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現在有一個心愿,就是去縣區擔任黨政領導,哪怕是副職,以接受更全面的工作鍛煉。行局工作量雖然同樣很大,但性質比較單純,義務教育、學前教育、高中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社區教育,不管是哪類的教育,都是大教育的范疇。而縣區則完全不同,它是最綜合、最全面、最能考驗一個人是否適合擔任更高級領導的基石。
從中國當前的情況看,中央的主要領導,除了溫總之外,其他的領導都擔任過縣、市或省、直轄市的主要領導,都接受過最全面的鍛煉后才走上更高層領導崗位的。在中國,領導一個省,其實就是領導國家的提前演習和實踐。法國是世界大國吧,才6400萬人口;英國是世界老牌帝國吧,才6200萬人口;在中國,隨便扒拉出一個省,人口就比法國、英國多,三大經濟強省的人口廣東省1億500萬,江蘇省7900萬,山東省9600萬;更別說人口大省河南、四川,也是過億人;連直轄市的人口也是幾千萬,像上海2300萬,北京也超過2000萬了。從面積上講,新疆166萬平方公里,如果按照當前192個國家和地區來排名的話,其面積是排在第17位的地區,面積大于剩下的175個國家和地區。管理這些省,除了國防、外交之外,跟管理一個國家,沒有太多的區別,當一個省長的工作量,不比當法國總統、英國首相的工作量少半點。
在中國,要想走上更高領導崗位,必須從縣、市、省一步一步走上來。在縣里當縣長、縣委書記當得好,才有可能當市長、市委書記,當得不出色也就止步于縣,一輩子是個縣官了,頂天就是到了一定的年齡,在市一級人大、政協給安排個副職,讓辛苦一輩子的縣委書記們享受享受副廳的退休待遇。這樣的選拔、晉升機制,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古代特別是明代士大夫治國的延續和豐富、完善。明朝好多皇帝,要么整天當木匠,要么整天修神仙,有的甚至幾十年不上朝,但國家依然平穩運轉,其核心就是精英集體治國。這些大學士或六部尚書,都是從知縣到知府到布政使到巡撫到侍郎、尚書,一步一步走上來,同樣是經歷過全面的鍛煉與考驗,能成為相國或大學士的,哪一個都有幾十年的治國理政經驗。這樣的治國方式,才保證了國家的平穩發展。
所以,現在在西方,許多學者甚至包括政府機構,都在研究中國的精英集體治國,研究中國為什么在短短的三十年,取得了西方所謂民·主國家上百年才取得的發展成果;也同時在反思西方所謂一人一票選舉制是否真地無可挑剔。一個醫生,一個律師,甚至是領著一大群人上街示威游行的一個教授學者或所謂民·主斗士,在許許多多的國家,在特定的時候,被選上了總統。這樣的總統,之前沒有任何治國理政的經驗,這簡直就是拿國家的前途命運開玩笑,拿全國老百姓的福祉開玩笑。治理國家不是過家家。無數事實也證明了,如此選出來的國家領導人,能夠在總統崗位上做得出色的,鳳毛麟角,多數都把國家領導得更混亂更糟糕~~沒有下一級領導崗位的鍛煉,如何能治理好國家?中國當前也在積極推進民·主,但無論怎么推,未來最合適的模式一定依舊會是精英集體治國,否則中國一定會陷入混亂狀態。事實證明,精英集體治國,是適合于中國國情的治國模式,選舉也好,任命也好,一步一步提拔晉升也好,只有那些經歷過縣、市、省各級領導崗位鍛煉的精英中的精英,才能真正地領導好中國,帶領全國人民奔小康,讓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喊著民·主的所謂教授,所謂醫生,所謂律師,所謂學者,鼓動騙騙少數群眾和部分憤青或許還挺有本事,聽他們嘴里說的,似乎還真是有幾分道理,也挺盅惑人心,但真要讓他們來治國,那就是亂來了,全國絕大多數人民群眾不會答應,因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福祉未來開玩笑!如果有必要,可以先給他們一個縣管管看,如果連個縣都管不好,又怎么能把這么大的國家、13.5億人民的未來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光會紙上談兵頭頭是道或者領著一幫人上街游行示威內行的教授、醫生、律師、斗士,真正讓他治理國家,恐怕就真跟趙括一般抓瞎了。
方圓急切地想去縣、區任職,其實就是有這方面的考量。但是現在,方圓內心也很矛盾,他感覺,除了翟新文,似乎把東州教育交到誰手里,他都覺得對不起領導,對不起東州教育事業。方圓不希望,自己離開東州教育幾年后,會變成一個爛攤子。或許,在東州教育局晉升為正處,再申請到縣區任職,也不是一件不可以商量的事情。
方圓沖孫紅軍笑笑:“這件事再說吧。咱要先把這個年過好,對不對?”
