

  此刻他暴怒。在場的眾人。有人唇角噙著幸災樂禍,有人低垂了頭不語。

  最后,朱仲鈞領了孫柯回去。做了侍衛。

  “一整天就是做這件事?”回去的馬車上,顧瑾之問朱仲鈞。“有什么收獲嗎?”

  “上京的這批人里,有七八個是將領。除了孫柯之外,其他人都是惟寧席之命是從。這個孫柯,應該也是寧席的人,卻不怎么服氣寧席。你看到了嗎?他和齊苞武藝不相上下,甚至更甚齊苞一籌。可你進來的時候,寧席趁著我給你打招呼,跟孫柯比劃了一個落劍的手勢。孫柯明顯不想,寧席就對齊苞做出了殺無赦的手勢。孫柯這才丟了劍,傷了手。”朱仲鈞道。

  顧瑾之笑道:“不是說,等回了廬州再對付寧席嗎?”

  朱仲鈞擅長演戲,目光又毒辣,手段多而狠,顧瑾之從未懷疑過他不能對付寧席。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出手。

  朱仲鈞卻不回答。

  他輕輕撇過了臉,不看顧瑾之。

  自從上次顧瑾之說他六親不認之后,他就不愿意和顧瑾之多說話。

  “是不是你上次帶過來的那兩個侍衛,他們不忠心?”顧瑾之又問,“還是你害怕什么?”

  朱仲鈞依舊不回答。

  他闔眼養身,不理會顧瑾之了。

  “不理我?”顧瑾之笑著,“好。你下次別求我……”

  “求你什么?”朱仲鈞問。

  “像上次生病,別求我抱著你!”顧瑾之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你那么傷心的時候,只有我陪著你。如今你不好好理我,以后我就不對你好了……”

  朱仲鈞冷笑了下:“這世上的女人多了去!”

  “但是顧瑾之只有一個啊!”顧瑾之得意笑著,仰臉問他,“是不是?”

  她想用插科打諢,將他們中間那點疙瘩去了。

  畢竟上次是她口不擇言。

  朱仲鈞卻微愣。

  而后,他猛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顧瑾之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折斷了。

  “是!”朱仲鈞道,“女人再多,也不是你……”

  顧瑾之都笑不出來了,快要被他抱得窒息而死。

  他接受了顧瑾之的善意。

  顧瑾之心里頗為欣慰。

  緊緊的擁抱,他久久不肯松開。

  顧瑾之就道:“你今天好像特別喜歡我……”

  朱仲鈞心頭猛然一跳。

  他剛想開口,卻聽到顧瑾之又道,“是不是因為我穿了男裝?朱仲鈞,你從前好似不進女色……”

  朱仲鈞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猛然推開了她,將她重重撞到了車壁上。

  其實一點也不痛,顧瑾之卻大口吸氣,裝作很痛的樣子。

  朱仲鈞一臉憤怒,也不看她,起身撩起了車簾,坐到了馬夫一起。

  里頭還傳來了顧瑾之哈哈的笑聲。

  朱仲鈞氣得拳頭緊緊攥在了一起。

  就知道顧瑾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加更在凌晨之前啦。(居然還有加更……我的生涯一片無悔,我想起了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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