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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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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李二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李二嬸問,李二沒回話,進得屋里,看到李月姐,便有些慚愧:“月姐兒,叔對不住你,叔沒把那方兒守住。”

  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著,自那嚴老會長的兒子嚴萬山繼任會長后,便一直派人盯著李二叔,這日日盯著,一天一點的,終于叫他們把方子給摸透了,今天李二就是聽說這事,去質問,沒成想,那嚴萬山卻說他們李家以鹽鹵方子入股,卻不公開方子,本就不對,再說他建樹不多,聯合起其他的股東,把他副會長的位置給拿掉了。

  “呸,什么東西,那嚴萬山還不是看墨風出事了才這樣,落井下石的東西。”一邊李二嬸氣哼哼的道。

  “叔,沒守住就沒守住,也不算什么稀奇的東西,副會長不做就不做了,我看這個行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嗯,哪天找個機會,我就把方子給公布出去。”李月姐這時一臉沉著的道。

  “月姐兒,這可不成,當初可是簽了合同的,咱家必須對這方子保密,除了行會里,不能外泄,你真要把方子公布了出去。那可是要賠償行會的違約金的,那違約金可是個天文數字,咱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的。”李二叔急的道。

  “二叔,你別急,看著就好了,我不用出面的,到時候還讓那姓嚴的說不出話來。”李月姐道。

  當初,她加入行會的時候,可是跟田阿婆說過的,田阿婆當時就說了,那方子也不是田家祖傳的,而是田家祖父從官府邸報上抄來的,后來,鄭典做了通州縣正堂的時候,李月姐還專門證實過·從衙門的資料室里找出了前朝的邸報,這幾天,她把方子一抄,再把邸報往如意閑話的書坊里一遞·到時候由如意書坊里刊登出來,到時姓嚴的還能說什么?

  李二見李月姐這么說,他也知道李月姐做事心里有數的,不會亂來,再說了,鄭典還是四品的官身在那里叫,想來姓嚴的奈何她不得·也就不在多說什么了,行會散了也好,再這么由著嚴萬山發展下去,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至于行會散了后家里的損失,那也是承受的起的。

  三天后。

  新一期的如意閑話出來了。本朝雖然有各種,各種黑暗,但總體來說,經濟發展不錯·百姓只要肯吃苦,兜里總能攢幾個閑錢,于是·一早的,便有人來買這如意閑話。

  買到手的,便捧在手上,往邊上的早點攤子前一坐,邊吃著早點邊看著,時不時又應著別人的話,讀幾段趣味的出來聽聽。

  “喲,今天的格物篇里面登出了白玉豆腐的鹽鹵方子,嘩,這一下子·豆腐行會可有樂子瞧了。”那人瞧著格物篇里面的豆腐方子,嘿嘿的笑道。

  何老三,開著何家豆腐坊,他家祖傳做豆腐,也算是有一些技藝的,可隨著白玉豆腐的推廣·這種豆腐細膩,滋味好,更聽說還養顏的,而比起這白玉豆腐,他家的豆腐就顯得粗黑,還帶著一絲苦澀和豆腥氣,吃到嘴里還有些糙和渣,自然那生意就一落千丈了,沒法子,這才花了錢,入了豆腐行會,拿到白玉豆腐的鹽鹵,也做出了白玉豆腐,生意好了不少,那日子漸漸的好了起來,他還想著,如此再過幾年,就能給兒子討房媳婦兒了,可沒成想,嚴會長一走,如今的嚴大爺太心黑,一接手,就提高了份了錢,又把鹽鹵的價兒提高了,這還不算,又加了一個什么推廣費,如此下來,這一個月的賺頭還不是他原先賣自家的豆腐了,雖然生意差了點,但不能交這費那費的,叫還有兩個余錢的,因此,他和幾家說好,要退出行會,可沒成想,想要退出又多了一個違約金,拿不出這個違約金可是要吃官司的,沒法子,如今也只能挨一天算一天了。

  這會兒他正挑著豆腐挑子站在那早點攤的邊上,包子,餛飩什么的他自是吃不起,于是就拿出家里備的豆渣饃,又到早點攤老板那里討了一碗冷水,就蹲在一邊吃了起來。

  這正吃著,冷不丁的聽到邊上一人說的話,手里的饃差點就掉地上,連忙湊到那人跟求著:“老哥哥,你再把剛才那一段讀讀。”

