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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節 沖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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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軍軍士兇悍的戰斗力讓木巖也看得咋舌。段干青羽等人配合多年,彼此間默契至極,這種萬軍叢中分合自如的作戰行軍、分段式沖鋒和調整,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好在自己的任務簡單得多,他只需盯著那些徒手的士兵,把他們趕到婆雅軍中軍大帳就算大功告成。

  任務固然簡單,壓力也最大,畢竟婆雅軍負土的士兵足有三萬,一人撒泡尿都能尿出好幾個水池。

  為了防止意外,除了他的親衛營,濕漢奴將先鋒營也交給他一并指揮。

  因為龍女沒來,雪無極接過一營的指揮權,雪無極揚著一張臭臉。一大早他便找上門追問池饕什么時候拿下。

  木巖好說歹說才算讓這家伙平息怒火,讓他心里只嘀咕:天神宗與自己有仇,你雪無極他們又不認識,你這么大的意見,難道被揍了一頓這氣性就下不去了。

  還好生氣歸生氣指揮起戰爭來還算算得心應手。左有池大,右有雍和正,后面還有敖標和后來招募的江湖好手。

  龍女的先鋒營也幾場戰役下來,也不知道是濕頭有意無意,補上去的都是好手,現在在第五軍大營實力堪稱第一,真要撞上婆雅軍一個將也未必遜色多少。

  這會兒面對一群手無寸鐵的負重士兵,木巖操心最多的是防止前鋒殺得太深入,打亂部署。

  婆雅軍兵潰如山倒,三萬人同時逃生足以把金山寨踏成平地。木巖盯著一里外的那處土山,只要追到那個位置,婆雅軍的潰勢便再也無法控制,這一仗就算大功告成。

  婆雅軍和他的看法基本上如出一轍,只要把賊寇引到土山下、擋住賊鋒,然后大軍四面合攏,定然讓他們插翅難飛。

  出城之前,木巖已經仔細觀察過,土山附近只有一支婆雅軍,看旗號應該兩江道幸存的王天。

  他打的主意是驅使奔逃的潰兵沖擊婆雅軍陣列,讓他們自亂陣腳。不然用兩個營對付一個整將,即使能打勝,付出的代價也得不償失。

  婆雅軍的術士也在木巖的計算之內,藏翔身死,第五軍大營的法師還剩下四十幾人,這會兒自己的身邊就有十五人。不過對方施法的不是含墨子倒讓自己有點意外。

  那名羽士雷咒剛出,木巖身邊一個束發的白衣法術士駢指而喝:“破!”

  藏翔殞身之后,第五軍大營的法術士以留星寒為首;他一舉破法,接著鄺云衡喝道:“止!”浩蕩的長風應聲而止。

  另一名法師古松人屈指彈天,“開!”

  剛剛凝聚成形的烏云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掌一撲,消散無痕。

  “砰”的一聲,張承祥羽氅上的一顆大珠碎裂,從中滾出一顆冒著火焰的小金珠,金珠上符軌密密麻麻,如同密布的血管。

  張承祥一口將金珠吞下,然后長聲道:“吾奉雷聲普化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天際傳來一聲悶響,接著一道火雷帶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朝賊寇劈去。

  白飛原雙掌托天,“封!”

  火雷在半空撞上一道無形屏障,濺出無數火光。

  憲洗筆的眼中驀然射出精芒:“好手段!元跋!”

  一名獸人武士跨出來,發出一聲低吼。

  兩邊的術士隔空斗法,風雷之聲不絕于耳,但張承祥明顯落了下風。

  這時見憲洗筆開口,縱然柳子贏十二分看不上這等奴才,但憲洗筆赫赫戰功放在那里,心里也多幾分底氣。

  他一邊打著主意,此戰過后一定要把憲洗筆調入王城,拆分他的鎮北營,免得將來尾大不掉,一邊沉住氣道:“憲洗筆,好生為王效力!”

  憲洗筆欠身道:“遵令。”

  木巖這會兒滿頭是火,自己一方的術士雖然占上風,但施法時不可避免地減慢進攻速度。

  眼看與潰兵之間就要出現空檔,通常的情況下,這種空檔并不要緊,但婆雅軍中軍正前面橫著一座土山,一旦旁邊的王天軍趕在潰兵經過的空檔搶占土山,自己的攻勢立即就會受挫。

  自己兵力不足,又不可能把幾名術士扔在戰場上,只好讓留星寒在前面咬住潰兵的隊伍,追擊的陣形也由橫陣改為鋒矢。

  就在這時,一群獸人武士逆著人流奔涌而出,幾名逃奔的軍士來不及閃避,立刻被獸人武士龐大軀體撞飛。

  相距還有數十步,最前面的獸人武士便舉起長槍,咆哮著同時擲出。

  由于是鋒矢陣形,最前面幾名第五軍軍士若是閃避,后面的同伴猝不及防,傷亡會更加慘重,只能硬檔。

  這一波投槍至少有六名第五軍軍士傷亡。木巖一陣心痛,叫道:“池大!”

