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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小蔥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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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文正無法可施,忽然李敬德飛快地跑到西廂耳房旁的一棵桂花樹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搗騰了一會,也不知弄了些什么,跑過來對著青蓮身上戳過去。冰火!中文  青蓮聞見一股臭味,急忙跳開,大喊道:“你干什么?”

  少年氣得臉通紅:太過分了,把狗屎往他身上蹭!

  這是玉米新捉的一只小狗狗拉的屎,這個李敬德可真夠缺德的,想到這個餿主意!

  眾人笑得揉肚子,連李敬文也白了堂弟一眼。

  不過好歹贏了,因此歉意地對青蓮道:“你開口了,大姐夫可要進去了。”說完大步走進東院,眾人也哄笑著跟進去。

  本來站在東院內偷看的丫頭們見了,一窩蜂地喊“來了來了”,嘰嘰喳喳嬉笑著轉身就跑進西廂房,就聽“啪”一聲響,門也關上了。

  老鱉等人齊聲大喊:“恭請將軍出閣!”

  喊了兩聲,白果掀簾子出來了。

  小丫頭很神氣地告訴李敬文:“姑娘們商量好了,也不為難姑爺,請姑爺在一炷香的工夫里,把我們大小姐請出房,就領上花轎抬走。”說完,就趕緊蹲下身子點香。

  可真夠直接的,但也不容易。

  若不當著眾人面,以好言語懇求新娘,說不定就容易多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懇求的言辭須文雅又不失夫君氣概,還要打動新娘,就要花費一番心思了。

  眾人都注視著李敬文,看他如何求小蔥。

  李敬德低聲對堂哥道:“敬文哥,你干脆做一首詩,說想她想得茶飯不思……”

  李敬文橫了他一眼。

  今日是鬧著玩,他就算說自己得了相思病,小蔥不在規定的時辰內出來。他又有什么辦法?

  皺眉思索了好一會,看看那香已經燃了一大截,心道就算認輸,也不能不做些什么。

  看著白果笑瞇瞇的模樣。忽然靈光一閃,對著門內揚聲道:“郎在花下坐,卿在水中游。娘子,敬文恭候芳駕!”說完對著門一揖。

  眾人聽了愣愣的:這詩什么意思?

  可里面的小蔥聽了卻動容。再一細想,又著忙起來。

  這是在提醒她那天元宵選婿、他心傷離去的事,她若是念顧他的一片深情,就該出去;若不出去。說不定他就要把她當年玩水和逼狗咬衣裳的事當著人說出來。

  小蔥又是好笑又是贊:虧他腦子轉得快,竟想到這個。

  她一定得出去!

  雖然覺得他不會把她玩水的事說出來,但自己若是為了一個游戲的賭約。不顧念他的深情。也太無情了,他難免會用那個威脅她,這樣彼此就傷心了。

  想畢,她讓喜娘搭上紅蓋頭,起身就要往外走,紅椒紫茄等人大急。

  綠菠一把扯住她禮服下擺,軟聲笑道:“大姐姐。再等會兒。隨他念什么詩,你等會兒再出去嘛!”

  青蒜也叫道:“對!對!大姐姐,你再等會兒!”

  小蔥轉身,把蓋頭掀開,板臉道:“還等啥?都是你們出的這題不好,倒怪我!笨死了,想個題目都想不出來。”

  說完,把蓋頭一撂,再次轉身往外走,喜娘慌忙跟上去攙扶,丟下姐妹們面面相覷,不知大姐為何這樣著急。

  香荽詫異道:“這詩有什么玄妙不成?”

  紅椒攤手無語,滿臉郁悶。

  她們都不知那天選婿后,李敬文留的便箋內容,自然也不知其中的玄機了。

  外面的人見李敬文念了兩句詩,小蔥果真就出來了,一齊鼓掌大笑。

  玄龜等人也跟紅椒香荽一樣納悶:這詩有啥特別的意思嗎?

  他們就算讀書差一些,也不至于連這兩句詩也聽不懂,可咋就沒弄明白哩?

  李敬德轉著眼珠想:難道是大哥偷看了小蔥洗澡?

  雖不中,亦不遠矣!

  李敬文看著紅羅巾覆蓋的新人,心中十分柔軟,迎上去低笑道:“多謝娘子體恤!”

  小蔥暗自捏了他胳膊一把,可惜衣裳太厚,沒感覺。

  當下,鼓樂齊鳴,板栗上前背了小蔥去上房拜別祖父母和父母。

  上房廳堂內,張大栓兩口子端坐上方,張槐夫妻和張楊夫妻分坐兩旁。

  小蔥跪下,挨個給他們磕頭。

  張大栓看著一身鳳冠霞帔的長孫女,心里難受極了,啞聲道:“小蔥,嫁人了,不比家里,要好好的。敬文是個實誠的娃,往后好好跟他過。”

  張老太太接著道:“就是這個話!你公婆也都是好人,就是你太婆婆有些不著調,你不理她就是了,讓你婆婆對付她。再說了,你們也不在一處過日子。她就是來看孫子,也就住一陣子,又不是常住,你敬著她點就完了……”

  她怕花婆子給孫女氣受,因此絮絮叨叨地叮囑。

  鄭氏忙小聲提醒道:“娘,別說那個!”