  “宋大人跟言大人又打起來了,聽說言大人被劃花了臉,回家里,家里的夫人非說他是被哪個狐媚子給抓的……”那人道。

  “不是這個,是之前豆腐那一段,那個鹽鹵方子。”何老三連忙道。

  “哦,你是說格物篇里這一段。”那人翻了回頭,便將方子讀了一遍。

  “那個,能不能麻煩這位爺把這個方子抄下來。

  ”何老三一聽,心里雖兒狐疑,雖然如意閑話的東西大多都是捕風捉影的,但既然是登出來的東西,總是有些根據的,于是,何老三便想讓這位抄下來回家試試。

  那位爺本就是個閑人,也有著一副熱心腸,于是就借了紙筆,把方子抄下來給何老三,何老三立刻的,豆腐也不賣了,拿著那方子,挑著豆腐挑子飛快的回家里,叫自家的小伢兒在家門口賣,而他又拿著方子去藥店,買了其中的材料,至于方子中提到的野果子,酸的很,家里的小伢兒嘴饞的不行的時候,常到野地里去找點來,這會兒家里就有幾個,于是按著配方,何老三就制起了鹽鹵,三天發酵過后,果然,跟從行會買來的鹽鹵一樣。

  再試著制成豆腐,果然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白玉豆腐。

  這一下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沒兩天,整個行會就鬧翻了,嚴萬山便是想封也封不住,如意閑發的發行量極大,各省各府都有分店,有的縣里都有。

  于是沒多久,入會的人便都要求退會了,畢竟方子都漏了出來,行會存在的根基就沒了。

  嚴萬山想找李家來著·他認為是李家泄漏出去的,可人家如意閑話說了,這方子來自于前朝的一份官府邸報,有據可查的·怪不到李家人頭上去啊。嚴萬山也沒耐何。

  此后豆腐行會日薄西山,最后嚴萬山等幾大股東也陸續退出豆腐行會,只剩下李二,齊娘子等一些老股東,本著維護行業秩序和規范維護著豆腐行會,倒也在行業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這些只是后話。

  夏夜知了兒的叫聲還時不時的響起,

  小院一角有一株野葡萄,正結著一竄竄的野葡萄果,李月姐靠在葡萄架前乘著涼,那野葡萄聞著甜膩膩的甚是香甜,但吃起來能讓人酸的牙倒,不過,李月姐卻最喜歡沒事的時候吃上一兩粒得味兒。

  “看著李月姐半靠在竹榻上,一邊的一個竹盤了上擺著一竄洗干凈的野葡萄,李月姐捏著一粒就放在嘴里隨既酸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酸男辣女的,大伯娘說了,你這會定是生兒子,唉,咱老鄭家也不知咋的了,連著三代,全是男丁,硬是沒有一個女娃子出生。”鄭典一屁股坐在李月姐身邊,一手摸著李月姐已經近八個月的肚子,說話的口氣頗是有些喪氣。

  也怪的很鄭家不管哪一房,這些年,所出的全是兒子。

  李月姐東了,掐了他腰肉一把:“怎么滴,兒子還不好啊,哪家不是千求萬求的求兒子。”

  “別人家是別人家咱家就求個女兒,哪一房要是能生個女兒,那就是鄭家的公主,咱拱在手里,含在嘴里的疼著。”鄭典笑嘻嘻的道。

  “呸,你別想,反正我要兒子。”李月姐瞪著眼,她是做大姐出身,自知道做大姐的難處,哪個女人不想上有哥哥寵著,所以,這第一次她定是要先生個兒子的,以后再生個女兒,好有哥哥寵。

  “好好,你要兒子就兒子。”鄭典爭辯了幾句,便從善如流,沒法子,他爭不過李月姐。

  “對了,你今天怎么不去柳洼了?”李月姐問,鄭典這段時間一直在柳洼通州兩地跑,忙著修墳,建屋,以及車馬行的事情,只等這些忙完,就要舉族回去祭拜。鄭家才算是衣錦還鄉了。

  “四叔四嬸讓我留下來,他們去了。”鄭典道。

  “呵,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這等事情,他們一慣是能推就推的,居然會讓你留下來,他們去?”李月姐一臉詫異。

  修墳,建屋這些事情煩瑣的很,而且干這些事還容易吃力不討好,這兩位一向是不沾的。

  “別提了,他們在家里呆不下去了。”鄭典沒好氣的道。

  “怎么了?”李月姐連忙問。

  “還不是放印子錢的事情。”鄭典道。

  “這事情鄭圭他們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李月姐問,鄭典出事前,李月姐就跟鐵漢鄭圭等說過四嬸兒放印子錢的事情,后來鄭圭等回到通州后,就做主,讓鄭四嬸兒把這印子錢的事情收了,后來鄭典出事,鄭家在這方面才沒出亂子。