  池饕獰笑一聲,朝最前面一名雄壯的獸人首領撲去,撲擊之時身體鼓氣,如同氣球般拔高長胖:“哈哈!孫子!交出銀子!”

  兩條身影撞在一起,巨大聲響簡直像兩座大山撞擊的轟鳴。

  那名獸人首領臂上戴著尋常人胳臂粗的金環,眼珠碧綠,瞳孔卻是金黃色,鐵盔下垂著數條貂尾;以池饕的強橫,這一下竟然沒有把他撞倒。

  兩人各自退了幾步,然后又撲到一處。四條大腿粗細的胳膊扭到一處,馬頭大的膝蓋彼此撞擊,能撞碎石碑的額頭砸在簸箕寬的下巴上,連吐出的血都夸張得要死。

  場中塵土飛揚,不一會兒撞出一個大坑,只能聽到咆哮聲不斷傳來。

  這兩條猛虎的肉搏震懾全場,連留星寒那些見過大世面的外界修士都老老實實地繞開幾步。憲洗筆的獸人營在攻城戰也折損不少,加上山牧寨一戰時的傷亡,這時能作戰的不過半數,然而這二百余名獸人武士成了木巖難以逾越的障礙。

  木巖沒有時間感嘆,池饕還能變形的神奇功法,喝道:“直屬營!”

  數百枝白蠟桿“嗡”的一聲揮出,在寒風中彈得筆直。

  如果有選擇,木巖寧愿和兩千余人的王天軍硬拼一場,也不想碰這二百名獸人武士。如果被他們纏住,別說搶占土山,就連撤退都成了麻煩。

  第五軍大營的軍士也意識到這一點,留星寒拔出雷霆戰刀、雍和正挺起鐵矛、傲標一干人等各祭出武器。

  忽然身后一聲長嘯,一名術士如風而至,吞下一顆備好的聚靈丹,在半空中便解開自己的發髻,將一枚桃木小劍嵌在自己掌心,然后一掌拍在地上。“克!”

  隨著術士噴出的血雨,大地微微一震又恢復原狀。

  遠處獸人武士的奔勢忽然一滯,一個個變得步履不穩。他們腳下的土地仿佛化成無邊泥淖,每一步踏下都直沒至膝,憤怒的咆哮聲立刻響徹四野。

  木巖當機立斷:“別管他們!繞過去!”

  第五軍軍士再次加速,繞開那片法力沼澤,追逐前面的潰兵。

  王天軍果然開始往土山移動,正如木巖猜想的那樣,數萬潰兵的沖擊力足以踏平一個寨子;王天軍在人潮中的移動艱難無比,時刻要防備陣形被自己的同袍沖亂。

  就在這時,木巖看到他最不愿看到一幕。一個身材肥壯的武官出現在土山上,他毫不猶豫地拔出刀將逃上土山的潰兵砍倒。

  在他身后,幾個營的婆雅軍聚集在一處,從土中取出各種刀槍兵刃。那些慌不擇路的潰兵接連被自己的同袍砍倒,在利刃的威脅下,終于認識到此路不通,人流分開從土山兩側繞過。

  張也的軍服上都是鮮血,片刻間死在他刀下的潰兵就有十余名之多,出手的狠辣無情連庫魯也都覺得頭皮發麻。

  “列陣!”

  五個營的婆雅軍匆忙組成陣列,新任的將指揮庫魯也立在最前方,身后就是他的戰旗。

  “干!”木巖大罵一聲。

  敖標扣著弓弦道:“木頭兒?”

  “少廢話!拼不掉他們,大伙兒都得死!”木巖厲聲道:“留星寒!卡住右翼!腦袋掉了也不能讓王天軍和他們會合!”

  “成!”留星寒立刻分出一隊人馬,朝右翼殺去。

  木巖指向那個年輕將領的軍旗。“前面是一個將的敵兵!打垮他們就是婆雅軍的中軍大帳!城上的八牛弩已經上緊弦!只要我們登上土山,婆雅軍的中軍大帳就會遭受毀滅性打擊!但如果我們被擋在土山下,周圍六個將的敵兵就會把我們包圍!雍和正敢不敢沖上去?”

  雍和正大吼一聲,舉起長矛當先朝婆雅軍沖去。

  “二隊!三隊!沖上去!”

  留星寒與雍和正帶走一營,自己的身邊只剩下先鋒營,木巖用三個隊輪番沖擊已經是孤注一擲,一旦沒有撕開婆雅軍的戰陣,自己可以調用的預備隊只剩下敖標帶領的第四將殘兵和一些江湖草莽。

  盯著逼近的賊寇,張也佩刀一舉,一條鐵鏈突然間破土而出,升到半人的高度,繃得筆直,形成一道絆馬索。

  雍和正顯示出他超卓的騎術,兩腳蹬緊馬鐙,挺身扯住韁繩,千鈞一發之際,戰馬騰空而起,越過鐵鏈。

  木巖卻沒有他的好騎術,胯下的戰馬被鐵鏈絆住,凌空翻滾過來。他拔出長刀,貼著腳踝挑斷馬鐙,整個人卻帶著巨大的慣性,像炮彈一樣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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