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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聰明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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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澤滔笑說:“近期是不會再考慮新項推介目,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短期內,市政府就著重做好這三個項目,指揮部重點做好協調、管理和監督工作,做好三個市場宣傳氣氛營造,既為市場下一步的招商招租造氛圍,也為實現一攬子計劃打好基礎,具體商業行為政府就不要干涉,放手讓企業自主經營。”

  王力群頻頻點頭,信心十足說:“看到今天的招商業協會盛況,大家都滿懷信心,相信,在這三個市場完工后,不但為我們南門的經濟崛起增添一道強勁的發動機,同時也為南門的商業立市樹立了一個典范。”

  金澤滔說:“希望是這樣,搞這三個項目,我們市政府純粹是貼錢賺吆喝,等新經濟發展計劃走上正軌后,不但項目開發能為財政賺錢,商業經濟帶來的地方稅將更加穩固和龐大,到時,我們政府就可以集中財力做大事,不象現在,改造個道口都要省財政支持。”

  在杜建學市長最后代表市政府上臺致詞宣布招商業協會圓滿成功時,范萱萱卻偏頭問:“那個呂信行,是你招攬過來的?”

  呂信行正是原海倉縣城關鎮鎮長,京城外經貿大學畢業,因重婚離職,被東源集團重金聘任,出任東珠通源投資公司的副總經理,兼旗下的期貨公司總經理。

  金澤滔笑說:“我只是提議,怎么樣,是個人才吧?”

  金達雖然還兼著投資公司總經理的職務,但重心已經移向地產這一塊,投資公司業務主要還是呂信行在打理。

  范萱萱頤指氣使的性格,剛開始對新組建的通源證券公司有空就親自坐陣指揮,幾天下來,發現跟自己在中發信公司東珠營業部的工作沒什么兩樣,也就不耐煩公司日常繁雜事務,最后一甩手,不理不睬了,全交于呂信行管理。

  范萱萱卻詭秘地夾著眼說:“都說呂信行家里有兩個妻子,三人同住一屋下,居然還能相安無事,倒沒看出來,見到女人都會臉紅的挺本分男人,一轉身就不安分了,居然還一拖二。”

  金澤滔看著范萱萱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心里卻想,天天跟你相處,確實需要配一顆強壯的心臟,呂信行本分不本分不知道,但正常男人乍和你相處,還真少有不目迷神離的,紅一紅臉都是輕的了。

  他不敢將目光太久留駐在她的艷容,說:“呂信行家有病妻,久癱在床,妻妹一直在他們家照顧病姐起居生活,跟姐夫日久生情,因此鬧起了重婚案,呂信行也因此離職。”

  范萱萱撇撇嘴:“不管什么原因,這都是不是一個男人拋棄糟糠的理由,如果因為妻子長期臥病在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家內養家,那還真不如離婚算了,勉強維持著一紙婚書,不過是一個男人的虛偽告白。”

  金澤滔低頭直翻白眼,你倒是飽漢不知饑漢苦,你有溫專員寵著,身邊有數不清的人前呼后擁著,從不寂寞,從不煩惱,哪能理解一個老男人守活寡的滋味。

  嘴里卻附和著:“對,范姐說得對,這種男人真是虛偽透頂,明明做著偷雞摸狗的事,還偏要擺著忠貞不渝的情圣模樣,最最討人厭了,范姐,不如建議東源將他調離投資公司吧,免得污了你的法眼。”

  范萱萱擺了擺手,寬宏大量說:“算了,算了,這畢竟是他個人的事情,這人生活上縱不檢點,但瑕不掩瑜,呂信行的能力還是挺不錯的,在同業中通源的業務拓展得算是快的。”

  金澤滔拍了拍胸口,若范萱萱真提出要驅離呂信行的不合理要求,自己還不知該怎樣辦。

  范萱萱有些疑惑地看著金澤滔的舉動,歪著脖子似在征詢金澤滔,金澤滔被她的灼灼目光看得差點沒失了本心,連忙說:“我是為呂信行感到慶幸,若是范姐再不滿意他的能力,他將面臨著第二次失業,不知道他以后怎樣養活二個妻子。”

  范萱萱被金澤滔連捧帶哄,逗得心花怒放,掩口胡盧而笑:“你總會逗人歡心,呂信行若再有你三分活靈,證券公司要不發大財都難,不如,你什么時候也家里養家,鬧個重婚案,一起來投資公司幫忙吧。”

  金澤滔這回真要翻白眼了,何悅剛有了身孕,她居然就敢鼓動自己鬧重婚,要是何悅在場,不吐你一臉口水才怪,但你還真不能跟她計較。

  果然,范萱萱咯咯又顧自己歡喜了一陣,說:“對了,最近,呂信行做了個方案,準備在環東珠重要城市布線設點,搶占證券業市場,方案可操性很強,東源投資公司已經報到集團總部,我看行,你給催一下,這事要早作部署。”