孫紅軍苦笑:“是啊,先過好這個年。不過,這個年大家都夠忙活的吧。”
方圓打開了手機,眨眼間,就顯示了幾十個來電提醒。我的天,在關機期間,竟然有幾十個電話打進來。
孫紅軍說:“方局長你先忙。我明天上午先不過來了,我要去一趟市委,跟你說一聲。”
方圓說:“如果是為工作,我完全同意;如果是說我的事情,孫書記還是不要去了。”
孫紅軍沒有正面回應方圓:“方局長,你總得讓我睡個好覺吧。”
孫紅軍走了,張元慶進來了。張元慶說:“局長,延平縣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藍永升現在就在小會議室,您要不要見一見?”
得,這肯定是岑百強急了。大概給自己打電話,自己的手機關機,岑百強擔心自己晚上有別的安排,就直接把延平縣委的大管家給派來了。直接派個司機,肯定是級別不夠,也不夠尊重自己。岑百強為人處事,還真是高人一籌啊!
方圓說:“走吧,我親自去迎接一下。”
在張元慶的陪同下,方圓來到了剛剛開過局長辦公會的會議室,見到了藍永升。藍永升看到方圓,立刻站起來:“方局長,不好意思。”
方圓笑著跟藍永升握手:“藍主任,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呀!讓您在這里等這么長時間!”
藍永升在縣委辦主任的崗位上工作多年,伺候過廉松、岑百強兩任縣委書記,自然也是玲瓏八面的人。藍永升說:“我這做服務工作的,等待也是我們的基本功。方局長,等幾分鐘也好,等幾個小時也好,能見到方局長,比什么都好啊!”
方圓說:“確實是要向藍主任,還有岑書記表示我的歉意。今天我們開了一個超長時間的局長辦公會,6點才結束。剛才又跟分管職業教育的汪局長,還有黨委孫書記談了談其他方面的工作。我中間因為電話太多,不得不關機。所以,岑書記和藍主任打了好幾個電話,我也不知道。”
藍永升說:“方局長到了快春節了,還這樣敬業,真是讓人敬佩!我看教育局都過了下班時間了,許多辦公室都還在亮著燈,都還在加班,我看到了差距,感到很慚愧啊!”
縣里到了春節前幾天,基本上也是半停擺的狀態。縣里與市里還有區別,越是鄉村,人們越重視這個春節,因為也早早地就開始忙年。現在,縣里真正還在努力敬業工作的人真地不多了。白天上班,也就是處理處理領導布置的緊急公務,來縣里各部門辦事的人也少了很多,大家就是在辦公室里耗時間罷了。藍永升看到教育局一個個工作人員都腳不離地般地忙碌,很奇怪,也很感慨。不知道這些工作人員是過得很充實,還是過得很痛苦。反正,如果縣各部門這樣工作,這部門長肯定是會被罵娘的。
方圓說:“教育局也是沒辦法,接了兩項重要工作,都是在春節后立刻要面對的。我也不想這么累,更不想讓大家這么累。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藍主任,是不是岑書記等急了?”
藍永升說:“岑書記現在已經在酒店了。他知道方局長忙,所以叮囑我一定要有耐心。”
真他媽的會說話啊!方圓說:“好,我這就走。元慶,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吧。延平縣岑書記到市區來,我們教育局請客。”
張元慶說:“好的,局長。”
藍永升說:“這怎么能行?說好的,我們岑書記請方局長,又怎么能讓方局長請客呢?”
方圓說:“誰請,都一樣的。”
藍永升說:“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我們是基層,方局長這里是市直機關,是我們的上級部門。”
方圓苦笑:“走吧,路上再談。”
藍永升的車前頭開路,張元慶坐著方圓的車跟在藍永升車的后面,直奔酒店。當方圓抵達酒店的時候,岑百強已經笑吟吟地站在了酒店的門口。雖然沒有走上前給方圓開車門,但能夠從包間里出來,親自過來迎接方圓,這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方圓幾步走上臺階,岑百強的手已經伸過來了。岑百強說:“現在,見方局長一次,也不容易啊!走吧,我們進包間再談。”
方圓說:“不好意思,讓岑書記久等了。”
岑百強說:“等得久,這等更有意義。方局長啊,今天晚上,你有一位熟人要出席,她聽說你要來,拿著化妝包,去洗手間化妝去了。她說,見別人也就算了,見你,一定要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現。”
方圓陡然想起了池麗萍。難道今天晚上池麗萍也出席嗎?