  那花婆子連梅子都不怵她,小蔥還能受氣?再說,大喜的日子,說人長短也不合適。

  張老太太方才住了口。

  張槐滿心傷感,眼眶濕潤,看著小蔥只點了點頭,并無他話。主要是小蔥離家四五年,才團聚兩個月,這就要嫁人了,他心里十分不舍得,竟不知說啥好。

  鄭氏卻松了口氣,暗想道:“好歹解決一個,還剩五個。一個一個慢慢來!”

  她也沒特別的話,該說的昨晚娘倆都說了。

  幾個侄兒侄女里面,張楊最是喜歡小蔥了,其他幾個小的因為接觸少,感情就淡一些,因此破天荒地囑咐侄女道:“小蔥,你最是聰明的。然做人媳婦跟當將軍帶兵打仗不一樣,夫妻相處之道,須以懷柔為主,當然,也不能失了當家奶奶的氣勢……”

  此言一出,不但曹氏愕然地看著丈夫。連鄭氏也用怪異的目光看小叔:他居然教侄女這個?

  張槐忍不住笑了起來,板栗也莞爾。

  張楊正說得興起,忽覺不對,轉眼見妻子正愕然看著自己。訕訕道:“小蔥年紀小,我怕她太要強了會吃虧,才啰嗦兩句。咳,小蔥。二叔就是這些話!”

  說完端起茶來喝。

  小蔥聽了眼睛亮亮的,告訴他道:“二叔放心,小蔥明白的。曲則全么,《女誡》之‘曲從’章有詳述的。便是對夫君敬順小蔥也會謹記在心。”

  “噗”!

  張楊噴了一口茶,不看小蔥,轉臉看大嫂鄭氏。

  鄭氏眨巴兩下眼睛回望他:怎么了?

  張楊回頭。聽妻子跟小蔥話別。

  曹氏這些日子得小蔥悉心照顧。感情匪淺,望著她不舍道:“嬸子真舍不得你呢!這些日子,感覺跟多了個女兒似的。你二叔說的對,你是個聰明的,嬸子就不多囑咐你了。用心襄助敬文,等歷練幾年,再讓板栗和你二叔想法子。請皇上委任他到京城附近做官,一家子好歹在一處。”

  小蔥認真點頭,磕了頭后,被板栗扶起來。

  再蓋上紅蓋頭,板栗便來到妹妹身前,蹲下身子,將她背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兄妹倆的身影牽動著身后十二道視線,眼巴巴地望著。

  板栗背著妹妹,沒了往日的嬉笑。

  他一步步走近那花轎,似乎朝圣一般,明明不舍,卻又堅決。

  原來,女兒家嫁人是這樣的!

  她必須去過自己的人生,可是卻因此要和朝夕相處的親人分開。

  娶媳婦和嫁閨女絕對心境不同,至少,葫蘆哥哥娶秦淼時,他們的心情都是很高興的。

  打從娘胎起,兄妹二人就在一塊兒,如今,就要分開了。

  小時候,他們在一塊淘氣、戲耍、讀書;長大后,他們一起孝順長輩、管理家業、教導弟妹;在軍中,他們一起殺敵,兄妹合力,莫之能擋!

  想起這一切,板栗眼睛酸澀,視線模糊。

  小蔥幾乎立刻就感覺到哥哥的傷心和不舍,禁不住摟緊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頸窩里,也流下了淚水。

  他們兄妹之間,比對爹娘的感情更深,真正的心意相通。

  出了二門,葫蘆迎上來,握住小蔥一只手,兄弟倆將妹妹送到轎前。葫蘆抱下小蔥,板栗掀開轎簾,輕輕扶妹妹坐了進去。

  待直起腰,兩人一致調轉目光看向李敬文。

  見二人神情肅穆,非比尋常,李敬文忽然有些緊張,鄭重道:“請二位哥哥放心,敬文一定會好好待小蔥的。”

  敬文哥當即降為妹夫了!

  板栗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妹妹我知道,她認準了一件事、一個人,就絕不會再三心二意。你切莫作繭自縛!”

  李敬文躬身道:“敬文記住了!”

  葫蘆也不說話,對黃豆等人一揮手,隨即眾兄弟紛紛上馬,大的帶小的,七八個小舅子整裝待發。

  這情形看呆了老鱉和李敬德等人,“你們都去送親?”

  玉米得意地笑道:“不成么?”

  李敬德急忙道:“成!怎么不成?唉,要是在清南村就好了,李家一幫小叔子,陪你們一幫小舅子,那該多熱鬧!”

  眾人轟然大笑起來,隨即鼓樂齊鳴,花轎啟動,比來時更浩蕩的隊伍從張家出發了。

  板栗和葫蘆也上馬跟了去。

  等他們走后,張家諸人也都略收拾一番,坐車往公府去了。因為酒宴開在公府,這里只是發嫁,兩家的客人都在公府入席。

  迎親隊伍跟昨日送妝的隊伍一樣,也繞道李家一圈,然后才往玄武公府來。中途,還多繞了幾條街道。這是向京城人宣告:玄武將軍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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