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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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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張槐和鄭氏又早早地起來,帶著在家睡了第一個夜晚的大苞谷去張老太太屋里請安,然后就在那里用早飯。

  “奶奶!”

  大苞谷高興地沖過去,對著坐在上方的兩老太太跪下,分別磕了三個頭。

  頓時兩老太太眉花眼笑。

  張老太太忙將他喚到跟前,拉著手問長問短,吃的可好,睡得可香等等;大苞谷又問陳奶奶在這可住得習慣。

  說話間,外面也已經擺好了飯菜,眾人出去用飯。

  席間,陳老太太見張家這么多孫子孫女、孫媳孫女婿,連重孫重外孫都出來了,羨慕之色溢于言表。

  這還只是大房,二房的幾個孫男還沒來呢——原是因為路遠,老太太命二兒媳不必天天過來請安,說都是些虛禮,凈耽誤工夫了。

  陳老太太真心實意地夸張老太太有福氣。

  張老太太也著實得意,安慰她道:“老姐姐不用愁,等大苞谷成了親,你還怕沒孫子抱?”

  眾人都笑了。

  板栗兄妹不懷好意地看向大苞谷,都為他肩上擔的重擔捏一把汗。

  因說起今日安排,山芋等人都要去上學了,張槐便對大苞谷道:“等會爹送你去國子監官學。”

  大苞谷喝了一口豆漿,忙道:“再等幾天,我還有好些事呢。”

  眾人聽了都詫異,不知他有什么事。

  板栗問道:“你還有什么事?”

  大苞谷道:“我還有些賭債沒收呢。”

  板栗黑著臉道:“把單子給大哥!我看皇上派哪個衙門去收那些捐款,順便請他們把你這些代收了。往后你不許再去賭場!”

  兩老太太聽了,忙都勸大苞谷把這事托給大哥辦。

  張老太太對板栗道:“板栗,你不許扣你弟弟的銀子。”

  紅椒山芋等人聽了還沒怎樣,周菡頓時嗆咳起來。

  板栗哭笑不得地叫道:“奶奶!”

  張老太太道:“我可不是說笑,我是怕你捉弄他。”轉向陳老太太。“玉米……就是大苞谷,他小時候喜歡攢錢,哥哥姐姐們老是捉弄他,總是不讓他稱心。”

  玉米“哼”了一聲,道:“那是從前。現在,想捉弄我?這是在王府!他扣一兩,我就去他屋里搬一樣東西;扣得越多,我搬得越多。我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眾人哈哈大笑。

  板栗對周菡道:“聽見沒有?從此后,家里要看緊了。”

  周菡忍笑點頭。

  賭帳有人收了,大苞谷便答應跟爹一塊去國子監。

  他想想又道:“我去是去。大哥,你得派個人帶我那四貓四鬼把這王府好好認一認。生來乍到的,咱得小心些。要是剛一回來就被人給欺負了。那不冤的很?”

  這回換張槐黑臉了。

  他把筷子往碗上一架,鄭重道:“兒子,這是在咱自個家!你也別動那些小心思了,爹等會把你黑皮叔叫來,你想干啥要啥。就直接跟他說。我讓他安排人帶你那些鬼呀貓呀把整個王府的人都認一認、四處瞧好了,這總成了吧?”

  大苞谷忙點頭道:“我忘了。黑皮叔可是最喜歡我的。他家扁頭呢?”

  山芋道:“扁頭也在上學,等會你就能見到了。回頭等下了學,二哥親自陪你四處逛。”

  大苞谷點頭,繼續想還有什么其他事。

  正在這時,南瓜過來了。

  先給奶奶請了安。然后說找大哥有事。又猶豫了一下,才告訴眾人:玉米病了,請大姐姐過去看看。

  眾人一愣:玉米病了?

  鄭氏和小蔥急忙問怎么回事。

  南瓜說。也不知怎么了,昨晚還好好的,今早丫頭見他沒起來,才發現病了。又說似乎是夜里頭疼病犯了,頭上捆著腰帶。還有些發燒,如今迷糊著呢。嘴里喊爹娘。

  鄭氏聽了一呆,心里便難過起來。

  大苞谷聽說玉米病了心里就不痛快,又聽說喊爹娘,更難受了——這不成心跟他過不去么?他可是才回家跟爹娘過一個晚上,就這樣鬧起來!

  飯后,鄭氏吩咐周菡:七月十八日大苞谷拜認義父,已經吩咐劉總管擬請客名單了,各樣人事和動用之物也都在準備,讓她監管著。

  然后她又對張老太太道:“娘,我跟他爹過去瞧玉米。你老人家就不要跑來跑去的了。回頭折騰病了,反讓玉米過意不去。再說,小蔥她們也要去的。”

  張老太太看看陳親家,便點頭道:“那我就不去了。你去叫他們當心些照應玉米。不管親的干的,養了這些年,我也是舍不得他的。”

  陳老太太忙點頭道:“那當然。我可是當大苞谷是我親孫子一樣。”

  于是,鄭氏和小蔥等人去看玉米,張槐、板栗等人也都去了,探過玉米就從東院往各處去忙事。

  玉米房里,曹氏正帶著丫頭婆子們在那照看。

  張楊已經去了衙門,花生還在這陪著。

  張槐和鄭氏看到玉米頭上捆著腰帶,臉燒得通紅,都紅了眼睛,擔心得很。

  小蔥疾步上前給玉米把脈。

  診畢,眾人出來廳堂,小蔥低聲道:“他怕是已經恢復記憶了,所以頭疼。他這個頭……唉!”