  通源證券還開張不過一年,范萱萱就野心勃勃要進軍鄰省證券市場,金澤滔也樂見其成,反正有你范家在前面做開路先鋒,東源只要跟后面收錢就好。

  金澤滔點頭答應做東源的工作,盡快通過通源證券布線方案,在金澤滔看來,未來十年正是證券業發展最迅速的十年,通源證券現在搶占高地,正可以爭得先機。

  招商業協會雖然結束,但還有很多企業和個人在呼天搶地直悔沒有搶先下手,現在說什么也來不及了。

  這次招商業協會其實條件放得很寬,為了最大限度地調動社會閑散資金的投資積極性,金澤滔不但對道口兩個市場,就連服裝城這么龐大的項目都允許個人報名登記投資入股。

  作為南門人都很清楚,濃郁的商業氛圍和良好的交通條件,還有一大批從事著商業零售和批發業務的南門人,南門不但是永州各縣市的商品集散中心,更是越東南最活躍的商業城市。

  投資商業批零市場的收益,在精明的南門人眼里,比投資大多數項目都要穩妥。

  南門人失望之余,都既羨又妒地冷眼觀望著大廳一角正歡呼雀躍的一群東源人,他們不但早早地奪得了道口兩大市場股份的大頭,還搶得服裝城項目的大額股份。

  在永州人的印象中,東源人殺人放火者有之,打架斗毆者有之,欺男霸女者有之,什么時候東源人也開始腰纏萬貫,在南門地頭開始成土豪劣紳了?

  南門人不象東源人好勇斗狠,但南門人會耍小聰明,很多精明的南門人開始游說起落單的東源人,先是套近乎,拉關系,再遞上一根煙,東源人看起來有些憨傻,三兩下就被套了話:“我家集資了八萬元,村里書記村長都說了,三個市場都有咱的份。”

  南門人很羨慕地提議說:“哎喲,大兄弟,你看這樣好不,你把這八萬元錢讓給我,還本付息之外,還貼你賺頭,絕不讓兄弟你吃虧。”

  剛剛還豪爽的東源人,連忙把叼在嘴還沒有點火的香煙給塞了回去,象是見了鬼似地說:“我們村長都說了,這筆錢投在南門,是要生仔的,一個至少要生倆,才不稀罕你的賺頭,我們書記也說了,誰要打我們這股份的主意,不是二傻子,就是二桿子,這種人要是跟他多說了話,沒準還會變傻了呢。”

  說罷還遠離了幾步,真當他是個會傳染的傻子,南門人差點沒被憋出內傷。

  這個看起來憨傻的東源人,此時,眼角余光卻瞄著會場一角孤獨躑躅的馬忠明副鎮長。

  馬忠明跟在城關鎮黨政班子一起參加這個招商業協會,不一會兒,就被大廳趕集般的人們給擠散了。

  看著臺前幕后忙碌的王力群等人,如果不是因為任家農出事,或許,此刻自己也是這些忙碌的人群中的一員,他暗暗嘆息,任家農出事后,道口改造工程領導小組辦公室的名單,就再沒有出現過他的名字。

  許永華也不待見自己,甚至連打招呼都很勉強,一夜之間,自己似乎被世界遺棄。

  馬忠明在被人擠到一角后,就沒再被人注意,招商業協會后,還有個招待午餐,但直至此時,招商大會接待處似乎忘卻了城關鎮班子還有他這位常務副鎮長。

  他有些失望地看了看人頭攢動的大廳,從大廳門口出去,在旁邊的一臺公用電話在傳呼臺留了言,就直接出了酒店。

  馬忠明沉浸自己的失意情感中,踉蹌著奔出酒店時,卻沒有注意到身后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癡癡呆呆的穿著干凈作客衣服,卻讓人遠遠就能聞到土氣的農民。

  馬忠明有個習慣,不論高興或者難過,都喜歡找人傾訴,但這種背后一刀的齷齪事,還真不能找一般人訴說。

  如此,他就很自然地想到他的紅顏知己,從來都是他有心事需要傾訴時最好的聽眾,而且你還不用擔心她會說三道四,在她面前,他就是國王。

  在馬忠明走進賓館的剎那,心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身后的街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著一個看上去就象傻子的傻子,眼光無神地四處飄忽,見有人注意,連忙低頭圍著人行道上的一株小樹苗轉著圈,邊轉還邊數著數0,4,1,3。

  馬忠明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傻子,數數都不會,和他相比,盡管心里委曲,卻要幸運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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