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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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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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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栗和葫蘆郁悶地發現:張鄭兩家第三代也太強了些,強得連老幺兒也氣勢十足。

  第四代的表現讓他們十分擔心。

  像他們,從小古靈精怪地淘氣,便是犯了錯,誰肯好好地聽話受罰?就算跪著,那也是渾身癢癢般,折騰出許多事來。

  可這五個娃,咋就被他小叔(小舅舅)壓得不敢動彈哩?

  最氣人的是,這個只比他們大一點兒的小叔并不兇神惡煞,而是一副云淡風輕的乖孩子模樣。

  小苞谷見大家都不吱聲了,十分滿意,繼續道:“大哥和表哥事忙,你們就跟野猴兒似的沒人管了。往后我就看著你們,省得你們惹出事來,給大人添麻煩。”

  板栗等人都驚呆: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從此后,他們的兒子會不會被管得膽小如鼠?

  紅椒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小蔥正想主意,忽聽張念祖打了個噴嚏,急忙道:“七弟,你罰他們是應該的。可是你想想,他們穿濕衣裳這么跪著,回頭弄出病來了,不是也讓奶奶擔心?我剛來的時候,奶奶外婆正跟陳奶奶說話,可高興了,還拼命留陳奶奶在咱家住呢。要是念祖病了,她肯定就不安心了,豈不是不孝?”

  板栗聞言對她豎起大拇指。

  小苞谷聽后認真想了想,覺得大姐說的有理,于是道:“那就讓他們起來吧。”

  眾人都松了口氣,都覺得他是就事論事,而不是變著法兒整侄兒們。

  其實,這樣才更令葫蘆等人郁悶。

  當下,大家上前七手八腳地扶起幾個小娃兒。

  可憐。跪了這么久,起來都站不穩了。

  小苞谷又道:“回去背兩首詩。明天我要檢查的。”

  板栗氣得剛想說話,張念祖已經點著小腦袋道:“明早就背給小叔聽。”

  雪蓮等人也都忙不迭地答應,驚掉一地眼珠。

  秦淼笑瞇瞇地說道:“七表弟放心。表嫂明天就帶他們過來。”

  心里卻想,明兒一定不來姑姑家,往后來了吃一頓飯就走。

  小蔥和秦淼等人帶著娃兒們去換衣后,大苞谷笑對小苞谷道:“七弟。你咋這么厲害呢?”

  小苞谷絲毫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同的事,拉著他手道:“六哥,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神情有些興奮。

  板栗笑道:“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就等你六哥罵你吧!”

  知情的都哄笑起來,簇擁著不明所以的大苞谷穿墻過院地往后面大園子走去。

  原來。當日香荽魯三等人在虎王寨的時候,魯三教虎子、黑娃、香荽和白果在沼澤地上練輕功,頗有成效。等來到京城后。沒有沼澤地。就沒練這個了。

  搬入王府后,香荽想了個主意:讓人在后面大園子的偏僻處挖了一畝大小池子,隔兩三尺遠就栽上一根細木樁,再灌入半尺深大糞水,然后在上面練習。

  魯三覺得這主意好。

  若是在池子里插上尖木頭,容易致人受傷;若是灌上水,練習的人覺得沒有危險性。心里就沒有壓力,就達不到逼迫的效果。

  大糞水就不同了,跌下去沒危險,但是誰也不想跌下去,都拼了老命地提氣奔跳,最大限度地壓榨潛力。

  一時間,王府的少年們一有空閑就來練。

  開始常常弄一身臭,后來就好了。

  大苞谷看著這樣一個所在,驚得目瞪口呆:“誰出的餿主意?”

  王府里弄這樣一個地方,不是餿主意是什么?

  當然,為了防止臭氣遠揚,這地方用圍墻圈了起來,外面是菜地,以便經常更換大糞水。

  香荽笑瞇瞇地說道:“我的主意。你要不要試試。”

  大苞谷看著眾兄弟如同蜻蜓點水般,在那池子上飛奔,池子里的糞水在月光下呈現黑綠色,仿佛清水一般,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道:“今兒就不試了,等閑了再來試。”

  今天上去肯定會弄一身臭,白給人笑話。

  可是,板栗能放過他么?

  他拉著大苞谷,不由分說就沖進了糞池。

  急掠中,大苞谷尖聲大叫,慌得腳底下亂踩,盯著下面找木樁。每每腳底踏空,就被板栗懸空提起來。板栗提著他,還跑得飛一般,仿佛在池面上飄,直把大苞谷嚇得心蹦蹦亂跳,胳膊也被他扯得生疼,不要命地喊。

  眾兄弟姊妹見他終于吃癟一回,都哈哈大笑,一齊停下來,站在池子邊看板栗整他。

  玩鬧嬉笑中,玉米悄悄退了出去,一個人踏著月光在園子里漫無目的地走。

  他覺得,玩也好,笑也好,他都被排除在張家之外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甚至覺得,大哥和大姐在戒備他。

  也是,眾人覺得他還沒恢復記憶,當然要防備他了。

  也許,早就防備他了吧!

