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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兄妹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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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姐兒嚇得驚叫起來:“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家的寶劍可是鋒利無比啊。”

  沈秋君淡淡道:“自古強中更有強中手,天外有天,誰也不敢稱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定是遇到敵手了。”

  環姐兒不由吐了吐舌頭,說道:“真是掃興,我還是悄悄還回去吧。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補上呢。”

  沈秋君忙伸手阻住她道:“這可是一把不常見的寶劍,雖有瑕疵,可也不失為一把名劍,你既然都已經拿了出來,不如就讓我好好看過足眼癮,否則等你父親修補好了,可就不算是原來這把了。”

  環姐兒奇道:“這有什么好欣賞的,本來看著寒氣逼人,倒象那么一回事,如今有了缺口,立馬就覺得不過破劍一把。”

  沈秋君笑道:“你當日不好好習劍,自然不能理解其中的奧妙,好了,我看時辰不早了,你快去練習女紅去,早早交了功課,才能心無掛礙地玩耍。”

  環姐兒只得嘟著嘴走了,一時又返回來,叮囑道:“您悄悄地,別讓我父親看到了,不然他又該罵我了。”

  沈秋君點頭道:“放心,我不會讓他罵你的。”

  環姐兒離去后,沈秋君便自身上取下匕首,比劃著放到那缺口處,卻正好嚴絲合縫地卡在當中。

  沈秋君不知自己心里到底在做何感想,卻又莫名地有了絲恍然。

  楚嬤嬤自環姐兒拿來那柄劍,臉色就大變,此時看到沈秋君面上辯不出悲喜的表情,不由得異常擔心,輕聲道:“秀!”

  沈秋君聞言,轉過頭看著楚嬤嬤淡笑道:“我曾多次在睡楚中做過這個噩夢:有一個男子拿著寶劍刺向我,而我竟神奇地在那時醒來。敏捷地拔出匕首擋住那柄劍。沒頭沒尾,象在夢中,卻又是那樣的清晰,這也是我為什么夜里不許你們靠近我的床,因為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在讓人以為它曾經發生過,以至于深刻在我腦中,只要稍有風吹草動,我就能于酣夢中醒來,拼命地刺向來人。”

  楚嬤嬤勉強笑道:“秀總是心善。”

  沈秋君笑道:“可惜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不如楚嬤嬤替我把這個夢圓上吧。”

  楚嬤嬤低頭想了一回,終是嘆道:“那人確實是大公子。當日秀回來。精神緊張,雖身體疲倦,卻日夜不能寐,夫人便命老奴燃了安魂香,后來秀終于沉沉睡去。”

  “此時大公子前來探視秀。哪里想到,他,他竟然拔劍刺向秀。也是秀得老天護佑,當時竟然就醒了過來,奮力擋住了那落下來的劍,只是秀身子太虛弱了。格擋之下竟被震昏過去,幸好此時夫人也走過來,以簪子抵在脖頸上。才逼得大公子收了手。”

  沈秋君平靜地問道:“嬤嬤為什么不早對我講,想想我對他的手足親情,在他眼中得是多大的笑話啊。”

  楚嬤嬤低頭說道:“當日夫人逼大公子以父母之名發了毒誓,不許他再傷害你。當時夫人說他不過是迂腐得利害,再過些時日就想得開了。說不定還會為那日之事悔之不已呢,何必多嘴讓秀傷心呢。況且大公子自從回了魯地。每年都送最上等的禮物給秀,許是已經想過來了吧,越發的不用再提了。”

  沈秋君笑道:“你看我祖母和嫂子的對我的態度,大公子真想過來了嗎?我知道他不待見我,卻沒想到竟會到了這一地步。”

  楚嬤嬤忙勸道:“秀想開些,就當沒有老太太,沒有大公子和大秀他們,你還有侯爺夫人和二秀以及二公子,他們才是你的親人,其他的人,都是不相關的人。”

  沈秋君嘆道:“不這樣又能如何?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為了一個虛名,殘害血脈手足,變成了狼心狗肺,我堂堂沈家嫡秀,又怎能與他們一般見識。”

  楚嬤嬤上前抱住沈秋君,說道:“秀這樣想就對了,他們不配得到秀的親情,秀要好好活著,將來尋個好人,相夫教子,堂堂正正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

  沈秋君卻又心里痛了起來,不由得泣道:“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到頭卻反成了十惡不赦的人。祖母是我父親的親生母親,我不能有所動作,否則不僅父親傷心,更會連累母親,可是他沈昭英憑什么定我的死活,不過是比我早出生幾年罷了。”

  楚嬤嬤也陪著流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只是陌生人,秀以后也別將他們放在心上。”