  “四嬸子那人就是鉆錢眼,這不,前段時間又有些故態萌發,正好有人托關系找到她,要跟她貸點錢,她正好這些年也存了不少的錢,就打算把自己的錢貸出去,沒成想,那人卻是白蓮教徒,后來那人被抓了,牽出她來,她差點就被衙門的人抓了,說她資助反賊,好在,衙門里的人跟鄭家都熟的很,也知道她放印子錢的事情,鄭圭他們又塞了錢求了情,才把她保出來。

  可她自個兒存了這些年的錢算是沒了,聽說還上了白蓮教徒的黑名單,嚇的不敢在通州待了,所以,才跟四叔一起回柳洼。

  “怎么還有白蓮教徒黑名單的事情?四嬸沒事吧。”李月姐一臉疑問,這些日子,她身體漸沉,平日里也就不太出去走動,再加上四房發現這樣的事情,估計也瞞著大家,畢意說出來太丟人,好在如今四房四個兒子也都算是有出息了,自也不消旁人費神。

  “沒事,這黑名單的事情是鄭圭他們幾個嚇她的,她要心里沒個怕的,就要折騰,現在好了,也消停了。”鄭典道。四房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不過,現在鄭圭幾個當家作主了許多事就不由著老爹老娘了。

  李月姐點點頭,如今四嬸連點私房錢也沒了,不消停也得消停了。

  于是,兩人又聊著天。

  轉眼就入了秋李月姐肚子里的孩子足月了,足足痛了幾個時辰,生下了一位千金。

  鄭典樂的找不著北,大把的銀錢撒了下去。

  一邊的兩位接生的穩婆是意外之喜,別人家是生小子給的賞錢多,唯有鄭家是生千金給的賞錢多,自是滿口說著討喜的話。

  唯有李月姐有些氣悶:“我本想第一個生兒子第二個生女兒的,這樣妹妹才有哥哥疼。”

  “誰說這樣就沒哥哥疼了,咱老鄭家別的不多,做哥哥的最多,你沒聽見虎頭他們幾個吵著要見妹妹啊。”鄭典好笑的道。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就聽窗外虎頭霸氣的聲音:“怎么樣,我也有妹妹了我爹和幾個叔叔們都說了,我們的妹妹比別人家的妹妹都精貴,以后我們都要聽她的,妹妹說東就往東,妹妹說西就往西,妹妹說打誰就打誰,你們誰要是得罪了我妹妹,我們打的你們不分東西。”

  這話真是霸氣外露外。

  “這樣啊?這以后咱家閨女不會被寵成小霸王吧?”李月姐聽著外面虎頭霸氣的聲音,一臉怪異的看著鄭典。

  “咱閨女就是霸王又咋嘀啦。”鄭典一臉得意。

  李月姐拍了拍額頭,完了,估計她心目溫婉知禮,秀外慧中的閨女消失了想著一個霸王似的閨女,李月姐只覺得頭疼的很。

  “對了,咱閨女起個什么名兒啊,你們定沒定好?”李月姐又問,這名字從幾個月前就取起,到現在還沒定。

  “取好了咱幾個兄弟一起取的,咱閨女是鄭家的千金,就叫鄭千金。”鄭典道。

  于是一個讓咱們千金小妞兒一想起就恨不得揪光她老爹的胡子的名字就這么誕生了。

  李月姐只覺得頭更疼了不管了,由著他們折騰去,她要休息,要睡覺。

  鄭典則坐下來,看看睡著的李月姐,又看了看一邊的小千金,樂呵呵的傻笑。

  入冬。

  “進屋了啊,進屋了啊。”隨著一陣叫聲,一盆盆的進屋果子,凍的的朝人群中丟去,有的砸到人頭,疼的人齜牙咧嘴的,卻仍是笑嘻嘻的。

  隨后鄭家由鄭大伯娘領頭,一房一房的進了大宅,鄭大伯娘手里還抱著鄭大和鄭鐵牛的牌位,此時滿眼是淚。

  李月姐抱著小千金跟著鄭典進得大宅時,仿佛還聽老太爽郎的笑聲。

  接下來自是大擺流水席。

  “躲什么躲啊,飯都吃不上了,還要臉面作什么,他鄭家既然擺的是流水席,我家人也是柳洼人,吃一頓理所應當。”眾人正吃的歡,卻見不遠的,一個身胚高壯的女子牽著兩個穿著破爛的小兒女,手里還抱著一個過來,還不時的空出一只手推攘著邊上穿著一身破舊夾襖的男子。