  鄭氏急忙問:“可要緊?”

  小蔥搖頭道:“不要緊。只是,這到底是如何造成失憶的,我還是不能找出根源。這頭疼也來得莫名其妙……現在看脈象又沒大事,只是發燒。”

  板栗目光炯炯地說道:“你能不能馬上讓他醒過來?”

  小蔥點頭道:“已經讓抓藥去煎了。”

  板栗便道:“我等會再出去。”又對張槐道:“爹先帶六弟去國子監見先生吧。山芋,你們也都去上學,耗在這也無益。”

  張槐便點頭起身,道:“也好。我很快就回來。”

  山芋花生等人只得也跟張槐一塊走了。

  大苞谷臨走時對板栗道:“大哥,你一定要仔細些。他要是想起從前來,說不定會不說實話。”

  板栗揮手道:“你只管走吧。”

  他和小蔥對視一眼,暗自嘆了口氣。

  玉米真不說實話。他們也不能把他怎樣。要找突破口,只能從白凡那邊下手。

  哼,他就不信了,就斗不過他!

  丫頭煎了藥端來,曹氏要上前喂,鄭氏忙接過藥碗,輕聲道:“弟妹,讓我來。”

  香荽、青蒜和綠菠也來了。她們姊妹每天都來二房這邊跟曹氏學琴的。

  香荽見玉米睡夢中蹙眉,似乎很不安,便問小蔥道:“大姐。他這個樣子,我彈一段《普安咒》給他聽,看能不能安神?”

  小蔥點頭道:“也好。”

  于是。香荽就去外間,在窗前的琴案后坐了,輕攏慢捻,祥和安寧的樂曲就回蕩在房內。

  鄭氏喂了藥,見玉米眉頭漸漸展開。平靜下來,對小蔥點頭。

  玉米醒來是在午后。

  這一上午,香荽都在他房里彈琴。

  板栗等人也都走了。

  小蔥含笑看著他,問道:“五弟,你可好些?”

  玉米不答,反而轉動眼珠。目光外斜,啞聲問道:“誰在彈琴?”

  小蔥道:“是香荽。”

  玉米便收回目光,定在小蔥臉上。

  小蔥微笑道:“爹和娘都來看你了。山芋他們也都來過了。你睡了一上午呢。”

  玉米扯了下嘴角,靜了一會,才道:“大姐,我……想起來一些事?”

  小蔥頓了一下,才問道:“想起什么來了?”

  玉米道:“看見山坡上一所茅屋。有樹林,一個女人。好像是我娘……”

  “就這些?”

  “就只想起這些。”

  小蔥點頭道:“說不定你家就住在梅縣城外的山里。至于是你自己走出來的,還是被人抓走的,你都不要想了,大哥會去查的。”

  玉米默默點頭。

  一時鄭氏和曹氏等人都過來了,大家噓寒問暖,玉米臉上也有了笑容。

  戶部,趙耘接到板栗派人送去的信,便故意將玉米生病頭疼的消息告訴白凡,說也許他很快就會想起過去的事。

  白凡不置可否。

  這是張家故意放消息給他,以打草驚蛇。

  若他心慌害怕,必定有所行動;若他心中無愧,自然對此無反應。

  他會行動嗎?

  板栗得知皇上已經將捐給書院的賭債交給翰林院負責收取,他便將大苞谷的單子給了黃豆。

  黃豆、王窮、田遙等人便領著一幫人在京城各大小賭坊收起賭債來。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翰林院,那是讀書人和士子向往聚集的地方,跟賭場絕對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賭徒們激動萬分,現場又捐款,仿佛如此就抬高了他們手中銀錢的價值,為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減輕了罪孽。

  快午時,他們正在京城有數的大賭坊——吉祥賭坊停留,忽然一個雙鬟小丫頭找了來,說是要見田翰林。差役們便帶她進去了。

  田遙見了她詫異道:“明心,你來干什么?”

  明心驚慌地說道:“少爺,素姑娘暈過去了。”

  田遙站起身,皺眉道:“可請了大夫?”

  明心道:“去了永安堂。可是他們今天忙的很,沒空出診。姑娘又弱的很,不能行動。嬤嬤想,少爺跟玄武王府熟悉,就讓我來回少爺,看能不能請玄武將軍……”

  她吶吶言道,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低下頭去。

  黃豆頓時臉色鐵青,鼻子里冷笑一聲道:“玄武將軍什么時候開醫館了?”

  明心小聲道:“素聞玄武將軍仁心仁術……”

  黃豆打斷她的話道:“仁心仁術?按你的意思,不管誰生病,只要上門請,玄武將軍都應該去瞧,也不用管家,也不用管自己孩子了?不去的話,就是枉顧人命,沒有醫德,是不是?那滿京城的大夫和太醫院的大夫都是窩囊費是不是?”

  田遙面色尷尬,對明心沉喝道:“你先回去。”一邊對身邊長隨道,“拿我的帖子,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

  那長隨忙去了。

  明心見此情形,猶豫了一會,轉身要走,又回頭道:“少爺不回去看看?素姑娘心口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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