  沈秋君擦了眼淚,拿起寶劍,說道:“我要找他討個說法,我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楚嬤嬤以為沈秋君要去與沈昭英拼命,嚇得急忙抱住沈秋君,說道:“秀,他是畜牲,咱們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雪香二人此時正守在門前,見此也進屋相勸。

  沈秋君凄然笑道:“放心,我只是去問問他,說不定他還真為當年之事后悔了呢。”

  說罷,沈秋君便向外走去,臨出房門時,又道:“你們放心,我二人不會打起來的,便是打起來,我有上天庇護也不會出什么意外的,你們不要去告訴我父母。”

  沈秋君來到外院,也不等小廝稟告,直接推門進去了。

  沈昭英正在看南邊的地圖,抬頭看到沈秋君進來,不由皺眉道:“你學的規矩呢,外院是你能隨意來的嗎?你以后離環兒遠些,我可不想我的女兒變成你這般模樣。”

  沈秋君冷笑,將隱在身后的寶劍連同包著的布一同擲到桌上,說道:“大哥,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要對妹妹說的嗎?”

  沈昭英只瞥了一眼,心中已明了,方才環姐兒偷摸拿出那柄劍去,他就已經猜到有些緣故,正好他也懶得裝什么好大哥,大家把話挑明了,也都自在,故順水推舟遂了女兒心意。

  現在看到妹妹一臉憤懣義正詞嚴的樣子,沈昭英不由覺得好笑:“我有什么可說的?你百般與環姐兒交好,終于挑唆著她將此寶劍偷了出去,哼,后宅婦人的小人行徑,有什么直管來問我就是了,何必在那里故弄玄虛,欺騙一個孩子的感情。”

  沈秋君不由大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那心思齷齪的人,便想著其他人也是如此。我們那英明神武睿智的祖母,怎么教出的竟是些心里見不得陽光的怪物來。這可真不象我沈家子孫,我沈家人都是堂堂正正坦蕩之人。”

  沈昭英見沈秋君語言辱及祖母,不由勃然大怒,又聽沈秋君后面之語,冷笑道:“沈家人?你也配做沈家人?我實話告訴你吧,如今沈家家譜里已然沒了你沈秋君這個人物。”

  沈秋君聞言一愣,看到沈昭英一臉得意的樣子,她不由冷笑道:“不過是家譜中的一個人名罷了,我身上可是流得沈家的血,便是上面沒了我的名字,沈家老祖宗也不能不認我。”

  沈昭英見妹妹如此沒皮沒臉的,怒道:“你給沈家先人抹了黑,別妄想沈家先人會認你這個后人。”

  終于步入了正題,沈秋君挑眉道:“哦,我怎么給沈家抹黑了?我曾經為救大姐,不顧自己性命安危引敵離去,也曾殺死那為非作歹之人,我覺得沈家先人唯有以我為傲才是。”

  沈昭英點頭道:“不錯,你所做的確實是沈家人的驕傲,如果你當年在遇到那幾個男子之前就自殺殉節的話。”

  “自殺?”沈秋君看著沈昭英嘲諷道:“我為什么要自殺,難道大哥看到幾倍于自己的敵人,連抗爭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自殺保節?那你可真夠窩囊的,名字就算是寫在家譜里也沒用,我沈家人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物,便是打輸了,也要多殺幾個人墊背,決不會有手有腳有武器時就自己先放棄了。”

  沈昭英說道:“你少在那里伶牙俐齒!你身為女子,就該有生死事小名節為大的本分,當日那樣的情形下,就不應貪生怕死,以至于衣衫不整,又被外人看到,讓沈家人蒙羞,在整個京城抬不起頭來。”

  沈秋君冷笑道:“難道我當時自殺,就一定能保得衣衫整齊?況且一個女子自殺于野外,京城中怕是不乏與你一樣心里齷齪之人,還不定怎么編排我呢。再則,我如果乖乖死了,家人便是想為我報仇,怕是都尋不到仇家。我為什么不能趁自己活著時為自己報仇,便是殺不了他們也要在他們身上留下點什么,也好讓我的好大哥幫我報仇啊。”

  “花言巧語,也不過是為自己茍且活著尋理由罷了。”沈昭英譏諷道。

  沈秋君笑道:“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所謂長幼有序,大哥認為我失了名節,有礙沈家門風,那大姐也是已失了名節,大哥何不先去清理了門戶,再來尋我的過錯吧。”

  沈昭英聞言,猛然抬頭盯著沈秋君,硬聲道:“我就知道你是個狠毒的,原來麗君生產那日你果然是故意的,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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