  “要吃你吃,我便是餓死也不吃鄭家的飯。”那男子用力的甩開高壯女子的拉扯,然后整了整被扯亂的衣裳,轉身一步一瘸的離去。

  “你這個死瘸子,餓死拉倒。”那高壯女子氣的直跺腳,卻是轉身帶著三個子女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那是周東源?”李月姐同鄭典相視一眼。

  “可不就是,我們回來不久,他們也回來了,不容易啊,聽說從瓊州那邊一路要飯要回來了。”邊上有人道。

  “他家那婆娘可兇了。”邊上又有人道。

  “活該,這是報應。”這是當年有親人死在柳洼那場潰壩災害中的人惡狠狠的道。

  而此刻,心中感觸最多的唯有李月姐,前世,她在周家吃的苦,今生,金鳳的死,一切皆應周東源而起,她該恨,可其實到如今也恨不起來了,如今,周東源于她李家,只不過是不相干的人。

  “走了,月嬌他們該到了。”鄭典在一邊道。

  “嗯,走吧。”李月姐點頭,他們要去碼頭上接人。

  干河碼頭,一切又恢復的舊貌。

  “聽說最近白蓮教鬧的厲害,咱們這里的巡檢司又復立了,聽說新任巡檢今天到任。”碼頭邊上,幾個洗衣的人在閑聊著。

  “新任巡檢是哪里的啊?”有人打聽著。

  “聽說是殺虎口那邊過來的,叫鐵九郎,殺過不少胡人,兇悍著呢。”總有那么些消息靈通人士。

  李月姐同鄭典相視一眼,鐵九郎來當新任巡檢?雖然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鐵九郎流配殺虎口,聽說阻止幾次胡人掠邊,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得個巡檢之職也是應當。

  正說著,便有船到了,李月姐看到站在船立的月嬌同馮祿,兩人一手抱著一個,月嬌兒厲害,生了一對龍鳳胎。這會兒月嬌兒拼命的朝著李月姐揮手。李月姐自也揮手應著,再加上已經在家里的月娥夫妻,墨易一家,還有李墨風,如今,李家兄弟姐妹算是齊活了。

  “呸,他們怎么碰到一起去了?”這時,鄭典嘀咕了句。

  “誰啊?”李月姐問,然后順著鄭典的目光,才發現鐵九郎自那船倉里出來。

  想來是鐵九郎來上任,月嬌他們就跟著鐵九郎的船一起過來了,倒也不奇怪。

  “鄭大人,好久不見啊。”鐵九郎下得船,朝著鄭典拱手。

  “鐵大人一路辛苦。”鄭典淡然的道。

  “流配之人,這點旅途之苦可算不得什么,對了,不知鄭大人什么時候有空,好讓卑職請鄭大人吃酒。”

  “現在就有空啊。”鄭典咪著眼。

  “那相請不如偶遇,鄭大人請。”鐵九郎爽快的道。

  “請……”鄭典道。

  李月姐在一旁傻眼了,這兩大男人怎么說風就是雨啊。不由的拉著鄭典:“月嬌兒他們剛到,怎么就顧著跟人吃酒啊?”

  “你不懂的,這種酒局不能怯場,我老瞧這姓鐵的不太順眼,這回定要把他喝趴了下去。”鄭典說著,就轉身招呼著鐵九郎去了。

  李月姐不由翻了翻白眼,她是不懂,這既然是不順眼,那干嘛還一起吃酒,算了,不理這些,于是,自是招呼著月嬌等人一起回李家。

  如今,李家的屋子也蓋起來了,二叔和二嬸也陪著阿爺阿奶到了,她們李家兄弟姐妹也齊聚。自免不了要去爹娘墳前拜祭。

  山風吹拂,大青山依然巍巍。

  李家兄弟姐妹站在李大和李大娘子的墳前。由李月姐始,一個個的敬酒。

  “爹,娘,我們都長大成人了。”最后李月姐不由的哭倒在墳前,想想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想想前世的苦處,真真是如同作夢的一樣。

  墨易,月娥,月嬌,墨風,月寶兒幾個也跟李月姐并排的跪在一起,一個個紅著眼眶。

  那耳邊似乎聞到一陣陣的嘆息,欣慰的嘆息。

  “爹,娘,女兒終不負所托!!!!”李月姐抬頭,看著遠處藍天白云,那片片白云幻化成爹娘的笑顏…···

  又一個故事完結了,每一個故事的完結,某糖都十分的不舍,既有滿足,又有失落,這種滋味常讓某糖要低落幾天才能緩過來。最后,鞠躬,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萬分誠懇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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