  今天在刑部大堂,那只從湖州運來的巨龜,他在桃花谷住了那么久,從來都沒見過,它住在哪里?

  大苞谷說他把黑匣子藏在玄龜那,那是什么地方?

  他感覺紅椒山芋香荽她們都知道那地方。可是,他卻不知道。

  桃花谷有秘密,他被排除在這個秘密之外。

  今日是七月半,是鬼節。天上的月亮大而圓,映照的園子里花樹亭臺樓閣清晰無比,卻又帶著清冷、靜謐和神秘。

  他一點也不害怕,只是那邊隱隱傳來的笑聲很刺耳,讓他覺得,偌大的園子,他竟無處藏身。

  于是,他轉身往園外走去。

  忽見前面黑娃在月光下急掠,一邊四下張望。

  他知道他在找他,便隱在樹后,等他過去了,才繼續走。

  他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不想人跟著。

  來到園門口,遠遠望見月洞門外的燈光,他又躊躇了,心煩意亂起來:回房又怎樣呢?

  照樣吵得很。

  況且。他今天剛把東西搬去王府東邊二房那里,雖說那邊他也常去的,可是,今日過去。仿佛是被人攆去一般,無處容身,才被二房收容。

  他停下腳步,又回頭。

  這么大王府。他竟不知去哪了。

  他覺得有些疲倦,順著墻根信步來到一塊大石后,靠在上面長長地吁了口氣。

  仰臉望著頭頂一輪皓月。腦子里混沌一片。心也麻木不知是傷感還是絕望。

  忽然,有人聲傳來:“園子里都找了?”

  是香荽姐姐的聲音。

  “都找遍了。沒有。”

  這是黑娃的聲音。

  接著,他們問園門口值守的婆子,可看見五少爺出去了。

  婆子說沒有。

  香荽便吩咐道:“虎子,你去我二叔那邊瞧瞧,看他回去沒有。”

  虎子答應一聲,飛快地跑了。

  黑娃道:“三姑娘。我去前面找找。他在東院住慣了,沒準還回原來的屋子去了。”

  香荽點頭道:“去吧。找到了派人來告訴我一聲,我好放心。你也對他用心點照看。”

  黑娃點頭道:“三姑娘放心,我會一直跟著五少爺的。”

  說完也飛奔而去。

  玉米看著那一閃而逝的身影,心直往下沉。

  一直跟著他?

  是不是從他來的那天開始,三姐姐就派黑娃一直跟著他了?

  三姐姐跟原來的玉米感情最深,最了解原來的玉米,早就懷疑他了,所以才將黑娃派在他身邊,為的就是監視他。

  可笑他還對她感激的要命。

  無論黑娃還是虎子,他們都能在糞池上連續疾奔半個多時辰而不落入糞池。他們早不在糞池上練習了,春夏荷葉展開后,他們就去大荷花池子練習登萍渡水;一手飛鏢更是百發百中,早得了魯三真傳。

  他們和魯三、白胖子等都是香荽的人。

  就算黑娃跟了他,也還是把香荽的吩咐當圣旨一樣奉行。

  這樣的人跟著他,虧得他沒有陰謀,否則早就尸骨無存了。

  玉米死死地用手摳住山石,渾身顫抖。

  外面,白果小聲道:“三姑娘,五少爺會不會……”

  香荽打斷她的話道:“五弟只是走開了。今天經過這么多事,他心里有些不好受也是難免的。等往后大家兄弟們相處久了,就好了。”

  說著話,兩人又往園子里走去。

  往后么?

  他會不會成為他們的兄弟呢?

  玉米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滾落。

  他忽然有些后悔,為什么不離開王府呢?

  離開了,不受這份閑氣,他也能在外流浪生存,未必就不能闖出一番天地來。

  可是,心底里卻不舍的很。

  正心亂如麻間,又聽見有人喊“紅椒,紅椒!”

  是田遙,聲音由遠而近。

  玉米忽然發現一個往日沒留心的現象:當你沉下心來,悄悄閃在一旁,就會像一個看客般,看見身邊的人和事如同戲臺上演的戲,一幕幕登場。

  他現在就仿佛置身局外,看著這個王府里的人和事。

  紅椒不耐煩地停住腳,質問道:“你老跟著我干啥?”

  田遙不回答她的話,卻對丫頭楓葉道:“你一邊去,我跟你們家姑娘說幾句話。”

  紅椒怒道:“胡說!田遙,虧你還是讀書人,有什么話不能當著人說的?楓葉別聽他的,就待在這。哼,你當我是什么人了?小心我大喊一聲讓人把你拿下!”

  田遙急忙搖手道:“好了好了,你別嚷,我說還不成嗎!唉,你這個脾氣……”

  紅椒火大道:“我這脾氣怎么了?你嫌不好,何必來招我?”

  田遙笑道:“我怎會嫌不好?要不然張家才出服,我爹就托周爺爺上門提親了。”

  紅椒憤憤道:“提親又怎樣?我又不答應。”

  田遙急了,忙問道:“紅椒妹妹,你怎么能不答應呢?”

  怪不得張家遲遲不給回音,原來是紅椒自己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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